一个调皮的小女孩

顺大势而为

她踮起脚尖，小手攥着紫色气球的线，身子微微前倾，趴在那根冰凉的金属安全柱上，像在偷偷观察什么秘密。夜色像一块柔软的绒布铺在街口，车灯划出流动的光痕，行人脚步匆匆，而她却停在了这个小小的高台上，仿佛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舞台。她没说话，可那弯着的嘴角和亮亮的眼睛，分明在笑。

她跳下来，又蹭蹭爬上去了。大人眼里的隔离柱，到了她手里，成了攀爬架、瞭望台、城堡的塔楼。她站在上面，背影小小的，拖鞋有点歪，气球随风轻轻晃。一分钟？十分钟？对她来说，时间不是红绿灯的倒数，而是风怎么吹动气球、脚底砖块怎么硌着袜子的触感。她不着急，世界也没催她。

绿灯亮了，光洒在人行道上，像一条召唤的路。她终于松开柱子，蹦跳着下来，气球在头顶轻轻一荡。一只手牵住了她——没问是谁，但那掌心的温度让她安心。弟弟在前面歪歪扭扭地走，妈妈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家三口的轮廓融进街灯的光晕里。她回头望了眼那根柱子，好像在跟老朋友说再见。马路对面，是家的方向，而刚才那几分钟，是她自己写的一首小诗——不用字，用动作和心跳写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