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将文章《与何易居士禅修问题对答之三，并作禅诗〈行香子·缘起性空〉总结》发予何易居士，他回信道：“依佛法而言，思维修本就是修行的重要一环，众生根器各异，入道因缘不同。从儒家看，知与行本是一体，从未真正分离。”我心中对“知行一体”之义尚存疑惑，正欲细问，他随即又言：“禅宗之妙，正在于彻底扬弃前人理论纷争，此亦佛学演进之必然。”我愈加困惑：禅宗何曾全然抛弃理论争辩？一时语塞，只得泛言应对：“理悟使人见地清明，方向不偏；方向若错，精进徒劳。证悟则是亲身履践，说来一丈，不如行出一尺。”见我避而不答，他亦转话锋，写道：“师父，我总觉得如今无论佛学或佛法，皆因执著名相而误入歧途，概念繁杂，真假难辨。不依佛所说去行、去知，反依‘本本’‘课本’为据，实乃历史积习，非佛法真义。庙有庙规，我自明白，但真法不在形式之中。如今真味渐失，徒留假大空之言。”我明知其仍滞于理悟，未肯实修，却不便直言。他继而慨叹：“以迷信为信仰，乃最大之病；执‘术’为‘法’，执‘学’为‘法’，终不识本来面目。”我欲点其迷津，遂言：“故曰，理悟之要，在于成就正知正见。”</p> <p class="ql-block">两日后，何易居士就“人的本质”撰成一篇长论，恐我误解，特申明道：“师父，文中我刻意隐去打坐、修行等字眼，以免阻碍传播，然您当能识得，此中骨髓，实为佛法真意。”我夜中方得静心细读，直言道：“今夜方得闲暇，细细品读君之宏论。前值周末，登山者络绎不绝，接待纷繁，未能深味。观君全文，笔力尽倾于物质与身体之变迁，却未触及心理与精神之转化。我知君意，欲以科学语言诠释空性，即无常之理；然佛教所言空性，重在精神层面之无常。《心经》有云：‘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五蕴者，色、受、想、行、识也，唯色蕴属身，其余四蕴皆属心法。论物质之变，乃物理之职；论精神之空，方为佛法之本。物质与精神，本为一体两面，不可割裂；世人习于分而论之，遂成物理与哲学之别。跨界而言物相之变，犹如越俎代庖，终非专业。唯有于心法中谈空性，方能立于不败之地。”</p> <p class="ql-block">何易居士未因我之点拨而有所省发，反以“王朔与母亲对话：关于母爱”再转话题，评曰：“世间之爱，究其根本，皆出于小我之执；而佛法所倡者，乃无边慈悲之大爱，二者境界迥异。”继而作五绝一首，欲表其不可言说之禅意：</p>
<p class="ql-block">性真非真心，心真何求真。</p>
<p class="ql-block">灵光无真照，真心无心真。</p> <p class="ql-block">我深知何易居士沉溺理辩，难入实修之门，终无法导其步入证悟之道。无奈之下，唯以词寄意，填《行香子·禅意悠远》一首，以明心志：</p>
<p class="ql-block">行香子·禅意悠远</p>
<p class="ql-block">禅意悠远，不出真心。</p>
<p class="ql-block">一专注，呈尽自性。</p>
<p class="ql-block">双运止观，觉知清明。</p>
<p class="ql-block">日日静坐，悟大道，菩提行。</p>
<p class="ql-block">受想行识，色相俱应。</p>
<p class="ql-block">觉受多，千差万别；</p>
<p class="ql-block">惺惺复寂寂，喜入禅定。</p>
<p class="ql-block">沿途风景，只欣赏，别留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