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实体店】郑家大厨房

卫欣

昵称：卫欣

美篇号：4901649

我们在兴化参观郑板桥故居。推开故居那扇深褐色木门时，首先撞进眼里的是刘海粟题的“郑燮故居”匾额，门内照壁上嵌着的“福”字与檐下修竹，恰好应了板桥“室雅何须大”的意趣。

沿着青石板往庭院里走，透过雕花窗棂能看见池边的亭台与残荷——这正是故居里的拥绿园，粉墙黛瓦衬着黑木镂空栏杆，连角落的盆景都带着江南小筑的清雅。

从郑板桥故居的清雅庭院里出来，一抬眼就撞见了“郑家大厨房”——门头裹着墨色竹纹，“水乡八鲜”“郑家滋味”的字牌透着烟火气，和故居的文气恰好接上了茬。到了吃晚餐的时间，就探探这家店。

推门进厅，木柜台亮着“难得糊涂”的灯字，墙上水墨绘着兴化水乡的桥与船，连红灯笼都坠着“福”字。穿堂时瞧见挂着的干鱼，廊檐下“吃亏是福”的匾，倒像把板桥的意趣揉进了烟火里。

踩着带暖光的石阶往上走，铜纹栏杆裹着金边，转角时瞥见二楼吧台——台面嵌着板桥风的墨竹，酒坛和摆件顺着木架排开，像把故居的文玩铺子搬来了饭厅。

推开包间门更巧，圆桌中央衬着小丛青竹造景，墙面上的竹纹装饰和故居檐下的修竹刚好呼应。坐下来时风从窗纱里钻进来，恍惚是在故居的亭子里，等着那“水乡八鲜”端上桌。

在服务人员的介绍下，我们点的菜肴是：

昭阳熏烧鹅

蟹黄豆腐

青蒜茨菇

香菇青菜

特色煮干丝

清蒸白水鱼

白汁龙香芋

昭阳熏烧鹅裹着琥珀色卤汁——切成片状的鹅肉浸在透亮的汤汁里还泛着油光，筷子一夹就能觉出肉质的软嫩。盘子底下垫着拍碎的生蒜瓣，蒜香沁入汤汁提升了鹅肉的软绵鲜香。夹一筷子送进嘴，先是卤汁的咸鲜裹满舌尖，接着是熏香慢慢透出来，嫩而不柴，浸得入味。

蟹黄豆腐透着鲜亮——嫩白的豆腐被切成方丁，浸在澄黄的蟹黄油里，细碎的蟹黄裹在汤汁里泛着油光，青葱花提色。舀一勺进碗，豆腐软嫩得几乎入口即化，蟹黄油的鲜味儿裹满舌尖，咸香里带着淡淡的甜，连汤里的细屑都浸着蟹黄的醇厚。

青蒜茨菇上桌时带着锅气的鲜亮——茨菇被切成薄厚均匀的片，裹着琥珀色的酱汁泛着润光，和翠生生的青蒜段裹缠在一起。夹一筷子入口，茨菇的口感是绵糯里带着脆嫩，吸足了酱汁的咸香，还混着青蒜的辛香，越嚼越能尝出茨菇本身的清甜。这是“水乡八鲜”里接地气的鲜爽一口。

香菇青菜看着就清爽——嫩生生的小青菜裹着润亮的油光，叶片还带着脆挺的绿意，切片的香菇混在菜梗里，褐白相间的菌肉浸着淡淡的汤汁。夹一筷子入口，青菜脆嫩中带着清甜，香菇的鲜味儿裹在菜香里，软滑的菌肉吸足了清炒的润气，连盘底那点浅黄的汤汁都透着鲜爽。配着前面的熏烧鹅和蟹黄豆腐吃，刚好能解腻，是饭桌上清爽的一道家常菜。

特色煮干丝透着水乡菜的丰盛——嫩白的干丝切得细匀，浸在亮黄的浓汤里，鲜美的河虾、滑嫩的肉片，还有黑木耳、胡萝卜丝、榨菜丝这些配料，堆得满满当当，汤面泛着润润的油光。用勺舀起一捧，干丝吸足了汤汁的鲜味儿，软嫩中带着筋道，河虾的甜、肉片的香裹在每一缕干丝里。这菜吃起来鲜而不腻，是把水乡的“鲜”都熬进一碗里的扎实味道。

这道清真白水鱼端上桌时透着水乡鱼鲜的本味——整鱼铺在盘里，银白的鱼身裹着浅黄的汤汁，面上撒了密密的葱花、蒜末，还铺了几片咸肉，红辣椒碎点缀得刚好。用筷子挑开鱼肉，细嫩的蒜瓣肉泛着润光，先尝到盐渍过的咸香底味，接着是白水鱼本身的鲜甜，咸肉的油香裹在鱼肉里，咸香鲜美令人回味。

白汁龙香芋看着就软和——圆滚滚的龙香芋块浸在奶黄的汤汁里，裹着细碎的青菜叶，芋块带着淡淡的紫纹，瞧着就粉糯。夹一块入口，芋泥绵密得几乎化在舌尖，带着清甜的香，汤汁裹着青菜的鲜味儿，不油不腻，软润得刚好。配着前面咸鲜的鱼和烧鹅吃，是能熨帖肠胃的清甜一口，这道菜充分展现“水乡八鲜”菜肴的魅力。

吃完满桌水乡菜正抹嘴，一抬眼撞见门口这副木联——暖光裹着“白菜青盐粯子饭，瓦壶天水菊花茶”的字，正是板桥写的家常句。盯着这联忽然笑了：刚吃的熏烧鹅、蟹黄豆腐堆得满桌鲜，哪是“青盐籼饭”的素淡？倒像把板桥的清雅，换作了舌尖上的热闹奢侈。这反差里，倒也咂摸出点水乡的趣：一边是文人的清淡意，一边是烟火里的丰盛味，都裹在这顿饭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