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文河《小新集》（1）

何太贵

夏天还没有过去，我读到了“夏之书”中最后一篇——剩下的，我来写。

这是文河《城西之书》中“夏之书”的最后一篇。

“小新集”想来是一个地名，到底是一个集市还是一个村庄，我却没想。开篇第一句让我想起柳宗元的“永州八记”——“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小新集在徐禅堂南面。”（由此受到启发，由“永州八记”和文河《徐禅堂》、《小新集》等，我可以写大地上的这些村庄，一个挨着一个地写，其他景点也可以这样；同时包括街道）。

紧接第二句，文河就解释到，“小新集不是街市，而是皖西北平原上一个非常普通的小村子（既“非常普通”为什么还要写呢，有什么可写呢？又或许，这是写作者的独特之处。他们能于普通之处发现不凡；或许，这是要与后面形成对比。为什么一定要寻出意义呢？也许，对于写作者来说，能这样走着、看着、写着，就已经是意义了）。它“属于大新镇”。

“大新”，文河写过吗？以前我在他的文字中读到过吗？

“大新是个集镇，离小新集还很远。”“大新”想必是大新镇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是一个乡镇最繁华的地方，小新集只是它名下（麾下）的一个小村子。这句话其实应该这样表达，“大新是个集镇，小新集离它还很远。”——真想去看看那些皖西北平原上的小集镇、小村庄是什么样子，和我身边南高原上的这些小集镇小村子有什么区别吗？

文河为那些皖西北平原上的一个又一个小集镇、小村庄写了那么多文字，可是我还没有为这南高原上的小村子写过一个字呢。

“小新集在大新东边。”介绍方位。我觉得文河写这些文字，就不是为当地人写的，他写的时候就有较明确的意识，他带着向世界介绍它的口吻（理念或眼光）——为什么不可以呢？沈从文当初写湘西、凤凰，又纯是为湘西和凤凰而写的吗？

它是大地上（大地上）的一个村庄，它具有独一性也具有普泛性。你若采取上帝的视角站在苍冥之上俯瞰，凤凰和约克纳帕塔法都是这个星球上的一个小小斑点。

接着，文河解释了这个村子名字的来历（南高原学院有地理系老师专门研究南高原地名，我可以之为图索骥，一个一个村子写下去，可以写很多很多文字；这是我写作的一个富矿）。“很久以前，一些人因生活需要而定居在这个临河的地方，所以称之为'集'（这理由不能完全服人）。由于当时刚刚集在一起，所以称为'新集'。”——这是“新集”的来历。“相对于大新集而言，这个村庄很小，于是前面又冠上一个'小'字。”原来“小新集”这个名字是这么来的。文河推测到，“'小新集'一名的来历大约就是如此吧。”我以为他这推断有理。

在写地理、写自然的文字中加进对地名由来的解说（或介绍）是有意义的，今后我可以学着这样写。旧圃镇杨家湾“樱桃节”那时我查了一下资料，发现旧圃镇每一个村子名字皆有来历。这些也都是写作素材啊。

这篇《小新集》的第一段完了，文河简要介绍了它的方位（承接上一篇而来，与徐禅堂有关，利于读者理解），介绍了它的性质和规模，以及村名来历（它没有历史积淀，没有丰厚的文化底蕴；不像昆明那城市的每一条街道，不像西安每一寸土地挖下去都是文物——可是这不影响小新集的存在，辽阔的大地上与山川之间，这样的小村庄多得很；可它一样能走出有本事又能干的人、一样能写成很多文字）。文河让读者对这个写作对象、对这篇文章的主角有了一个印象。

第二段第一句话刚说了，“村人多为张姓，也有姓陶和姓王的。”刚起了个头，就宕开了，此后，不再涉及村中任何人文；文河转而专心写自然（风物）去了。是的，我对于山河大地的兴趣，也远远超过那些吃喝拉撒尔虞我诈的人类。想来我若写一个村子，落笔重点也和文河一样。

（注：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