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于《伤逝》里的子君和阿随

斜阳若影

<p class="ql-block">经济问题本来不是爱情的必要条件,但很多爱情往往会因为经济问题而走向陌路。就像鲁迅的《伤逝》,随着涓生的失业,他和子君的爱情就要走到尽头。</p><p class="ql-block">虽然他们的爱情除了经济问题,还有别的,但涓生的手记里,那样深情的爱着他的子君,已经成为他人生的负累。</p> <p class="ql-block">“我终于从她言动上看出,她大概已经认定我是一个忍心的人。其实,我一个人,是容易生活的,虽然因为骄傲,向来不与世交来往,迁居以后,也疏远了所有旧识的人,然而只要能远走高飞,生路还宽广得很。现在忍受着这生活压迫的苦痛,大半倒是为她,便是放掉阿随,也何尝不如此。但子君的识见却似乎只是浅薄起来,竟至于连这一点也想不到了。我拣了一个机会,将这些道理暗示她;她领会似的点头。然而看她后来的情形,她是没有懂,或者是并不相信的。”</p> <p class="ql-block">鲁迅先生的描写细致入微,但也赤裸直白,涓生想的是“我现在忍受着这生活压迫的苦痛,大半倒是为她……”</p><p class="ql-block">涓生在心里基本已经认定,子君是和那些小官太太们一样的浅薄和虚荣的人。子君应该也不懂吧?那个勇敢的冲出旧式家庭牢笼的她,那个曾经深爱并顺随着丈夫的她,因为诸如“吃饭问题、阿随(一只狗)和小油鸡的问题”已经失去光芒。</p> <p class="ql-block">鲁迅先生曾在1923年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发表过一次演讲,内容是关于易卜生的《玩偶之家》。鲁迅先生敏锐地扑捉到了“娜拉出走之后会怎样”这个重大的社会问题,并揭示出娜拉的命运:不是堕落,就是回来。</p><p class="ql-block">子君就像娜拉般逃离了束缚她的旧式宿命,但她也同样如娜拉般在出走以后便注定了归途。她没有堕落,而是回来———但回来,就是结局吗?</p> <p class="ql-block">那么勇敢的地说着“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的子君,命运却始终没有掌控在自己的手中。</p><p class="ql-block">只有爱情,只依靠着爱情,能生存下去吗?爱情是多么虚幻的情感,似有,也无。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同样也掌控着子君命运的涓生,只不过半年之久,便已经思索:“只为了爱,———盲目的爱,———而将别的人生的要义全部忽略了。第一,便是生活。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p> <p class="ql-block">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更可悲哀的是:一个懵懂无知,一个在计划逃离。</p><p class="ql-block">留给子君的路,似乎只有归途了。就像阿随———那条叭儿狗,也是被“推进一个并不很深的土坑里”。他总以为它还可以自己爬上来,因为他强调了“并不很深”,他觉得他已经为它留了后路。但那狗儿还会回来吗?它能不能爬上来?都已经不重要,总之,他已经推开了它。</p><p class="ql-block">所以,子君还是死掉了,死在涓生所给予她的真实里,在这个“无爱的人间死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