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鸦与梦境 141-150

归来

<p class="ql-block">1. 我和这个女孩一起做的工作并未消除她的症状。而在我的治疗结束之后,主要负责她病情的家庭医生和她的父母,终于觉得孩子的状态恢复到了他们可以进行工作的阶段。在此之前,这个女孩拒绝接受自己生病这个事实,使他们觉得无计可施。和我会面之后,她看起来想要、同时也觉得自己需要帮助了。她之前自我管理的能力非常不稳定,但她又固着于此,咨询之后她摒弃了这个方式,变得非常小孩子气;她实际上16岁,而她的状态回到了差不多八岁的儿童态。她的父母找了一个女孩子做她的精神科护士,这个护士并未受过精神科训练,但是有这天生的理解力和包容心。这个方式很奏效,因为赫斯特如今变得允许自己成为一个病人。但是,她仍然坚持说她的医生只是她的朋友。</p><p class="ql-block">2.15岁的时候赫斯特失眠,对其他人对她的看法格外敏感,在学校和她的私人生活中都不自信。她很担心自己是同性恋。她精神上的异常都通过阶段来展现,每个阶段的问题要么重现、要么直接切换到其他阶段。临床表现上看,躁郁双向摇摆。她自己声称没事。</p><p class="ql-block">3.16岁的时候她病得很重,伴随奇怪的症状。大家很担心她会自杀。她拒绝住院。在家静养的这段时间,她对周遭的敌意消失,她变得很胖。大家觉得她的行为好像是10岁大的孩子,做鬼脸,对莫须有的人说话。她的智商测试显示是130。</p><p class="ql-block">4.赫斯特的态度非常明确,她觉得自己很好,也非常正常;唯一的问题是她的父母“不正常”。她跟我说问题都是母亲父亲的。她说:“如果我自已待着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她还说:“父亲母亲在我13岁或是12岁的时候,俩人相处不好。但主要问题是我14岁的时候严重抑郁。”</p><p class="ql-block">5.很明显的是,我们一开始游戏,她就能够非常投入地将它当成工作,也许也带着一点儿兴趣。 此刻我还要强调,这个画画游戏并不是面谈的关键。这只是我们采用的技术,它能够向我们传达信息,以此来加速捕获其表达的意义。</p><p class="ql-block">6.非常关键的是,赫斯特投入到这个工作里面,很感兴趣,也在我和她的关系中很放松。这样她才能真的开始治疗。</p><p class="ql-block">7.这次工作里面,我让自己有足够的空间,来发挥自己的自发性和冲动性。这个方 式并未打扰到这个孩子。</p><p class="ql-block">8.随着时间的推移,赫斯特内在有那种的勇气,能够让她敢于使用自己本能的经验,而非被本能经验所困住。</p><p class="ql-block">9.或者父亲是个跟性有关的,或者是带有邪恶意图的角色,比如说医生是代表父母的,医生在她身上动手脚,这个方式让她觉得对自已是个胁迫。我什么诠释都没有做,这样想让各种意义此时能相互并存。</p><p class="ql-block">10.她仍在男人这个主题上,这次多了一点幽默感和嘲弄的意味。 此时我问她,如果能够选择性别,她愿意做男孩还是女孩,她看起来很了解这个问题,她说得很富哲理性,大致是说她觉得人们都喜欢做自已本来的样子。这就留有很大的想象空间,然后她问我说:“你愿意做哪个?”我说:“我嘛,就是我的样子;我是个男人,我也乐于做个男人。但是我理解如果想做个异性的想法”,等等。</p><p class="ql-block">11.在这儿我又重现了关于男性的联想和阴茎忌妒,但是我在这儿还是没有做任何诠释,因为不想把我们之间的交流局限于一个特定的象征。</p><p class="ql-block">12.赫斯特在创意表达上越来越主动,这方面女孩是可以和男孩做得一样好的。她赋予画中的这个男孩儿一个有男性成就感的行为,就是去爬豆茎,可在最后通过加重他性前期或者口欲期的主题(加上嘴巴和豌豆),使这个男孩不那么猖狂。我没有做任何诠释。</p><p class="ql-block">13.她画的一些曲线非常漂亮。我个人认为,这些曲线和她自己的身体曲线是有关的。尤其是她虽然个子很大也有点胖乎乎的,但真的不算胖。我觉得她对自己的身体有很自然的理解,也很自我接纳。</p><p class="ql-block">14.我注意到她的很多画都是由两部分组成的。我考虑能不能利用这部分工作。我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犹豫了一会儿,这时赫斯特建议说,我们应该把游戏规则改成:“如果你没办法把别人的画变一个样子,那么你可以挑战对方,让对方来画,对方可以任意把它变个样子。”</p><p class="ql-block">15.这个母亲很开心,很满足,而赫斯特觉得被忽略了,很孤单。在此我想评价一下这个游戏,自从赫斯特觉得自己参与进这个游戏,我就可以说我和她确实在一起玩了,我们俩人各自都有机会发挥自己的创造力。这就创造了以下条件,就是我在《游戏》这篇文章中说过:“心理治疗是在病人和治疗师的游戏的交叠区域完成的。”</p><p class="ql-block">16.其中一个时间点,我试着问她的梦,期望更深入地了解她。如果我选对了时机,孩子已经到了一个非常个人化、有想象力的时刻,一般孩子都愿意讲一些他们的梦。有可能是一个“昨晚做的梦”,似乎是为了咨询做准备的梦。</p><p class="ql-block">17.她在区分梦境和现实的时候有一些困难。我没有做诠释,也没有提及这些问题。</p><p class="ql-block">18.时间对于青少年来讲,正是现实原则的主要表现,我们也同时在处理这一部分。就像我在别处说的:“时间是治疗者青春期的唯一良药。”</p><p class="ql-block">19.她原本以为我会去见她母亲,而当我说我打算跟她母亲说我不想见她的时候,赫斯特长出一口气,放松了很多。我说:“我当然可以从你母亲那里听听她的观点,她的观点会跟你的很不一样,但是此时此刻我只对你的想法感兴趣。”</p><p class="ql-block">20.第一次面谈结束后,母亲说:“这是自她14岁生病以来,第一次有人能够和她交流。”</p><p class="ql-block">21.这名个案一直在家休养,有一名家庭医生和一个看护,在帮助照顾她。赫斯特对我“随时召唤”,这样我们一年内见了六次。她的躁郁症状有所减轻,临床表现以一种可控的抑郁为主。她想要回学校。 </p><p class="ql-block">我在此描述的第一次会面,仍然是整个团队合力帮助这个个案的基础。目前为之,小有成就。 </p><p class="ql-block">由于快速剧变的青春期主导,这名个案的结果无可预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