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小时候在课本里读过鲁迅先生的文章,依稀记得其中个别片段,但那时候不懂其中深意,读不出更多的蕴味和感悟。<br></br></h3></br><h3>如今人到中年,再读鲁迅,更像是在一个似曾相识的回忆里,找寻到另一个自己。</h3></br><h3>作为一个多年在外的人,读到鲁迅先生的《故乡》,难免有一种莫名的伤怀。</h3></br><h3>我们终其一生都在不断地相遇和离别,最终又不得不回到原点。</h3></br><h3>最初的相遇是与这个世界相遇,最后的离别也是与这个世界离别。</h3></br><h3>只是这中间我们要走的路不同罢了。</h3></br> <h3>文章中鲁迅见故乡最后一面,是一场正式的告别。<br></br></h3></br><h3>多年聚族而居的老屋已经卖掉,他们要搬离熟识的老屋,远离熟识的故乡,搬家到异地去。</h3></br><h3>那时,他已离开故乡二十年有余,再见面时,远远望去在苍黄的天底下,横着几个萧索的村庄,心中不禁一阵悲凉。</h3></br><h3>“阿!这不是我二十年来时时记得的故乡?”</h3></br><h3>他记忆中的故乡要比眼前的景象好多了,可具体好在哪里,却也说不上来,只安慰自己是自己的心境影响罢了。</h3></br><h3>毕竟这次回来是要与故乡永别的。</h3></br><h3>回到家中,与母亲和侄儿见面,简单的嘘寒问暖间都是满满的温情,像是初春的细雨,润物无声。</h3></br><h3>可当母亲提到闰土时,鲁迅童年的记忆像是一道闪电,给故乡的情愫罩上了一层别样的神异。</h3></br><h3>他仿佛看见这样一幅图景:</h3></br>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西瓜,其间有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持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的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h3>这幅画面中的少年便是闰土,是鲁迅在少年时认识的一个玩伴,当时是他家雇来的短工的孩子。</h3></br><h3>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彼此都有美好的回忆,闰土给他讲下雪天捕鸟的事,夏天海边捡贝壳的事,管西瓜地时拿胡叉刺猹的事……</h3></br><h3>那时候在鲁迅眼里,闰土的心里有无穷无尽的稀奇事,两人分别时还互相不舍,甚至嚎啕大哭。</h3></br><h3>有关儿时与闰土的回忆,像是闪电一样苏生过来。</h3></br><h3>这时,鲁迅才似乎看到并感受到了故乡的存在。</h3></br><h3>如今已将近三十年过去了,能再见到闰土,鲁迅自然高兴,便问母亲他现在怎样?</h3></br><h3>母亲的答复是情况很不如意。</h3></br><h3>可具体怎么不如意还未等母亲讲,家里便来了一些人,说是买木器,母亲便去应酬。</h3></br><h3>这中间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来打招呼,然而鲁迅已不认得此人,只觉得她站在面前,“张着两脚,正像一个画图仪器里细脚伶仃的圆规。”</h3></br><h3>见她尖着嗓子跟自己打招呼,鲁迅的第一反应是有些愕然。</h3></br><h3>她接着说到:不认识了么?我还抱过你咧!</h3></br><h3>这时鲁迅更加愕然了。</h3></br><h3>幸而母亲过来从旁解释,原来是斜对门开豆腐店的杨二嫂。</h3></br><h3>文中鲁迅儿时的记忆中,那时人们都叫杨二嫂“豆腐西施”,而且整日坐着,从没见过这圆规式的姿势。</h3></br><h3>如今的杨二嫂是让他感到陌生的,面对杨二嫂的酸讽,鲁迅竟有些不知所措。</h3></br><h3>最后杨二嫂絮絮叨叨说着“真是愈有钱,便愈是一毫不肯放松,愈是一毫不肯放松,便愈有钱……”同时顺便将母亲的一副手套塞在裤腰里走了。</h3></br><h3>此后,陆陆续续有些近处的本家和亲戚来访问,鲁迅一面应酬,一边抽空收拾行李,这样过了三四天,终于才见到了闰土。</h3></br> <h3>那天是一个很冷的午后,鲁迅正在家里坐着喝茶,觉得外面有人进来,便回头去看。</h3></br><h3>这一看,不由非常吃惊。</h3></br><h3>鲁迅在文中写道,“虽然我一见便知是闰土,但又不是我这记忆上的闰土了。”</h3></br><h3>虽然很兴奋,但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是说:“阿!闰土哥——你来了?”</h3></br><h3>此时的闰土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角,却没有作声。最后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到:</h3></br><h3>“老爷!……”</h3></br><h3>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鲁迅似乎周身打了个寒颤,竟也说不出话。</h3></br><h3>当我读到这里时,也不禁感慨万千,鲁迅与闰土之间隔着的这层屏障,像是一道又高又厚的墙,把他与故乡也分开了,再也回不去了。</h3></br><h3>与闰土未见的这三十年,与故乡分别的这二十年,一切都在时间的洪流里、在命运的轨道上慢慢前行,慢慢消逝。</h3></br><h3>闰土身边跟着他的第五个孩子,水生,跟鲁迅的侄儿宏儿相仿。</h3></br><h3>他的第六个孩子也已经会帮忙了,可日子却过得辛苦,提到自己的处境,他只是摇头。</h3></br><h3>鲁迅和母亲叹息闰土的情况,形容他苦得像一个木偶人了。</h3></br><h3>后来家中不必搬走的东西,决定尽可送他,让他自己去拣择。</h3></br><h3>夜间两人又谈些闲天,但都是无关紧要的话。</h3></br><h3>再后来,鲁迅一家准备启程了,闰土也再次到来,为鲁迅送行也兼拿东西。</h3></br><h3>他们的船在向前走,两岸的青山在向后退。</h3></br><h3>宏儿和鲁迅靠着穿窗同时看向窗外,他忽然问道:“大伯,我们什么时候回来!”</h3></br><h3>“回来?你怎么还没有走就想回来了。”</h3></br><h3>“可是,水生约我到他家玩去咧……”</h3></br><h3>在渐渐远离故乡的船上,鲁迅写道:“我躺着,听船底潺潺的水声,我知道我在走我的路。”</h3></br><h3>同时也感慨,自己竟然与闰土隔绝到这地步了!但转念一想,他们的后辈还是一气,宏儿也正想念着水生。</h3></br><h3>只是鲁迅更希望,宏儿和水生他们有新的生活,不再像自己一样辛苦辗转而生活,也不再像闰土那样的辛苦麻木而生活。</h3></br><h3>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h3></br> <a href="https://mp.weixin.qq.com/s/V5Peggez08-5TEAt0789KA" >查看原文</a> 原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著作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