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24年4月24日）

何太贵

我掏出手机看时间，才7点过10分：我到得太早了！我踅到二楼生物实验室门口，人影都没有。如果人家知道了，会说“你这个憨包！咋个到得那样早？”我终于后悔了，没有在公交车站那里等着、看你乘坐的公交车开走。

昨夜你先和爷爷上床（妈妈不回来这晚，你都要和爷爷奶奶睡。我允许，你又能和爷爷奶奶睡多久？），奶奶带妹妹睡。我又坐了坐，11点过10分才去带妹妹睡。昨夜妹妹稍不安稳。我整夜做梦，梦很奇怪。我梦到初中语文陈老师的女儿死了，我去吊唁。我们是一个文学组织的，有许多人读了自己的悼词，我没有。醒来后，疲倦，难得在被窝里赖了几分钟。陈老师没有那么个女儿，不知陈老师还在健否？我的初中班主任许老师好几年前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我调整阅读为：郦（道元）、苏（东坡）、文（河）、迟（子建）、蒲（宁）、通（《通往心灵自由之路》）。

很快6点半，我让奶奶喊你起床，不起，我去使劲摇晃。终于起来，等你上了卫生间，我为你端上刚煮好的面——昨晚你说早点你要吃面。可是本来不多几根，你还要我吃了一半。催促着终于6点50下了楼。骑车到老实验中学旁边（我有个以前的学生家开的早点店）。刚好有辆公交车停在那里，看到车里已坐着几个着你们校服的学生坐着，但还是问了司机——正是到你们学校的专线。于是催你上去，投币，3元。你往车里走，却背着书包站着，我在外面喊你找座位坐下，你方坐下。陆续又有家长骑车急匆匆送小孩来，我等了两分钟，见车还不开，便和你道再见，离开。

7点27接你电话，你到学校门口了。

这是你第一次独自乘公交上学，看来一切也正常，其实有许多小朋友自你们学校搬过去后也独自上学放学了。

我们要求7点半到实验室，其实8点才开始考试——是我们学校自己监考，教体局巡查（9点40了也不见有谁来）。

唉，没想这监考比上课累；虽然不辛苦，可是缠时间，总要站着，双腿酸。

从8点干到10点，大课间，终于得以休息一会儿。这种监考的形式都是一个监考员（老师）两个记录员（学生）负责两组，整间实验室四列每列四组八人，15分钟考一轮共32人。我监考的实验是“观察叶片结构”。会做的同学轻车熟路，很快结束；不会的同学抖手抖脚、彷徨失措——谁叫他平时不认真不努力不学习？可是他（她）并不会吸取教训的，下去之后该努力的努力不会努力的仍然不努力。我监考到351班的杨振宇（与那个名人只是一字之差），就是平实从来不学只知道趴着睡觉（睡觉、不闹是给我面子）的，我提示他完成了实验。我又想起努力的学生，以前的金定蓉，现在已是中国农大的研二学生了，基本都在实验室里度过。

早上终于在11点半放我们回去吃饭，开始要求大家下午1点半就到，经反复申请后终改在2点20——终有点时间可以睏两分钟。美缝的师傅想中午去比对颜色，可是哪里有时间呢？

早上妹妹不怎么听话，奶奶说，喝豆浆弄洒湿了全身，正换Baba的尿片她又尿了一大泡尿在床上，午饭不好好吃（可是爷爷也只炒了个洋芋，我能说什么？爷爷做就是好的了）……

躺了躺起来，我两点十分到了弘毅楼二楼生物实验一室。没开门，路老师已等在门口。

今天从早上到下午是没有时间读、写的了。

下午的考试又紧张地开始了。监考到民族班，比较好。终于，监考在4点结束。我们回到办公室，有课的老师就去上课了。坐办公室看窗外，天昏嘟嘟的茫白，云大团大团的慢慢移动。风声阵阵，来时甚大，“嗡嗡……”仿佛是一种远古的呼唤，唤春归去、还是唤夏来临？

胡老师告诉我，今晚他们班第二段晚自习是我的；只有来上了。思绪又收拢不起来，茫茫然。

我坐办公室，等着去接你。听老师们有搭没搭聊天，可是聊天内容都让人感到沉闷（大家都觉得累）。今天看来又是什么都写不出了，我以徐则臣和马伯庸激励自己，可是仍然挤不出一个字。

办公室里老师们陆续走了，有去上课的，有去接妈妈的，有去接娃娃的。我走时，马超老师还在打游戏（用手机）。我到枫园路口，接妈妈电话，问我监考结束了吗？电话里听到妈妈对爷爷说：“爸爸，不要喂她那菜，还没有熟。”原来妈妈的监考结束得比我早。

到你们学校门口时，太阳出来了，虽然背阴的一面冷，但是向阳的一面却暖。

接到你，回家的路上风颇冷。你要吃水果，我们去枫园路那家水果店，樱桃要22元一斤，我们称了两斤杨梅，十元一斤。又去买了几个肉包，准备明天做早点。回到家，爷爷奶奶已回去了，妈妈带妹妹在垫子上读书。

暮春傍晚，风居然仍那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