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如金刚的美篇

慧如金刚

清凉山中悟清凉 吉祥音里了吉祥

文字编辑：天宣

具大慈心妙吉祥，三世觉母智难量，右持利剑烦恼断， 左执青莲德相彰，孔雀神狮供乘驭，毒龙猛兽伏清凉，童形五髻知权现，本是如来欢喜藏。

五台清凉界，梵音妙吉祥

湛蓝高空，白云悠悠，群山绵延，牛羊嬉戏，好一幅天然画卷，然而，带着一份游子归来的心境，却是与二十多年前的朝圣五台，截然不同。

仿若善财童子五十三参，从开始的见文殊，与经历一百一十城之后再见文殊，

老僧三十年前未参禅时，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及至后来，亲见知识，有个入处，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而今得个休歇处，依然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然而，在十年深入普贤行愿的学修之中，蓦然发现，文殊的般若空性才是最为殊妙超胜的。没有空，也就没有有，没有有，也就没有空，假若不解般若，一切法皆难以入道。

但是世尊讲经说法四十九年，却是用二十二年的时间，一直在为弟子苦口解说般若。因为众生执有，在没有入八地之前，都要缘一个有相的对境去修，否则，学道便没有了入处。因此，要说入般若的简便，莫若持咒！《金刚顶瑜伽文殊师利菩萨经》说，持诵“文殊智慧咒”：嗡啊[日阿] 巴扎那谛，可以罪障消灭，获无尽辩才，所求世间、出世间事悉得成就，离诸苦恼，五无间等一切罪障永尽无余，证悟一切诸三昧门，获大闻持，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等等。

经文又说：“念诵数满五十万遍，即获无尽辩才，如文殊师利菩萨等无有异。飞腾虚空，所求世间出世间事，悉得成就。又念诵数满一俱胝，离诸苦恼。 满二俱胝遍，五无间等一切罪障永尽无余。三俱胝遍，证悟一切诸三昧门。四俱胝遍获大闻持。五俱胝遍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所谓般若波罗蜜多成就，即智慧成就。于是，眼见朝圣者，多来五台求文殊大智慧，点灯燃香，礼拜供养，不亦乐乎。然而，我却扪心自问：谁是文殊？！文殊是谁？！般若是何？何谓般若？空性在何？何处空性？在中台演教寺，也是五台中规模最大的文殊道场，

据传，此地至今存有古文殊讲法台，

台前一块光滑如镜的石板上，我不由盘腿而坐。

猛然想起虚云老和尚三步一拜朝五台，路上快要饿死病死的时候，文殊菩萨化现为乞丐身，几次贴心照顾，后来倏尔不见。当虚云老和尚历尽艰辛，终于拜到五台，到处询问：“何人是文吉？”却没有见到一点影子，方才醒悟，文吉就是文殊。他老人家见到虚云老和尚的虔诚恭敬，早就化身来迎接他了。我赶快跪地供养，山野和尚却眼皮都未抬一下，此时，远远走来三位法相庄严的比丘僧，似闲云野鹤一般，我才欲供养，师父们却微笑拒绝：不供养！说完，就礼拜古讲经台。于是，带着居士们转讲经台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才跨进五台景区，空中即有如龙似狮的祥云笼罩。

当居士们把17日在菩萨顶拍到的五彩光晕照片给我看，我一直不以为然，认为不应求感应求瑞相。

然而，五台虽然称为清凉，天气却是多变无常的，而我们一路走来，都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原来，文殊菩萨早就来迎接我们了。不知觉地，一滴热泪滑落，而诵咒的声音则始终不敢暂停，越诵越全身通畅，身轻如燕。甚至于当有人提出，18那天拜黛螺顶，我也毫不犹豫赞成大家的发心，要拜就拜全程的1080级台阶！因为在我看来，17的朝五台，自谓我们是最偷懒的朝拜者，因为坐在朝圣车上，从车窗望去，全是老老少少、徒步而行的朝圣者，他们背着大大小小的行囊，双手拄着登山杖，全部是神情肃穆的朝前大步攀登着，

路是坑坑洼洼的，五个台似乎每个台都是在建设中，而少见光鉴如镜的地面。

而西台似乎更糟糕，这么多年过去了，也都还在新建厕所当中，上个洗手间，连洗手的水都没有。

趁着大家礼拜，我赶紧供养，当家师父却一挥手，大呵一声：不供养！我一下怔住了，仿佛临济义玄喝徒弟，一下耳聋三日，开悟了！文殊菩萨叫我不着供养的相，那真正的供养又是什么？就是如说修行供养啊，不贪，那就是连法，都不贪一点！一下子，破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难怪西台看上去一如既往地穷，一如既往地苦！寺院又不是观光地，不是拿来旅游的，这么多人挤进挤出，吵吵闹闹，住在这里的师父们又怎么修行？自忖，如果我住五台，恐怕修不成！热闹的时候，太热闹了，冷清的时候，太冷清了。都不是正常。然而，我还是太高估了人性。因为，我认为的热闹，在进入五爷庙的时候，彻底来了颠覆！竟然，五个台的热闹，都抵不上一个五爷庙，而且，最扎心的是，这个五爷庙，供奉的主神，还不是文殊，是龙王！而且，此地住持者，是喇嘛。当我终于满头大汗从拥挤如密不透风的人墙中深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气时，我突然明白众生的无明，有多么恐怖！一切都是向外求！是末法时代的悲哀，如果佛弟子不能挽救世间法趣向出世间法的话，那么由出世间法再回入世间法，那是一句笑话。细味玩索朝台的种种，说是朝台，在五个台顶，冒着生命危险，住持佛法的，不是衲衣布履的僧人，又是谁？一路走来，我们朝的不是台，全是寺院啊，没有寺院，连礼拜的地方都没有，连喝水的地方都没有，我们全都要变成为乞丐一样的朝圣者。东台不是望海寺吗？

北台不是灵应寺吗？

中台不是演教寺吗？

西台不是法雷寺吗？

南台不是普济寺吗？

乃至于第一天朝礼的菩萨顶，不也是朝拜的大显通寺和广宗寺吗？而远远眺望蓝天白云中那闪闪发光的四个金字“法界华严”时，

此时此刻，我才明白，为何我们要一路追随祖师的足迹，去朝拜心中的圣地，正是古人所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试想，当年人烟稀少的五台，我们华严宗的四祖澄观清凉国师，是怎样在这潮湿阴冷的环境中著疏华严的啊。澄观大师，生在唐玄宗开元戊寅年，身长九尺四寸，两手过膝，有四十颗牙齿，夜间眼中放光。建中年间，澄观大师著作《华严疏钞》。未写前，他先祈愿华严海会菩萨加被，帮助他完成使命。当夜梦见一巨山岳，万丈金霞，光逾皎白，连天接地。此后再作疏钞，不加思索，振笔疾书，四年完成。后夜梦自己变成一条金龙，又化成千千万万无量无边的龙，飞到其他世界各处。

史载：唐德宗兴元元年（784）四月八日，澄观谢绝交游，在大华严寺（今五台山大显通寺）制疏阁重新注疏《华严经》。至德宗贞元三年（787）十一月五日，历时三年多，终于著述出《大方广佛华严经疏》六十卷。

眼前的七处九会普光明殿气势非凡，巍巍屹立。而洞里却如此阴冷，八月的天气，却让我不由自主地寒噤。作为“生历九朝，七帝门师”的一代国师，以102岁高龄圆寂，却为我们后代佛子留下如此珍贵无比的华严疏钞，囊尽世出世间一切法门玄义，难怪后人尊称“华严”为“经中之王”。而国师自身从不以君师自诩之，所修所作，皆为国家人民祈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乃至于苛刻到以十事终身自励：一、体不捐沙门之表；二、心不违如来之制；三、坐不背法界之经；四、性不染情五、足不履尼寺之尘；六、身不触居士之榻；七、目不视非仪之彩；八、舌不味过午之肴；九、手不释圆明之珠；十、宿不离衣钵之侧。同样的感慨，在看到梦参老和尚曾住锡过的真容寺时

我亦不由至诚顶礼膜拜。要知，梦参长老2001年开始应五台山普寿寺邀请讲华严经时，已是八九十岁高龄了，仍然抱着老病之躯，高登法台，作师子吼，前后讲法共五百余座，了却多年心愿，于2017年11月27日下午16时30分在五台山真容寺安详示寂，世寿一百零三岁。由此可知，五台山历来被称为华严宗流传地，乃是因为代代都有华严高僧住持。五台山也被称为金色世界，大华严经云：东北方有处名清凉山，从昔已来，诸菩萨众于中止住。现有菩萨，名文殊师利，与其眷属诸菩萨众一万人俱，常在其中而演说法。又宝藏陀罗尼经云：佛告金刚密迹王言：我灭度后，于瞻部洲东北方有国，名文震旦，其中有山，名曰五顶，文殊童子游行居住，为诸众生于中说法，及有无量天龙八部围绕供养。汉明帝时，摩腾竺法兰者，四果人也，始至此土，以天眼观，即知此山乃文殊住处。如此殊胜的清凉胜境，自然吸引了全世界各地的朝圣者，乃至于舍身入寺、剃发染衣的清代顺治皇帝。据说，顺治出家后，康熙皇帝虽多次奉国母皇太后（孝惠章皇后）幸五台山，希求夫妻、父子相见，但顺治拒不相认，后终成正果。在广宗寺往下长长的台阶尽头，便是顺治皇帝的归山词，黑底金字，熠熠生辉，而每一个字，都是看破红尘后的彻悟与了然，字字肺腑，发人深省。

黄金白玉非为贵，惟有袈裟披肩难……

万古长空，化为一声浩叹！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滚滚红尘，每个人都行步匆匆，只有在面对五台这样的清凉圣境，我们才会发出一系列直面人生的灵魂拷问：我是谁？谁是我？而没有人知道，其实，本来面目，即是空！于是，在回来的行程中，大家各自分享时，我也提出这个问题。而我自认，我也是走极端的，要么是，要么不是，至于所谓的中道的修行，我们现在的能力，恐怕达不到。再细细思量，也许那1080级的台阶。

才是我深深的忏悔，也是我默默的发愿，虽然没有发有形有相的愿，但是，看到大家的泪流满面，我的心却是平静地，欢喜地，全身是愉悦地。我不为登黛螺顶而登黛螺顶，

我只是无求，不为什么，然而众生需要我，那么我就去做，只要众生能生欢喜心，那么，这件事，就值得去做。然而，登与不登，我却暂时还不能做到平等，仍然有着相的妄念在。也许，这要等以后的正念的相续的培养，才能进一步去除。于是，我又只能一心地持咒，以此去除纷繁的杂念，趣向真如无为的纯净。看到南台求取文殊笔的人络绎不绝，

多年来心若飘蓬无所寄，此际却如归家般的感觉，陡然悟到《金刚经》所说：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这句经文的含义，在此刻，有了最深刻的诠解。想必，文殊菩萨也知道我们的心境，举起手中这支满众生愿的文殊笔，

我亦不免慨叹： 我有文殊笔 能画清凉山 百丈香板破 临济大喝完 三转百经轮 千拜万佛台 一朝悟生死 大智若愚来虽然五台山参拜已圆满，有相的修行终究会划上一个句号。可是，下山来，看到牛养成群的刹那，我还是不免悲哀，因为，当地人告诉我们，这些肥牛壮羊，某一天，必然还是要被山民送入刀刃之下，进入口腹之欲旺盛者的口中的，那时，它们将完成它们畜生道的使命，便进入下一个轮回。

归来的途中，云聚了，云散了，而文殊菩萨的智慧心咒，始终响彻在耳边，感觉我们离文殊菩萨，好近，好近，就象在佛母洞中一样，一触摸那湿漉漉又无比光滑的石壁，仿佛触摩佛母的右胁，

那颗久被尘埃埋没的童真无邪的心，生起一刹那，便已是永恒。

而导游告诉我们事实却是，8月19那天，我们走后，五台山下了好大好大的雨。而记得8月18那天，一直到我们从塔院寺，连转三圈白塔123个经筒出来，一抬头，才发现，空中下起了蒙蒙细雨，我问：这是文殊菩萨下的，还是观音菩萨下的？大家都笑，在雨中，导游笑着告诉我们：这是五台山的发财雨！我告诉大家：文殊菩萨才是大财神，有智慧，才是最大的财富。一段殊妙的神圣之旅，一个百千万劫的缘份。再见了，五台山。

我终于悟解：何谓清凉山？不是山有多清凉，而是愿的感召，人心向清凉；而所谓的吉祥，也是愿的圆满，感应世出世间的最吉祥！正如普寿寺的僧众唱的：众生皆离苦吉祥满人间。

天宣 2025年夏秋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