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记忆】过河

西窗菊儿

【文字】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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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网络

过河

文/菊儿

2025年5月1日 ，我由上海来到北京顺义，开始一段全新的田园生活。

五月的北京城，槐花正香。见到久违的舅家二表哥，坐下来边喝茶边聊天。或许是年纪大了的人喜欢怀旧，聊着聊着就聊起了那些久远的故事。

舅舅家原本也是一个大家族，有很多族人，因为各种原因，至今分散在浙江各地经商谋生或定居。

外公约生于1885年，卒于1930年，具体年月不详。（据族谱记载而来）

大约十来岁的时候，跟随父亲去金华岭下开饭店，生意相当不错，由于那是一个动荡的年代，常常有人吃白食不给钱，还挨欺挨宰，所以父亲就一气之下带他回了老家，其他几个年长的兄长，不愿意回农村，就留在他乡继续打拼。

外公有五个哥哥，五个姐姐 ，他排行最小，两个姐姐嫁到外地，一个嫁到金华，儿子是赫赫有名的四明山游击队大队长，解放后成了义乌县的第一任县长。还有一个姐姐不详。其他三个姐姐，两个嫁到木栗村，一个嫁到湖西村。

　　据说当时那六个小伙都仪表堂堂，姐姐们也都是如花似玉，所以村里的年轻人，都围着他家转。他的兄长们逐渐外迁，武义王村一支，约三五十人；有一个是木匠，在武义病故；淳安千岛湖一支（周家老大），约几十人，周家老三无后人，另外二家不详。因为外公最小，就留在了那个偏僻的小山村。（据说有一个亲戚在瑞昌兵工厂工作，后来专门回外前寻亲）

外公去世的那一年，舅舅只有十一虚岁，也就是一个十周岁的小孩子。由于外婆腿伤落了残疾，家里还有姐姐妹妹，小小年纪的舅舅是家中唯一的男丁，于是就用小小的肩膀扛起了重担。

外公去世后的第二年，舅舅常常上山去砍木材，（用来制作雨伞的伞柄）还要挑到青田去卖，换来一些米给家里维持生活。据说那个夏天，是雨水泛滥的季节，小小的舅舅背着用木材换来的一斤米，跟着六个大人过河，结果河水暴涨，六个大人头也不回的过了河，而小小年纪的舅舅过了一半河，就被困在水中的一块石头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一夜，舅舅认为自己必死无疑，又冷又饿，就把一斤生米都吃了。无法想象当时的场景，只觉得心里很痛，也恨那六个冷血动物，如果他们都是小孩子也就罢了，偏偏那六个都是同姓同村的大人，据说那六个人回村后，被村民们骂个狗血喷头，真不知他们当时是怎么想的。

或许，是上天特别垂怜苦命人。河水上涨到一定程度就不再上涨，舅舅终于在第二天河水退去后平安回家。

心一直在隐隐生疼。人性之冷漠远远超出了想象，真不知道那六个人是怎么了，把一个困在河中央的小孩，遗弃在荒郊野岭，伸出手扶一把就那么难吗？都说善良纯朴是农民的优良品质，我们都忘记了某些农民还有一个劣根性，那就是自私和愚昧无知。

当年的那些当事人，都已经去了天堂，想起前辈们所受的苦难，心里还是郁郁寡欢、愤愤不平。

谨写此文，留给将来年轻一代，以资留念。希望一代比一代强，祖辈受过的苦，他们都不必承受。

愿人间有爱，处处花开。

2025年5月22日于北京

　　简介：王钗菊，小名菊儿，出生在括苍山脚下的湖西村，一个温暖的大家庭，排行第九。那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是旅游、栖息的最佳所在地。喜欢山水田园，一山一水一支歌，一诗一词一人生，一枝一叶牵过往，一人一路悟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