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图/网络/文/一米阳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一九四五年五月,天气微暖,一顶颤巍巍的四人抬小轿子伴随着唢呐声,停在了一个青砖灰瓦小院门口。屋内铜镜前,阮玲玉羞涩的看着镜中穿着新嫁衣貌美如花的自己,听娘柳业如唠叨着如何做一个已婚妇人,二妹阮静玉跌跌撞撞跑进来:“娘,娘!喜轿来了!”柳业如嗔怪的用手指戳了戳这个一贯冒冒失失的二丫头的脑壳:“你啥时候能有你大姐这般的稳重?”阮静玉摸了摸脑壳,嘿嘿的笑起来:“我啥时候都做不来大姐。”说完就跑,她准备去喊三妹看热闹。三妹阮霜玉此刻正在厨房和刘妈给迎亲的队伍做吃食。阮家在阮家村算是小富,有自己的庄子和田地,有一个老妈子和一个丫鬟,还有两三个维护庄子和田地的家丁。</p><p class="ql-block"> 今日阮家逢嫁女喜事,家丁也被从庄子里叫来帮忙,听到唢呐声停在了门口,家丁们就开了门。刘少时翻身下马,马是临时租来的,骑马显得新郎威武。刘少时理了理大红喜袍和新郎礼帽,就准备跨进门内,家丁们嬉闹着要喜钱,连准备去找三妹的阮静玉也跟着家丁吵闹着要喜钱,她才不在乎什么大家闺秀的脸面呢,怎么开心怎么自在怎么活。大姐出嫁,本就一个喜字,不是说越吵越发夫妻越和睦吗?她当然希望她最最爱的大姐幸福喽。刘少时从衣兜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喜钱,人手一份,趁大家看喜钱的时候快步进了院内。</p><p class="ql-block"> 刘妈和阮霜玉做了手擀面条,每碗面条里都卧有煎的两面黄的鸡蛋,在那个时候,这也算是奢侈的吃食了。阮霜玉和刘妈刚摆好碗筷,看到刘少时进了跨院,阮霜玉赶紧跑到大姐的闺房:“妈,姐夫已经进来了。大姐,姐夫帅着呢。”阮玲玉一听,羞红了脸,佯装嗔怪的白了眼三妹:“不害臊的丫头。”阮霜玉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突然又红了眼眶走上前几步抱着阮玲玉说道:“大姐,我舍不得你,你一定要幸福啊。”阮玲玉也不禁红了眼眶:“爸爸几年前生病扔下我们,妈妈撑着这个家也不容易,我走了,好多事你也得学会,帮妈妈撑起这个家。二妹小孩子心性,你打小就是一个有主意的……”阮霜玉掏出手帕,给阮玲玉摁了摁眼角:“我都懂的大姐,安心做你的新娘吧,咱不哭了哈,妆花了就不漂亮了。”</p><p class="ql-block"> 轿夫们吃罢,就出去立起了轿子,阮玲玉没有兄弟,刘少时候在她的闺房前,等她出了闺房,就抱起她走出院子,细致的把她放入轿子内坐好。阮静玉和妈妈以及三妹站在院门口,看着阮玲玉上了轿子后放下的轿帘,又看着家丁抬出了嫁妆,各自内心都有着酸楚,她打破伤感的气氛说:“大姐是个幸福的,你看姐夫多贴心。”阮妈妈和阮霜玉哽咽着点了点头。</p><p class="ql-block"> 一声“起轿!”阮玲玉掀起轿帘,泪眼婆娑的看了看妈妈和妹妹,看了眼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看了看已经翻身上马的俊朗的丈夫,半是悲伤半是喜悦的放下了轿帘。刘少时在马上回身向张望着他们的母女三抱了抱拳:“我会善待玲玉的。”这是承诺,也是让她们心安。</p><p class="ql-block"> (未完待续)</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喜轿抬到艾庄,稳稳停到村子中央一处青砖灰瓦的小四合院前,鞭炮声,锣鼓声,大人小孩的欢呼声,处处充满了喜庆。刘少时翻身下马,用一个婶子递过来的秤杆挑开轿帘,搀扶着阮玲玉下了轿。刘少时家虽是小四合院,没有阮玲玉娘家的二进院子大,但在这个村子,也算是好的,艾庄多数人家都是简陋的茅草屋,有砖有瓦的房子在那个年代实属稀罕,也算的上了不起的人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刘少时的祖辈往上都是读书人,在某朝某代还出过状元,举子和秀才也是一辈辈的传了下来,最不济的就是刘少时的父亲,是个私塾先生,刘少时少时就精通四书五经,随着年龄增长,愈发的满腹经纶,也是个性格沉稳的,家里长辈都说,到了他这一辈,过了科考的年代,不然,刘少时铁定又是个状元及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刘少时和阮玲玉也算是远亲,父辈们关系交好,早早地定了娃娃亲。两人虽是幼时相识,大了后极少谋面,但却彼此惦记,哪怕是阮玲玉的父亲和刘少时的父母四年前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他们的亲事却一直在。刘少时是家里独子,也可以说是独苗苗,母亲生他的时候早产,伤了身子,再也没有生育过。父母去世后,他没有自暴自弃,也没靠叔伯们接济,因文采出众,十五岁的他被私塾里的山长邀请去做了私塾先生。父母留下的几亩田,他给了叔伯们种,一年给他点口粮就行了。因为他的大气,村子里的人也没谁难为他,反倒是家里有点事,邻里邻居还都来帮忙,比如今日他结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拜堂的时候,因为父母不在,就拜了祖宗牌位,进入洞房的话还没说完,院外就有了一波骚动,不是闹喜事的那种骚动,刘少时感觉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一个十二三岁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跑进来,拉着正在主持婚礼的族长:“爷爷,爷爷!外面来了好多当兵的。”“当兵的?当兵的来干啥?不是不时兴抓壮丁了吗?”族长放下手里的婚礼帖子,准备出门看看,刘少时想跟族长说点啥,想想还是把阮玲玉送进了新房。看着貌美的妻子,刘少时满心满眼都是宠爱与怜惜,想着媳妇因为婚礼的原因,估计从早晨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他悄声跟阮玲玉说了声:“你别担心,我出去看看,顺道让大伯娘跟你送点吃的。”阮玲玉含羞的点了点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刘少时跟大伯娘交代一番后,就出了院子。族长正在跟一个被称为刘营长的在说着征兵的事,刘营长说上级交代,每个村子要有二十个男丁出兵,老弱病残和不满十六岁的不要,每月有奉银。国民党这次也是罕见的使用了怀柔政策,不再是强抓壮丁了。族长和刘营长的交涉出现焦灼化,眼看刘营长憋不住要动粗了。刘少时赶紧跻身上前,随手塞了一个红包给刘营长:“长官,一笔难写两个刘字,今日我大婚,乡亲们也图个热闹,要不你先去其他的村子?我们这边商量好了再给你一个答复。”刘营长压下刚蹿上来的火气:“你倒是个识相的,算你一个。看你气质,是个读书人吧?跟着我做我的参谋。其他村子另安排有人,不需要我再去了,现在战争到了白日化,国共也准备合作,保家卫国,是每个男儿应尽职责。”族长和一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别人还没选,刘少时这个倒霉催的倒成第一人了,这是长官看上的人,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求情也求不下来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阮玲玉听说后,也不顾新娘子不抛头露面的规矩了,准备出来理论。刘少时父母不在了,也没兄弟,按说他是不该被征入伍的。当她迈着小脚走出新房,快要跨出院子时,正对着院门的刘少时看见了她,赶紧跟刘营长说:“我先进去和家里人安排一下。”刘营长见他识相,也没难为他,点了点头,继续在和族长说着征兵人数的事。刘少时之所以没再据理力争,是因为阮玲玉就要跨出院门了,以她那貌美如花的样子,一旦落入这些国民党的兵丁眼里,是怎么也逃不出他们的魔掌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好在院里的邻居多,阮玲玉也是在人群里露出少许的身影。刘少时跨进院子,拉住阮玲玉的手,把她牵进了新房内:“玲玉,是我对不起你,这次征兵我是逃不掉了。要不我给写封和离书,你等我走后再回娘家吧?你是小脚,走路也不太方便,一会我把这些年攒的一些钱都给你,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好在我们没有圆房,以后你也能寻个夫婿。一定要找个明事理的,不嫌弃你结婚的人嫁了。我走后你找族长大伯,让他给你安排一个牛车……”话没说完,阮玲玉一把抱住刘少时:“我不嫁,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家里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难过与悲伤让阮玲玉泣不成声,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刘少时。刘少时捧起阮玲玉的脸,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听你的,平安回来。一会我走你别出来送,我怕那些兵不起好意。”说罢,刘少时打开床边的一个箱子,拿出了一卷布里他这些年攒的钱:“这够你花好长一些时日了,真遇到日子过不下去,你就回去找娘,我若五年后不回来,你别等我……”阮玲玉竖起如玉般嫩白的手指,堵住了刘少时的唇:“我等你一生一世!”</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未完待续)</p> <p class="ql-block"> 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两人难舍难分之际,刘营长的勤务兵走来进院内高喊一声:“刘少时,人员集合完毕,出发了!”一向冷静自持的刘少时,看着如花似玉的新婚妻子,不禁红了眼眶,用力抱了抱她,又双手捧起她的脸颊细细端详,仿佛要把她一颦一笑深深地刻在心里。阮玲玉此刻已经美目红肿,她掏出衣袋里绣着的鸳鸯戏水手帕,塞到刘少时手中:“不要忘了我,平安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刘少时!”勤务兵又大喊了一声,话音里有些许的不耐烦。刘少时应了一声,匆匆在阮玲玉脸颊上烙下一个唇印:“安心,我会回来,你也一定要平安,照顾好自己,有事找族长大伯。”话罢转身,阮玲玉牵着刘少时衣襟的手,也被他转身的带力脱开,她想跟着他出去,又想起他的担心,终究是忍住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众兵士离开,热闹的婚礼现场有些悲凉,族长进来征询阮玲玉的意见:“你看这是让邻居们散了还是其他安排?”阮玲玉用手帕压了压眼角:“大伯,开席吧,反正我们婚礼仪式基本完成,这些酒菜也是准备好的,也不能白耽误大家伙儿的功夫。”族长对阮玲玉升起了一丝敬意:到底是大家闺秀,临危不乱,也不是个小气的。男人不在家了,美食留着自己享用不好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其他家里被派男丁的,原本情绪低落,如今看着依旧能好好吃一顿过年都没有的酒菜,心情也略有缓和。阮玲玉已经换下喜服,穿上了平常的衣着,脸上薄施的粉黛也洗净,但依旧有着旁人没有的清丽脱俗的美,十里八乡的大姑娘小媳妇都难与之媲美。有几个好色之徒一边享用着美酒美菜,一边看着招呼大伙儿的阮玲玉流起了哈喇子:能拜倒在她的裙下,做鬼也风流啊!阮玲玉哪里知道某些人腌臜龌龊的心思?强装笑颜,一股劲的让大家伙儿吃好喝好,那双缠裹的小脚都走的疼了,她也忍着,不能丢了刘少时书香门第的份儿。她虽果敢、聪慧,在娘家也基本是十六岁就开始帮助母亲操持家事,如今年方十八岁的她,还是少了一些人心的阅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女人还是比较懂得男人,尤其是上了岁数有些人心阅历的女人。族长娘子是个微胖的女人,姓方,人称方娘子,看着慈眉善目的,她附耳在族长面前说了一句什么,族长扫了一眼那几个色眯眼,哈喇子都快流出来的猥琐男,站起身道:“大家也酒足饭饱了,帮助收拾一下离开,该干嘛回去干嘛。这里我申明一下,刘少时平时也没少帮衬大家,如今他去保家卫国,留下娘子在家,谁若胆敢起什么坏心思,我定饶不了他!刘家是艾庄大户,我们要团结一致,不能窝里横,窝里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阮玲玉听到族长一番话,内心是充满感激的,以后刘少时回来了,一定让他感谢一下族长。她原本想拿出一些钱财谢谢族长,可想着以后她一个女人生活,还是财不外露示弱一些比较好,一切等刘少时回来再说吧。在这个吃白米饭都不多的年代,低调一点才好,贫穷是会改变一个人的想法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村里人做事都比较淳朴利落,大伙儿吃罢喝罢也没有抹抹嘴就走,该收拾洗刷的都收拾洗刷一番,借谁家的锅碗瓢盆和桌椅板凳都各自拿了回去。转眼人去屋空,剩下清冷的月光和婆娑的树影。院里那棵梨树,结满了青涩的果子,随着微风,摇头晃脑。阮玲玉坐在窗前,她透过敞开的窗户看着那些青涩的挂果,内心也是酸涩的。以后,就她一个女人生活了,前途充满了未知,苦,一定多于甜。可一想到刘少时那样俊郎的男子就是自己的夫婿,内心又充满了期待与甜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未完待续)</p> <p class="ql-block"> 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阮玲玉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的,掀开大红的喜被,披衣下床,阳光已经透过窗棂照了进来,这就是所谓的日上三竿吧?幸亏没有婆婆,不然大抵是会看脸色的。肚子不合适宜的咕噜了几声,也的确是饿了,昨天也没什么心情吃饭。想起昨天,看着大红的喜被,阮玲玉眼眶红了红,她抬起头看着窗外,天空很蓝,没有一丝阴霾,她压住心头的悲戚:一定要振作起来,自己一个人也得把日子过好,等他回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刘少时的家,阮玲玉还是幼时跟远房的姑母阮芹来过一次,姑母与母亲是手帕交,姑母家的女儿童灵与她同岁,大她几天,那天姑母带着童灵来她家玩了会,走的时候说要去走亲戚,阮玲玉和童灵玩的兴致正浓,就要与她一起。两家父母对视一笑,阮玲玉还不知那时已经与刘少时婚配。直到她回来后不久,母亲隐晦的在她面前提了一次,问她感觉刘少时如何,她想起那个十来岁的少年沉稳老练的小大人模样,长相也清秀明朗,而且聪慧,她就娇羞的抿了抿嘴,没做任何评论,母亲心下了然,便没再做声。年岁久远,阮玲玉就记得刘少时的家是个四合院,比自家房子小,在当时也算精致,刘少时的父母也很和善,至于家里的风格布置,还是不大清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想着,阮玲玉就穿好衣服,是得看看家里的格局了,往后,这就是她生活的地方了。打开房门,有股淡淡的清香充斥鼻尖,她扫视了一眼小院,梨树靠西边,挨着院墙的角落,有一棵不小的栀子花,它被栽种在一个土坯垒起的花坛中,如今枝头已经了开了几朵栀子花,如雪如云,洁白无瑕,清香怡人。记得她幼时来的时候,还没有这棵栀子花,仿佛她与童灵玩耍的时候说过她喜欢栀子花,还说如此精致的小院,栽种一棵栀子花,一定更加典雅。想不到如今真有一棵栀子花,而且个头不小,应该是刘少时无意间听到了她们说的话,而且也知道他们订过亲,当时看见她,对她也是满意的吧?不然为何记得她无心的一句话,还真的栽种了一棵栀子花?阮玲玉思及至此,心头又暖又酸。她拿起院墙边竖着的那把大扫帚,开始清扫院子。家里之前因为没有女主人,也没有养家禽,如今鸡是要养的,而且得养条狗,狗壮人胆,也防贼人,她一介女流,养狗防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阮玲玉一边收拾屋子,一边心里细细盘算接下来的日子以及所备所需。刘少时是个仔细的,厨房和小仓库都收拾的很妥帖,不像独居大男人那般的邋里邋遢。厨房和仓库在小院东边,挨着仓库贴着院墙那边还有一个小隔间,阮玲玉打开看过,算是当下村里的茅房,看着比较新,应该是刘少时刚改建不久,里面还放有一个大木桶,应该是备着洗澡的,这是刘少时为她准备的吗?一切都是他的用心,一切因为他走问无所问。何其有幸,嫁给这么一个体贴入微的男人,又何其不幸,在新婚当天他就离开了她。但,阮玲玉却觉得嫁的很值。如果他在,他们一定很幸福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屋里屋外收拾一番,也把嫁妆归置了一下,把值钱的东西也收藏了起来。昨夜睡觉的时候,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床头靠上雕刻的牡丹花蕊,里侧床板陷下去一块,原来是个暗格,阮玲玉就把值钱的东西都藏进了暗格里。一切整理好,已经正午了,早起肚子就咕咕叫了,忙着忙着就忘了。院子靠着栀子花花坛那边还种有一小块青菜,长得比较水嫩,刘少时也算是个会过日子的。薅一把小青菜,找出橱柜里的挂面,阮玲玉做了一碗清汤挂面,早中午就凑一起吃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未完待续)</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五</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阮玲玉也算是个禁得起事的人,父亲去世后,家里一大摊子的事,都是她帮扶母亲打理的。如今结婚当天出现这种事,她也是伤心的,但日子还是得继续,她会等刘少时回来,也就不能自怨自艾。刘少时在结婚前,也考虑过过日子的一应事情,在她没嫁进来之前,家里柴米油盐都准备的足足的,上午在整理东西的时候,她正房厢房都巡视过,家里暂时是啥也不缺的,过日子能支撑一段时间。钱财她也是不缺的,刘少时走的时候,把全部家当都给了她,虽然不是太多,但是母亲也拿银钱给她添了嫁妆,就是想着她结婚后,过日子需要啥自己再买。母亲知道她婚后既没有公婆,也没有兄弟姐妹,给多给少都是女儿的生活,没有旁人惦记。出了这挡子事,以后就是她一个女人生活了,财不能外露,她得想办法靠自己挣点钱,遮人耳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杂物间杂七杂八的东西不多,刘少时也会收拾归纳,尽管是杂物间,却也料理的整齐。杂物间里面有一个织布机和纺棉机,应该是刘少时奶奶或者妈妈用过的,东西保养的不错,阮玲玉试了试,功能都还可以。阮玲玉会纺纱,会织布,还传承有母亲柳业如的一手好绣活。她绣的花鸟虫鱼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在娘家那一片可是出了名的,周边高门大户婚嫁可是为求她一身嫁衣绣活,出过高价呢,就这还说着好话有着人情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阮玲玉也算是大家闺秀,裹过小脚,后来虽然不时兴女人裹小脚了,但毕竟也裹过七八年,虽不是真正的三寸金莲,却也还是成了小脚女人,一米六五的个头,脚长只有一柞,走起路来当然也就没有那么快步如飞了,也就不能下田劳作了。再说刘少时家的田地给了旁人种,她也不能去得罪人要回来,人家若在刘少时走了不贪墨那点口粮也就行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阮玲玉想好了,她要纺纱织布做绣活挣钱,然后再买些田地交给别人种,给人工钱,收成由自己支配。说干就干,她先把杂物间整理好,当成纺织间,再在村子里收点棉花。这事得找个人出头,村里的人她还不了解情况,也不能一户一户的去问。阮玲玉正想着,外面有人叩门:“刘少时家的,在吗?”一个大嗓门的女声响起,阮玲玉记性好,听声音像是族长家的方娘子。阮玲玉步伐细碎的去开了院门:“大伯娘,我刚想着找您问点事,正愁不知您家住哪呢,可巧您就来了。”方娘子和蔼的笑着:“你大伯让我来问你缺啥不,明天回门日,你是啥考虑。”阮玲玉低垂了一下眉眼,掩住一抹涌上眼底的悲伤后,浅笑着说:“不回去了。回去不回去都是听人说三道四,不如不去听一些闲言碎语。大伯娘,我想买些棉花自己纺纱织布换些银钱过生活,少时当兵去了,一年两年我看也难得回来,我也要为自己做些打算,村里情况我也不太熟悉,这些事我想麻烦大伯娘帮我张罗。还有,我想养条狗,大伯娘看能帮我跟谁讨要一条狗仔吗?我也不会白要了别人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大伯娘拉着阮玲玉的手,眼眶红了:“侄媳妇,难为你了,我家的狗下了几条仔,刚好也快满月了,抽空我帮你捉一只过来你养着。”说着,扭头就走了。阮玲玉看着方娘子离开的背影,才想起没把人让进屋说说话,也没给人一口水喝,这事办的。她叹了一口气,关了院门,以后再不能这样了,自己如今已是一家之主了,各方面都该想的妥帖,不能落人话柄。大伯娘应该不会责怪的,也应该想着她心里有事,才不能事事考虑全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方娘子回到屋的时候,族长刘全顺正坐在大方桌旁的椅子上抽着旱烟袋:“可问了话?”方娘子把阮玲玉的话重复了一遍后说道:“少时的媳妇是个经得住事的,也是个过日子的。”刘全顺磕了磕烟袋:“嗯,那就帮她把事办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未完待续)</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作者:一米阳光,原名李中芹,河南信阳人,一个普通的码字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