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子思想多维论 十九

卜

【摘要】卜子以“鱼水之喻”阐释君民关系，对传统天命观解构，未诉诸周代“天命”赋予君权神圣性的传统话语，而是将统治合法性锚定于君对民的实际责任。子夏认为民众具有群体意志的能动主体，主张通过“富民”“教民”实现君民共治。先贤卜子的这一思想内核与现代社会“主权在民”“责任政府”等理念形成了跨越时空的对话。

【原文】《尸子·卷下》孔子曰：“商，汝知君之为君乎？”子夏曰：“鱼失水则死，水失鱼犹为水也。”孔子曰：“商，汝知致矣。”

【译文】孔子说：“商，你知道君主之所以为君主的道理吗？”子夏回答说：“鱼失水则死，水失鱼犹为水也。”孔子说：你知道这个道理呀。”

【阐释】子夏（卜商）与孔子的这段对话体现了深刻的儒家政治哲学思想，尤其凸显了子夏对“君民关系”的独特理解。以下从三个层面对其思想进行剖析：

一、隐喻的核心：君与民的依存关系

子夏以“鱼水之喻”阐释君民关系：

- 鱼（君）对水（民）的绝对依赖：“鱼失水则死”直指统治者的存续完全依赖民众支持，暗含“无民则无君”的政治逻辑。这与《尚书》“民惟邦本”及孟子“民贵君轻”思想一脉相承。

- 水（民）对鱼（君）的超越性：“水失鱼犹为水”强调民众具有独立于统治者的根本性存在价值。即使失去某一特定君主，民众仍可通过重构政治秩序（如“汤武革命”）实现群体延续，暗含对暴政的批判。

二、思想的突破：对传统天命观的解构

1. 统治合法性的转移

子夏未诉诸周代“天命”赋予君权神圣性的传统话语，而是将统治合法性锚定于君对民的实际责任。君主唯有践行“养民”“教民”之责（《论语·子路》子夏言“君子信而后劳其民”），方能维系自身存在。

2. 对法家“势位”论的潜在批判

与法家强调君主通过“法、术、势”控制臣民不同，子夏揭示权力表象下的脆弱本质：失去民心支撑，君主的权威将如离水之鱼般迅速崩解。

三、思想的实践指向：仁政的必然性

1. 对统治者的警示

子夏借隐喻警示君主：若滥用权力、背离民生（如“苛政猛于虎”），必将导致“水覆舟”的结局。这一逻辑与孔子“君使臣以礼”（《论语·八佾》）的君臣互动观相呼应。

2. 民本政治的操作化

“水”的意象暗示民众并非被动受治对象，而是具有群体意志的能动主体。子夏可能进一步主张通过“富民”“教民”（《论语·子张》子夏言“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实现君民共治，为孟子“仁政”理论提供思想雏形。

四、思想史定位：儒家民本主义的深化

子夏此喻在儒家谱系中具有承前启后的意义：

- 对孔子思想的具象化：将孔子抽象的“仁政”理念转化为直观的政治生态模型。

- 启导后世儒家的民本论：为孟子“民贵君轻”、荀子“君舟民水”等命题提供了隐喻原型，甚至影响黄宗羲“天下为主，君为客”（《明夷待访录》）的启蒙思想。

结语：思想的现代启示

子夏的“鱼水之喻”超越了封建时代的语境，直指政治权力的本质——统治者的存续永远依赖于对民众需求的回应。在当代治理中，这一思想仍警示着权力主体：唯有以民意为“水”，方能避免成为“失水之鱼”。其思想内核与现代社会“主权在民”“责任政府”等理念形成了跨越时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