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br></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小山村的故事</b></h1><div><b><br></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常青树</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 <br> 有一小屯深藏在山林中,那里地处田东县印茶、林逢、思林镇的交界处。一条小溪沿山脚穿流三镇,最后溶入右江河。其中印茶镇班草屯和思林镇那塘屯一个在小溪上游一个在下游。山的背面是林逢镇关国村陇关屯和公靖村的六坡屯。关国村陇关屯几亩水田就在班草屯房屋边,岀工干农活常常一脚踏三镇,我老伴家就在班草屯。<br> 班草屯户居山脚,开门见山,脚行十步即上坡下坡,屋前屋后林木四季常青,绿叶把房屋庶档大部分,远远眺望只零星见到屋顶或一角。周围被国有林场和本屯自种的松树、彬树、按树包围,只有一条简易小路从林场住处沿着山形弯弯曲曲,上坡下坡在林中穿越通到屯,是离村部最远的一个屯,现居住大小20户,人口70多人,属印茶镇前沿。<br> 记得我岳父母在世时常来县城跟我生活,岳父饭后一支烟常常和我讲班草韦家兄弟经历的故事。他说很久很久以前那里也曾有十多户同姓韦家兄弟过着刀耕火种的自给自足生活,可由于交通不便,山高林密,虎豹岀入,环境恶劣,大部分住户都先后往外迁,有的到与县城结合部,有的到环境较好的地方。他说他懂事时就跟他父母和两个小妹步行一天迁到县城旁,现平马镇靖逸村11队(左侧与庆平街相连,右侧靠县人民医院)落户谋生。后来屯里三个堂兄弟也跟着他们迁到靖逸村。惟有堂公和婆婆夫妇不愿离开独守这个屯。俩老靠双手一锄一铲开荒播种,种豆种瓜,自挖水沟引水到门前,借着松树油脂照明。闲时上山捕捉野猪,野猫,果子狸,捕鱼抓蛇加餐,吃不完拿到30公里外集市出卖换油盐,捕得野猫有时剥皮自已加工制衣防寒。夫妇俩独守一个孤村,与山林作伴,为风雨伴舞,日出而作,日落而归。还养五、六只大狗,白天跟主人外出耕作捕猎,夜归护院,形影不离,还有一窝猫,一群鸡鸭。常年自酿米酒,日落了俩老对饮作乐。高兴时高呼一声,树鞭一扬,围园鸡鸭引喉高歌,吱吱喳喳展翅起舞,犹如一首动听的天曲,更象一场天然巴雷舞,俩老乐得哈哈开怀大笑。<br> 深山孤独一户, 常有不侧,特别夜色如墨时,常有不速之客骚扰、入侵,狗群闻味齐声㕵㕵怒吠,老猫发出“喵喵”声,压退入侵者。偶尔有不怕死的夜游神靠近小屋,俩老听到狗叫声,干咳几声,夜游神也溜了。鸡鸭是他们报时钟,狗猫是他们贴身卫队,不信神不信鬼,相依为命过着世外桃园生活。<br> 可天有不侧风云,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即1958和1959年,正在航行中巨轮遇上大风浪冲击有点偏航。六十年代初,天空作出不公正的决定,特别1960、61、62年连续三年不正常给地面送水,庄稼颗粒无收,加上北极熊反目咬人,百万大军压境,隔海残余大喊反攻大陆,中华大地处境艰难。原外迁到县城周边几户兄弟生活又跌落困境,不得巳堂叔三兄弟又举步迁回老地方开荒种粮,捕猎充饥,惟持生存。面对困境,岳父岳母当时不得不做艰难的选择即留在请逸或迁回班草屯?回班草可开荒种粮,种瓜种豆当年有收成,那怕采野菜充饥也立杆见影,不至于挨饿。可必竟已生话20多年在靖逸村,汉壮族和睦相处,親如兄弟又依依不舍。面对5个张嘴等吃饭的小孩,大的只是13岁,小的还在哺乳中的现实,无奈做出艰难的选择,于1962年底带上一家7口和父母亲骸骨回迁班草屯。<br> 经过几年拼博与付岀1969年岳父家也建了泥砖房。全屯7兄弟有房住有衣穿,填饱肚子,养育老少。堂二叔还继承他父亲遗传成了捕猎专业户,隔天带着猎狗上山猎物,大的扛回野猪,小的捞半袋鱼虾,总不空手(当年国家未出台野生动物保护法)。成家后我也常回去看望岳父母,二叔见到我身影一定拉到他家品尝野味。并一定要和他喝一杯,大块野猪肉、果子狸挟给我。他说你们在县城很少能吃到这东西,并叫我给他讲外面形势。三叔擅长种植,一大片三华李,彬木种满几座山,成了当地有名的多种经营户。原是偏辟困难重重小村变成自给自足并有余粮温饱屯,期间又引来外地潘氏俩兄弟落户。<br> 可好景不长,由于受“左”思潮的影影,农村也实行“割资本主义尾巴”,把原本符合民生的政策转归回集体经营,采用“记工计酬,按劳分配”模式。原开荒种植杂粮、爪豆坡地又杂草丛生,挫伤了村民,原本温饱又回到缺粮户。直到八十年代初天空风和日丽,村民们迎来喜悦,家家户户分包几座山头,多的四五百亩,少也有一二百亩,种上桐果,彬木,三华里等。如六十年代末不划拨近万亩山地给林场,荒坡面积每家都超千余畝。<br>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班草人说干就干,靠山吃山,封山育林,种上了林果树。坡度较低再种上杂粮,洼地改造种上水稻,主杂粮品种齐全。经十多年辛勤耕耘,林木又为他们增添了财富,近二十年来又以松树、彬木、小按树为主营,种了一山又一山,卖了一批又一批,收获一笔又一笔。随着富民政策的倾斜,现全村20户人家都建了一、二层楼房。作为女婿也为他们联系县电力公司从林场架设高压线路到各家各户。后来镇政府又修简易水泥路,修建了蓝球场,生活如芝麻开花节节高。有18户又回到县城购房安居,成了第二次外迁。有5户还买了货車从事运输行㐀,过半户购买了小轿车,农闲到县城居住,农忙回老家护理农活。<br> 班草这小村经历了两次迁出迁入。第一次解放前生活所逼从山里向外迁出谋生,国家三年困难时期为延续生命无奈第一次从县城迁回深山老林。改革开放后受益改革开放红利迁到县城享受现代生活,又不忘祖宗恩赐留下的土地回老家继业种树。两次迁出由求生转变为享受,两次迁回由不得已转为舍不得。<br> 班草人前后几代人的艰难选择和经历,使思想上更稳定和成熟。最终还是有丰足的回报,真是“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br><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