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我和女知青相恋，当兵后断了联系，四十年后相见我泪流满面

俊

1

1974年初春,安徽某个小山村迎来了一批知青。

阳光明媚的午后,身着白衣的张志国正在村卫生诊所忙碌。

作为村里唯一的赤脚医生,他虽然年轻,但待人接物十分热心。

一阵咳嗽声传来,张志国抬头望去,竟看见一位秀气可人的女知青正站在门口。

「您好,我来取些感冒药。」

女知青甜甜一笑。

张志国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从老式川木药柜里翻出一瓶青霉素递给她,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女知青道了谢,轻盈地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张志国的心怦怦直跳。

2

「小梅,你去卫生诊所打听村里有多少孩子了吗?」

刚用过晚饭,领队陈大姐问道。

女知青林晓梅点点头,从白马褂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

「全村适龄儿童35人,最小的5岁,最大的12岁。」

这是林晓梅下乡后的第三天。

出身上海知识分子家庭的她,一心想要教书育人、为新农村建设贡献力量。

「还有,今天去卫生诊所,遇到个有趣的年轻医生,叫张志国。打听村里情况,他可热心了。」

林晓梅眉飞色舞地补充道。

阿英和小李听闻此言,意味深长地相视一笑。

3

自那日之后,林晓梅总会找各种理由往卫生诊所跑。

张志国也从起初的腼腆,渐渐放开了些。

屋外春意渐浓,屋内的气氛也慢慢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你教我们唱的那首歌叫啥子个?好好听喃!」

张志国一边给红药水瓶贴标签,一边用家乡话问道。

「那是首革命歌曲,叫《东方红》。」

林晓梅一边说,一边轻轻哼唱起来: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动听的歌声在诊所里回荡。

张志国痴痴地望着眼前的姑娘,险些贴错了标签。

4

「娃儿娃儿,你个头毛闹些啥子个?」

当天晚上,张母敏锐地察觉儿子有些不对劲。

她用方言问张志国。

「莫非是看上了城里来的姑娘家?」

「娘,你瞎讲!」

张志国涨红了脸,慌忙否认。

「我这不是想多跟人家学点新东西嘛。再说,人家城里姑娘,高攀不起。」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默默感叹,哪个年轻人不向往真挚的爱情呢?

只是自己家境贫寒,跟知青女孩毕竟有着不小的差距。

「娃儿心里想啥,娘还能不晓得?」

张母叹了口气,宽慰儿子道:

「只要是个好姑娘,啷个地方的都一样。你要真喜欢人家,就痴痴心追求,娘支持你。」

5

「国娃,这几日三天两头往诊所跑,是不是对那个上海来的林晓梅姑娘有意?」

几天后,村支书李大刚单刀直入地问张志国。

见小伙子脸色绯红,笑而不语,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李支书拍拍张志国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

「有情饮水饱,无情食饭饥。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放平常心去追求,不要畏首畏脚。」

这番话让张志国豁然开朗。

是啊,或许自己和林晓梅之间,真的有机会呢?

6

春去夏来,林晓梅在村中已渐渐安顿下来。

白天,她和其他知青一起下地干农活,虽然累却也充实。

晚上,她自告奋勇办起了夜校,给村民传授文化知识和革命理念。

起初,许多村民还有些抵触。

「读那些洋玩意儿有啥子个用?又种不饱田,又养不起猪。」

但在村支部和张志国等年轻人的帮助下,夜校渐渐有了起色。

教室里挤满了前来学习的老老少少,大家齐声朗读毛主席语录,激情高唱革命歌曲。

林晓梅的巧舌如簧和亲和力,也赢得了村民们的尊重。

7

「小梅同志讲得轰好!俺们山沟沟里就需要你这样有学问的年轻人。」

课后,李大刚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美道。

林晓梅谦虚地笑笑:

「李叔,你就别抬举我了。我也是来农村学习的。你们有丰富的实践经验,而我们知青有一些书本知识,大家互帮互学,一定能把新农村建设好。」

李大刚听后频频点头。

他悄悄瞅了眼站在一旁帮林晓梅收拾课本的张志国,意味深长地说:

「有知识不算啥,关键是要对得起人民,对得起自己的本心啊。」

8

送林晓梅回宿舍的路上,张志国的心情无比雀跃。

他偷偷瞄着女孩儿秀美的侧颜,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宛如画中仙子。

「志国,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城里去呢?」

林晓梅突然发问,语气中透着几分惆怅。

张志国怔了怔,随即宽慰道:

「安心在农村蹲点没啥不好,干革命哪有分城乡?再说...」

他顿了顿,鼓足勇气道:

「再说,我舍不得你走...」

林晓梅明亮的眸子望向张志国,似有星光闪烁。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那一刻,张志国的心在怦怦狂跳,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情网。

9

「看吧,俺就说国娃对那个林晓梅姑娘有意思吧。」

张志国频繁去夜校帮忙的事,在村民中引起了不小的议论。

「城里来的姑娘家,啷个看得上咱们山里的小子?」

有人嘀咕道。

「再说,知青们迟早要回城,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

张母听了很不高兴,碎碎念道:「现在是啥子个年代了,讲究自由恋爱!」

但张父却板起了脸:「娃儿一门心思扑在姑娘身上,要误了学医的前程怎么办?」

张志国对这些流言蜚语充耳不闻。

他决心遵从内心,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10

转眼到了七夕。

李大刚提议到村外稻田里赏月,还特地叫上了张志国和林晓梅。

皎洁的月光洒在金黄的稻穗上,宛如梦幻。

林晓梅提着灯笼,与张志国并肩漫步,两人有说有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晓梅,今晚的月色好美。但我觉得,再美的月亮,也比不上你的容颜。」

张志国真诚地说道,眼神中盛满柔情。

林晓梅听后,羞涩地低下了头。

她轻声说:「志国,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月下的二人,十指悄悄相扣。

虽未说破,但彼此都已心照不宣:这份情感,已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

11

盛夏的傍晚,张志国神色慌张地找到林晓梅。

「晓梅,我...我要离开村子了。」

林晓梅愣住了。

「为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张志国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说道:「我接到通知,被征召入伍了。三天后就要去报到,奔赴祖国边疆。」

「你要...参军?」

林晓梅倏地红了眼眶。

「在农村待了才几个月,怎么就要分开了呢?」

张志国心疼地抱住她,低声安慰:「晓梅,不要难过。保家卫国是我的责任。等到部队复员,我就回来娶你。我们的缘分是天注定的,任何困难都阻挡不了。」

林晓梅破涕为笑,紧紧拥住爱人。

她坚定地说:「志国,我会等你回来。不管多久,我的心永远属于你。」

12

送别的那天,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大伙儿纷纷赶来为张志国饯行。

李大刚代表村支部致辞,勉励张志国好好履行革命军人的神圣职责。

张父张母虽然舍不得儿子,但想到他是去保家卫国,又感到无比骄傲。

临行前,林晓梅依依不舍地望着张志国。

张志国悄悄塞给她一封信,说:「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要好好保管,等着我凯旋。」

「志国,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林晓梅泪眼婆娑,目送爱人远去的身影。

她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与他一同远行。

但张志国坚决地制止了她。

他深知保卫边疆是军人的天职,不能让心爱的姑娘涉险。

13

来到连队,张志国全身心投入紧张的训练。

每当想起林晓梅,他就格外思乡。

「想家了吧?」同班战友王强拍拍张志国的肩。

「听你提起那个叫晓梅的姑娘,感情不浅啊。」

张志国腼腆一笑。

「她是我的初恋,也是我此生挚爱。等部队复员,我就回去娶她。」

王强竖起大拇指,给了哥们儿一个鼓励的眼神。

「有目标才有奔头。好好干,争取早日立功,去美人怀中呗!」

两个年轻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张志国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凯旋,去兑现对心上人的承诺。

14

炮火纷飞的战场上,张志国冲锋陷阵、屡建奇功,很快成长为一名出色的战士。

「想不到你小子挺有两下子!」

连长赞许地拍拍张志国的肩膀。

「下个月的立功受奖名单里,准保有你!」

休息时,张志国埋头给林晓梅写信,诉说思念之情,畅想美好未来。

可连日来,林晓梅杳无音讯,他隐隐有些不安。

「别瞎想,没准儿信件误送了呢。」

王强安慰张志国。

「要相信你们的感情。苦难是爱情的试金石,只要双方都有决心,没有什么能阻挡你们。」

张志国点点头,握紧拳头默念:

「晓梅,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忘记你。请一定要等我回来!」

15

谁知造化弄人。一次边境冲突中,张志国为掩护战友,身负重伤。

昏迷前,他把林晓梅的照片紧紧攥在手心,无声地呼唤爱人的名字。

张志国醒来已是半月后。

他记忆错乱,连家乡在哪儿都想不起来,更不要说林晓梅的模样了。

战友们试图帮他恢复记忆,可他脑中一片空白,犹如一张白纸。

转业回到家乡时,张志国已是面容全非。

所有关于林晓梅的回忆,如今都湮没在硝烟战火里,再也寻不到踪迹...

16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1979年。

对林晓梅而言,这五年简直像五个世纪那么漫长。

自从张志国应征入伍,她就再没收到爱人的只字片语。

她不愿相信志国会忘记自己,可现实却残酷地将她的希冀一次次击得粉碎。

随着知青陆续返城,林晓梅也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上海。

重新适应都市生活,对她而言殊为不易。

她常常想起在农村的点点滴滴,想起与张志国相爱的甜蜜时光,不禁潸然泪下。

17

「晓梅,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将就着找个人嫁了吧?」

父亲一脸愁容地劝说道。

「你大学同学小赵条件不错,对你又有意,不如考虑考虑?」

「爸,我心里还有志国。」

林晓梅黯然道。

「当年他临行前,我们有约定的...」

「傻丫头,都过去五年了!」

父亲叹了口气。

「指不定人家小伙儿在部队有了新欢,把你这农村对象忘到九霄云外去喽。」

林晓梅心如刀绞。

理智告诉她父亲说得有理,可感情却不允许她放下这段刻骨铭心的初恋。

她暗自流泪,在心底呐喊:「志国,你在哪里?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

18

与林晓梅的煎熬相比,张志国的日子也不太平。

自从转业回到家乡,张志国的记忆就像一团乱麻。

除了依稀记得当过兵,其余的事他都想不起来了。

亲朋好友将他视为英雄,可他却常常感到茫然,仿佛缺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国富,我给你说媒了个好姑娘,改日见见?」

母亲殷切地看着儿子。

「你也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该成家立业了!」

张志国无奈地点点头。

他隐隐觉得心里装着一个人,可任凭如何回想,那个人的音容笑貌都那么模糊。

或许,是该放下了吧?

19

在亲朋好友的撮合下,张志国终于迎娶了村里的一位姑娘。

女方是个老实本分的农家女,勤俭持家,相夫教子,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

可不知怎的,张志国总觉得生活少了些什么。

每当看到村里有知青来访,他的心弦总会颤动几下,仿佛勾起了一些难以名状的回忆。

「爸,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子关切地问。「您总爱唱一首《东方红》,那是什么歌啊?」

张志国怔住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唱这首歌。

那首歌仿佛来自前世,与一段遥远的往事有关,可那究竟是什么,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苦笑道:「可能是当兵时学会的吧。爸爸记性不好,有些事已经忘了。」

20

岁月无情。

张志国和林晓梅就这样在时光的洪流中渐行渐远,各自拥有了自己的小家庭。

尽管生活的洪流冲刷了许多往事,可他们心底始终珍藏着彼此的影子。

或许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对年轻时的一段刻骨铭心念念不忘。

林晓梅常在寂静的夜晚凝望星空,悄悄回想与张志国的点点滴滴。

那个纯朴青年的身影总在梦中浮现,令她倍感苦涩而甜蜜。

张志国则养成了写诗的习惯。

他总觉得,笔下流淌的情感,是他心底最真实的呼唤,可他说不清那呼唤因何而起,又该向何处去。

两个人,在茫茫人海中,以这样的方式,默默思念着曾经错过的爱情。

直到有一天,命运再次跳动琴弦...

21

2014年,张志国的女儿在上海成家。

婚宴那天,张志国喜上眉梢。他早就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老张,想不到咱俩也能做亲家了!」王强热泪盈眶,紧紧拥抱战友。「今天可把咱老部队的兄弟都叫齐喽,好好叙叙旧!」

酒过三巡,张志国有些微醺。

突然,他瞥见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霎时心头狂跳不已。

「晓梅?真的是晓梅?」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40年了,往事历历在目,记忆中那个女知青的面容竟与眼前人渐渐重合!

22

林晓梅只在女儿的再三请求下,才不情愿地来参加这个陌生人的婚宴。

可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逢分别40年的恋人。

「志国?」

她颤抖着嘴唇,泪水模糊了双眼。

岁月悄然改变了彼此的容颜,可心底的悸动,仍是当年的模样。

「对不起,我来迟了...」

张志国哽咽着,一把将林晓梅揽入怀中。

「你是真的吗?我没在做梦吧?」

林晓梅抚摸着张志国布满沧桑的面庞,泣不成声。

此情此景,不禁让她想起40年前的离别。

「我以为,你忘了我...」

23

宾客们纷纷侧目,不知这出「婚宴惊喜」从何而来。

只有王强心领神会地笑了。

原来,他之前就认出了林晓梅,可他没告诉张志国,生怕他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志国,这位可是你当年在农村的'意中人'!」

王强揶揄道。

「老天有眼,让你俩阴阳相隔40年后重逢,这是何等的缘分啊!」

「晓梅,你过得好吗?」张志国拉着林晓梅的手,千言万语涌上心头。

「当年参军后,我就再没能联系上你。我以为是你忘了我...」

林晓梅摇摇头,泪如雨下。

「傻瓜,我怎么可能忘记你?是你音讯全无,害我好生挂念...这些年,你可还好?」

24

张志国将自己参军负伤、记忆错乱的遭遇娓娓道来,林晓梅则倾诉了回城后的苦闷彷徨。

两个人互诉衷肠,感慨万千。

「其实,我一直把你藏在心底。」

张志国说。

「虽然记不起名字,但你的音容笑貌,始终萦绕在我的梦中。」

「我也一样,时常在夜里悄悄想你。」

林晓梅哽咽道。

「可我们毕竟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再多的怀念,也只能深埋心底了...」

张志国紧紧握住林晓梅的手,泪眼婆娑。

「晓梅,你说得对。我们已错过青春年少,可这份感情,永远刻在我的生命里。今后,就让我们以朋友的名义,常常联络,不再错过彼此,好吗?」

25

婚宴结束后,张志国和林晓梅依依惜别。

尽管已各自年过半百,可重逢的喜悦,却如当年一般炽热。

从此,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

每逢佳节,都要通个电话问候;儿女生日,也会相互捎去祝福。

家人们都知道,他们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而那往事,早已化作心灵深处一抹亘古不变的温暖。

「志国,你说,我们还会有来生吗?」某个深夜,林晓梅问道。

「会的。那时候,我们一定不再错过。」

电话那头,张志国柔声说。

「晓梅,谢谢你一直惦念着我。纵使人生无常,可与你相恋,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

林晓梅含泪一笑。

是啊,尽管年少离散,尽管沧海桑田,可这段深情厚谊,已在时光中酝酿成一坛醇美的佳酿,教人回味终身。

「志国,我们要好好活着,把失去的时光都补回来...」

「嗯,就算到了下辈子,我也会记得,在1974年的那个夏天,我与你相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