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律四首 附文韬盈虚之原文译文

陶俊石

文韬·盈虚

原文

文王问太公曰：“天下熙熙，一盈一虚，一治一乱，所以然者，何也？其君贤不肖不等乎？其天时变化自然乎？”

太公曰：“君不肖，则国危而民乱；君贤圣，则国安而民治。祸福在君，不在天时。”

文王曰：“古之贤君可得闻乎？”

太公曰：“昔者帝尧之王天下，上世所谓贤君也。”

文王曰：“其治如何？”

太公曰：“帝尧王天下之时，金银珠玉不饰，锦绣文绮不衣，奇怪珍异不视，玩好之器不宝，淫佚之乐不听，宫垣屋室不垩，甍桷椽楹不斫，茅茨偏庭不剪。鹿裘御寒，布衣掩形，粝粱之饭，藜藿之羹。不以役作之故，害民耕织之时。削心约志，从事乎无为。吏忠正奉法者尊其位，廉洁爱人者厚其禄。民有孝慈者爱敬之，尽力农桑者慰勉之。旌别淑慝，表其门闾。平心正节，以法度禁邪伪。所憎者，有功必赏；所爱者，有罪必罚。存养天下鳏寡孤独，振赡祸亡之家。其自奉也甚薄，其赋役也甚寡。故万民富乐而无饥寒之色，百姓戴其君如日月，亲其君如父母。”

文王曰：“大哉！贤君之德也。”

译文

文王问太公道：“天下纷繁，时而昌盛，时而衰落；时而安定，时而混乱。之所以如此，原因何在？是因为君主贤明与否有所不同？还是因为时运变化自有规律？”

太公回答说：“君主不贤，国家就会危险，民众就会动乱；君主贤明圣达，国家就会安宁，民众就会安定。国家的祸福根源在于君主，而不在于时运。”

文王问道：“可以给我讲讲古代贤君的事迹吗？”

太公说：“从前帝尧统治天下，他就是前代人们所说的贤君。”

文王问：“他是如何治理国家的呢？”

太公说：“帝尧统治天下的时候，不装饰金银珠玉，不穿锦绣华丽的衣服，不观赏奇异珍怪之物，不珍视玩赏嗜好的器物，不听淫逸的音乐，不粉饰宫墙屋室，不雕斫屋脊房椽，不修剪庭院中的茅草。用鹿皮裘抵御寒冷，用粗布衣服遮体，吃粗粮饭，喝野菜汤。不因劳役之事而耽误百姓耕种纺织的时节。克制欲望，简约心志，以无为的方式治理天下。对忠诚正直、奉公守法的官吏，提升他们的职位；对廉洁爱民的官吏，增加他们的俸禄。对民众中孝顺慈爱之人，给予爱护和敬重；对尽力从事农桑生产的人，进行慰问和勉励。识别善恶，表彰良善人家，在他们的家门上加以标记。以公正之心、端正之行，用法律制度禁止邪恶诈伪。对于自己憎恶的人，若他有功，也必定给予奖赏；对于自己喜爱的人，若他有罪，也必定进行惩罚。赡养天下的鳏夫、寡妇、孤儿、孤老，赈济遭受天灾人祸的家庭。帝尧自己的生活非常俭朴，征收的赋税和劳役也很少。所以天下百姓富足安乐，没有饥寒的面容，百姓像爱戴日月一样爱戴他的君主，像亲近父母一样亲近他的君主。”

文王说：“伟大啊！贤君的德行。”

七律四首

其一：贤君之问

天下盈虚意未央，文王问策语含章。

兴衰治乱缘何事？贤佞参差引忖量。

时运与君谁主宰？太公解惑道端详。

且听往圣治邦略，鉴古知今韵里藏。

其二：尧帝贤风

忆昔唐尧御宇时，清心寡欲树高仪。

珠玑不饰身无华，梁藿常餐志未移。

勤政唯忧民苦乐，轻徭但使众熙熙。

德馨恰似春风暖，四海归心颂盛基。

其三：治世权衡

贤君治世有规绳，赏罚分明善恶澄。

憎者有功犹赐禄，爱之获罪亦严惩。

察微辨佞奸邪惧，旌善扬仁正气兴。

此道如光能烛照，千年兴废韵中凝。

其四：民心为鉴

尧王德厚万民崇，简朴谦仁化育功。

薄赋轻徭黎庶富，扶贫济困闾阎融。

民如赤子常关爱，君若骄阳总照融。

载覆由来知水意，载舟覆舟念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