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天晚黑,乘上火车后,蔡得法和吉利坐在一起。蔡得法摆谈到,马上就要通过成昆铁路线上、在喜德县境内最长的隧道:沙玛拉达隧道。到了越西县境内白沙河附近,火车还要穿过在大山“肚子里上下盘旋”的隧道后,进入甘洛县境内。</p><p class="ql-block">吉利觉得很有兴趣,追问:“你对成昆铁路还知之甚多啊!”</p><p class="ql-block">蔡得法有点儿自负,说:“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哦。只要读书看报,这方面的知识和资料,多的是哦。”</p><p class="ql-block">吉利请求:“你举例说说。”</p><p class="ql-block">蔡得法掰着手指头,说:“比如看《四川日报》《四川文艺》《四川工人报》《四川农民报》《凉山报》和《凉山文艺》等,都刊发有关于铁路这方面的新闻报道和文艺作品啊。”</p><p class="ql-block">吉利说:“再举例说明呢。”</p><p class="ql-block">蔡得法继续掰动手指头,说:“我在一九七四年到一九七六年的《四川文艺》里,就读到过穆莱的诗作:《写在列车上》和《铁道哨棚》等等。哦?我认识我们冕宁的一个水电工人。他曾经说过,那位名叫穆莱的作者,还用世界语写诗:《致朋友》,发表在《世界语学习》等杂志里哩。你学过世界语吗?”</p><p class="ql-block">吉利点了点头,用世界语回答:“Yes.miscias ESPERANTON.”她还用英语解释:“That means I know Esperanto in English.(世界语译成汉语:对,我知道世界语。英语译成汉语:那就是说:我知道用英语说的:Esperanto。)这两种外语,很多单词拼写相同,但读音不同,词性结构不同。”</p><p class="ql-block">蔡得法问:“《世界语学习》的《致朋友》,咋个说?”吉利用世界语回答:“(世界语:)Esperanta Lerno; Al Amikoj.”她反问:“怎么样?”</p><p class="ql-block">蔡得法只得“嘿嘿”傻笑,蒙混过关——他确实对世界语一无所知。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继续交谈别的话题。</p><p class="ql-block">火车停在越西站。上来一个近三十八岁的男子,模样像一位教师,憨厚结实,两眼炯炯放射出睿智光芒。他问蔡得法和吉利:“请问,这座位有人坐吗?”蔡得法说:“没有。”他道谢一声:“谢谢!”在空座位上坐下,一两分钟后站起来,把提包朝行李架处举起来,要放上去。蔡得法赶快站起来帮忙。</p><p class="ql-block">吉利心里想,灵山寺住持说过,这几天我还会遇到贵人。是不是会遇到呢?</p><p class="ql-block">从行李架上的提包口,滑落下来一册书。吉利捡起来,一翻看,欣喜地说:“哈哈,一本诗集啊——《星星•火把•爱情》!”</p><p class="ql-block">那“教师”转头,“啊?”一声,知道是一册诗集滑落出来,解释说:“哦,对,刚刚出版的一部诗集。”</p><p class="ql-block">吉利爱不释手,掏出一张手巾,清洁封面,并仔细观赏。封面和封底,都是紫罗蓝色。封面右上角的夜空,悬挂着一弯下弦金月亮,五颗错落的金星闪烁。与弦月遥相对应的,是一位穿着拖地裙的黑色剪纸——风姿婀娜、全身造型的彝族姑娘形象。她微微低头,弹奏双手捧着的口弦,确实是风采照人、风姿绰约,面前是四支火把熠熠闪光。</p><p class="ql-block">书名,是传统中国书法字:星星•火把•爱情,恰到好处地诠释出封面设计,及这本诗集的内容和意蕴。</p><p class="ql-block">吉利发挥自己的想象,像刚刚认知的彝家风情一样,体会、迷恋手里捧读的诗情画意的诗集。</p><p class="ql-block">那“教师”自我介绍说:“我叫穆莱,到成都出差;是个教书匠,业余爱好文学艺术,爬爬格子涂鸦涂鸦,附庸风雅而已。你们,是……”</p><p class="ql-block">吉利说:“去上大学的新生。”</p><p class="ql-block">“祝贺你们。”</p><p class="ql-block">“谢谢,谢谢。”</p><p class="ql-block">蔡得法高兴异常,嘿嘿暗喜,转过身来,佩服地说:“你,你就是穆莱……老师啊!我读过你的很多作品哦!我叫蔡得法。她叫吉利。”</p><p class="ql-block">“谢谢,谢谢。”穆莱也随之转过身来,握住蔡得法的手,微笑着真诚地说:“没想到,我们是神交已久的作者和读者啊!幸会、幸会。”</p><p class="ql-block">吉利高兴,心里暗想:真的遇到贵人啦!她欢呼:“有老师你的诗啊——穆莱:《会唱歌的月琴》!”她把诗集递给蔡得法看,补充说:“在132页到133页!”</p><p class="ql-block">蔡得法也很激动,述说:“嘿嘿,我还没有读过这本诗集,和你的诗哩。穆老师,你还在《四川文艺》——后来的《四川文学》里发表过《晒场上的歌》《我们这个班》等等诗作。”</p><p class="ql-block">蔡得法沙哑着声音背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晒场上的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红柳寨的晒场多么宽广啊,</p><p class="ql-block">装得下九十九里的粮山稻海;</p><p class="ql-block"> 红柳寨的晒场多么高大啊,</p><p class="ql-block"> 堆得起十八面山坡上的荞花云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蔡得法背诵得很有感情,但地方音和音质,影响了他背诵的质量和效果。</p><p class="ql-block"></p> <div><br></div><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