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 《齐物论》原文及翻译

加木

<p class="ql-block">庄子 《齐物论》原文及翻译</p><p class="ql-block">《庄子》第二篇是《齐物论》,原文及翻译如下:</p><p class="ql-block">原文:</p><p class="ql-block">南郭子綦隐机而坐,仰天而嘘,荅焉似丧其耦。颜成子游立侍乎前,曰:“何居乎?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今之隐机者,非昔之隐机者也。”</p><p class="ql-block">子綦曰:“偃,不亦善乎,而问之也!今者吾丧我,汝知之乎?女闻人籁而未闻地籁,女闻地籁而未闻天籁夫!”</p><p class="ql-block">子游曰:“敢问其方。”</p><p class="ql-block">子綦曰:“夫大块噫气,其名为风。是唯无作,作则万窍怒呺。而独不闻之翏翏乎?山林之畏佳,大木百围之窍穴,似鼻,似口,似耳,似枅,似圈,似臼,似洼者,似污者。激者、謞者、叱者、吸者、叫者、譹者、宎者、咬者,前者唱于而随者唱喁,泠风则小和,飘风则大和,厉风济则众窍为虚。而独不见之调调、之刀刀乎?”</p><p class="ql-block">子游曰:“地籁则众窍是已,人籁则比竹是已,敢问天籁。”</p><p class="ql-block">子綦曰:“夫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己也。咸其自取,怒者其谁邪?”</p><p class="ql-block">大知闲闲,小知间间。大言炎炎,小言詹詹。其寐也魂交,其觉也形开。与接为抅,日以心斗。缦者、窖者、密者、小恐惴惴,大恐缦缦。其发若机栝,其司是非之谓也;其留如诅盟,其守胜之谓也;其杀若秋冬,以言其日消也;其溺之所为之,不可使复之也;其厌也如缄,以言其老洫也;近死之心,莫使复阳也。喜怒哀乐,虑叹变慹,姚佚启态;乐出虚,蒸成菌。日夜相代乎前,而莫知其所萌。已乎,已乎!旦暮得此,其所由以生乎!</p><p class="ql-block">非彼无我,非我无所取。是亦近矣,而不知所为使。若有真宰,而特不得其眹。可行已信,而不见其形,有情而无形。百骸、九窍、六藏,赅而存焉,吾谁与为亲?汝皆说之乎?其有私焉?如是皆有为臣妾乎?其臣妾不足以相治乎?其递相为君臣乎?其有真君存焉!如求得其情与不得,无益损乎其真。</p><p class="ql-block">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尽。与物相刃相靡,其行尽如驰,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苶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可不哀邪!人谓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与之然,可不谓大哀乎?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其我独芒,而人亦有不芒者乎?</p><p class="ql-block">夫随其成心而师之,谁独且无师乎?奚必知代而心自取者有之?愚者与有焉!未成乎心而有是非,是今日适越而昔至也。是以无有为有。无有为有,虽有神禹且不能知,吾独且奈何哉!</p><p class="ql-block">夫言非吹也,言者有言,其所言者特未定也。果有言邪?其未尝有言邪?其以为异于鷇音,亦有辩乎?其无辩乎?道恶乎隐而有真伪?言恶乎隐而有是非?道恶乎往而不存?言恶乎存而不可?道隐于小成,言隐于荣华。故有儒墨之是非,以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欲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则莫若以明。</p><p class="ql-block">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故曰彼出于是,是亦因彼。彼是方生之说也。虽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是以圣人不由而照之于天,亦因是也。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无彼是乎哉?彼是莫得其偶,谓之道枢。枢始得其环中,以应无穷。是亦一无穷,非亦一无穷也。故曰莫若以明。</p><p class="ql-block">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也;以马喻马之非马,不若以非马喻马之非马也。天地一指,万物一马也。</p><p class="ql-block">可乎可,不可乎不可。道行之而成,物谓之而然。恶乎然?然于然。恶乎不然?不然于不然。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无物不然,无物不可。故为是举莛与楹,厉与西施,恢恑憰怪,道通为一。</p><p class="ql-block">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毁也。凡物无成与毁,复通为一。唯达者知通为一,为是不用而寓诸庸。庸也者,用也;用也者,通也;通也者,得也。适得而几矣。因是已,已而不知其然,谓之道。劳神明为一而不知其同也,谓之“朝三”。何谓“朝三”?狙公赋茅,曰:“朝三而暮四。”众狙皆怒。曰:“然则朝四而暮三。”众狙皆悦。名实未亏而喜怒为用,亦因是也。是以圣人和之以是非而休乎天钧,是之谓两行。</p><p class="ql-block">古之人,其知有所至矣。恶乎至?有以为未始有物者,至矣,尽矣,不可以加矣!其次以为有物矣,而未始有封也。其次以为有封焉,而未始有是非也。是非之彰也,道之所以亏也。道之所以亏,爱之所以成。果且有成与亏乎哉?果且无成与亏乎哉?有成与亏,故昭氏之鼓琴也;无成与亏,故昭氏之不鼓琴也。</p><p class="ql-block">昭文之鼓琴也,师旷之枝策也,惠子之据梧也,三子之知几乎皆其盛者也,故载之末年。唯其好之也,以异于彼,其好之也,欲以明之。彼非所明而明之,故以坚白之昧终。而其子又以文之纶终,终身无成。若是而可谓成乎,虽我亦成也;若是而不可谓成乎!物与我无成也。是故滑疑之耀,圣人之所图也。为是不用而寓诸庸,此之谓以明。</p><p class="ql-block">今且有言于此,不知其与是类乎?其与是不类乎?类与不类,相与为类,则与彼无以异矣。虽然,请尝言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始也者;有有也者,有无也者,有未始有无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无也者。俄而有无矣,而未知有无之果孰有孰无也。今我则已有谓矣,而未知吾所谓之其果有谓乎?其果无谓乎?</p><p class="ql-block">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大山为小;莫寿乎殇子,而彭祖为夭。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既已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谓之一矣,且得无言乎?一与言为二,二与一为三。自此以往,巧历不能得,而况其凡乎!故自无适有,以至于三,而况自有适有乎!无适焉,因是已!</p><p class="ql-block">夫道未始有封,言未始有常,为是而有畛也。请言其畛:有左有右,有伦有义,有分有辩,有竞有争,此之谓八德。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六合之内,圣人论而不议;春秋经世先王之志,圣人议而不辩。故分也者,有不分也;辩也者,有不辩也。曰:何也?圣人怀之,众人辩之以相示也。故曰:辩也者,有不见也。</p><p class="ql-block">夫大道不称,大辩不言,大仁不仁,大廉不嗛,大勇不忮。道昭而不道,言辩而不及,仁常而不成,廉清而不信,勇忮而不成。五者圆而几向方矣!故知止其所不知,至矣。孰知不言之辩,不道之道?若有能知,此之谓天府。注焉而不满,酌焉而不竭,而不知其所由来,此之谓葆光。</p> <p class="ql-block">译文:</p><p class="ql-block">南郭子綦靠着几案而坐,仰首向天缓缓地吐着气,那离神去智的样子好像精神脱离了躯体。颜成子游站在跟前侍奉,问道:“这是怎么啦?形体诚然可以使它像干枯的树木,精神和思想难道也可以使它像死灰那样吗?你今天凭案而坐的神情和过去凭案而坐的神情不一样啊。”</p><p class="ql-block">子綦回答说:“偃,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今天我忘掉了自己,你知道吗?你只听说过人籁却没有听说过地籁,只听说过地籁却没有听说过天籁吧!”</p><p class="ql-block">子游说:“请问其中的道理。”</p><p class="ql-block">子綦说:“大地吐出的气,名字叫风。风不发作则已,一旦发作整个大地上数不清的窍孔都怒吼起来。而你唯独没有听过那呼呼的风声吗?山林中高低错落的地势,百围大树上大大小小的窍孔,有的像鼻子,有的像嘴巴,有的像耳朵,有的像圆柱上插入横木的方孔,有的像圈围的栅栏,有的像舂米的臼窝,有的像深池,有的像浅坑。发出的声音,有的像湍急的流水声,有的像迅疾的箭镞声,有的像大声的呵斥声,有的像细细的呼吸声,有的像放声叫喊,有的像嚎啕大哭,有的像在山谷里深沉回荡,有的像鸟儿鸣叫叽喳,前面的风声呜呜唱着,后面的风声呼呼随和。清风徐徐就有小小的和声,长风呼呼便有大的反响,迅猛的暴风突然停歇,所有的窍孔都变得寂静无声。你难道没有看到草木随风摇动的样子吗?”</p><p class="ql-block">子游说:“地籁是从万种窍穴里发出的风声,人籁是从各种不同的竹管里发出的声音。那么请问天籁是什么呢?”</p><p class="ql-block">子綦说:“风吹过不同的孔穴,发出各种不同的声音,这些声音都是它们自己发出的。都是自然状态所致,发动者还能是谁呢?”</p><p class="ql-block">大智慧的人总是从容不迫,小聪明的人则总是斤斤计较。高谈阔论的人盛气凌人,喋喋不休的人琐碎唠叨。人在睡梦中,灵魂与精神交接;醒来后,身体与外界接触。与外界交接就会产生种种纠葛,每天都用心思去争斗。有的散漫,有的深沉,有的谨慎,小的恐惧会惴惴不安,大的恐惧会失魂落魄。他们发言好像放出利箭,这是在专门议论是非;他们沉默好像是在恪守盟约,这是在等待胜利。他们衰败如同秋冬的草木,这是说他们一天天在消损;他们沉溺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无法使他们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他们心灵闭塞如同被绳索束缚,这是说他们衰老颓败。接近死亡的心灵,再也没有办法使它恢复生机。高兴、愤怒、悲哀、欢乐、忧虑、叹息、反复、恐惧、轻佻、放纵、张狂,就像音乐从虚空中产生,又像菌类由地气蒸腾而成。它们日夜在心中交替出现,却不知是怎么萌生的。算了吧,算了吧!一旦懂得了这些,就懂得了它们产生的根由了!</p><p class="ql-block">没有外在的一切,就没有我;没有我,外在的一切也就无法被我感知。这样的认识也算接近真理了,但却不知是谁让它这样的。好像有个真正的主宰,但又找不到它的迹象。它的行为可以被验证是真实的,但却看不见它的形体,它确实存在却没有具体的形态。身体的各种器官、九窍和六腑,都完备地存在于身体之中,我跟哪一部分最亲近呢?你对它们都同样喜欢吗?还是对其中的某一部分有所偏爱呢?如果把它们都当成臣妾,那么臣妾之间就不能相互支配吗?还是它们轮流做君臣呢?难道真的有主宰它们的真君存在吗?无论是否能探求出其中的真相,对它的真实本质都不会有什么增减。人一旦禀受成形体,便要不失其真性以尽天年。与外物相互摩擦、相互伤害,在不断的奔忙中度过一生,却无法停止,这不是很可悲吗!一辈子忙忙碌碌却不见有什么成就,疲惫不堪却不知自己的归宿在哪里,这不是很可怜吗!人们说这样的人没有死,又有什么益处呢!人的形体逐渐衰老,人的心灵也跟着衰老,这不是最大的悲哀吗?人生在世,本来就如此迷茫吗?还是只有我迷茫,而别人也有不迷茫的呢?</p><p class="ql-block">如果依据自己的成见作为判断事物的标准,那么谁会没有标准呢?何必一定要了解事物发展变化的规律而有心地去判断呢?愚昧的人也会有自己的判断标准啊!如果心里还没有形成定见就已经有了是非观念,这就像今天到越国去而昨天就已经到了一样荒谬。这是把没有的当成有。把没有的当成有,即使是神明的大禹也无法理解,我又能怎么样呢!</p><p class="ql-block">言论不像风的吹动,发言的人都有自己的言论,但他们所说的话未必有确定的意义。真的有言论吗?还是不曾有过言论呢?他们的言论与刚出壳的小鸟的叫声有区别吗?还是没有区别呢?道是怎样被遮蔽而有了真和假的区别?言论是怎样被遮蔽而有了是与非的争论?道到哪里去了就不存在了?言论在什么情况下就不被认可了?道被小的成就所遮蔽,言论被华丽的辞藻所遮蔽。所以才有了儒家和墨家的是非之争,他们肯定对方所否定的东西而否定对方所肯定的东西。想要肯定对方所否定的东西而否定对方所肯定的东西,那么不如用客观的态度去看待。</p><p class="ql-block">事物没有不是彼的,也没有不是此的。从彼方看就看不到此方,从自己这方面去了解就会知道。所以说彼方是出于此方,此方也依存于彼方。这就是事物相互依存的道理。虽然如此,生就是死,死就是生;有可以转化为无,无可以转化为有;对可以转化为错,错可以转化为对。所以圣人不走分辨是非的道路,而是用自然的观点去观察,也就是顺应事物的本来状态。此就是彼,彼就是此。彼有彼的是非,此有此的是非,究竟有彼是和此是之分吗?究竟没有彼是和此是之分吗?如果不把彼此对立起来,这就是道的关键。抓住了道的关键就像进入了圆环的中心,可以应对无穷的变化。是无穷的,非也是无穷的。所以说不如用客观的态度去看待。</p><p class="ql-block">用手指来说明手指不是手指,不如用不是手指的东西来说明手指不是手指;用白马来说明白马不是马,不如用不是马的东西来说明白马不是马。从道的观点看,天地万物都是一样的。</p><p class="ql-block">认可的就是认可的,不认可的就是不认可的。道路是人们走出来的,事物的名称是人们叫出来的。为什么是这样?就是因为是这样所以是这样。为什么不是这样?就是因为不是这样所以不是这样。事物本来就有它这样的道理,事物本来就有它认可的标准。没有什么事物不是这样,也没有什么事物是不被认可的。所以,小草和大柱,丑陋的人和美丽的西施,以及一切稀奇古怪的事物,从道的观点来看都是相通为一的。</p><p class="ql-block">事物有分就有合,有成就有毁坏。所有的事物没有形成与毁坏的区别,最终都是相通为一的。只有通达的人才能明白万物相通为一的道理,因此他们不用自己的偏见而寄托于平常的事理之中。所谓平常的事理,就是以事物的功用来看待;从功用的角度看,就能明白事物相通的道理;明白了相通的道理,就能得到其中的真谛。能得到真谛也就差不多了。按照这样的道理去做,做完了却不知道这样做的原因,这就叫做道。耗费心思去追求一致却不知道万物原本就是相同的,这就叫做“朝三”。什么叫做“朝三”呢?养猴人给猴子分橡子,说:“早上给三个,晚上给四个。”猴子们都很生气。养猴人便说:“那么早上给四个,晚上给三个。”猴子们都很高兴。名义和实际都没有亏损,但猴子们的喜怒却不同,这也是顺应猴子们的心理罢了。所以圣人把是非调和起来,让它们自然发展,这就叫做“两行”。</p><p class="ql-block">古代的人,他们的智慧达到了最高的境界。什么样的境界呢?有人认为宇宙初始并不存在万物,这是最高的境界,最完美了,不能再增加什么了。次一等的人认为宇宙初始存在万物,但万物之间没有界限。再次一等的人认为宇宙初始存在万物,万物之间有界限,但没有是非之分。是非之分明显了,道也就有了亏损。道之所以有亏损,是因为偏爱产生了。究竟有形成和亏损吗?究竟没有形成和亏损吗?有形成和亏损,就像昭文弹琴;没有形成和亏损,就像昭文不弹琴。</p><p class="ql-block">昭文弹琴,师旷持杖击节,惠施靠着梧桐树辩论,这三个人的技艺都很精湛,所以他们的名声流传到晚年。正因为他们爱好自己的技艺,所以才想把它显明出来。他们不明白所显明的技艺并不是真正值得显明的,所以最终因为对“坚白”之类问题的争论而陷入迷惑。昭文的儿子继承了父亲的弹琴技艺,但终身没有什么成就。像这样可以说是有成就吗?即使像我这样的人也可以说是有成就;像这样不可以说是有成就吗?那么万物和我都没有成就。所以,迷乱人心的炫耀,是圣人所鄙夷的。圣人不用自己的偏见而寄托于平常的事理之中,这就叫做以明辨是非为明智。</p><p class="ql-block">现在我在这里说了一些话,不知道这些话与其他人的言论是同类呢?还是不同类呢?不管是同类还是不同类,既然都是言论,那就与其他人的言论没有什么差别了。虽然如此,我还是试着说一说。有开始的时候,有未曾开始的时候,有未曾开始那个未曾开始的时候;有“有”的时候,有“无”的时候,有未曾有“无”的时候,有未曾有那个未曾有“无”的时候。不久就有了“有”和“无”,但不知道“有”和“无”究竟哪个是真正的“有”,哪个是真正的“无”。现在我已经有了言论,但不知道我所说的话究竟是真的有言论呢?还是没有言论呢?</p><p class="ql-block">天下没有比秋毫的末端更大的东西,而泰山却是小的;没有比夭折的孩子更长寿的人,而彭祖却是短命的。天地与我同时存在,而万物与我合为一体。既然已经合为一体了,还能有什么言论呢?既然已经说了合为一体,还能没有言论吗?“一”加上言论就成了“二”,“二”再加上“一”就成了“三”。由此往后推算,即使是善于计算的人也不能算出最终的结果,更何况一般的人呢!所以从无到有,以至于推到三,更何况从有到有呢!不要再推算下去了,还是顺应自然吧!</p><p class="ql-block">道原本是没有界限的,言论原本也没有固定的标准,只是为了争论才有了界限。请让我说说这些界限:有左有右,有伦常有序,有分别,有辩论,有竞争,这就是所谓的八种界限。天地四方之外的事情,圣人存而不论;天地四方之内的事情,圣人论而不辩;对于古代历史上先王治理国家的记载,圣人只是议论而不去争辩是非。所以,有分别就意味着有不分别,有辩论就意味着有不辩论。这是为什么呢?圣人把各种观点都藏在心里,而一般人却喜欢争辩并互相显示自己的观点。所以说,辩论就意味着有看不见的地方。</p><p class="ql-block">大道是无法用名称来称呼的,大辩论是不用言语的,大仁爱是没有偏爱的,大廉洁是不谦逊的,大勇敢是不伤害人的。道一旦被宣扬出来就不是真正的道了,言语一旦辩论起来就有了局限,仁爱一旦有了固定的模式就不能成就真正的仁爱,廉洁一旦过于清高就不可信,勇敢一旦伤害人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勇敢。这五种情况如果都追求圆满就几乎接近偏执了。所以,知道适可而止,就达到了最高的境界。谁能知道不用言语的辩论、不用宣扬的道呢?如果有人能知道,这就叫做天然的府库。无论注入多少东西都不会满,无论取出多少东西都不会枯竭,而且不知道它的来源,这就叫做隐藏不露的光明。</p><p class="ql-block">具体来说,《齐物论》的核心思想包括以下几个方面:</p><p class="ql-block">万物平等:庄子认为万物都是由道所生,都具有自身的存在价值和意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因此,人们应该摒弃偏见和成见,以平等的眼光看待万物。</p><p class="ql-block">是非相对:庄子认为是非、善恶、美丑等观念都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标准。人们往往根据自己的主观判断来区分是非,但这种判断往往是片面的、局限的。因此,人们应该超越是非的对立,以更加宽容和包容的心态看待事物。</p><p class="ql-block">顺应自然:庄子主张顺应自然的变化,不要强行干预自然的进程。他认为自然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万物都在自然的规律中运行。人们应该尊重自然、敬畏自然,与自然和谐相处。</p><p class="ql-block">追求逍遥:庄子认为人生的最高境界是逍遥自在,即摆脱外界的束缚和干扰,达到心灵的自由和宁静。为了实现逍遥,人们应该放下执念和欲望,以平和的心态面对生活中的种种境遇。</p><p class="ql-block">编辑于 2024-09-16 17:16・</p> <p class="ql-block">庄子《逍遥游》 原文及翻译</p><p class="ql-block">以下是《庄子·逍遥游》的原文及翻译:</p><p class="ql-block">原文:</p><p class="ql-block">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p><p class="ql-block">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p><p class="ql-block">蜩与学鸠笑之曰:“我决起而飞,抢榆枋,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适莽苍者,三飡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之二虫又何知?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春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p><p class="ql-block">汤之问棘也是已。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为鲲。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太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南冥也。斥鷃笑之曰:“彼且奚适也?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间,此亦飞之至也。而彼且奚适也?”此小大之辩也。</p><p class="ql-block">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徵一国者,其自视也亦如此矣。而宋荣子犹然笑之。且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彼其于世未数数然也。虽然,犹有未树也。</p><p class="ql-block">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p><p class="ql-block">尧让天下于许由,曰:“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其于光也,不亦难乎!时雨降矣而犹浸灌,其于泽也,不亦劳乎!夫子立而天下治,而我犹尸之,吾自视缺然。请致天下。”许由曰:“子治天下,天下既已治也。而我犹代子,吾将为名乎?名者,实之宾也。吾将为宾乎?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归休乎君,予无所用天下为!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p><p class="ql-block">肩吾问于连叔曰:“吾闻言于接舆,大而无当,往而不反。吾惊怖其言,犹河汉而无极也;大有迳庭,不近人情焉。”连叔曰:“其言谓何哉?”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吾以是狂而不信也。”连叔曰:“然。瞽者无以与乎文章之观,聋者无以与乎钟鼓之声。岂唯形骸有聋盲哉?夫知亦有之。是其言也,犹时女也。之人也,之德也,将磅礴万物以为一。世蕲乎乱,孰弊弊焉以天下为事!之人也,物莫之伤,大浸稽天而不溺,大旱金石流、土山焦而不热。是其尘垢秕糠,将犹陶铸尧舜者也,孰肯以物为事!”</p><p class="ql-block">宋人资章甫而适诸越,越人断发文身,无所用之。尧治天下之民,平海内之政,往见四子藐姑射之山,汾水之阳,窅然丧其天下焉。</p><p class="ql-block">惠子谓庄子曰:“魏王贻我大瓠之种,我树之成而实五石。以盛水浆,其坚不能自举也。剖之以为瓢,则瓠落无所容。非不呺然大也,我为其无用而掊之。”庄子曰:“夫子固拙于用大矣。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者,世世以洴澼絖为事。客闻之,请买其方百金。聚族而谋曰:‘我世世为洴澼絖,不过数金;今一朝而鬻技百金,请与之。’客得之,以说吴王。越有难,吴王使之将,冬与越人水战,大败越人,裂地而封之。能不龟手,一也;或以封,或不免于洴澼絖,则所用之异也。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乎江湖,而忧其瓠落无所容?则夫子犹有蓬之心也夫!”</p><p class="ql-block">惠子谓庄子曰:“吾有大树,人谓之樗。其大本拥肿而不中绳墨,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规矩。立之途,匠者不顾。今子之言,大而无用,众所同去也。”庄子曰:“子独不见狸狌乎?卑身而伏,以候敖者;东西跳梁,不辟高下;中于机辟,死于罔罟。今夫斄牛,其大若垂天之云。此能为大矣,而不能执鼠。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翻译:</p><p class="ql-block">北方的大海里有一条鱼,它的名字叫做鲲。鲲的体积,真不知道大到几千里;变化成为鸟,它的名字就叫鹏。鹏的脊背,真不知道长到几千里;当它振翅而飞的时候,那展开的双翅就像天边的云。这只鹏鸟呀,随着海上汹涌的波涛迁徙到南方的大海。南方的大海是个天然的大池。《齐谐》是一部专门记载怪异事情的书,这本书上记载说:“鹏鸟迁徙到南方的大海,翅膀拍击水面激起三千里的波涛,乘着旋风环旋飞上几万里的高空,凭借着六月的大风才能离开”。春日林泽原野上蒸腾浮动犹如奔马的雾气,低空里沸沸扬扬的尘埃,都是大自然里各种生物的气息吹拂所致。天空是那么湛蓝的,难道这就是它真正的颜色吗?亦或是高旷辽远没法看到它的尽头呢?鹏鸟在高空往下看,不过也就像这个样子罢了。</p><p class="ql-block">再说水汇积不深,它浮载大船就没有力量。倒杯水在庭堂的低洼处,那么小小的芥草也可以给它当做船;而搁置杯子就粘住不动了,因为水太浅而船太大了。风聚积的力量不雄厚,它托负巨大的翅膀便力量不够。所以,鹏鸟高飞九万里,狂风就在它的身下,然后方才凭借风力飞行,背负青天而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遏它了,然后才像现在这样飞到南方去。</p><p class="ql-block">寒蝉与斑鸠讥笑它说:“我从地面急速起飞,碰着榆树和檀树的树枝,常常飞不到而落在地上,为什么要到九万里的高空而向南飞呢?”到迷茫的郊野去,一日内可以往返,肚子还是饱饱的;到百里之外去,要用一整夜时间准备干粮;到千里之外去,三个月以前就要准备粮食。寒蝉和斑鸠这两个小东西懂得什么!小聪明赶不上大智慧,寿命短比不上寿命长。怎么知道是这样的呢?清晨的菌类不会懂得什么是晦朔,寒蝉也不会懂得什么是春秋,这就是短寿。楚国南边有叫冥灵的大龟,它把五百年当做春,把五百年当做秋;上古有叫大椿的古树,它把八千年当做春,把八千年当做秋,这就是长寿。可是彭祖到如今还是以年寿长久而闻名于世,人们与他攀比,岂不可悲可叹吗?</p><p class="ql-block">商汤询问棘的话是这样的:“在那草木不生的北方,有一个很深的大海,那就是天池。那里有一种鱼,它的脊背有好几千里,没有人能够知道它有多长,它的名字叫做鲲,有一种鸟,它的名字叫鹏,它的脊背像座大山,展开双翅就像天边的云。鹏鸟奋起而飞,翅膀拍击急速旋转向上的气流直冲九万里高空,穿过云气,背负青天,这才向南飞去,打算飞到南方的大海。斥鴳讥笑它说:“它打算飞到哪儿去?我奋力跳起来往上飞,不过几丈高就落了下来,盘旋于蓬蒿丛中,这也是我飞翔的极限了。而它打算飞到什么地方去呢?”这就是小和大的不同了。</p><p class="ql-block">所以,那些才智足以胜任一个官职,品行合乎一乡人心愿,道德能使国君感到满意,能力足以取信一国之人的人,他们看待自己也像是这样哩。而宋荣子却讥笑他们。世上的人们都赞誉他,他不会因此越发努力,世上的人们都非难他,他也不会因此而更加沮丧。他清楚地划定自身与物外的区别,辨别荣誉与耻辱的界限,不过如此而已呀!宋荣子他对于整个社会,从来不急急忙忙地去追求什么。虽然如此,他还是未能达到最高的境界。</p><p class="ql-block">列子能驾风行走,那样子实在轻盈美好,而且十五天后方才返回。列子对于寻求幸福,从来没有急急忙忙的样子。他这样做虽然免除了行走的劳苦,可还是有所依凭呀。至于遵循宇宙万物的规律,把握“六气”的变化,遨游于无穷无尽的境域,他还仰赖什么呢!因此说,道德修养高尚的“至人”能够达到忘我的境界,精神世界完全超脱物外的“神人”心目中没有功名和事业,思想修养臻于完美的“圣人”从不去追求名誉和地位。</p><p class="ql-block">尧打算把天下让给许由,说:“太阳和月亮都已升起来了,可是小小的炬火还在燃烧不熄;它要跟太阳和月亮的光亮相比,不是很难吗?季雨及时降落了,可是还在不停地浇水灌地;如此费力的人工灌溉对于整个大地的润泽,不显得徒劳吗?先生如果居于国君之位,定会把天下治理得很好,可是我还空居其位;我自己越看越觉得能力不够,请允许我把天下交给你。”许由回答说:“你治理天下,天下已经治理得很好了,而我却还要去替代你,我将为了名声吗?‘名’是‘实’所派生出来的次要东西,我将去追求这次要的东西吗?鹪鹩在森林中筑巢,不过占用一根树枝;鼹鼠到大河边饮水,不过喝满肚子。你还是打消念头回去吧,天下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用处啊!厨师即使不下厨,祭祀主持人也不会越俎代庖的!”</p><p class="ql-block">肩吾向连叔求教:“我从接舆那里听到谈话,大话连篇没有边际,一说下去就回不到原来的话题上。我十分惊恐他的言谈,就好像天上的银河没有边际,跟一般人的言谈差异甚远,确实是太不近情理了。”连叔问:“他说的是些什么呢?”肩吾转述道:“在遥远的姑射山上,住着一位神人,皮肤润白像冰雪,体态柔美如处女,不食五谷,吸清风饮甘露,乘云气驾飞龙,遨游于四海之外。他的神情那么专注,使得世间万物不受病害,年年五谷丰登。我认为这全是虚妄之言,一点也不可信。”连叔听后说:“是呀!对于瞎子没法同他们欣赏花纹和色彩,对于聋子没法同他们聆听钟鼓的乐声。难道只是形骸上有聋与瞎吗?思想上也有聋和瞎啊!这话似乎就是说你肩吾的呀。那位神人,他的德行,与万事万物混同一起,以此求得整个天下的治理,谁还会忙忙碌碌把管理天下当成回事!那样的人呀,外物没有什么能伤害他,滔天的大水不能淹没他,天下大旱使金石熔化、土山焦裂,他也不感到灼热。他所留下的尘埃以及瘪谷糠麸之类的废物,也可造就出尧舜那样的圣贤人君来,他怎么会把忙着管理万物当作己任呢!”</p><p class="ql-block">宋国人到越国去贩卖帽子,越国人剪掉头发、身刺花纹,根本用不着帽子。尧治理好天下的百姓,安定了海内的政局,到姑射山上、汾水北面,去拜见四位得道的高士,不禁怅然若失,忘掉了自己居于治理天下的地位。</p><p class="ql-block">惠子对庄子说:“魏王送我大葫芦种子,我将它培植起来后,结出的果实有五石容积。用大葫芦去盛水浆,可是它的坚固程度承受不了水的压力。把它剖开做瓢也太大了,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放得下。这个葫芦不是不大呀,我因为它没有什么用处而砸烂了它。”庄子说:“先生实在是不善于使用大东西啊!宋国有一善于调制不皲手药物的人家,世世代代以漂洗丝絮为职业。有个游客听说了这件事,愿意用百金的高价收买他的药方。全家人聚集在一起商量:‘我们世世代代在河水里漂洗丝絮,所得不过数金,如今一下子就可卖得百金。还是把药方卖给他吧。’游客得到药方,来游说吴王。正巧越国发难,吴王派他统率部队,冬天跟越军在水上交战,大败越军,吴王划割土地封赏他。能使手不皲裂,药方是同样的,有的人用它来获得封赏,有的人却只能靠它在水中漂洗丝絮,这是使用的方法不同。如今你有五石容积的大葫芦,怎么不考虑用它来制成腰舟,而浮游于江湖之上,却担忧葫芦太大无处可容?看来先生你还是心窍不通啊!”</p><p class="ql-block">惠子又对庄子说:“我有棵大树,人们都叫它‘樗’。它的树干却疙里疙瘩,不符合绳墨取直的要求,它的树枝弯弯扭扭,也不适应圆规和角尺取材的需要。虽然生长在道路旁,木匠连看也不看。现今你的言谈,大而无用,大家都会鄙弃它的。”庄子说:“先生你没看见过野猫和黄鼠狼吗?低着身子匍伏于地,等待那些出洞觅食或游乐的小动物。一会儿东,一会儿西,跳来跳去,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上下窜越,不曾想到落入猎人设下的机关,死于猎网之中。再有那斄牛,庞大的身体就像天边的云;它的本事可大了,不过不能捕捉老鼠。如今你有这么大一棵树,却担忧它没有什么用处,怎么不把它栽种在什么也没有生长的地方,栽种在无边无际的旷野里,悠然自得地徘徊于树悠,悠游自在地躺卧于树下。大树不会遭到刀斧砍伐,也没有什么东西会去伤害它。虽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可是哪里又会有什么困苦呢?”</p><p class="ql-block">全文总结</p><p class="ql-block">《逍遥游》是《庄子》的首篇,通过一系列奇幻的寓言故事,阐述了庄子对自由、境界和人生价值的深刻思考。文中以鲲鹏的巨大和迁徙开篇,引出大小之辩,从自然现象到生物习性,再到人的认知和行为,层层递进地展现了不同境界的差异。许由拒受天下,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强调了超越世俗功名的境界。宋荣子、列子虽有一定境界但仍有所待,而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则代表了最高境界。此外,还通过宋人卖帽、尧见四子、惠子与庄子关于大瓠和大树的对话等,进一步深化了对有用与无用的思考。</p><p class="ql-block">重要亮点</p><p class="ql-block">鲲鹏之志与大小之辩:开篇描绘了鲲鹏的巨大和壮观,与蜩与学鸠等小动物形成鲜明对比,引出大小之辩。强调了不同生物在认知和追求上的巨大差异,大如鲲鹏追求高远的南冥,小如蜩与学鸠满足于眼前的低飞。《逍遥游》中,鲲鹏的形象极为震撼,其体积之大不知几千里,化而为鸟后,鹏之背亦不知几千里,怒而飞时,其翼若垂天之云。当它迁徙至南冥时,需借助海运和六月息。相比之下,蜩与学鸠只能决起而飞,抢榆枋,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这种大小的对比,深刻地反映了不同生物在视野、志向和能力上的巨大差距。》</p><p class="ql-block">许由拒受天下:尧欲让天下于许由,许由以名者实之宾为由拒绝,认为自己不应为了次要的名声而接受天下。体现了许由对世俗功名的超脱,以及对自然无为的追求。《在这个故事中,尧认为自己治理天下不如许由,欲让天下于他。然而,许由却拒绝了尧的请求。他指出,名是实的附属品,自己不应为了追求名声而接受天下。这一情节凸显了许由的高尚品德和对名利的淡泊,同时也传达了庄子对自然无为、不被世俗功名所累的理念的推崇。》</p><p class="ql-block">神人无功圣人无名:通过对神人、圣人境界的描述,强调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的理念。神人不受外物伤害,能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圣人不追求名誉和地位,超越了世俗的功名利禄。《庄子笔下的神人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这种神人境界,体现了庄子对超越世俗、与自然合一的向往。而圣人无名,则强调了圣人不追求外在的名誉和地位,以内心的宁静和自由为追求目标。》</p><p class="ql-block">有用与无用之思:惠子与庄子关于大瓠和大树的对话,引发了对有用与无用的深刻思考。大瓠看似无用,庄子却认为可以制成腰舟浮于江湖;大树看似无用,庄子却主张将其栽种在无何有之乡,逍遥自在。《惠子认为大瓠无用而掊之,庄子则指出可以将大瓠制成大樽而浮乎江湖。对于大树,惠子认为其大本拥肿不中绳墨,小枝卷曲不中规矩,立之途匠者不顾,而庄子认为可以将其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让人逍遥乎寝卧其下。这两个故事深刻地探讨了有用与无用的相对性,以及人们应该如何看待事物的价值。》</p><p class="ql-block">境界的差异与追求:文中通过不同人物和事物的对比,展现了境界的差异。从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徵一国者,到宋荣子、列子,再到神人、圣人,境界逐步提升。同时,也表达了对更高境界的追求和向往。《那些才智足以胜任一个官职,品行合乎一乡人心愿,道德能使国君感到满意,能力足以取信一国之人的人,他们自视甚高,但在宋荣子看来却可笑。宋荣子能做到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但仍未达到最高境界。列子御风而行,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而神人、圣人则能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达到无己、无功、无名的境界。这一系列的对比,让读者深刻地感受到不同境界的差异,以及对更高境界的追求的重要性。》</p><p class="ql-block">编辑于 2024-09-15 15:43・</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