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故事《榆树湾之恋》节选(四)作者:风雅俊逸

风雅俊逸

<p class="ql-block">时间已经进入了那个特殊的年代,应该是六十年代未,七十年代初了。</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着,转眼间已是年根岁尾,快过阴历年了,社员们既要忙生产队里的田间劳作,还要忙着置办准备家里的年货,妇女们还要洗洗刷刷、缝缝补补的,晚上的批斗会场次也就相应的减少,就连白天对吴剑夫与卢静秋的看管也没有先前那么严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天,榆树湾村来了一位穿着打扮很讲究的女人,一看那端庄而高雅的气质,就知道她是大地方来的城里人。她找到吴剑夫家,刚好“洋小五子”带着两个造反派在让吴剑夫俩口子写交待材料,见有人来,“洋小五子”连忙走上前对那女人问道:你是干什么的?女人看到几个戴红袖章的人在,心里便有了数,她从小挎包里拿出一个省人民医院的红皮面工作证递给“洋小五子”,告诉他们说,她叫方梅,从省城来,要找吴剑夫卢静秋夫妇俩了解一些事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洋小五子”一看人家是省人民医院的,是省城来的干部,要找吴剑夫俩口调查事情,便不再说什么,把另外俩人也喊着一起走了。临走时还不忘问一句:你需要多长时间?方梅回说道:“今天可能来不及了,我准备明天回省城,请你们行个方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洋小五子”说,既然省里有人找他们有事,这两天也就不开他俩的批斗会了。其中一个造反派还轻声说了句:乖乖,这女人到底是省城来的,比益林镇上、还有何家坞小街上的女人还洋气呢。</p> <p class="ql-block">方梅穿着时尚,一身合体的衣衫,剪着齐耳短发,干净利落,皮肤光洁细腻,这么多年了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倒是显得更加端庄大气,有种成熟女人的内在美。卢静秋想,这方梅虽比自己小一两岁,也应该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到底是生活在省城大城市的,生活好,会保养,比她显得年轻多了,怎么看也只有四十岁左右的年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见那几个造反派已经走远了,卢静秋才惊喜地问道:“方梅,怎么是你啊,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真是太意外了,简直不可思议,我真是太高兴啦,做梦都没想到你会找到这榆树湾来,这穷乡僻壤的,你是怎么找来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方梅笑着说道:“想你们啦,就找来啦。原来你们这里是不是属淮安县的苏嘴区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卢静秋答道:“是啊,是啊,榆树湾这里在成立人民公社之前就是属淮安县的苏嘴区,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快说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方梅便又说道:“苏嘴区原来有个妇联主任叫周晓娟,你们可能不认识,她现在是我们省人民医院的党委副书记。有一次她跟我闲聊时,讲了解放初期,她们苏嘴区有一位姓赵的年轻乡长,与一个地主小老婆的爱情故事,讲的很感动人呢,说那个赵乡长为了爱情,后来被组织上处分了,回到了榆树湾做了农民。她还一直替那位姓赵的乡长感到可惜而愤愤不平呢,她说赵乡长是解放前参加革命的干部,抗战时期入的党,人很正直,工作能力也很强,就因为与一个已经依照新中国《婚姻法》离了婚的地主小老婆恋爱,就被处分回家种地了,她感到很不公平,说当时她还劝那个赵乡长到县委去申诉的,可是赵乡长一直没有去申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一听‘榆树湾’这个地名,立马就想到了你,我记得吴剑夫老家就是榆树湾的,这么些年了,真是想死你了。我就问周晓娟书记,知不知道榆树湾是不是有个叫吴剑夫的医生,应该是外科医生,其实,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问,还真没抱多大希望,因为我也不确定,你们究竟在没在榆树湾,也不确定这个榆树湾,是不是就是吴剑夫的家乡,另外,剑夫就是真的回到了榆树湾,这乡村医生哪分什么内科医生,外科医生,你们看我问的傻不傻啊。她说榆树湾好像有个曾经的国民党军医是姓吴,好像还是俩口子都是国民党,那个女的还是苏南人,是个资本家的大小姐,可能是无锡的,俩口子是解放后被谴返回榆树湾监督管制改造的,具体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隐隐约约听人说起过。我想,应该就是你俩了。她还告诉我,经过行政区划调整,榆树湾村现在已经不再隶属于淮安县了,应该是属阜宁县的何家坞公社。哎呀,有了这详细地址,不就好找了吗?我本来是想先写封信来问一问的,可我就是等不及了,所以,我就请了假,来榆树湾找你们来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想啊,即使你们不在榆树湾,那我也能找到吴剑夫的父母家人,一样也能找到你们,除非……,除非……。”她朝门外望了望,压低声音继续说道:“除非你们去了台湾、香港或者国外。”说完还“咯、咯、咯”地大笑起来,她还是从前那样,快人快语,一点也没想到别人的感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接着,她又急切地对卢静秋说道:“有一年,我还利用去无锡市人民医院出差的机会,到你们家原来居住的地方打听过你俩的消息,真难找,我是在人民医院好不容易打听到的,因为我只知道你的名字,并不知道伯父及各位兄长的名字,我还拿着你的照片给人家看,可惜,也没人认识你,后来还是医院政工处的一位老同志根据我的描述,才告诉我应该是他知道的卢家,我还真找到了你们家原来住的地方,不过那里现在就是一个大杂院子,里面住了不少户人家,只是……,只是里面住的并没有你们家的人。据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说,解放后不久,你们家人就搬离那里了,具体搬到哪里去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原来那里住的是一户有钱人家,是一个大资本家,是居委会让他们这些没地方住的穷人搬进去的,他们说,先前还有个单位在一幢小洋楼里面办公,后来嫌太吵,就又搬走了,没人晓得你父亲、哥嫂他们都搬哪儿去住了,人生地不熟的,我也就只好作罢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心里一直纳闷呢,你们俩是怎么就成了国民党军官的?怎么就又回到榆树湾这么些年的?你们快跟我讲讲。”说完,忽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了看卢静秋,又望了望吴剑夫,急切地期盼着立马就能得到她心中疑惑已久的答案。</p> <p class="ql-block">卢静秋便将他们在南京沦陷时,她与吴剑夫随着一支国民党部队撤往城外,后来俩人报名参军抗日报国,再后来又在国内战争中被俘,遭谴返回榆树湾来受监督管制的事原原本本地讲给她听。还有,她的父母亲解放后就主动搬出他们家的老宅子,搬到大哥家置办的另外一处宅子里住了,老宅子是父母主动交给国家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方梅听后,轻声叹了口气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子的。”她仔细地看着卢静秋,虽然模样依稀还是那样,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可明显苍老了许多,是的,是苍老了,头发已花白,面色泛黄,方梅知道,这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只见她穿着一套农村妇女常见的粗布棉衣衫,还打着几块补丁,那补丁的颜色与那衣服的颜色极不协调,补的补丁很不周正,歪歪斜斜的,针线也不细密,很是醒目,这应该就是卢静秋的手艺,她这资本家的大小姐哪会做什么针线活?可见他们的生活是多么艰难。再抬眼看看吴剑夫,简直有点脱形了,找不到一点当年那个英俊帅气小伙的影子,头发已全白了,脸颊清瘦,面色同样是腊黄,瘦弱的身子还佝偻着腰背,眼镜一条腿用胶布裹着,镜片也裂了,一身粗布衣衫绉巴巴脏兮兮还不合身,一双圆口布鞋前露脚趾后露脚跟,这么冷的天,连一双袜子都没有穿。吴剑夫见方梅盯着他看,只是苦笑笑,并没说话,他知道方梅是在看他这一身行头打扮,这年头有什么法子,他也不想这样啊,这破衣服不能洗得太干净,他不能穿得太整洁,否则就是资产阶级腐朽生活方式,他可不想自绝于人民,与人民为敌啊,他们必须得于贫下中农打成一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方梅见他俩虽然都穿着农村人常见的破衣烂衫坏鞋子,怎么看都别扭,与他们那受过高等教育由内而外透出来的文化气质与修养,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卢静秋端庄贤淑,吴剑夫一身儒雅之气,一看就是那些古书上说的“落难”之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俩的精神面貌、精神状态还可以,并不是那种萎靡不振拖拖拉拉邋里邋遢的样子。精神不倒,应该跟他们回到榆树湾后,一直依然从事着受人敬重的治病救人救死扶伤的医护职业有关吧。如果他们连替村民医病疗伤的权利也剥夺了,让他们直接操着锄头去种田的话,那他俩此时可能就是另一种境况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