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的连队“何万祥连”的由来

尚元风

战斗英雄何万祥轶事——纪念“何万祥连”命名80周年作者 思目（笔名）1944年7月7日，山东军区在抗日战争七周年纪念大会上，郑重将何万祥生前所在的连队命名为“何万祥连”，此时距离何万祥壮烈牺牲已过去三个月有余。后沂源县政府为了纪念这位英烈，又特地将何万祥牺牲地大泉山改名为“万祥山”。何万祥牺牲所在连被命名为“何万祥连”后，他的英雄事迹在根据地广为流传，但随后也随之产生出疑问：一个著名战斗英雄，又是1931年入伍的老红军，为何牺牲前才是连长？！于是，关于何万祥是两头冒尖、违反纪律，不尊重政工干部多次与指导员吵架，以及两次被降为副连长传闻，时不时从坊间传出、甚至被当作故事广为流传。不可否认的是，何万祥的确存在一定的缺点错误——正如孔老夫子曾说过的一句名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战斗英雄何万祥同样如此，确实同连队指导员发生过争吵，也有过违法纪律被降职的现象。但何万祥作战十分勇敢——用他所在部队首长的话说：“每次他都是带突击队，哪里敌人最难打，他就在哪里出现”！那么，上述那些传闻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为假？其实不仅上述传闻，许多有关何万祥的文章或论述也存在不少相互冲突及矛盾之处，如何万祥的籍贯、参军的时间及哪支红军部队等说法不一。本文将以史料文献为依据，结合前辈及知情者提供的资料，在“何万祥连”被命名九十周年之际，通过发生在何万祥身上的几件轶事，来回顾英雄光辉而简短的一生。对于何万祥于1931年参加红军，基本没有大的争议——如果他的首长及战友连他哪年参加红军都搞不清楚，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但对于他参加的是哪支红军，却说法不一：如冠西在其《“战斗突击队”的连长战斗英雄何万祥》一文中说他参加的是红二十五军，但也有文章说是红军陕甘支队。但依据确切的记载，这两支部队都是1935年方进入陕甘宁苏区的，这显然与何万祥加入红军的时间不符。根据笔者反复查证，何万祥于1915年出生在甘肃省宁县的平子镇，1931年秋参加刘志丹的红军南梁游击队。同年10月，南梁游击队与陕北游击队会师，并合编为西北反帝同盟军——后又改编为红二十六军，何万祥为第四十二师战士。1935年9月红二十五军长征到达陕北，决定与陕北红二十六和红二十七军，合并组成红十五军团。是年10月下旬，中央红军主力（陕甘支队）进入陕甘宁边区并结束长征，11月中央决定恢复红一军团番号，随即与红十五军团一起组成新的中央红军——即红一方面军。在随后举行的直罗镇战役中，何万祥由于在战斗中表现英勇而光荣入党。1936年2月红军东征，何万祥自告奋勇参加突击队，渡河期间用自己的身躯堵住被敌人枪弹击破的船洞，战后获得“渡河英雄”光荣称号。抗战爆发后，何万祥请辞去习仲勋的警卫员职务，被编入八路军第115师343旅开赴抗日前线。取得“平型关大捷”后八路军第115师威名远扬，在山西的平遥、洪洞、赵城地区征召3000多新兵，何万祥同各部抽调的骨干一起组建师属补充团。之后补充团与三支地方游击队合编为晋西支队——此即后来大名鼎鼎的陈（士榘）支队，合编为第一、二等两个团。1940年初，晋西支队接到归建115师命令，当年5月初部队开始东进。陈支队一路翻山越岭行进3000多里路，进入山东后第二团留在八路军鲁西抗日根据地，陈士渠率领支队部与第一团于10月胜利抵达鲁南天宝山，与第115师代师长陈光及政委罗荣桓会合。据老同志回忆：与师部会合后，陈支队第1团被改编为第4团，划归教导2旅（后为滨海军区）指挥。何万祥先是被分配到115师教导2旅旅部特务连为排长，不久升为特务连副连长，是年底升任第4团第八连连长。何万祥甫一上任，就带领连队利利索索打了个漂亮仗！ 何万祥1941年1月，驻扎在苏北一带的八路军教2旅第4团派出去的侦察员跑回来报告：日伪军抢了老百姓大批肥猪准备过年，其中在乔町集中了五六百头，准备第二天从阿湖车站用火车运走。乔町是陇海路北的一个小村庄，日伪军在村子的十字街口建有一个三层高的大炮楼，内中驻有一个翻译官和二十几个伪军。团首长当即决定，派何万祥的第八连前去端炮楼，把肥猪抢回来好给部队和老乡过年。当晚趁着夜黑，何万祥带领八连跑步赶到乔町。这天是农历的腊月25。由于乔町伪军的炮楼较高，四周又都是开阔地——提前进行了清理。因此何万祥率领部队接近时，炮楼中的伪军即开枪进行抵抗，并发信号弹向位于阿湖大据点的日军求援。在机枪火力掩护下，八连战士将一架梯子，架在炮楼的两个射击孔之间。何万祥带头第一个爬上去，先是向炮楼内的伪军喊话，但日军翻译冥顽不灵拒不投降。何万祥听后立刻火冒三丈，从腰间抽出几颗手榴弹，顺手从射击孔丢进了炮楼。鬼子翻译及另外几人被炸死后，剩下的伪军乖乖投降——双手举枪走出炮楼。结果八连前后不到20分钟，便胜利结束了这场战斗。随即一把火烧着了炮楼，带着缴获的枪支弹药赶着那500多头猪，迅速返回了根据地。当阿湖的鬼子匆匆赶到乔町时，看到冒着浓烟已被烧塌的炮楼，只好朝着八路军撤离的方向胡乱地放了一阵枪，便悻悻离去。令人遗憾的是，首仗告捷的何万祥非但没受到上级表彰，反而受到降职处分——按照流传至今的主流说法，他因此被降为副连长！但这与笔者从父辈口中听到的，有所出入。对于何万祥因何受到处分，正规的史料文献是这样记载的：“他开始骄傲自满，认为政治工作无用，只有带头打仗才能解决问题。他由看不起指导员到轻视政治机关，并且在战斗中违反纪律：把缴获的手表不交公留作自己用，……。”“指导员动员他交的时候，他骄傲地说：‘这是老子拿命换来的，留下用吧，怕什么？谁想要东西，下次打仗的时候，先领着头冲进去，要什么，有什么。’”（注1）这里需要特别指出的是，经笔者考证，这应该是何万祥第二次（？）被降职、1943年到军区整风轮训队时，有关部门给他的错误所做出的评定（价）——而不交手表一事，则发生在1941年初。此外，这段记叙里透着蹊跷，作为1931年参加革命且受党教育多年老红军，难道不晓得三大纪律中的“一切缴获要归公”！？为何之前未见他有违反纪律的记载？所以必定事出有因，绝非“把缴获的手表不交公留作自己用”那般简单。据其时与何万祥一同在“整风轮训队”的学习、时任教二旅司号长的陈目海（作者思目父亲）回忆：我与何万祥比较熟，他是跟着陈支队来到山东的。起初被分在旅部特务连当排长，后被升为副连长。当时我在旅部当司号长，我们属于同一个伙食单位——也就是部队老人常说的在“一个锅里摸勺子”，所以我俩关系相当熟络。何万祥告诉我说，战斗结束他带一个排留在后面掩护。一进门看见指导员站在屋当间，说团里让你把手表马上交上去。何万祥一听就火了！脑袋瓜一热，顺手捡起放在门边的一把斧头，摘下手表就在门（枕）石上砸了一下，然后递给了指导员——“给你”！对于事情的发展，笔者曾好奇地问过陈目海，何万祥为何要把手表砸坏才上缴？老人叹了口气说，一般打仗回来，上级都是先问部队的伤亡情况。缴获手表的事，显然是指导员提前向上报告的。所以，何万祥一听就火了！手表虽然戴在手上，只是过过瘾而已，绝无不上交留给自己用的意思。至于后面那句“这是老子拿命换来的”，显然是何万祥与指导员争吵时，话赶话说出来的。至于何万祥的脾气到底有多火爆，冠西在纪念他的文章里有明确地描述：“很清楚，何万祥是个脾气很大的快性子人。”（注2）但无论怎么讲，何万祥砸手表是极端错误的！指导员拿着砸坏的手表上去报告，再加上两人争吵时何万祥说的那段过头话，上级领导怎能不生气？！最后组织下达的处理结果是：打了胜仗的何万祥被降为副连长，停止工作，调到上级（旅部）部门的政治教导队去学习。好在何万祥在红军时期的表现一贯很好，加上团里的主要首长都是原补充团的老领导，经过几个月的学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做了深刻检讨后予以结业。依据明确的史料记载，何万祥在教导队学习完毕，旅部没有安排他回老部队——即第4团8连，而是直接将他调到主力老6团任第2连连长。这个老6团，即为原115师343旅的第686团——由彭德怀的红三军团缩编而成，除了新编的第3营外，第1营和第2营分别为原红四师的红10团和红11团。据三军团的老战士陈目海回忆，红2连不仅是源自平江起义的红军连，而且也是红10团最能打的第一主力！在万里长征结束后的首仗——直罗镇战役，曾受到总部的嘉奖。教导2旅（后为滨海军区）的首长们之所以直接任命他为2连连长，显然看重的是何万祥出众的作战能力。而笔者怀疑何万祥两次被降为副连长的说法，也是出自他被直接任命为第2连连长的史实——因为从军中惯例来说，在被降为副连长后仅仅数月通过学习，尚未立新功的情况下，怎能证明已改过自新？！所以笔者依照正常的逻辑推断，何万祥很可能未被降为副连长，当然也不排除团里报了旅里并未批准。何万祥担任老6团第2连连长时，正逢山东抗日根据地最困难的阶段：由于侵华日军的持续扫荡，八路军的根据地已大大缩小。曾任老6团团长的王凤鸣叛逃，又先后拉走了十几个人，其中还有好几个是团营级的干部。部队为减少根据地老百姓的负担，基本以连为单位分散活动，不打仗时一边做群众工作一边帮老百姓生产自救。1942年至1943年间，驻山东的侵华日军推行“治安强化运动”，收编了大批国民党部队并改编为所谓的皇协军。在汉奸伪军的协助下，日寇重点对八路军的抗日根据地进行分割包围与“蚕食”。驻山东八路军第115师所部则与之针锋相对，采取罗荣桓“敌进我进”的翻边战术，发动一系列运动战和游击战与之抗衡。在此期间，何万祥率领2连参加了当时滨海区和教2旅几乎所有的恶战，如大山、三打白彦等，而且取得了很好的战绩。1942年11月3日，在接受我党主张的部分国民党军配合下，八路军115师教导第2旅发起“海陵反‘蚕食’”战役，恢复了与苏北（新四军）根据地的联系。在此次战斗中，何万祥带领第2连跟随老6团，痛击叛徒杨步仁（即王凤鸣）的别动队！并配合兄弟部队，活捉了叛徒罗保成。在1943年1月发起的“郯城战役”中，教导2旅决定趁敌人倾巢出犯、后方空虚之机，远程奔袭郯城——19日深夜，部队经过80余华里急行军，直逼郯城。战斗打响后，老6团猛扑到南关城门下！天亮之后，南城门守敌向城里败退，北门城墙也被老4团突破。城内的日寇龟缩在两座炮楼内，一边顽抗，一边向距离郯城不到20华里处马头镇的日军求救。码头镇的日军随即出动一个中队配属伪军400余人，杀气腾腾向郯城扑来。 八路军攻打郯城接到阻击敌援兵的任务后，何万祥立刻带领全连战士跑步出城，在敌援军的必经之处，选择有利地形抓紧时间构筑阻击阵地。他对战士们说：“城里只剩下炮楼了，我们要死守住这里，不让敌人靠近郯城一步，保证兄弟部队全歼城里敌人！”在两天的阻击战中，2连打得十分英勇，接连打退500多日伪军的七次进攻。战至21日上午，2连在兄弟部队的支援下，出色完成了阻击任务。但全连仅剩下53人，指导员也在此战中壮烈牺牲。根据史料记载，此时八路军山东抗日根据地的“整风运动”，已进入实质性第二阶段——从学习整风文件，转入重点放在领导检查自己存在的问题，以及对个人历史的检讨反省上。大约就在1943年2月份，何万祥被查出严重违纪错误！随即被举报到团里并上报至旅部。具体是在前不久的一次战斗中，2连缴获不少伪钞，但连长何万祥并没有如数上交，而是私自截留了一部分——当时这种行为，在部队中被俗称为“打埋伏”。大概是因何万祥已是滨海区著名的战斗英雄，故时任滨海军区政委的符竹庭亲自带队，下到团里进行检查——为慎重起见，找他当面核实。可能因为之前一直拒不承认，所以即便当着老领导的面，也只能硬着头皮不敢承认。但没想到掏口袋自我表白时，却带出一张伪钞！这还了得，当着军区领导的面都敢撒谎！“祸不单行”！随即他又被揭发出一件事——为了给部队打牙祭，何万祥将镇上一家饭店的烧鸡一家伙全部买走！害得人家连当天的生意都做不下去。如此一来，何万祥受到降职处分，并被调送到旅“轮训队”学习改造。对于这个“轮训队”，有文章风轻云淡地将其称之为“上级为了教育培养这位有前途的英雄，便调他去干部轮训队去学习。”（注3）但多年后，早于何万祥进入这个轮训队学习的陈目海，却感慨回忆道：实际这是“整风轮训队”，是专门为了整治犯严重错误的同志设置的。何万祥进来时，我还没有结束学习，我的问题可比他严重！跟着王凤鸣叛逃的罗保成（师政治部协理员）是我的入党介绍人，而何子东（某连副连长）曾跟我学吹号叛逃时还带走了连里的司号员。所以，我被扣上没有及时向组织反映的帽子，被送进轮训队学习改造的。何万祥进来时，我已在轮训队差不多待了半年，又过了一个月左右我才离开。

八路军第115师政治部进行整风学习

对于陈目海的上述回忆，在上述那篇文中也能得到佐证：“在轮训队里，开始他有些不满意，认为调他学习，是一些人搞的鬼，要故意整他。并且，他由不满意转向对前途悲观起来。他认为上级看不起他，和他有成见，专门和他闹别扭，专找他的缺点，不看他的成绩。眼看着打仗不如他的人一个一个被提拔了，自己不但没被提拔，反而调来受训，真是气人。于是，他想脱离教导二旅到新四军去。”（注4）说起来，何万祥他留下伪钞并非为个人私用，而是为了给全连同志增加营养——如前所述，那一时期是山东根据地最困难的阶段！“……，特别是军队供给，几乎降到山穷水尽之境地，军食连发霉的地瓜干和粗糙之穇子煎饼，亦不能果腹，部队的体力遭到严重损害。记得，曾有一次已故之教二旅政委符竹庭同志到115师师部去领款，师罗政委亦为难地将供给部全部经费——二百元法币交给他，并说‘一切要靠自力更生’。”（注5）根据史料记载，何万祥爱兵如子——每次作战都冲锋在前，撤退时总是留在最后面掩护。平时穿的衣服全是旧的，而且经常赤脚走路。因为他的新衣服和新鞋子，都被他送给需要的战士了。而且他违反纪律并非为个人——都是为了连队，所以他在战士们心中威信很高。据老同志回忆，当年他两次因违纪被调离去学习时，他任连长的4团8连和6团2连全连的战士们，都含着眼泪自发出来为他送行。客观地地说，“打埋伏”是其时部队存在的普遍现象，如老红军陈目海回忆：按规定缴获的重机枪等是要上缴的。但因八路军装备不足，打起仗缺乏火力支援，因此缴获多时各营都偷偷留下一两挺重机枪！此外，弹药给养等也时有偷偷截留的现象，但此次二连留下的的确多了些。何万祥毕竟不是为个人享用，所以他感到委屈。通过整风学习和上级领导的耐心教育，何万祥明白了个人英雄主义的危害，认识到为人民服务才是共产党员的最高境界，打仗显示个人能耐和掺杂个人利益发点儿“洋财”的思想是错误的，离开了党的领导自己将一事无成。通过五个月的学习，何万祥大大提高了自己的思想认识，被允许从“整风轮训队”结业并回到老部队。对于是否恢复何万祥的连长职务，团里有两种意见：一种认为应该恢复，另一种则认为应当缓缓，等他有良好表现再说。可若是安排他为副连长，打仗时谁说了算？这显然对2连的战斗力会产生不利影响。幸运的是就在这时，优秀政工干部吴岱被调到老6团任政委。吴岱与何万祥是老相识：两人结识于红军东征渡黄河之时，其后都曾在红五团一起战斗过。平型关大捷后，吴岱在115师补充团，又当过何万祥的直接上级（营教导员）。为了更好地发挥何万祥战斗英雄的作用，吴岱建议即刻恢复他的连长职务。 坐在中间者为吴岱政委吴岱耐心听取大家的意见后，表示说：何万祥有优点也有缺点，有长处也有短处。但他忠于革命事业，听党的话，本质是好的。我们要发挥他的长处，从政治上多关心他，使他不断地去克服他的缺点，我们领导对这样的同志一定要大胆使用。据陈目海回忆，滨海军区司令员兼党委书记陈士渠下部队时专门说道：这个世界哪有不犯错误的人！？31年参加红军的老同志又能打仗，别说当连长我看当营长也可以。就这样，最终得到军区军政委员会的批准，何万祥被任命为老6团第1营2连连长。在随后滨海军区的一系列作战中，何万祥没有辜负上级领导对他的期望！在赣榆战役中，何万祥的第2连担任奋勇队——1943年11月19日夜，何万祥带领部队走在最前面，和他们一起的还有3个工兵、两个侦查员，以及我方地下工作人员刘连成等。当晚，刘连成及工兵和侦查员们赚开城门后，何万祥立刻指挥2连冲入城内！经过激烈的巷战，第二天下午胜利结束战斗——生俘伪旅长李亚藩以下官兵1600多人。战斗结束后，滨海军区司令部、政治部专门设宴，慰劳以何万祥为代表的47位战斗英雄。1944年1月21日晚，农历腊月26，滨海军区决心杀“猪（朱）”过年，发起攻打石沟崖据点的战斗。这个“猪（朱）”指的是当地有名的土匪朱信斋，此獠极其残暴，当地老百姓恨之入骨！朱信斋带领500多伪军据守日照、莒县交界处石沟崖伪据点，分为南、北两个大围寨。战斗打响后，老6团迅速占领据点外围的两个大炮楼，并乘胜攻入石沟崖庄内，将敌人南北两个大围子分割包围。但由于朱信斋所部拼死抵抗，几个连队先后发起攻击，但始终未能攻克其最后的堡垒。时至23日下午，6团团首长重新进行部署，决定集中火力，由何万祥指挥参战部队，向朱信斋北围寨发起攻击。根据分工，何万祥指挥第2连配合3连，首先从东南方向发起攻击。在激烈的火力掩护下，他带领“奋勇队”，冒着敌人密集的炮火冲了上去——何万祥身先士卒，连续攻克敌人六个地堡，乘胜带领战士们冲进围寨。随即其他连队也先后突入围寨。战至深夜十一时，朱信斋等不得不举手投降，我军胜利地攻占敌石沟崖据点。1944年3月，鲁中军区决定歼灭伪军吴化文部，组织第三次讨吴（化文）战役。何万祥跟随6团1营，代表滨海区部队参战。在攻打敌大泉山围寨时，战斗打得很残酷，3连迟迟无法攻下敌人据守的围寨。营长见状，只好叫来何万祥：“你不是能打吗？你看怎么办？”何万祥随即带领2连3排，赶到前线协同3连继续攻打大泉山。在炮火掩护下，何万祥指挥部队突到围墙的缺口前，迅速搭起人梯，从被炸残了的炮楼爬上围墙。2连3排率先翻过围墙，何万祥带领通信员王进东刚下到地上，敌人的重机枪就从碉堡里扫射过来，高排长中弹牺牲！何万祥提起两颗手榴弹，从侧面绕过去，冲向残敌固守的最后一个大碉堡。在战士们奋勇冲锋的呐喊声中，敌军的大泉山据点终于被攻克了，英雄连长何万祥却长眠在了这块土地上。对于何万祥的牺牲，很多相关文章著述都描述为他攻进碉堡一层后，在观察二层敌情时不幸中弹牺牲的！但依据《英雄连长何万祥》一文记叙，牺牲在楼梯上的是跟随他的通讯员王进东。何万祥牺牲在冲击敌军这个大碉堡路上，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喉部！随后通信员王进东高喊：“为连长报仇！”用手榴弹炸开碉堡的大门。随即，2连3排及3连战士们冲进了碉堡，同仇敌忾，全歼了碉堡中的日伪军！1944年7月7日，何万祥所在的6团2连被命名为“何万祥英雄连”之后，军区战士剧社和《民兵报》采访老6团政委吴岱，著名记者冠西根据吴岱提供的材料，撰写了《“战斗突击队”的连长战斗英雄何万祥》一文，词作家艾分创作《我们的连长何万祥》歌词，由曲作家向民谱曲，很快便在山东抗日根据地的军民中广泛传唱。在之后解放战争及抗美援朝战争里，这支英雄的连队始终不忘光荣传统和历史，不断用战功为连队赢得荣誉。时至1976年，“何万祥英雄连”高举战旗，唱着战歌奔赴唐山参加抗震救灾，并荣获中央军委授予的“唐山抗震救灾模范红二连”的光荣称号。（图片来自网络）

注释：注1：见《沂源文史资料·第一辑》，第56页。注2：见山东解放军滨海军区政治部编《滨海八年》，中共临沂地委党史资料征集办公室1982年12月翻印，第67页。注3：见《沂源文史资料·第一辑》，第65、66页。注4：见《沂源文史资料·第一辑》，第66页。注5：见山东解放军滨海军区政治部编《滨海八年》，中共临沂地委党史资料征集办公室1982年12月翻印，第22页。——全文完！ 查看原文 原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著作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