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耕16班19讲 失意的孩子

春晓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今天进入深耕16班第19讲----失意的孩子。我认为我们现在对孩子的学习、对孩子的身体、对孩子的生活可能会关注的多一点,我们对孩子作为一个心灵的主体可能在这一点关注的会少一点。大部分的家长在理解孩子层面上去理解孩子行为背后某种心灵追寻的东西会弱一点。一个人活着或者是一个孩子所追寻的东西不单单是血液、不单单的是物质、不单单是某些功利性或者是世俗性的指向。一个孩子身上一定有超越他自身的东西,就像笛卡尔追问的那样----我思故我在,我们似乎有一个心灵主体---我思故我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大脑里边有一些信念是真实可靠的,也有一些信念是值得怀疑的,而大部分人大脑中的很多观念、很多信念可能是不够可靠的。我们怎样才能知道哪个信念是真实可靠的?哪个信念是错误的,不可靠的?因为我们要根据我们的观念或者信念去指导行动,怎么办呢?所以笛卡尔就做了一个很巧妙的比喻。他说:你大脑里的这些观念和信念就像一筐苹果,在这个过程当中,你可以去检查、审视每一个苹果是好的、还是不好的,你预先把所有的苹果都当成是有问题的苹果。但是有一个东西是没有办法去怀疑的,你没有办法去检查他的好和坏,就是正在怀疑的主体是没有办法被怀疑的。如果顺着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往下想,一个没有办法被怀疑的主体,你正在怀疑着一切的这个怀疑者,他没有办法被怀疑,这样一个主体他本身的存在就是合理的。一个没有办法被怀疑的主体,你没法去审视它,没法去检查他,他本身就是合理的,谁也没有办法去质疑,谁也没有办法去怀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他合理性是从哪儿来的呢?一个没有办法被怀疑的主体,也就是我们说的那个“我”,我的合理性是从哪儿发展出来的呢?换句话说什么样的东西为我的一切行为提供了合理性,为我的存在提供了合理性呢?这样一个存在我们把他视作心灵的主体,你要为他的合理性做一个辩护的话,其实就是一句话,人是寻求意义的生物,人是一个解释者的存在,孩子尤为如此。一般孩子为他的存在合理性提供辩护主要靠的是他意义的花园,他在那儿种风、种雨、种意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个小孩儿跟我们去思考一个事情:某个东西是对的,某个东西是错的,我们会通过是非对错,通过一些背景知识,通过一些思考去寻找为自身行为合理性来提供辩护,成年人更倾向于我做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我们似乎在某种理由当中找到了某种心安理得;小孩跟成年人的方式不一样,孩子更多的是通过某种意义为自己合理的存在做辩护,我这么干,他的意义何在?在孩子自己看来他的行为是合理的,他的存在是有价值的,这是他为他辩护的主要方式。(成年人通过是非对错在某种理由当中找到了心安理得;小孩子通过意义性为自己合理性辩护;)</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想起在高中的时候,表哥说:你看你和班主任老师闹得挺僵的,要不咱俩出去玩一天吧!所以周一该上学的时候没有去上,然后和我表哥两个人到山上玩了一天,结果这个事败露了,等到回到我表哥学校的时候看到了我大姑父。我大姑父很倾向于让我们两个人把这个事情的原委说清楚,让我去一个房间,表哥去另外一个房间,每个人都要把这个事情的经过讲一下。另外他要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去逃学?为什么要去山上玩儿?他要弄清楚一个对和错,好和坏,我们得去明辨某种是非。因为这个事儿还录了音,还得检讨,还要被五花大绑挂个黑板去游街。好像得让所有人看一看这样的行为是多么令人可耻。你从我大姑父的角度来理解?他很难理解,好好的该上学的年龄不去上课,头一天上课就去玩一天,他没有办法去理解这个事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干?游街肯定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希望我们能够对这个事儿有悔罪的表现。问我们对这个事儿感觉后悔不后悔?后悔干了这么一件荒唐的事情吗?我们两个人肯定都表达是后悔的。还会问下次会不会再发生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你人生中,你从哪能找到为这样的行为去进行辩护?甚至你觉得当年干过这样一件事儿是一件蛮有意义的事儿。现在反过头来想一想,好像没有干过那样一件事是挺无聊的。就是你在学校里边儿快窒息了,你要用我大姑父的感觉你这个事儿是不对的,下次还干不干?你对我大姑父说肯定是不干了,其实内心是如果还有机会还愿意逃一次学。你为什么知道这个事儿是不对,但是你还干?其实我们当时没有办法作答,但是我内心知道这么干虽然不对,但是还得干。为什么呢?它有意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个时候我从学校里边的视域里边去解释自己,我就找不到活着的价值,我甚至会找不到我为什么存在。从学习上我成绩直线下滑,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一种追求完美的倾向,其实当一个人一旦追求完美的时候,他基本上就走向了虚无。你追求完美会让你找不到自己的价值所在,现实世界里边儿没有完美的东西,但是你去诉求完美,其实你感受到的是深深的虚无。你从班主任老师这儿找不到存在的价值,你很多行为都是不合理的,然后还苛求完美,这个时候其实是徘徊在一种走向虚无的边缘,你没有办法为自己的行为、自己的存在本身找到任何合理化的地方。表哥说我们去逃一天课吧,然后逃了一天课。其实那一天下来,并不是这个事儿放到成年人的视角里面是对的,而是你会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在乎你。他在乎什么呢?他在乎你的感受,你会觉得他为你的一切行为的合理化提供了一种很有力量的辩护。</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现在回忆起来,在学生时代当学生的时候看待世界、解读自身的一些行为会发现会走好多弯路,会做很多事情,也能感受到很多成年人看世界的这种方式,或者用这样的标准来看自己。你会觉得自己很多东西是不合理的、不应该的、不对的,有问题的,甚至应该感到深深羞耻和无地自容的,我们为自身的合理性提供辩护的能力会很容易被消解掉,你会突然的自我否定,突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甚至觉得我总是给别人添麻烦,总是惹别人生气。我没有力量再为自己去做任何辩护了,他会进入一种很失意的感觉,找不到意义感,我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找不到他的意义感在哪?所以我们如果用成年人的方式去要求对待孩子,一个成年人想证明孩子一无是处,太容易了。或者说你想去瓦解他的自信,伤害他的自尊,对成年人来说太容易了。即使你没有办法从道理上击败他,你也可以从权力上解构他。所以一个小孩只有觉得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其实他才能感受到自己在行为上的合理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会有很多孩子们问我学习的意义何在?我这么做下去,我这么学下去的意义是什么?面对这个,我们成年人不好做出回答和回应。小男孩儿跟我说,虽然你没有解释我的问题,并没有帮我整明白意义是什么,或者说你并没有解决我问的这些问题,也并没有很好的解释好我这些问题,但是我在跟你互动的时候却感受到了意义。因为你对我问的每一个问题都是很耐心很耐心的在回答。他说从来没有谁会对我问的这些问题这么耐心过。所以这个孩子专门跑到西安来找你,来找意义、找答案,来找他还能活下去的证据。什么样的东西还能让他继续存在,继续活下去,让他的生命变得有价值,就提供出来一种解释。我觉得很有意思的地方是我基本上倾其所有,你所有的那些理性,所有的背景知识,所有的对孩子我应用一切所学为他的合理化去提供辩解,你最后发现你讲的所有的东西、所有的内容都没有用,反而是从头到尾的这种特别细心耐心的去回应他,让这个孩子觉得我能感受到意义,我能感受到我是一个有价值的存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现在会越来越多遇到类似的问题,会有越来越多的大学生、高中生、初中生、小学生在寻找学习的意义、寻找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他整个行为背后失去了某种能给他提供合理化的东西。他到底失去了什么呢?满世界的寻找意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越来越多的学生都在质问这么学习的意义是什么?这么活下去的意义又是什么?它现在已经成了这些孩子里边儿比较越来越普遍的现象,我们甚至会把它当成抑郁症去治疗。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他失去了什么?结果他找不到意义了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接着开头我们聊的,假如说我不存在了,这个自我没有了,当我失去了自我(就是笛卡尔说的“我思故我在”---那个不容置疑的我)我的心灵主体已经不合理,不合法了。他本身被消解了,本身被质疑了,他本身就站不住脚了,其实他做任何东西都没有意义了。我连自我都没有了,我去学习还有什么意义呢?我自我都没有了,我还要自我牺牲?我自我牺牲还有什么意义呢?当某个“我”被消解了,这是一个孩子存在的基础。一旦那个自我被消解了,笛卡尔所说的那个没有办法被怀疑的心灵的主体被解构了,所以他跟所有的东西都不存在意义了,他没有任何意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所以我们了解孩子的时候,可能对孩子心灵主体的了解觉得这个是不适用的,似乎觉得这个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孩子一个心灵的世界经常是不太容易被看见的。在这儿又谈到了一个概念“个体性---自我”,我之所以是我,杨鹏嵛之所以是杨鹏嵛,沈月兰之所以是沈月兰,庞莹之所以是庞莹,他指的是个体性。一个人的个体性是对自我的一种表达,当我们越来越不允许孩子有个体性时,那个自我就消失了,我之所以是我,他主要是从个体性里边出来的。当我们希望孩子们都变得一样,大家不要有什么个性,不要有什么我,我之所以是我的明显标志,他的自我就被消解了。一旦这个自我被消解了,他就找不到意义感了,他无法为自己的存在找到任何意义,为自己的任何行为生出来任何意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那个新班主任老师会受到很多这样好意的劝解:你看杨鹏嵛太个性,你说什么他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怎么听话,都不能谈恋爱他谈恋爱,都不能休息他要休息,大家都合群变得一样,结果他不怎么合群。就会有很多给我那个新班主任老师的一些劝解。我那个班主任老师到现在,我觉给我最好的一个感受是他会告诉别的老师说:“这个孩子有个性,我喜欢,到我的班就对了,我就喜欢这种有个性的孩子。”</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什么叫有个性呢?其实所谓的个性就是你做人的资格,你可以把他叫人格,就是你区别于别人的地方。他不仅是你区别于别人的地方,他也是一个人存在的一个资格。我现在想一想,我很感恩的地方就是在他的眼里你还能觉得作为一个人可以体面的有尊严的活着,这是感受到的东西。但是事实上他维护了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就是一个逃学的、辍学的,好像在别人眼里的刺头,不合群的,不听话的这么一个学生。你在他眼里边是这样的----他很欣赏这种有个性的人。恰恰是这样的个性,让我觉得我是有存在的,你觉得你的一切行为是有意义的。甚至我那个老班主任教不了我的,他教你的时候就不行。这个新班主任对你愿意再去行动,愿意再去尝试,愿意再去做很多事情。你说这种愿意,新班主任老师维护了你的什么呢?其实就是做人的资格,最起码你能从他眼里边儿看到你是个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比如说你早恋不合理,辍学不合理,跟班主任老师对着干不合理,不合群不合理,你一周还歇几天这是不合理的,什么样的东西都是不合理的,而且至少暂时你没有能力让自己的一切行为变得合理。你说早恋已经早恋过了;跟班主任老师对着干,已经对着干过了;你跟同学在一块,整个环境对你的看法已经形成了;而且在这个班里边待下去也确实待不下去;刚复学之后心是不在课堂上的,他是不合理的;老师上课的时候你得跟着课走,但是那个班主任老师就跟每个老师打招呼,说你们讲你们的,让他自己学自己的,你又不跟着老师的课走,似乎也是不合理的;高四的时候还抽烟,你说你抽烟肯定也是不合理的。从哪一点来看你是合理的?你真的觉得自己对不起老师,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家人,对不起亲戚,对不起学校,对不起党,对不起祖国。产生这种感受的时候,一个人存在的合理性已经被消解了,换句话说他作为人的资格已经没有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而老师却跟你说这个孩子有个性,我挺喜欢的。所以我也就记住这句话了。“有个性的小孩儿,我也挺喜欢的”,为什么呢?因为你从老师的这句话里边儿,这孩子特别有个性,我很喜欢他,他维护了你做人的资格,让你觉得你不管学习好不好,你能像人一样活着,最起码你还有作为一个人存在的基本资格。而且当老师回应到你身上的个性的时候,你感受到了人性。我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理解这种感觉?一个老师发现你个性的东西的时候,他让高四时候的我(一个学生)感受到人是有人性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所以通过这个事儿的反思。我们对于孩子的这种个性的消解,或者说我们觉得有个性的孩子是有病的,他是有问题的,甚至不值得存在的,好像其实他能感受到人性的东西就不多了。然后他那个自我(每个人的自我)是存在于他的个性里边的,一个人个性被消解的时候,那个自我也就没有了,他也没有办法从里边生成和发展出更多人性的东西,然后接踵而至的就是他找不到意义感。学习的意义何在呢?考大学的意义何在呢?找个工作的意义何在呢?活着的意义何在呢?他无法在行为上生成任何新的意义出来。行为上找不到意义,那么一切行为都是不合理的。一切行为都是不合理的,那么你的存在就是不合理的。这个可能是我们在关注孩子的时候,如果你更倾向于关注一个孩子身上个性的东西,其实我们可能关注到的是一个孩子不容置疑的“我”。他基于自我,做任何事儿都是有意义的。这个可能是我们现在需要关注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会有越来越多的孩子在满世界的寻找意义,我们作为成年人,作为教育者做一个反思的话,我们关注小孩身上同质性的东西太多了,就是大家都应该成为一样的人,大家都应该是从一个车间里边生产出来的同样尺寸的零件。他有不一样的东西,每个孩子都有自身的特点,都有区别于其他人的自我的那个部分,其实恰恰自我就存在于个性当中,而人性的东西也是他个性里边儿发展出来的。这个是我至今都觉得特别感怀的地方。当你所有的东西不合理的时候,你用一个群体性的眼光,用学校里边的规章制度、规则,或者用一种具有普遍性的文化视角去解读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不合理的,你发现最终能让你活下去、能让你坚持下去的,就是这个孩子有个性,我喜欢你。从这里边感受到了,天呐,那种深深的人性。我是有过这种深刻反思的,有过这种体验的,所以你在关注孩子的时候,你会关注到每个孩子他们身上不一样的地方,或者说你会更愿意去支持每一个孩子个性的部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其实笛卡尔的心灵主体就是个性存在的空间,把个性被整没了,那个心灵主体的存在空间就没有了。一旦心灵主体存在的空间没有了,一个孩子身上的意义就被消解了,他干任何事儿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们家长会感觉到他干什么事儿都没有动力了。就是上面说的那个“我”都不存在了,自我牺牲还有什么意义呢?我都不存在了,自我成就还有什么意义呢?我都不存在了,自我教育又有什么意义呢?我都不存在了,自我反省,自我成长,自我发展,还有什么意义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关于这一讲就跟大家聊这么多。失意的孩子这也是我们现在很普遍的一个现象,基本上到很多学校去都会遇到很多类似这样的事情,甚至年龄也不分大小,很小的孩子也在找意义,大孩子也在找意义,甚至我们成年人也在找这么干的意义是什么?我想就是一个“我”的消解,从个性当中,人的个性在这个地方没有存在的空间。建议我们也关注一下一个孩子身上独一无二的地方,他有个性的地方。这个是我们能够支持到孩子,能发展出来人性或者自我存在的一个空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还有两讲深耕16班的课就要结束了,整体的感觉是酣畅淋漓,特别舒服,整个深耕16班讲下来特别的连贯舒服,它有一种内在的秩序,自己都觉得有很多惊喜的东西在里边,挺开心的,也能从大家的作业里边感受到这种惊喜和收获,也谢谢你们的反馈,感谢深耕班所有老师同学的支持和关爱,尤其是你们对于这种有个性东西的惊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作业:个性与自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