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人生117

胡萝卜

前言 《百年人生》是一部长篇小说，全书150多万字，170多回。它以一家五代人的生活为基调，联系邻居、朋友、同学、战友、上下级等人生活工作，折射社会百年变迁。本书记叙的起点为1919年，终点为2020年。 现在，每回单独发表，就当短篇小说看！由于是历史的记述，难免有不合时代节拍的章节就不发了，或被平台屏蔽了，请大家理解。 为点赞评论者继续发表！ 第一百十七回武善文来京带粮票高首长阅卷划个圈1982（一）200斤全国粮票 却说田彩芬得知周钰莹坐月子的消息后，就向儿子提出要回家看看，周一全劝娘说，周钰莹生孩子有婆婆，你不用管她，安心在这里伺候武晓华月子。田彩芬说俺在这里没啥用，有你就什么事都办了。周一全又说：“洗屎布、尿布功劳就很大。”田彩芬又说：“你少抽一支烟就干完了！”武晓华插嘴说：“我看娘惦着妹妹生孩子，急着回去呢，就让她回去吧，让我爹和弟弟武威华来吧！” 且说周一全无奈，就请武晓华写了一封信，让娘捎给老丈人。北京厦季，天气非常炎热。周一全与武晓华住的那一间房，又在四合院的角上，一点风也没有，闷热的很厉害。两个孩子热的身上起痱子，好在武晓华是学医的，给孩子抹点痱子粉、爽身粉，买来电扇对着墙吹。却说周一全安排母亲回家后，没有了帮手，一个人洗屎布尿布，挂万国旗，外出采买，做饭都是自己，忙的晕头转向，筋疲力尽。武晓华却说：“你娘不和你亲，心里惦着周钰莹！”“娘是嫌弃两个孩子起名字，没给周老爹讲，自己住长了，就成了合谋者！”“咱们不是说孩子叫周武、周玥吗。”“你也觉得娘没文化，好糊弄？”“她性格倔强，说走就走。”周一全不想多说母亲，就转移话题说：“你爹和弟弟能来住多长时间？”“我也说不清。”“那就只能过了一月说一月？”“他们来了往哪里睡觉？”周一全提出了实际问题。“去我单位集体宿舍找两张床就行了。”“那可受罪了，每天晚上跑到集体宿舍睡觉，早上回来，真成了上班。”“哪有什么办法？”周一全想，原来的小床板是专为母亲做的，现在，要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一个20多岁的后生，怎么也睡不下。周一全觉得这是男人的事，早就看上院内有个孤寡老太，一个人住着一间西房，她的5平米多的厨房却在武晓华的门前，老太太就不使用。周一全与武晓华住进这个院子后就关照老太，吃好饭还像农村那样送她一碗吃，老太太非常感激！在这无奈之际，周一全对武晓华说：“能不能和老太太商量一下，他的吃饭问题咱们包了，她的厨房赁给咱用几个月行不行？”“现在那有赁房一说，况且我早就打听了，老太太的房子不借人。”武晓华说。“我去试一下，不行再说。”“祝你好运。”周一全抱着试探的心理，给老太太讲了自己的困难，提出使用几个月厨房的请求。老太太非常热情地说：“这个忙我应该帮，你给我在门口搭一个小棚子，能做饭就行。”周一全怀着兴奋的心情对武晓华说：“成了，老太太是个好人。”“这就好了，你明天就去单位找我们领导，请他们帮我们找一些包装箱子，你给老太太搭一个饭棚，做上两块床板，问题就解决了。”周一全经过两天紧张的苦干，一切准备妥当。 却说过了几天，武善文就带着武威华背着大包小包来到北京，下了火车，出了站，看着北京站前的棚户区，不比太原火车站前好多少。两个人一边走一边问，凭着信封上的地址找到灯市口本司胡同。且说周一全在外采买回到胡同里，或听到榆社人的声音，循声而去，看到老丈人武善文穿着蓝色制服，黑裤子，头发已经稀疏而花白，胡子也黑白相间，走起路来已经慢擅老态。小舅子武威华穿着学生蓝制服，板寸头，风华正茂，走路生风。立即上前问候：“爹，辛苦了。”说着就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接过来。“姐夫，辛苦了”武威华说。“快脱掉外衣，穿跨栏背心就行。”周一全说。“北京的天气真热，衣服汗透了。”武善文说。“快回家换掉衣服，穿上背心，换上我那大裤衩，就好一些。”周一全说。三个人说着走着，不一会儿就进了院子，武威华看着这四合院说：“这四合院还没有咱龙嘴镇庄户人家的院子大。”“要是有咱家那院子大就好了。”周一全回应。武善文只是哼哈着，看到这一景象，心里不是滋味。他想北京有啥好，当皇上到北京享福，当老百姓来北京受罪。周一全一再坚持不到北京生活是对的，都是女儿武晓华非要来京搞成这样，还能说什么。一进家门，武晓华就问长问短，父女情，姐弟情洋溢在屋里。还没寒暄几句，武善文就走到俩孩子面前说：“先看看小外孙。”武晓华说：“他俩睡的呢。”“就这样看看就行。”武善文流露出真心的爱，姥爷的爱。“威华，快把衣服脱掉，热死了。”“我光膀子吧？”武威华说。“就光膀子，北京膀爷，你看胡同里有多少爷们光着膀子。”周一全说。武威华立即脱光上衣，周一全又把自己的短裤给小舅子说：“长裤子也脱掉，太热！”武威华换上短裤，看着拥挤的屋里说：“爹，你先出来，我想进屋里去看看这俩外甥？” “屋里是单通道，床与衣柜的距离只够一个人用。”周一全无奈地说。“你先做饭，让他们休息一会儿。”武晓华对周一全说。“我已经打开炉子风门，将蜂窝煤的眼对上，一会儿水就开了。”周一全看着老丈人有些疲惫就说：“爹，你先到门口那个小房子里休息一会，饭好了再叫您！”周一全回头对武晓华说：“我出去打一壶啤酒，买两个凉菜，给老爹，小舅子洗尘。”“姐夫，我去吧！”“你歇一会，坐了一夜车，累了。”却说武威华在家协助姐姐做了一锅炖菜，并和好面准备吃山西拉面。周一全回来就在地上支起折叠饭桌，摆上猪头肉、杂拌花生，海带丝又把炖的豆腐粉条菜盛了一盘，算是四个菜，高规格接待老丈人和小舅子。周一全就去叫老丈人：“爹，起来吃饭，饭后再睡觉！”“真热，好像有跳蚤，还是什么东西，咬的够呛！”武善文起来说。“是吧，吃完饭我就去买点敌敌畏，喷一下。”武善文进门看到桌上的饭菜就说：“过年呢，喝酒吃肉。”“快坐下吃吧，还是昨晚上吃了到现在，饿坏了。”周一全十分客气地说。一家人举杯欢庆，寒暄家事。“威华，你先把缝在衣服兜里的200斤全国粮票给你姐夫，不要汗透了就麻烦了。”武威华立即去拿衣服，把缝在衣兜里的粮票拆出来交给周一全。坐下就说：“姐夫，你明天就上班吧，争取早日调回北京。家里这些事，有我和老爹就办了。”“一个后生，让你外出采买，做饭、给孩子洗屎布尿布，太委屈了。”周一全说。“我也能看火、看锅，看孩子、看门，你早点上班去，讨人家个好。”武善文说。 （二）爸给留下50元钱 且说周一全刚上班一周，一天下班回来，就接到爸张春行的来信，说今日在京开会，四天后就到东四宾馆入住，想寻找机会到家去看看孙子孙女，想见一下你和武晓华。是否方便？周一全看着来信想，上天真会安排，母亲走的如此巧合，周一全看了一下邮戳日期，还差一天才到东四宾馆。周一全把这封信给武晓华看，武晓华阅后说：“这么巧啊，结发妻刚走，老爸来了。”“你说巧不巧，他们之间有感应，老娘说走就走。”“你还想让他俩复婚？”“你胡说什么，快把这事给你爹和弟弟说一下。”“我都听到了，明天下午你早点回来，去宾馆接你爸来家吃饭！”武善文在门外说。“我明天晚饭炒四个菜，打一吕壶冰镇啤酒。”武威华在窗外说。且说第二天下午，周一全到东四宾馆见到爸就说：“你来京为啥不早一点来信说？”“是突然通知来京开会，来不及写信。”张春行看着儿子说。“我娘在伺候晓华月子，刚走没几天。”“你娘怎么走了？”“大概是因为给孩子起名字，男孩子叫张武，女孩子叫武周，没有姓周，没法给周老爹交代。”“一个名字，就是一个代号，那你就给孙子孙女起姓周的名字就好了。”“我娘说给孙子孙女起两个名字，像我一样，各家叫各家的。”“你娘有肚量！”父子俩寒暄一阵，周一全就告知家中岳父武善文，小舅子武威华在给看孩子。张春行听后喜出望外地说：“我得买点礼品，和亲家是第一次见面。”“买点糕点就行，不必买别的东西。”周一全说。周一全陪着爸在商店里买了稻香村糕点，自己又买了杂拌凉菜、猪头肉，一瓶北京二锅头酒。张春行跟着周一全走进胡同，进入四合院，心里觉得儿子在北京有了家，不容易。当进入屋里，看到亲家武善文，俩人的眼睛相互盯着不动。片刻，张春行就说：“老哥，三十多年了，我们成亲家！”“亲家好，没想到你来！”武善文说。 原来，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武善文是支持前线作战的担架队队长，张春行那时是高峰的警卫员，经常到龙嘴镇与他联系，打交道多次。俩人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武晓华就说：“爸，你俩一边吃一边说吧！”“我先看一眼张武，武周，再吃！”张春行说着就去看孙子孙女。张春行到床头看孙子、孙女，武威华抓住时机把折叠桌子打开，桌子一边挨着床，床边就是两个人的椅子。又迅速将炒好的四个菜加上周一全买回来的两个凉菜摆在桌上，摆上小酒盅斟满酒。周一全就说：“爸，和我爹喝杯酒吧！”“是要和亲家喝两盅，庆贺一下！”张春行说着就入席。张春行一边喝酒，一边赞扬儿媳妇武晓华是一个贤惠的媳妇，模范母亲，是亲家教育有方……武善文也赞扬张援朝是个好女婿，勤奋好学，有头脑……一会儿功夫，张春行就主动问起问起魏玉石、朱文荣、赵发家的情况，武善文都给以说明……张援朝乘机问爸：“你是不是去看一下高首长！”“可以去看看老领导！我俩也20多年没有联系，但是，你先给他说一下，看他有没有时间，同意了我才能去！”张春行说。“你还能在北京住几天？”“三四天吧！”“我去给高首长说一声，看他有没有时间见你？”周一全说。“你的事他一定会在政策允许的条件下尽心办，我去只是再添麻烦！”张春行说。“你去见见老领导，那是不一样。”武善文说。……次日，周一全照常上班，在路上想，老爸为什么不想去见一下高首长，是他们的关系不好吗？还是怕高首长批评他搞不正之风，也许他们打江山的这些人就这样，自己打的江山自己珍惜，真正是听毛主席话，跟党走的一代骨干。这件事以后我也不能给高峰说！恰巧高峰不再京，张春行在京为武晓华做了三天饭，走时给武晓华留下50元钱。 （三）高首长说 “○阅”的含义 且说周一全到总编室工作一段时间后，才知道报社的人员和工作情况，原来报社一大半工作靠借调来的通信员干，这些人最低的级别都是正连级，基础性工作都是由他们承担，报社在编人员都做二审以上的工作，专版由各编室的科长终审。总编室负责一版与全报出版的工作，所编稿件都是各科室选送来的，周一全到总编室就是协助业务副社长对各编室编辑稿件后的再编辑，必须小心谨慎，那怕是微小的改动都涉及到各科长的尊严。周一全在这一方面已有深刻的教训。那是上高中第一年的麦假，周一全受赵志明校长的指派，负责带领20多个男生修建教室，其中，有一名小学老师，年近不惑，个子又矮，校长就没把他当回事，也放在周一全手下，周一全安排劳动任务时，就一直想怎样给这个老师一些轻活干，要对他尊重。就在安排完所有同学劳动任务后，周一全对那位小学老师小声客气地说：“老师，你就到处走走，做总监工吧！”“我还给你提夜壶呢。不知道天高地厚！”那个老师说：“你看看你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目中无人，趾高气扬！”说罢拂袖而去。还有一件难忘的事，就是在团政治处当通信报道员时，政治处蒋主任将自己当干事用，参加师里批林批孔经验交流会材料组，为会议整理材料。因一位政治处干事材料整理的不过关，蒋主任让自己修改那份材料，材料过关后，那个干事逢人就说：“周一全目中无人，趾高气扬！”不同阶段，不同人群，不同环境，同样的结论。周一全在毛主席著作中找到答案，毛主席说，经历、经验、年龄也是人骄傲的资本。啊！原来校长指定安自己领导年龄大的老师做事，蒋主任指定自己修改职位高的人的材料，都是触犯了人的尊严，必然得到的回报就是攻击。何况报社的科长都是老牌大学生，是正团职，就是县长那么大的官，自己是一个九年制高中的学历，还是一个连级干事，更需谨慎。周一全刚到总编室工作后，对需要增删的稿件，总是先用铅笔画出来，征求总编的意见后再做最后修改。两个星期后，总编就要求周一全大胆工作，自己决定增删内容，不必再请示。没有总编做保护伞，自己就更小心谨慎。为了进一步提高自己的能力，周一全一边工作，一边参加党政干部大学文凭自学考试。周一全担任给高首长送审出版大样工作后，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见到过高首长。大样总是送到高首长秘书的办公室，取时还在原处。大样上什么笔迹也没有，好像就是把大样送到高首长办公室放了一天。只有一次发现高首长在一个标题的错别字上用铅笔划了个“○”，社长抓住这个问题开会三天，要报社全体人员认识问题的严重性，增强责任心。周一全心里很害怕，自己是总编室的工作人员，出这个问题与自己有密切的联系。好在是专版上的问题，由专版编辑室承担主要责任。 且说武晓华坐月子已满月，周一全想把这件事告诉高首长，也想借此见一下高伯伯，问一下报社领导对自己的看法。一天，周一全送报纸大样到大楼里，刚刚走到秘书室门口，高首长从他的办公室出来看到了周一全就笑呵呵地说：“小周，你来一下。”周一全进入高首长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略比报社社长的办公室大一点，有一张大写字台，两把椅子，一套高级牛皮沙发，三个大书柜。看得出，一套沙发是供领导们研究问题时使用的，两把椅子表明一般情况下，高首长只和一个人谈话。三个书柜上摆满了马列著作、毛主席著作以及政治书籍，还有文件夹等等。周一全跟着高峰进入办公室后就想，这里不是自己随意出入的地方，该往什么地方坐，可要等高伯伯的指令。高峰坐下了，周一全站在一旁一动不动，比较拘束。“坐在椅子上吧！”高峰温和地说。“谢谢高伯伯！”周一全想，这就像皇上赐坐一样，应该先谢恩才对，然后接着说：“今天没出去开会？”“有一个小型会议，没有去。”高峰说。“高伯伯，你那么忙，还有时间审定报纸的大样！”周一全看着高首长办公桌上一张《战友报》大样说：“你还看得那么认真。”高首长办公桌上的《战友报》大样，一版上有一篇言论，高峰经过认真推敲，在一个自然段上用铅笔划了几道，然后划了一个大“？”。桌角上放着《陶总从领奖台到断头台》那篇稿件的小样。“哪能天天审查大样，有时间就看看，没时间就算了。”高峰说：“要看就认认真真看一篇，找出一些问题，小的问题画个‘○’，问题大点的就画个‘？’。”“画‘○’是有点小问题？”周一全脑海第一闪念是上小学时，自己每天写仿，希望老师给自己写的字上画个红圈，当看到圈后才琢磨老师画的红圈在什么位置，是点、横、竖、撇、捺、折、提、弯、钩，哪一笔写得好，如何保持提高，要是自己写的仿都有红圈，并且有一半字得双圈那就可以贴堂了。他又立即刹住这个念头，这不是写仿，这是政治。又想到毛主席晚年时，听领导传达中央文件常常有毛主席“圈阅”为尚方宝剑，那些文件是好，还是有点问题？趁这个机会请教一下高伯伯，就说：“毛主席经常圈阅文件，是不是与写访一样，好的意思，还是和你在报纸大样上画的圈一样，有点小问题？”“领导人圈阅不能和审查报纸大样画圈比，要看这个‘○’画在什么地方。”高峰今天的心情不错，也很欣赏周一全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不装懂，不放过疑点。他写的《陶总从领奖台到断头台》很有艺术性，博得报社人员一致好评，确实给自己增了光，他确实是一个好苗子。想到这些就应该给他讲讲领导艺术。高峰从文件柜里拿了一份文件，指着文件内容中自己画的‘○’说：“在错白字上画‘○’就是有问题，或者是引起重视，如果在自己的姓氏上画‘○’，是表明这个文件已经看过。” “那对这个文件，是支持还是反对？”“答案不应该只有两种，应该是多种，比如默许，知道，还有一个弃权。”“领导画‘○’下级如何理解？”“一般理解为同意即可！”“为何不批示同意或支持？”“邓小平说毛主席是人不是神，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也不是行行都精通，对自己不懂的事情又需要自己表态的，就画‘○’呗！”“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周一全意识到这是政治，无声胜有声。“敲山震虎的作用，促进人们把事情办好！”“真是领导艺术高超，我还得好好学习。”周一全说：“问号肯定是有问题，为什么不把问题改过来？”“改过来就让编辑们懒惰，惯出依靠领导的思想。况且，万一自己改错了就成为下属的话柄，再就是把自己放在小学生的位置上更好。”高峰指着他画“？”的错说：“你看看这一段话，语法不通，宣传口径不准确，这能出版吗？”周一全快速浏览一遍说：“是的，问题不少，是功夫下的不到，没有认真反复推敲，我回去就给社长汇报！”“不要汇报，让他们自己去理解。”“明白，权威就在不言之中！您的工作很忙，报纸大样你抽查不就行了，何必每份报纸必送呢？”“每份大样都送，就促进编辑人员勤奋工作。”高峰说：“他们不知道我要看哪一天的，结果是天天都努力。我把审查出的问题记录下来，达到多次以上，适当时候开会一摆，让他们感到问题很严重，报纸不就办好了。”周一全突然感到这句话不是万宇峰老师常给自己说的吗，当班长就不能嘴碎，直言批评，绕个圈更好。今天，高首长也这么说。周一全就想起了龙嘴镇刘老大讲过“尧帝打簸箕片儿”的故事。相传，古代明君炎帝，由于年纪高迈，精力减退，便外出访贤来继承自己的皇位。一日，经过一田间，见一农夫在犁地，拉犁的是一头黄牛和一头黑牛，而在两头牛的拉套间，挂着一个簸箕片儿，每当农夫吆喝牲口快走时，总是挥鞭打在簸箕片儿上。炎帝纳闷，便走上前问道：“农夫兄弟，你为什么不打牲口而打簸箕片儿呢？”农夫笑笑说：“是你非知，牛不会说话，吃的是草，干的却是很重的活，如果再用鞭子抽打它们，不是太没人情了吗？你看我这样做，只要我用鞭子打簸箕片儿，它们会感觉到我在打它们中的任意一个，这样它们就都会出力拉犁的。”炎帝听后，觉得这农夫很有人性，对不会说话的牛尚且如此怜惜，何况对庶民？真是一个大贤人啊！后来炎帝就选这位农夫进入朝中继承了皇位，这便是后世的明君尧帝。周一全想到这些就说：“原来是‘尧帝打簸箕片儿’的艺术，您应该再挂几个头衔，就能促进更多的工作做好！”高峰笑而不语。 （四）你要说真话 且说周一全看着高首长笑而不语，就岔开话题说：“高伯伯，武晓华生了龙凤胎，都满月了。”“啊，是龙凤胎，少见！整天忙的连这事也忘了。”“两个小家伙很健康，一天就长一两多，两个人生下来共有4200克，满月的时候两个人就是6500克。”“好哇，等百天后领来让我和你阿姨看看！”“还是按山西老家一百天才出门的规矩，出门就来看您和阿姨！”“武晓华产假是多少天？”“56天，本来独生子女可以享受奖励假，还有独生子女特准假，加起来可以休息半年，咱这一胎生了两个，没那个待遇了！”“你是说应该奖励一胎假？”“对呀，又不是我们不想生独生子女，是一胎两个啊？”“你这个思想就是错误的，计划生育就是千方百计把人口减下来，这是邓小平讲的，中国人口增长过快，生产增长赶不上人口增长的消耗。你这是特例，万分之一的事，总不能为此单出一项政策。”“是，是，不应该给奖励，就是因该让多生的人吃苦！”“你呀，比你老爸会拍马屁！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你应该休假照顾她一段时间。”“我怕影响不好，多为报纸做贡献，落一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早点调来。”且说高峰听了周一全的话，就明白他的意思。便停止了生儿育女的对话，转向周一全最关心的事，就指着桌上《陶总从领奖台到断头台》的小样问：“这篇文章你写的？”“是！”周一全不敢再说什么。“你这篇报告文学给你文字水平提升了好几个层次。”高峰拿过小样说。周一全不敢再发表自己独特的意见，自己爱人生了双胞胎，竟然违背计划生育政策，既不能享受独生子女奖励假，孩子们也不能享受相关的福利，在他这里还挨了一顿批评，因此一定要顺着说。就说：“他们不是说我文字水平一般吗？”“他们开始是这样给我说的，我也这样问社长？”“他们现在改口了？”“他们和你说的一样，日常工作能看出什么？必须在风口浪尖上才能看出人的才能。”“那就是说写这篇文章是风口浪尖上的事？”“算是吧！”“我说他们推三阻四，让我写呢？”“啊，他们不写呀？”“没说不写，只是推脱。科长带我去看案卷，去采访，回来后说身体不适，让我起草，写好稿子后，科长看了一天一夜，他说看了三遍，对我说你的文字能力是高级记者的水平，文章写得很好，当即签字发排小样。”“社长说你的政治觉悟高，组织能力强，逻辑能力、思维能力都很强，在编辑记者中达到一流水平，所以把你调到总编室工作。”高峰说。“那就是说，我的工作岗位比过去责任更大了？”“那是，总编室是编辑的编辑，当然责任大。”“这一篇稿子我还压缩了一半呢？”“那一半内容是什么？为什么不全打出来送我？”高峰想，中央领导看内参，就是为了解真实情况，我出这么一个题目，最后让我帮的人写！周一全是一个福人，天照顾他呢。“稿子写出后，他们没有一点改动，好像会有什么事，都说好，还要立即发排小样。我慎重考虑一下，也不想惹事，把那些含糊其词的事删去？”“都有些什么事？”“高伯伯，从快从重从严打击经济犯罪，北京部队不能脱离社会，社会上的现象必然反映到部队来，有些事不是能采访的，法院也不去调查，我能写吗？”“你呀，比你爸活头，我问你什么，你直说就是了，为什么绕那么多弯儿？” 周一全想，不是我不直说，我在团里工作时，我的上司要了几根铜管、铁管做床和椅子，最后能说成“偷坦克”，差一点开除我的党籍，断送了我的前途。这件事我给领导汇报了，反倒成了领导们斗争的把柄，拿我来当枪使，您不要再拿我来说事，想到这些就说：“不是我不直说，是事实不清。就拿陶国华说的某军给一号首长送一卡车年货，结果送到2号首长那里去了，二号首长知道后还将这事提到军区党委会上，一号首长大发雷霆，要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结果是某军是给警卫排送的，搞错了。”“这个事我知道，纯粹是以讹传讹，还有什么？”“陶国华开口说到首长们的事，科长就制止，说不是我们采访的范围！”“你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了！”“都是一知半解。比如，某首长配的有色眼镜，陶国华支付3000多元。按现在300元立案，500元判刑，一千元判一年以上有期徒刑。这算受贿罪，能判三年以上有期徒刑。”“你说的这些有真凭实据？”高峰问。“眼镜的事是案卷中看到的，法院没有往下查。我说的那些送电视，送礼品已经证明腐败，案卷有证据，大家也都知道，还要什么证据？”“这对你也是一个锻炼，他们通过这件事对你有了比较清晰的认识，认为你适合做报社记者工作，他们已经打了请调报告，我也签字了。”“真的，非常感谢您的栽培和帮助！我一定加倍努力工作！”周一全是第一次从正式渠道得到这个消息，过去只是朱有德一说而已。“不用谢我，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干出个样子来，为您争光。” “你呀，还真有点像张春行，脑子活，肯专研，有点子。当年，他在淮海战场上首开用炸药包打坦克；在朝鲜战场上用机关枪打飞机，都是首创。”“把人逼到死的地步，总是要求生存的！”“不对，是爱国爱民的力量，是终于毛主席的心。就拿张春行离婚来说，是我支持他响应毛主席‘男女平等，婚姻自由’号召，放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是终于毛主席，是执行毛主席革命路线的带头人。这件事，是他自己没有把握好。他有文化，是难得的人才，组织上本来是培养他的，就在上军校的前几天把脚砸坏了。”“我爸没给我说过这些。”“好了，我们还是说这篇稿件。我也看了，稿子写得不错。我准备在陶国华执行枪决之后，发表这篇稿件。”高峰一字一板地说。“好的。”“你认为很好，是吗？”高峰又进一步反问。“如果就我个人意见，是不发表为好。但是，我不知道那位首长让写的，意图是什么？”周一全如实说。“不用管谁让写的，应该发表你的意见，这也是下属的责任。为什么不发表为好？”“不符合《战友报》的读者群，这张报纸是面向连队指战员的读物，连队指战员对上级领导是很信任的，也觉得很神圣。这么一篇东西发表出来，很多人会逆向思维，负面效应大于教育作用！”“这就对了，对事要发表出你的意见，听不听是领导的事！”周一全不知说什么好。正是：工作学习在拼搏，孩子老婆怎么办？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