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壹玖玖壹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天是峡江逢场天，学咸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前行，突然，两个彪悍的年轻人挤过来，将他夹在中间，往一条僻静的巷子拖去。“你们要干什么？”学咸立刻厉声质问。抱着他左手的年轻人说：“我们老大找你有点事情。”学咸大声喊叫：“谁是你们老大？我不认识。有事就在街上说！”“我们老大警告你，做事要注意点，能不惹事就别惹事！”年轻人说完便放开了学咸。学咸正想与他们理论，二人却飞快地拐进小巷扬长而去。学咸心中疑惑，难道是因为那篇《取汇款单 扣屠宰税 这种做法对不对？》的文章得罪了人？可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对。从这两个年轻人的情况看，邮局的有关负责人也不大可能用这种方式来恐吓他。难道是那篇《酒醉打玻璃 打进医院去》的当事人？也有可能，毕竟那是一件不光彩的事。又或许是在工作上得罪了人。抓劳动纪律，总是会得罪人，因为总有人违纪，不处理怎能服众？不处理违纪人员，又怎能让他们心存敬畏？</p> <p class="ql-block">为抓劳动纪律，厂里成立了检查小组，由几位厂领导、办公室主任、车间主任组成，分为三个组，每组三人，还要多一个人作记录，也为了起个证明作用。断流速、氨水管掉地上、合格液明槽扑溢、打瞌睡、离岗等等都要记录在案，制液车间如出现离岗、打瞌睡、冒捅、扑溢、硫酸放多、淹泵、溶液明槽明沟扑溢等也一样记录，锅炉车间如果出现干炉更要严惩。这些违章行为，都会按照罚款细则在月底发工资时扣除相应金额。这天，陆容甜碰到学咸，拉着他问：“你们这样罚款，那样子罚款，在烘烤炉子里睡觉罚不罚？”学咸肯定地回答：“要罚！”“如果是一男一女抱着睡呢？”陆容甜笑嘻嘻地说。“是你吗？”“我没有这个胆量。”陆容甜压低声音说：“我没有这么风流……”“里面有电炉丝啊。碰到身体了，会出大事情。”“你以为人家傻子？人家是关了闸刀才钻进去的，完事之后就出来了，又合上闸刀。”“你了解得这么清楚，是亲眼看到的？”“你不要管我是听到的，还是看到的。”“这个不但是违章，而且是道德败坏！”在办公会议上，学咸提出了这个问题，厂长严肃地说：“必须坚决制止，学咸去找姚琛写个牌子挂起来，另外凡是发现罚款五百。”他喝了一口水又说：“要是电打死一个两个，赤裸裸地摆在那里，大家都脱不了干系。”管生产的副厂长说：“可不可以把电炉丝换成蒸汽管，我去参观了几个厂，都是用蒸汽烤产品。”厂长说：“既然看了，就马上实施，让设备科尽早完成。”</p> <p class="ql-block">有个别正式工对劳动纪律，抱着无所谓的态度，韩书记在大会说：“菩萨胡子是人栽的，不要以为是正式工就不把厂里规章制度当一回事，凡是违犯了规章制度的，我开除不了你，我可以停你的职，停几个月不发工资，看你吊歪不吊歪？”</p> <p class="ql-block">生产规模扩大了，人员也陆陆续续招进来，劳资科科长隔三差五带人到分厂办公室来报到，这些招进来的人，不是县里面各大局领导，就是县政府部分官员介绍到厂里来的，学咸接到通知后，请示一下分厂厂长便分配到车间去。电解车间出槽、擦板、敲成品需要很多劳力，制液车间粗压、拉矿粉是外包内作，流动性，厂里管理承包的老板（职工称包头老板），出了事找承包老板。</p> <p class="ql-block">有个别正式工不把劳动纪律当一回事，抱着无所谓的态度，韩书记在全厂员工大会上说：“有个别正式工不遵守纪律，认为自己是正式工，正式工不要以为了不起，菩萨胡子是人栽的，如果违章违纪照样处理，我不敢开除你，可以停你的职，扣你的工资，停你几个月看你吊歪不吊歪（意思是吊二郎当）？”</p><p class="ql-block">所以正式工、合同工只是待遇相差，工种都一样。劳动局年年都给厂里下达招工指标，都被老部长退回去了，指标分给了其他单位。</p> <p class="ql-block">老部长对干部的选拔任用也是能上能下，今天封你为车间负责人，明天也可以封你为工段负责人，并不是一纸仼命文件管很久时间，有个别车间主任几上几下。有一次开生产会，制液车间一把手向老部长提出辞职，他说：“部长，我能力有限，我这个车间主任不当了。”</p><p class="ql-block">部长脸一沉站起来，在桌子上捶了一拳，厉声质问：“我什么时候封你为车间主任了？什么时候下的文？”</p><p class="ql-block">的确，厂里面下的任职通知上明明写着“车间负责人”而不是“车间主任”。部长十分生气地说：“我是喊你暂时负责，没有让你当车间主任，因为你还不够资格。”</p> <p class="ql-block">但是处理正式工却要经过几上几下调查了解，要工会拿意见，还要报劳动局批准，厂里面实际上是无法开除的。而厂内合同工就不同了，直接就可以下文开除了。厂里整顿赌博和偷盗行为，抓到了现行，一个办公会议开了之后就可开除，还有就是禁止偷烧电炉，厂里虽然每一间宿舍都安了电表，可是有人胆大妄为，偷拉乱接电线来偷电，逃避扣电费，厂里面也是严肃认真地处理的，抓到笫一次罚款，抓到笫二次停职半个月，抓到第三次开除，正式工特殊，抓到第三次，开除不了直接停职三个月。</p> <p class="ql-block">有一个厂内合同工，虽然当过兵，但没有转正，没有正式工指标，来厂之后仗着有关系，有点吊二郎当。他本来是在电解车间出槽，他嫌干活累，又申请调去修槽，但修的电解槽不是漏阳极液，就是小压条方高矮不平阴阳两极混合，车间主任拿他没有办法啊，又不敢得罪，把他调去敲成品，没有多久，又有人反映他敲得不干净，阴极板上尽是余锰。车间主任把他喊到车间办公室，很严肃地问他：“余长春你到底能够干啥工作？”余长春调皮地说：“我想去保卫科。”车间主任鄙视他说：“在车间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还想去保卫科？去保卫科要厂部同意。还要党委会研究通过。当然我是不会推荐的。”余长春有些不服气，他说：“你不推荐，我自己想办法。”</p> <p class="ql-block">由于厂里的员工都是通过熟人介绍进来，而且都是农村人，平时喜欢打牌，开始贴胡子，后来觉得不刺激没有意思，便开始输钱搞赌博，有的每月的工资一领，一个晚上便输精光，没有了生活费便偷，经常就会有人到保卫科来报案，说自己的箱子被撬，钱被偷了。</p> <p class="ql-block">尹老三原来在矿山，后来托熟人找关系来电解锰厂，但他的赌博习惯改不了，喜欢打大牌。钱输光就去撬门撬锁，有一个晚上正在宿舍楼三楼作案，被抓个正着，厂部第二天开会决定，直接下文开除了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