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又重阳

姗姗来迟

<p class="ql-block">(图片是本人画作)</p> <p class="ql-block">知道农历九月初九被称为“重阳”,大概是在读毛泽东的“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之时;而知道九月初九为“登高节”,应该是读唐诗时领会的。</p> <p class="ql-block">“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望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可以看出重阳节在古人心目中的重要地位。不然的话,是很难吟出这样的千古绝句。</p><p class="ql-block">九月初九,又因王维这催人泪下的诗句成了思乡的日子。让无数游子在“又是九月九,重阳夜难聚首,思乡的人儿,飘流在外头;又是九月九,愁更愁情更忧,回家的打算,始终在心头”的思绪中煎熬。</p> <p class="ql-block">我的印象中,家乡过重阳节的习俗似乎没有,因而没给我留下太多的过节记忆。依稀记得小时候和重阳节有关的,就是母亲做过的“九层糕”,那是一种糕点,用粘米磨成浆后做的,一层一层蒸熟的,在上面洒上炒熟的花生粉,香香软软的,用刀切在棱形的方块,一层一层,慢慢的吃,至今仍回味无穷。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重阳糕”了。其他,就记不得什么了。印象中,家乡人并没有把重阳这一天当作节日来过。</p> <p class="ql-block">1989年把农历九月九日定为“老人节”,据说是取“久久”长寿之意。此后的重阳节便增添了尊老爱老的新内涵,每年九月初九,单位都要举办一些敬老爱老活动,虽然那时我尚无资格享受老人节的礼遇,但重阳在我心目中已视为一个传统节日了。</p> <p class="ql-block">九月初九,两九相重,称为“重九”。而又称为“重阳”的原因是:《易经》定“九”为阳数,九月初九,月日皆阳,两阳相重,故名。重阳习俗早在战国时期就已形成,汉代渐渐盛行,至唐代时正式定为节日。</p> <p class="ql-block">重阳在民间有登高,还有赏菊饮菊花酒、插茱萸佩带茱萸等习俗。每个民间传统节日,总相伴着美丽的传说,“重阳登高节”也不例外。当然传说的版本很多,我只记得一个:相传在东汉时期,汝河有个瘟魔,经常撒布瘟疫,以至无数百姓性命毁于一旦。有血性青年恒景,其父母也不幸死于瘟疫。为雪此仇,恒景发誓访师学艺,为民除魔。他历尽艰辛,终于从一位仙长那里学会了降妖剑术。得知九月初九,瘟魔又要出来作恶,恒景按照仙长密授的避邪之计,做好了降魔的准备。他让乡亲们大清晨埋伏在附近山上,并发给每人一片茱萸叶,一盅菊花酒,中午时分,瘟魔又出来残害百姓,刚到山下,突然闻到阵阵茱萸奇香和浓浓菊花酒气,心知不妙转身就跑,这时恒景手持降妖剑如猛虎下山,几个回合就刺死瘟魔。从此天下太平,瘟疫不再,九月初九登高避疫的习俗也年复一年流传下来。</p> <p class="ql-block">登高可以避疫毕竟是民间传说,然而九月正值仲秋时节,天高气爽,秋菊绽放,层林尽染,确实是登高远眺、放飞心灵的最佳时光。据西汉《长安志》介绍:每逢重阳,京城长安城外专门筑了一个高台,于是身上插着茱萸的人们便可纷纷登台远望。唐代孙思邈《千金月令》载:“重阳之日,必以肴酒登高眺远,为时宴之游,赏菊以畅秋志。”由此可见,重阳节与登高是密不可分的。</p> <p class="ql-block">重阳佳节,人们或翻山越岭,或登临高塔,极目四望,天高地迥,海阔天空,草木山川,尽收眼底,怎不心旷神怡。最惬意的当数文人雅士,每逢此时,便呼朋唤友同登高处,吸风吐云,一洗胸中之秽浊;饮酒吟诗,大发思古之幽情。登高望远自然而然地成为文人崇尚之风和情感抒发的载体,这从古代登高诗中可以得到佐证。孟浩然的《寻菊花潭主人不遇》:“行至菊花潭,村西日已斜。主人登高去,鸡犬空在家。”张谔的《九日宴》:“秋叶风吹黄飒飒,晴云日照白鳞鳞。归来得问茱萸女,今日登高醉几人。”李白的《九月十日即事》:“昨日登高罢,今朝更举觞。菊花何太苦,遭此两重阳。”</p> <p class="ql-block">登高孕育了登高诗,古往今来登高的诗词名篇可谓汗牛充栋。杜甫的一千多首诗作中,登高诗就不下五十首。最感人的要数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首吊古伤今的悲歌,被公推为天下第一登高诗,精练的诗句淋漓尽致地抒发了诗人孤独悲苦、失意落寞的情怀,其雄浑的意境、深邃的情感,质朴而苍凉,悲壮而激越。</p> <p class="ql-block">我有些感慨,古代男人可以高山峻岭任逍遥,如山水诗鼻祖谢灵运,一生纵情山水,为了登高方便,还自制了一种前后装有铁齿的木屐,上山时去掉前齿,下山时去掉后齿,人称“谢公屐”。那自五代十国始行裹脚的女人呢?三寸金莲又如何出行登高?</p> <p class="ql-block">时光荏苒,沧海桑田。现在登高理念与过去已有了很大的差异。大家不会专门选择重阳日去登高,更多的人是为了锻炼身体,每天清晨或傍晚登上附近的山坡,以求强身健体;还有就是登名山寻古迹,对于爬山登高,我和大家一样也是玩得不亦乐乎。每次登攀都有不少故事,每次登攀也都有不少感想,但遗憾写不出徐霞客所说的动听故事,也写不出王安石的深刻体会。</p> <p class="ql-block">重阳习俗除了登高,还有插茱萸、饮菊花酒等。如《荆楚岁时记》所称:“九月九日,佩茱萸,食莲耳,饮菊花酒,令长寿。”然而这些我没经历过,不曾见过茱萸的模样,也不知菊花酒的味道,但从心底羡慕古人过的重阳节:天高风爽,和朋友三五相邀,身插茱萸,同饮菊酒,共赏黄花,登高望远,吟诗唱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