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贩运砂锅 / 三</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农闲的八九月吧，我和街对面的孟鸭子、还有靠近城门洞的一个柳素珍一起，商量背一背篼砂锅——越西的特产，到甘洛县的辛集姑去出售，赚点差价钱。</p><p class="ql-block"> 孟鸭子说：“前两年没得吃的，我家的人，都跑到那里种过庄稼。晓得那里的彝人需要砂锅。”</p><p class="ql-block"> 我想，靠背脊贩运砂锅，能赚到多少钱啊?！我从来没有做过生意。</p><p class="ql-block"> 小学毕业那年，从泸沽背运大米到中所坝，也和孟鸭子在一起当过“背二哥”，却是挣的力气钱。但是背砂锅去卖，我犹疑不决，还得需要本钱啊！</p><p class="ql-block"> 这个做生意的注意，是在我家街面的那间堂屋里，和孟鸭子等商量的。而那时，那间房子，是四婶就住着。她靠踩自己的缝纫机，帮别人缝纫衣服、裤子等为业。前年瘸妈逝世时我包的孝帕，四婶还为我加工、改成一件白布纽扣对襟衫，一直穿了许多年。</p><p class="ql-block"> 四婶听了我们的谈话，大方豪气地说：“我给你出砂锅钱。折了本算我的。”</p><p class="ql-block"> 于是，孟鸭子、柳素珍和我一起，每人背了一背篼砂锅出发了。</p><p class="ql-block"> 第一天过新民，顺着没有修好的公路到顺河住宿，第二天过白沙河，继续顺着没有修好的甘洛到越西的公路走去，到了辛集姑。</p><p class="ql-block"> 在这里，我们住在孟鸭子家住过的房子里。</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我和孟鸭子一起背着砂锅，朝辛集姑坡上的一个寨子里跑去。进了寨子后我们正在用砂锅，与彝家瓦板房里的一位阿姆交换玉米。这时，闯进来一个干部模样的汉人，粗暴地吼叫：“你们这是在搞投机倒把、做生意啊！”他红不说白不说，就没收了我们的全部砂锅。</p><p class="ql-block"> 我和孟鸭子只好惨败而归，“无颜见江东父老”啦！</p><p class="ql-block"> 更加可怕的是，我在横渡一条河沟里的水时，只差一丈就被河水冲下数丈高的瀑布去。好在我奋力抓住了河对岸的一棵树枝，才得以“虎口脱险”。</p><p class="ql-block"> 我自己也不清楚，我这是第几次死里逃了生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普雄拖料</b></p><p class="ql-block"> 之前， 我也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四爸儿已经离开越西农机修造厂，到普雄的一个木器厂去任会计。</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三年五月初，生产队的活路已经忙结束了。我到普雄那里、找四爸儿帮忙找点事情干。他就领我去见一个厂里的工人。</p><p class="ql-block"> 真是不见不知道，见了高兴得跳啊！</p><p class="ql-block"> 为什么哩？因为这个工人，就是我在三嘴儿当小长工时，住过的马家的马三娃儿啊！</p><p class="ql-block"> 见到马三娃儿，我也只是高兴，却没有问一问三嘴儿那里的情况，也没有问其他人的情况，更没有问马三娃儿家的任何消息。我只高兴马三娃儿当了工人，也是一件好事啊！</p><p class="ql-block"> 而我，还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农二哥哩，为了养活自己，还到这里来找活路干哩！</p><p class="ql-block"> 于是，我和马三娃儿约定，第二天和他一起，翻过普雄河对面的山顶，到波洛拉达森林里去砍木料。</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我们就一起，早早起身，爬坡翻山走向目的地。</p><p class="ql-block"> 我们先爬山翻过山顶，在山顶朝东横向走去。走了很久，走进了森林。</p><p class="ql-block"> 我是第一次走进这样大的大森林。真正的大森林。到处都是粗壮高大的树木，长在遍山遍野、坡上和沟里头，比西边雪山上的森林里的树木浓密多啦！</p><p class="ql-block"> 我们两个，在森林的边沿，靠近一条毛公路的坡下，挑选了两棵树子，用斧头把两棵大树砍倒在坡上，然后剔除干净树枝，砍成两截树筒子，再把树筒子砍成长方形的木料。</p><p class="ql-block"> 天黑了，我们俩就在木料旁边露宿。烧火做饭，吃了饭睡觉。第二天早晨，我们又做饭吃了后，背着木料走上返回木器厂的路程。</p><p class="ql-block"> 我看见马三娃儿是立起木料，套上背带背的木料。我也学他这样背木料。</p><p class="ql-block"> 前几年，为新建的越西中学校拖木料，实际上拖的是长长的，大碗口那么粗细的木杆，如果细些的，就拖两根，或者三根。如果很粗的，只拖一根。</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零年初上雪山，我只是上雪山，转来却背的砂锅。</p><p class="ql-block">砂锅，背着怕跌跤子。跌跤子就成了“打破砂锅问到底”啦！可是，我们背着砂锅去贩运，却“血本无归”而回。</p><p class="ql-block"> 这是怎么一回事哩？</p><p class="ql-block"> 这次和马三娃儿来砍木料，会怎么样哩？唉，我不晓得啊！我遵照马三娃儿的样子做吧，不会出问题吧？</p><p class="ql-block"> 可是，却又出问题了，脚后跟被木料碰伤了、疼痛难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敬请期待，下一篇：</span><b style="font-size:15px;">四</b><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p><p class="ql-block"><br></p> <div><br></div><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