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四十四 第一次下田</p><p class="ql-block">玩了几天,田里的早稻已经熟透了,明天就要开镰。根仔家的田有三块,分别在不同的区域。东和宏也要求下田。曾正秀怜爱地看着两姐弟,好累好辛苦啊。热都会热死了。确实很热,这个天气,就坐在家里,身上也不停的出汗。东说,我们下田,也就是图个热闹,姨妈不要嫌弃我们就好了。确实,他们两个下田,是给他们增加了不少麻烦。宏的爸爸走时也交代了,让他们两个下田,尝尝苦头。</p><p class="ql-block">曾正秀右手拿着一把镰刀,左手作势一伸,一拢,把住一把稻穗,右手镰刀作势一收一割,东和宏仔细看着。根仔说,明天在田里更好学呢。东和宏一人拿了一把镰刀,翻来覆去的看着镰刀,这刀口锯齿形,便于割断稻杆吧。宏说。</p><p class="ql-block">我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东晚上写日记时感慨。东是一个细心细致的人,很注重细节,甚至她的成绩如此优秀,也是从细节来的。每一门功课的每一概念定义定理她都记得非常清楚,一字不差。每一次的作业和考试,每一处细小的错误她都扣的非常仔细,并且能保证下次不会再出现相同的错误。她清楚在学习上她靠的是她出色的记忆力和处理细节的能力,在思维能力和逻辑推理上,她比不过宏,甚至差距不小。之所以要去读师范真正原因是她缺乏保持进一步深造依然如此优秀的信心。拿不到第一,对她而言,无法接受。</p><p class="ql-block">这次来鹿山,也是给自己放假。看着漫无边际的金黄色稻穗,尽管姨妈家全家出动,爷爷婆婆也拿着镰刀,他们带根仔和宏,才仔和发英跟在爷爷婆婆后面拾稻穗。十个人走入晨曦中,显得如此孤单。东是唯一一个穿了鞋子的,拖着姨妈的一双旧解放鞋。她想,稻穗应该是会割脚。果然,她踏入稻田,成熟的稻穗弯着腰,不经意间割着你的手脚甚至脸部,脚下的泥巴或坚硬如锋利的块石硌脚,禾篼一兜一兜杵在地里,踩上去刺脚。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把着稻穗,一镰一镰割下去,汗水从额头,两颊涌出来,如溪水般沿着下巴流下,脸上被汗水扎的热辣辣,盐粒贴在身上裸露的地方。尤其是弯腰,一起一伏,无数次弯腰起伏,腰似乎折断了。直起腰来用手撑着,眼看边上他们走到前面去了,拉下自己很远了,咬咬牙,弯腰继续出镰。</p><p class="ql-block">口渴的厉害,开始是不断喝水,到后来忘了还有口渴,劳累过度停下来时,才发现自己能喝这么多的水。到了八点左右,回到家中,这才发现婆婆已经回家煮好了稀饭,每人煮了一个鸡蛋,甚至每人发了两个馒头!</p><p class="ql-block">匆匆吃完早餐,又赶紧下田,到了中午十一点左右就收工,休息到下午五六点,又下田作业。到了第二天,东累的受不了,跟着两个小孩拾稻穗,把割下的稻子拢齐了,方便姨父姨妈打谷脱粒,到了第三天,宏也加入了东的行列。他们看着姨妈一家锲而不舍的劳作,心中感慨万千。尤其是姨妈,身材高大,力气也大,田里农活比姨父还强,叶更加经得起劳累。割稻,打谷,晒谷,收谷,交公粮,打秧,耕田,耙田,插秧,所有这一切,集中在半个月左右时间完成。这劳动强度,不是一般的大。东在日记里再次发出感慨,不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p><p class="ql-block">到后来,东和宏只是跟在他们后面作伴一般,脸晒黑了,手脚被稻草割的一条一条的疤痕,饭量大了好多,睡觉也安稳,躺下就睡,一觉到天亮。跟着根仔他们去小江里洗澡抹身子,学着担谷子,晒谷子,收谷子。最后插秧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就担秧,给他们分秧,抛秧。看着他们不在意的将脚上的蚂蟥扯下,佩服的紧。他们撒肥时,咬着牙也下了田,学着撒肥。上的田来,看着脚上的蚂蟥,也没有那么害怕了。</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