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五色毛线衣</p><p class="ql-block"> 作者：刘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母亲一个月后，又来到山里看余诚的。这次，母亲给房东二娘也带了一件礼物，那是一件她亲手织的毛线衣。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但母亲的手很巧，织出来的图案色彩搭配得很艺术，漂亮而别致。当时，毛线衣在农村很稀奇。</p><p class="ql-block"> 见了余诚，母亲拉着他的手左看右看，像不认识自巳的儿子一样。又把余诚的棉被拆了洗了，把屋子收拾了，还把带来的饼干一股脑儿压在席子底下。</p><p class="ql-block"> 母亲当晚又借住在房东孙二娘家，余诚与母亲住的位置只有一土墙之隔，母亲与孙二娘说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p><p class="ql-block"> 半夜，母亲与孙二娘有争论声传来。母亲说：“你就拿着吧，只要不嫌弃，穿在身上还是暖和的，你就穿上吧，！就算我求你了"。"大妹子你这样做要不得，我能用你的吗？”“你也别推辞了，儿子的事就拜托你了！老姐姐”。“你把儿子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母亲似乎并不放心，又给孙二娘说起余诚睡觉爱踢被子，吃饭不守时的一些毛病来。余诚听得有些烦了，渐渐地就进入了梦乡。 </p><p class="ql-block"> 孙二娘的女儿出嫁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娘儿俩闹得很不愉快。原来就是为了余诚母亲送给孙二娘那件五色毛线衣。女儿想要那件毛线衣做嫁妆，她母亲坚决不答应。女儿临出门时，孙二娘还在对女儿说：“我就从来没有穿过，怎么会给你呢？我们凭什么平白无故地要别人的东西，我是怕余诚的母亲不放心，我才接下了的。人家大老远的把儿子放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山上，哪个当妈的心里放心哟。等余诚有机会调回去的时候，我会让他带回去着为礼物赠送给他妈妈的”。二娘还对女儿说了“人穷要穷很硬周，饿也要饿得新鲜。"的一句话这大概是人穷志不能短的意思。</p><p class="ql-block"> 这些话，都被隔壁余诚听得一清二楚，当时，谁也不会想到余诚在家。</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七年底，余诚参军了，临离开生产队时，去跟孙二娘一家道别。孙二娘非常高兴，激动地说“这下好了！能回到妈妈的身边了，这下好了，这下好了！”还没说完，转身在她衣柜里拿出一个用旧布包了好几层的包袱，小心翼翼地打开，拿出那件珍藏了五年的毛线衣，要余诚转交给他妈。余诚坚持不收。孙二娘大发雷霆，非要塞给余诚，说这不是送给你的，是送给你妈的，你不接，这几年我就白待了你。余诚从未见过孙二娘发这样大的脾气，只得含着泪接下了毛线衣。</p><p class="ql-block"> 余诚向孙二娘道了别，在回家的路上他想着这几年多亏了孙家二娘照顾。想着这些往事，视线模糊了。记得有次，二娘请余诚在她家吃晚饭，桌正中放了一碗咸莱炒腊肉，刚上桌小儿子正要用筷子去挟一块肥肉，被二娘一筷子打过去，″你有规矩没得，客人还没动筷你倒先挟莱了。"这时，二娘送了一块肉到余诚碗里，余诚正要给二娘小儿子送去被阻止了，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镇住了，农村讲的规矩礼貌还很多。后来才知道，这不是规矩，平时家人很难吃上肉，当时，杀一头猪也就百十来斤，要管一对年，炒菜时，用一点肉皮在锅里抹一圈，有好的都要节省下来，过荒月份或招待客人，那时太穷了。</p><p class="ql-block"> 余诚退伍后，又在母亲的房间见到了那件五色毛线衣。那毛衣用一件碎花布包裹着，看起来还新崭崭的，母亲似乎从来没有穿过。</p><p class="ql-block"> 母亲拉着余诚的手，还专门嘱咐了余诚，要儿子把这件毛衣再送给房东孙二娘。说这是她最后送给孙二娘的礼物，望她务必收下！ 还咛属儿子一定要牢记！</p><p class="ql-block"> 那阵子，余诚为了完成好自己的工作，早出晚归。这一忙，竞把母亲临终时托咐的事儿给忘了。再想起这事儿时，已经过了五六年了，一打听，孙二娘早已做古了。</p><p class="ql-block">待续 (本小说五小节发完 )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