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化精粹之《舌华录》名语篇（二）

荣华

【原文】12．司马公与子瞻论茶墨俱香①，云茶与墨二者正相反。茶欲白②，墨欲黑；茶欲重，墨欲轻；茶欲新，墨欲陈。

【注释】①司马公：司马光，字君实。北宋政治家、文学家。子瞻：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唐宋八大家”之一②欲：需要。

【译文】北宋时期的司马光与苏轼谈论茶与墨都有香味时，说茶与墨虽然都有香气，但是这二者却截然相反。茶需要清亮，墨需要黑；茶需要沉下去，墨需要轻；茶需要保持新鲜，墨需要陈旧。

【原文】13．吴苑曰：“清雅之士非不佳，嫌其太矫①；粗狂之士非不恶，喜其露真。若使清而不矫，真而不粗，非惟越俗名流，实是世间能士。”

【注释】①矫：矫情，指强词夺理，蛮横。

【译文】吴苑说：“那些清雅之士不是不好，只是嫌他们太矫情；粗狂之士不是不令人厌恶，但他们坦率真诚令人喜欢敬佩。倘若能做到清雅而不矫情，率真而不粗狂，就不只是超越世俗之中的名流了，实在是世间罕见的贤能之士。”

【原文】14．范忠宣公亲族间子弟①，有请教于公者，公曰：“惟俭可以助廉，惟恕可以成德。”

【注释】①范忠宣公：即范纯仁，谥号“忠宣”。北宋文学家范仲淹的儿子。

【译文】北宋的范纯仁与家族中的子弟都非常亲善友好，有人向他请教，他回答说：“只有俭朴才可以帮助人变得廉洁，只有对他人宽宏大量才能成就美好德行。”

【原文】15．鲁宗道为谕德①，往往易服微行，饮于酒肆②。一日，真宗急召公，将有所问。使者反复于肆间得之，与公谋曰：“上若怪公来迟，当托何事？”公曰：“但以实告。”使者曰：“然则恐得罪。”公曰：“饮酒人之常情，欺君臣之大罪。”使者叹服。

【注释】①鲁宗道：字贯【原文】15．鲁宗道为谕德①，往往易服微行，饮于酒肆②。一日，真宗急召公，将有所问。使者反复于肆间得之，与公谋曰：“上若怪公来迟，当托何事？”公曰：“但以实告。”使者曰：“然则恐得罪。”公曰：“饮酒人之常情，欺君臣之大罪。”使者叹服。

【注释】①鲁宗道：字贯之，亳州人。北宋名臣，谥号“简肃”。谕德：官名，唐朝开始设置，秩正四品下，掌对皇太子教谕道德。②酒肆：又称酒坊、酒店、酒家、旗亭等。

【译文】北宋名臣鲁宗道担任宫中谕德官时，常常换下官服打扮成平民百姓的样子到酒肆去饮酒。有一天，宋真宗急于召见他，有事情想要问他。派出去的使者反反复复寻找，终于在一个酒肆中找到了他，使者与他商量说：“皇上如果怪您来迟了，您应当以何事作为托词？”鲁宗道说：“只以实话告知皇上。”使者说：“这样恐怕会得罪皇上。”鲁宗道说：“饮酒不过是人之常情的小事，欺君却是为臣者的大罪。”使者听后为之叹服。，亳州人。北宋名臣，谥号“简肃”。谕德：官名，唐朝开始设置，秩正四品下，掌对皇太子教谕道德。②酒肆：又称酒坊、酒店、酒家、旗亭等。

【译文】北宋名臣鲁宗道担任宫中谕德官时，常常换下官服打扮成平民百姓的样子到酒肆去饮酒。有一天，宋真宗急于召见他，有事情想要问他。派出去的使者反反复复寻找，终于在一个酒肆中找到了他，使者与他商量说：“皇上如果怪您来迟了，您应当以何事作为托词？”鲁宗道说：“只以实话告知皇上。”使者说：“这样恐怕会得罪皇上。”鲁宗道说：“饮酒不过是人之常情的小事，欺君却是为臣者的大罪。”使者听后为之叹服。

【原文】16．李文靖公沆为相①，沉正厚重，无所革易②。尝曰：“吾为相无他能，惟不改朝廷法度，用此以报国耳。”

【注释】①李文靖公沆（hàng）：即李沆，字太初，北宋时期名相、诗人。②革易：革除改变。

【译文】北宋时期的文靖公李沆担任当朝的宰相，他为人淳朴廉政、做事稳重，对国家的各项制度都没有什么革除改动。他曾说：“我作为宰相，没有其他才能贡献，也只有不轻易去改动朝廷法度而去严格恪守，并用这样的方式来精忠报国了。”

【原文】17．马援落魄陇汉间①，常谓宾客曰：“大丈夫为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②。”

【注释】①马援：字文渊，东汉开国功臣之一，因功高而累官伏波将军，后封侯。②老当益壮：意思是虽然正当老年，但斗志更坚，干劲更足。

【译文】东汉时期的马援潦倒落魄期间居住在陇汉一带，但他并不因此颓废，而是常对宾客说：“大丈夫树立志向，越穷困的时候就越要坚定不移，越是正当衰老的年纪就更要干劲儿十足。”

【原文】18．陈仲微云①：“禄饵可以钓天下之中才，而不可啖尝天下之豪杰；名船可以载天下之猥士②，而不可陆沉天下之英雄。”

【注释】①陈仲微：字致广，瑞州高安（今属江西）人。南宋嘉熙年间进士。曾任秘书监等职。

【译文】南宋时期的陈伸微说：“以官禄作为饵料只能钓取天下中等才华的人，而不能使天下最为突出的豪杰觅食上钩；名利之船只能承载天下庸俗鄙贱之士，却不能使天下的英雄沉沦堕落。”

【原文】19．项羽入关后①，谓人曰：“富贵不归故乡，如着锦衣夜行耳。”

【注释】①项羽：秦朝末年起义军领袖、杰出军事家，建立西楚政权，号称“西楚霸王”。

【译文】项羽入关后，对别人说：“得富贵后不回故乡，就如同穿着华丽的锦绣衣服在黑夜中行走一样了。”

［原文】20．唐李邕为左拾遗①，俄而御史中丞宋璟奏张昌宗兄弟有不顺之言②，请付发断。则天初不应，邕在陛下，应曰：“璟言事关社稷③，望陛下可其奏。”则天色解。既出，或谓曰：“子名位尚卑，若不称旨，祸将不测。”邕曰：“不颠不狂，其名不张。”

【注释】①李邕（yōng）：字泰和，唐朝大臣、书法家，博学多才，少年成名。曾任校书郎，迁左拾遗，北海太守等职，史称“李北海”。②俄而：表示时间短暂，为不久、忽然等意思。③社稷：泛指国家。

【译文】唐代的李邕担任左拾遗时，忽然有一天御史中丞宋璟奏报说张昌宗兄弟有不恭顺朝廷的言论，请求对他们进行处罚。武则天一开始没有回应，这时李邕正站在宫殿台阶下，便应声说：“宋璟所说的事关系国家的利益，希望陛下批准他的奏章。”只见武则天的脸色逐渐舒展开来。走出大殿后，有人对李邕说：“你的名声地位还很卑微，倘若言语不合圣上的旨意，说不定就会灾祸临头。”李邕说：“没有癫狂大胆的言行，那就无法张扬名声。”

【原文】21．盖宽饶曰①：“富贵如传舍②，惟谨慎可得久居。”

【注释】①盖宽饶：字次公，山东滕州盖村人，为汉宣帝时期的太中大夫，后擢为司隶校尉②传舍：古时供行人休息住宿的处所，相当于浓馆、张合。

【译文】盖宽饶说：“富贵如同入住旅舍，若想长久居注就必须小心谨慎行事。”

【原文】22．刘忠宣教子读书①，兼力农，尝督耕雨中，告人曰：“习勤心劳”，习逸成惰。困之息之，息之困之。”

【注释】①刘忠宣：即刘大夏，字时雍，号东山、湖广华容（今属湖南）人，明朝中期名臣、诗人，与王恕、马文升合称“弘治三君子”、谥号“忠宣”。②习：习惯，习惯于。

【译文】明代名臣刘大夏教导儿子读书，同时还让他干农活儿，他曾在雨中督促儿子耕田，并告诫说：“习惯了勤奋，就会忘记劳累；沉溺于安逸，就会变得懒惰。疲劳困乏了便去休息，休息好了再去劳作直到疲劳困乏，务必要做到如此循环反复。”

【原文】23．万士亨、士和举进士，将之官，其父戒之曰：“愿尔辈为好人，不愿尔辈为好官。”

【译文】明代万士亨、万士和兄弟二人参加科举考试中了进士，即将到官府任职，临行前，他们的父亲告诫说：“希望你们都能做个好人，不希望你们成为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