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计

爱乐人

清晨，在彩虹超市北墙角一辆小小人力三轮车上，录音机连续不断地播报着一女孩稚嫩的叫卖声:粽子要哇！好吃便宜的粽子要哇！粽子要哇！……。小三轮旁一老奶奶用热切专一的眼神注视过路人，冀望着顾客的来临。
她，臃肿的体态已显示行动的迟钝，花白头髮下的双脸凝固了局促不安的神色。她担心的是卖粽营生的前景。因为她要靠卖粽子来谋生，撑起这个破碎的家庭。
我认识她已几年了。曾多次买过她的粽子。这两年清明还买过她的上坟粽，尖尖的三角糯米粽只一元钱一只，买的人还蛮多的，都说实惠。有的还向她定做一、二十只鲜肉粽或赤豆粽。我看她老态龙肿了，问她年纪，她说八十了。于是有了下面的对话:
“这样大年纪了，还做得动吗？”
“没办法，老头子九十多了，还有一身病，啥也不会做了。儿子车祸瘫痪，我不做就要饿肚皮。″
“那，你每天啥时候就开始裹粽子了呀？”
“天天早上4点多就起床了。”
“哦，真的太辛苦了！”
按理，她这个年纪应是享天伦之福或进入养老院安度晚年了。可她没这个福气。老伴年高不会自理，儿子瘫痪，一家三张嘴全指望她这营生糊口。她巳竭尽全力了。无论寒冬酷暑每天天不亮就得起身工作，然后拼力踏着小三轮往城北菜场赶去。为使生意好一点，在粽子的质量上她下了功夫。她包的粽子似“褚老大”那样的规格，长长圆圆本身的两端有匀称的4个角；用不同色彩的花线包扎来区分品种；包装的箬壳都是大大的一整张，一端还另加半截箬壳来加固。份量极不少于市场上卖的粽子。4个品种，鲜肉粽、豆沙粽、赤豆粽、赤豆枣子粽价格要比市场同类粽子便宜1至1.5元，每年清明还增加了上坟粽。
为了有广告效应，她除明码标价外还特地请彩虹超市老板的女孩录音呼喊，增添了招徕生意的氛围。
尽管小本经营，为多做几笔生意，她也与时俱进，学会了智能手机微信收款、微信购物。为了维持全家的全活，她真的千方百计、竭尽全力拼搏了。
本地的城管也人性化管理，允许她在不影响市容的情况下，在菜场对面超市墙角设摊经营。
几年来，她的卖粽营生谈不上风生水起，却也平平过去，只是原本老的她一年比一年更老了，她的生计还能维持多少年？
我不禁想起，国家在农村有扶贫的章程。电视剧《山河锦绣》中，国家派扶贫工作队对贫困地区调查研究、建档立卡，具体指导脱贫落实行动。全国的乡村脱贫工程截止2020年底，实现了百分百脱贫的宏伟计划，进而奔跑在建设小康社会的康壮大道上。像她这样的城镇弱势群体贫困家庭未知有多少，我们有关部门是否能参照国家城镇居民人均最低生活保障水平的标准关注扶持一下，不能让他们成为被遗忘的角落，过着连温饱也没的日子。


　　
2023年6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