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画儿“马中龙”

福到

图片/福到地点/北京北海公园倚晴楼 <h1 style="text-align:center;">地画儿“马中龙”</h1> 己亥秋分，北海公园南门，一条神龙，首冲天，尾出海，瞥白塔，呑牛斗，似腾若飞。 倚晴楼外，一老翁，寿当耄耋，上身着白色格子衬衫，下身穿银灰色西装裤，头戴麦秸色藤编网眼鸭舌帽，脚蹬烟色网眼便皮鞋。身高五尺五，紫色面膛，蚕眉鸽眼，鼻隆口阔，鹤发童颜，腰也不塌，背亦不驼，精神矍铄。 只见他，手捉一支长约二尺半如椽海绵笔，摆开架式，以地作纸，就欲地书……地书者，我见过许多，甚为钦佩，每必置留观摩，往往惜惜而别。 我想先过得楼去，一探内里有无惊叹之变化，再回来细看老翁地书，故匆匆而去…… 没甚特殊玩艺儿，一袋烟工夫就出来了。哎哟喂，老先生没写地书，他画了一匹马，一匹龙马……并赫然题字：马中龙。那真是神马如龙，四蹄生翼，马龙活现…… 我未到过草原，平生所见，无非是驾辕马、拉套马、驮驮马、景点儿拍照马，那些马的精气神，岂能比这匹“马中龙”之万一？ 听说过名马。什么赤兔、的卢、乌骓、黄骠、绝影、盗骊、飒露紫、照夜玉狮子，莫非就该这等模样？ 游人多了，有几许会顾及他人？小情侣勾肩搭背踏马而过，小孩子上脚就要塗马……老爷子护之不及，我赶忙帮着劝说游客：脚下留神。 又抓紧掏出手机，把“马中龙”拍下…… 老先生说：“您拍下来，我也就放心啦。您是我的有缘人。怎么说呢？我每年秋分，都要到倚晴楼前地画一回马，别问为什么，这也许就是前世因缘未了。我从来画完就走，不问结局，今天，您这一拍，是我亲眼见到的拍我作品的第一个人。 跟您这么说，能地画‘马中龙’的，前五十年无先人，后五十年无来者，这可不是老夫乱打诳语。此乃我师父戊辰子十年前，将驾鹤西游时对我所云。这幅马中龙，归您啦。”说着，收起笔，如持佛尘，扬长而去…… 只知道，郎世宁善画马。他画的是宫廷御马，骠肥体健，毛色光鲜，颇可悦目，不可多得。我的马中龙与之只能相提，不能并论。只因，一个是殿堂，一个是江湖。 还知道，徐悲鸿先生的马是珍品，没见过真迹，只见过印刷品。马中龙能与之相提吗？我不懂。只是凭俗眼感觉：一个是纸上狼毫灵气，呼出骏马奔腾；一个是地上海绵神气，招来天马行空。 那马中龙，乃沐御园之风，饮北海之水，得白塔之气，依晴楼之坤势，接团城之乾刚，拜承光殿天王，叩永安寺大雄，方出脱得秋分一岁精灵。敢问，如此这般，悲鸿大师可持否？ 内行看门道儿，外行看的是热闹。我对老翁的话深信不疑。我能做到的，只是把他的作品发布出去。 倘若有不服气的，尽可相约在庚子秋分已时，江湖传书：“龙光论马”。 词云：龙腾北海戏云霞。秋论马，赏黄花。 如是，眼界大开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