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叶草

🌺睿欣🌺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说着说着就老了,我是一个农民的孩子,从农村出来,长相一般,没有什么特长,没有显赫的家庭,没有掌权的老公,没有美丽的容貌,我的一生更没有辉煌的业绩,工作30余年我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我问心无愧,我的一生有苦涩,有幸福 ,但最多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的文章《三叶草》共九个部分 ,这九个部分 ,是我一边带孙子一边写的,断断续续用了三年时间才完成,叙述了我的一生 ,它是我自己的连续剧 ,每一篇讲一段经历,它将已连载的方式分享。</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别人出生了,一家人欢天喜地,我来到这个世上不但没有人开心,反而觉得我是多余的,因为我是这个家第十个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而且还是一个女孩子。我爷爷重男轻女,他不喜欢女孩子。50年代初,我降临在一个极度清贫的家庭,当时母亲已经四十不惑,对于本来就贫穷的家庭可以说更是雪上加霜,母亲为了维持全家人的生活,拖着三寸金莲迟睡早起的劳作,对这个无法抗拒的小生命,母亲即烦恼又幸福,听母亲回忆说我小时候太可爱了,胖嘟嘟的脸,小小的嘴巴,好像知道自己给父母增添了负担,格外皮实,扔在炕上没有人理睬,爱笑不爱哭,老老实实,人家想起来给我吃点,想不起来就饿着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nbsp;&nbsp;&nbsp;&nbsp;&nbsp; 幼儿及少年时期我经历了三年自然灾害,吃过糠,树皮,烂菜叶子,有时候是吃了上顿无下顿,父母下地干活了我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在院子里玩耍,我的堂妹家庭条件好一些,我经常跟在她屁股后面混着吃一点。60年吃食堂 ,劳动的人吃一个杠子馍,不能劳动的老弱幼儿,三人吃一个馍杠子馍,我和爷爷,哥哥一个馍,爷爷吃中间最大的那一块,哥哥吃头头稍微大点,我吃尾巴小的就一点点,饿的我不停的哭,就是喝糊汤里面也添加很多野菜,特别苜蓿菜,树叶子基本是天天吃,顿顿吃,母亲回忆说我饿得脸都发绿了,好像快死了,为了我母亲劳动时候就少吃一点把分给她的馍留一点,收工回来时拿给我吃,我慢慢的活过来了,妈妈说是个奇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记得学龄前我总是跟在二哥屁股后面,哥哥背着粪筐领着我到马车站,检马槽里的饲料吃,后来父亲给生产队看管经营菜园子,我和哥哥趁给父亲送饭的时候顺便可以吃点西红柿、黄瓜什么的感觉特别幸福。大约一年多时间,父亲又成为一名饲养员,为生产队喂牛,我8岁才上学的,母亲给我缝制了一个旧布书包,我和所有的小朋友一样上学了,我学习很好,各门功课都名列前茅,多次评为三好学生,记得有一次学校发奖,刚好我生病了哥哥替我领回了奖品,当哥哥将一只铅笔和一个作业本子拿回家,挂着笑容给我的时候,我是那样的自豪,父母也很开心,他们发自内心的笑容至今历历在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上小学四年级后由于家庭生活困难,我缀学给别人家带小孩。一直到文化大革命后期复课闹革命,马彦斌老师亲自上门动员缀学的孩子免费上学,就这样我有重新回到校园,由于一年多时间的辍学,拉的课程太多学习成绩赶不上,特别是数学困难很大,居然多次考试成绩不达标,就这样我勉强完成了两年带帽子中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71年中学毕业,我成为一名回乡知识青年,在生产队参加劳动,哪个年代我这个中学生,还算有点文化,我担任了生产队女队长兼出纳员,在农村这个广阔的田地里,我既能吃苦又泼辣,我既爱唱又会跳,经常带领妇女超额完成生产任务,很多人喜欢和我一起劳动,就是那些挑拨是非的大嘴婆,也被我引导的不在乱说闲话,大队培养我,让我担任了基干民兵排长,团支部书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和团支部成员组织了大队业余文艺宣传队,利用夜晚,下雨天不能劳动的机会,排练了农民喜欢的文艺节目,那时候农业学大寨,我清楚的记得我演过《六个老汉学毛选》中的小孙女。大寨精神鼓舞农民改土造田,大寨精神鼓励农民穷则思变,党的九大胜利召开后,我们大队文艺宣传队自编自演了形式多样的文艺节目,特别是《我们是生产队八大员》的出演,形象、生动、自然的宣传了农村社员战天斗地的精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70年代初期农村文化生活非常单调,没有电视机,电影很少,为了活跃农村文化生活,我们宣传队不但排练小节目,而且学演样板戏,这些喜闻乐见的文艺节目,宣传了党的政策,活跃了农村文化生活。我的这些表现大队汇报给了公社,公社也利用各种活动培养我,批林批孔,学习无产阶级理论时期,我以农民代表的身份在全县万人批林批孔大会上发言表态,发言录音连续三天三夜在全县广播电台播放受到好的效果。1973年我成为公社革委会委员,脱产参加了县委组织的路线教育工作组,组织农民学习党在农村的各项方针政策,学习大寨精神,利用夜晚教农民识字学文化。就在这个时候国家出台了工、农、兵上大学,我踊跃报名参考,由于我数学不好,我的志愿是文科——政治历史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幸运终于降临在我的头上了,当我看到榜上自己的姓名,我幸奋极了,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上大学,我是一个农民的孩子,我父亲是生产队一名饲养员,半辈子给生产队喂牛,不是耕地,就是放牛,不是打碾,就铡草饮牛,经常是为了照顾农民的宝贝晚上住在牛圈。接到入学通知书的哪天,父亲高兴的早早回家,母亲因为给嫂子带孩子住在距离30里地的嫂子工作单位,我要上大学了,左右邻舍都羡慕,可封建保守的爷爷却阻拦,说一个女孩子上什么大学,不如早早找个婆家结婚算了,那里有钱攻我上大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要上,我想上大学,我哭着请求爷爷让我去吧,在我和父亲的劝说下,爷爷同意我上大学了。距离去学校报到不到一个星期了,我背着20多斤磨好的高粱面粉,步行30里地前往嫂子工作单位去和母亲告别,母亲哭了,一是女儿上大学高兴的哭,二是没有什么东西给女儿给辛酸的哭,三是不能为女儿送行难过的哭,四是我上大学了爷爷和父亲无人做饭伺候担心的哭。那时候人民生活非常艰苦,经济非常贫乏,我嫂子虽然是一个商店营业员,收入低的每月只有29元钱,还要养育孩子即家中的开销,没有钱给我,就送给我一个用旧的刷牙缸子作为礼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带着嫂子送我的一个刷牙缸子,带着母亲千叮咛万嘱咐回到家,邻居的姨娘帮我逢制了一床大花被和一个褥子,爷爷给了我一条旧毛毯,离开家的哪天,我早早起床给爷爷和父亲蒸了够吃两天两层高粱面发糕,用尽有的一点麦面擀了面条和爷爷父亲吃了团园饭,父亲送我到汽车站叮咛我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惦记家里,坐在车上我回头看望父亲时,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我哭了,我看见父亲哈腰驼背,面容憔悴,头发花白干枯,目光呆滞,沧桑的表情,想到母亲拖着小脚爬天跪地为我们做饭、洗缝衣服的情景时,我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要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要报答组织的培养之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虽然那是我第一次坐汽车,也没有感到高兴,汽车缓缓的向前开去,我顾不得欣赏汽车,我看着父亲的背影慢慢远去,汽车在我县的盘山路上转了一圈又一圈直至看不到任何家乡的情景我才收回自己的目光。1974年9月我一个农民的女儿离开了父母,离开生活了22年的农村来到省城兰州,走进了特别想往的学校——西北师范大学。</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