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南纪行之三：语堂故里，龙江旧桥，云洞漳州（漳州泉州福州，诏安尤溪德化永春，三州四县话闽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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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诏安到漳州，走高速约一百六十公里的路程，约要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们早上出发，到下午四五点钟才到酒店。原定的目的地是东山岛，在关于福建的旅行目的地中，东山岛是名列前茅的，岛上的风动石甚至成为福建很多地方效仿的景点。经过跨海大桥，进岛之后，并没有发现心中期待的那个“岛”：这里即没有海南岛那样的南国景色，椰林风貌，也不像广东海陵岛那样，处处可以见海亲水，渔舟唱晚。跟随导航经过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来到景区时，又遇到微雨狂风，惊鸿一瞥，匆匆奔漳州而去。心想难怪此处称风动石，人亦随风而动啊！ 云洞岩顶的风动石 　　 沿着国道前往漳州的路上，在云霄吃了大若鸡蛋的枇杷，在漳浦买了几盆花色多样的三角梅。这些都是漳州特有的物产。后来，在古城一家特产店里，看到一张漳州特产分布图，这些都是榜上有名之物。 漳州特产分布图 福建省第二大河流九龙江在漳州市内自西向东穿城而过，我们驾车由南向北跨过龙江上的战备桥进入城内的时候，看到上游下游排列着有四五座大桥，桥下江面宽阔，水流平缓。南北两岸的江畔，是延绵不绝的绿地。在绿树掩映之中，影影约约的可以见到白鹭在黄瓦飞檐间起起落落。滨江公园成为我们游览漳州的第一站。到达漳州的次日清晨，我们从战备桥下游的地方开始进入滨江公园，沿龙江北岸溯江而上，边走边看，大约四五公里的路程，逛了两三小时的时间。 战备大桥 　　 首先看到的是威镇阁。在前一天跨桥入城的时候，已经看到桥边耸立着高大的黄色楼阁，今天来到跟前，看到介绍说，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当时心里颇不以为然。后来才知道，威镇阁始建于明代，已经有四百多年的历史，历史上几经损毁，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因海峡两岸局势紧张，在修建战备桥的时候被拆除，直到改革开放之后才重新修建，被视为漳州的标志性建筑。 威镇阁 　　 知道了威镇阁损毁及重建的经历，感受到了这座城市对于历史建筑或历史传承的一种态度。在战备桥上游不远的地方，有一座中山桥，也是一座具有历史传承的建筑，桥头建有碑、亭和建造者的塑像，记载了一座古桥变迁的历史。因为碑亭中石碑的署名中刻有中华民国十五年兴义何应钦等文字，故认真的看了一遍。据碑文记载：中山桥又称旧桥、通津桥，是漳州历史上第一座横跨九龙江的石桥，也是中国首座以孙中山命名的桥梁。 中山桥 　　 中山桥初建于宋绍兴年间（约1131年至1162年），为浮桥；嘉定初，漳州知府薛扬祖改建石桥，时称通津桥；民国14年（1925年），通津桥改建，取名“中山桥”；民国27年（1938年）起，日本帝国主义者多次狂轰摧毁，中山桥处于不能通行状态；解放后经几次重建，2018年2月9日，中山桥重新开放，仅供行人通行。 中山桥纪念亭 中山桥建造者孙宗蔡 中山桥头的碑文 把一座桥的故事，讲得如此完整，让游人们感受到了叙述者对历史传承的敬畏之心，珍惜之意和自豪之情。 　　 继续沿江上行，耳边响起阵阵悠扬、轻盈的乐曲声，令人不由自主的脚步一轻，穿过一片榕树的浓阴，一座寺庙慢慢的来到跟前。原来是瀛洲亭寺奏响的佛乐。僧人们在和相识的香客低声交谈，几位妇女围坐在知客堂里的茶台前，门前的告示牌上写着近期的法事安排，墙上的展板介绍着“拜佛的意义”、“拜香的意义”……，感觉气氛肃穆，又平易近人。 瀛洲亭寺 寺庙墙上的宣传栏 　　 佛乐的声音不似在别处听到的那么低沉，而是一阵阵的悠远轻缓，一阵阵的明快清新，还有些许的欣喜欢畅。咫尺之隔的江面上，聚集了成群的白鹭，伴随着佛音翩翩起舞，水面波澜不惊，人心自然安静。坐在水边的石阶上，白鹭舞于眼前，佛音低迴耳边，周围是花香树香环绕，闭目小憩，神思恍惚，“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白鹭闻乐起舞 其实，现在很多城市都在滨水之处建有绿地公园，其中不乏精美之处。但多是以休闲或运动为主题，广场舞是其中最广泛的主题。漳州江滨公园的不同之处，在于他被建设者们主动、深刻并广泛的纳入了文化和历史的元素，使之成为了一道滨水景观长廊，我们在这里还看到世界非遗项目送王船、疍民习俗，瞻仰了弘一法师广场的法师雕像，第一次知道了弘一法师在漳州、与闽南的际遇渊源。 　　 滨江公园里的弘一法师雕像 世界文化遗产送王船 世界文化遗产疍民习俗 中午进到一家闽味餐厅吃中午饭，竟然需要预约方可接待 语堂故里 到了漳州才知道这里是林语堂的故里。对于当代的文学大家如鲁迅、巴金、茅盾、郭沫若等，对他们的生平或作品多少都了解一点，但对于林语堂则只知其名，其小说《京华烟云》也不是我所喜欢阅读的类型，印象中，他似乎是民国甚至更早之前的人物。难怪说行万里路更胜过读万卷书，只是到了漳州，才有机缘触摸到语堂先生这部大书。 林语堂雕像 芗城区的五里沙村是林语堂的祖籍地，林语堂纪念馆就建在被香蕉树林环绕的一个小山头，刻有“语堂故里”四个大字的石碑横卧在广场中间，从石碑到纪念馆建有八十一级台阶，期间有五个平台。据说八十一级台阶是暗喻语堂先生八十一岁（1895——1976）的生命历程，五级平台是暗喻其人生的五个阶段（纪念馆内有五块展板概括他的生平：“山乡孩子”、“负笈欧美”、“风华正茂”、“走向世界”、“归根之恋”）。纪念馆左边的白色的山墙上，写着十四个黑色的大字：“两脚踏东西文化，一心评宇宙文章”，这是林语堂三十年代提出来的，文人胸怀也可以气吞万象！ 　　 林语堂纪念馆 山乡孩子 负笈欧美 风华正茂 走向世界 归根之恋 “两脚踏东西文化， 一心评宇宙文章” 　　纪念馆的面积并不大。主要是介绍其生平和成就，陈列着林语堂不同时期的照片、手迹和不同版本、不同文字的作品。他一生写了八部长篇小说和一千篇散文，有60本书，在世界上出版各种不同版本的著作约700多种，中文版和外文版各300余种。翻译成英文、法文、德文、日文、西班牙文、葡萄牙文等21种文字，几乎包括了世界上所有的主要语种，并两次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在展厅里，我找到了自已对林语堂几乎一无所知的原因：他于上世纪三十年代举家赴美国，直到六十年代迁居台湾，七十年代中期病逝于香港。等到他的作品被介绍到大陆的时候，我自己己经不是关注文学的年华了。而知道他的名字，最早可能是在鲁迅的作品中吧？ 　　 我们参观的进程被一群孩子们的喧嚣中断了。应该是附近的小学校组织的课外活动，约有十余个班级的低年级学生在老师带领下进入纪念馆，快速的在展室之间穿行。我们匆匆的离开纪念馆，沿着香蕉树林间的小道，去往位于另一个山头之上的林语堂故居，跟在一群群孩子的后面，在故居里走了一圈。虽然我们的行程未能尽兴，但我想，身边的这些孩子，现在也许不能够理解这次参观的意义，但在他们的内心或许会种下一棵探索的种子，他们成年之后再也不会像我此前一样，对这样一位杰出的文化人仅知其名，而不知其人其文。 　　 在景区的周边，安放着一些小木牌，摘录林语堂的语录，可以感受到作者的幽默风趣和智慧幽默 林语林言 云洞岩 漳州云洞岩主峰海拔高度二百八十多米，在福建只能算是一座小山。但因山上有历代书法题刻二百多处，而被誉为“闽粤第一碑林”，是一处国家级四A级景区。 云洞岩上的碑刻 我对云洞岩后印象深刻却是因为在这里爬了一段最险的坡。云洞岩山不高，但路多，几乎在经过每一个山洞，一座寺庙，甚至一幅石刻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分岔路口，路边的指示牌都是标示下一个景点的名称，而没有标示路况和距离，明明选择的向上，走着走着就向下了，绕了不少弯路。游人又不多，没有办法随众而行。尽管山路崎岖，石阶狭窄陡峭，但是当时只是感觉有些辛苦，并没有后来那种险峻的恐惧。山道越走越险，行人越来越少。不时会有一方平台，可以驻足回望山下渐渐变小的城市；不时又会看到一截石墙，曾经是古时驻兵之地；沿途全是巨石堆砌而成，在平整之处，往往会有巨幅的石刻。等我们拍完照片，再向前行的时候，山路上己经空无一人了。 　　 回望山下的城市 石寨石洞石墙 最后登顶时的几段路，真是十分险峻。当我们手脚并用的爬上一块巨石时发现前面竟然无路可走了。回头朝来路一看，坡陡阶窄，又无可以扶手之处，此时已经无法原路返回了。脚下的石阶也变成了常见的山路，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一段，才在巨石的侧面看到一个低矮的山洞，山洞的尽头隐隐约约的透着光，摸索着弯腰穿过山洞，看到左边是一面光滑平整的石壁，右边是陡峭的山坡，脚下的石阶宽约有一尺左右，好在左边的石壁可以扶手，并感觉不到太险，只是紧钻在身边的石壁，高达十几米，不能仰视，令人有被石壁压迫之感。在石壁的尽头，又是一块路块，写着“铁链道”三个大字，心想，这里前无可选之路，后天可退之路，竖个牌子在此，好玩吗？只是内心更加惊悚：难道是要从铁链上走过吗？再次转过一块巨石之后，“铁链道”出现在左前方：在光秃秃的石头地面，每隔二、三米远竖着一根半人高的石柱，大约有二、三十根，石柱之间用铁链相连，铁链的粗细正好可以一手相握，铁链下的地面上，是人工凿出的方形浅槽，大小约二十厘米见方，左右相间，这就是落脚之处。大约是行人稀少，石槽边缘的凿痕依稀可见。我侧着身体，双手紧握铁链，眼睛紧盯着脚下，一步一挪，胆颤心惊的走完了这段“铁链路”。走到山顶之后，再回头看这段路，发现攀爬的这一段，似乎是一整块巨大的石坡，石坡最陡的地方超过了45度角。山道的尽头立着一块牌子，上书八个大字:山路陡峭，严禁下行。 记忆中，大约是1979年或80年夏天，登黄山天都峰时，有过类似的经历。 在漳州呆了四天，可记之处、可记之事太多了。漳州古城不事喧嚣的夜色阑珊，街头巷尾香烟缭绕的祠堂寺庙，滨水火山的地质奇观，酒店左右的餐厅小店……，越是被漳州所吸引，越是对后面的行程充满期盼。 古城夜色 片仔癀博物馆 街头的寺庙祠堂 火山地质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