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悼念恩师</p><p class="ql-block"> 那天收到老师去逝的消息,班级群里一片哀悼。</p><p class="ql-block"> 五年前,在我们上山下乡50周年的前夕,我们费尽周折终于在另一个城市找到了我们的恩师,那年他83岁,身体有些不佳,早已不是我们印象中的样子了,老师的学生太多,为了不影响老师休息也是为了老师的健康,至此我们有一个约定,每到教师节和重大节日,都由班长代我们全班向老师问好,每听到班长回馈:老师的健康状况还可以,我们心里就感到十分宽慰。今年春节大家一直等待着班长转达老师的近况,却迟迟得不到消息,新冠疫情突然放开,首先指向高龄人群,老师这个年龄段的是我们最挂心的。春节已过,生活恢复了平静,班长忽然在群里发布:老师已于去年10月去逝。这是班长在春节期间向老师拜年在老师女儿那里听到的,为了不影响大家心情,选在节后发布的。这太突然了,恩师的去逝刺痛了每一个同学的心,疫情已成强弩之末,好日子还在后头,老师怎么这样就走了呢!</p><p class="ql-block"> 我和老师在一个城市,有一次住院,在住院处的窗子里就能看到老师的东北设计院住宅楼,那时我的一只眼睛在做手术,我就用另一只眼睛站在窗口望着老师住的那座楼,心里默念:老师,你还好吗!一定要保重!那时正是疫情爆发期,到处封闭,不敢去探望老师。出院的时候我走到离老师最近的过街天桥上,在那里向老师的住处凝望了好久好久,在心里和老师述说着心里的话,这是我此生最后一次近距离的和老师心里沟通。</p><p class="ql-block"> 老师一生教下的学子无数,唯有我们这一届是老师最为牵挂的,我们只读了很少的书,文革就开始了,学校停课了,老师无奈我们也无奈,我们的前两任班主任老师最先被批斗,老师心力憔悴,一边呵护着我们,一边还要自保,加上自己的岀身,处处小心谨慎。有一次被一名同学薅着脖领子逼到墙角,这应该是他最伤心的,也给在场的女同学留下了一生的阴影。老师岀身知识分子家庭,最重视知识,好不容易等到“复课闹革命”口号下来了,老师专注的组织我们复课,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知识一股脑传教给我们,把耽误的时间抢回来,一切都将走向正轨,上山下乡运动来了,老师心里带着愧疚:没能把知识全部教给我们;我们心里也无奈:大学梦破碎了,我们成了没有知识的"知识青年”,不知道拿什么报效国家! </p><p class="ql-block"> 本溪车站的月台上,彩旗还在那里飘着,送别的人群里还有哭泣声,老师站在那里,望着渐渐消失的知青专列,表情复杂。</p><p class="ql-block"> 我们这届下乡后,老师深知知识的重要性,一心赴在教育上,先后在几个中学任敎,后在一所高中退休。而老师音容笑貌深深地印刻在我们的记忆里:老师脸色苍白,端着左臂拿着教课书,另一只手拿着粉笔,站在讲台上,慈父般的眼神从我们每一个同学的脸上扫过 …这一埸景让我们回味一生,那是我们一生中最好的时光。我们期待着有一天,我们坐在教室里,老师走上讲台,我们齐齐的站起,道一声:老师好!</p><p class="ql-block"> 可是,老师走了。</p><p class="ql-block"> 恩师,我们一年八班全体同学在梦里等待着您给我们上课,让我们再道一声:“老师好!”</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此篇送给本溪六中68届一年八班班主任陈建溪老师及全体同学。</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