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藏】——甲骨文之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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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藏】——甲骨文之探究

甚为古老的小相村，其村域包括五个自然村，大致为：零藏、辛庄、小相东堡、小相西堡、小相北堡。村人一直口口衍传：“先有零藏，后有小相，”尤其是零藏自然村的村名很是特殊，笔者试图从甲骨文这一古老的文字源头入手，逐字探究零藏之本义、引申、衍生之义，进而触摸一下哪个久远的年代。

一、零的结构、本义及引申

甲骨文“零”字，本作“霝”，上下结构。像天上下雨之形，下面还有具体而微的点缀数量不等的小雨点和“口”型。马森如《殷墟甲骨文实用字典》：“ 霝，雨零也。从雨，三个方块象落下的雨形，显示出下雨零零的声状。”后来因为借用零碎、零落等意义，而转注为楷书从雨、令声的“零”字，以保留下雨的本义，篆文因而写成【零】。《说文.雨部》：“零，徐雨也。从雨，令声。”

原作“ 霝 ”。从甲骨文的字形看，显然是天下雨的情景，下面还有几滴小雨点。《说文》释为“雨零也”，并引《诗经.幽风.东山》“霝雨其濛”句。《玉篇》：“零，落也”；《广韵》：“零，堕也”。而“零”作为从雨令声的形声字，则是后起演变的结果，即细碎散乱之物。

因此，“零”的字相：天降之物，稀、疏、间断也。

古人在计数和运算时，鲜见使用“零”，如《九九算法》：“一万六千有六。”用在计数则是随着西方计算方法和阿拉伯数字的使用出现的。

零的本义《说文》：“零，徐雨也。”《太平御览》卷十引南朝梁元帝《纂要》：“疾雨曰骤，徐雨曰零，久雨曰苦。” 零零星星、雨滴徐徐落下，是零字构字理据和造字本义。由本义引申为雨、霜、露等落下。古有“涕零”一词，意思是泪如雨下；从落下义项引申为草木的花叶凋谢零落叫“凋零”，也叫“零落”。由本义又引申为零碎不整（即零散）的意思。

成语“雨零星散”形象地描绘残败零落的样子，就像雨滴零落，就像繁星分散。这个成语中，“零”字与“散”字对文表意，可见，“零”、“散”二字有着相近的意思。

零藏自然村村名中【零】的含义应是——零落（零散）之义。

二、藏的组成、本义和衍生

“藏”字非但笔画多，其本义也隐藏的很深，需要从其组成做一步步的剖析。

*先看一个好似不相关的“戕”字

甲骨文“戕”像持戈刺入并毁坏别人的墙。《说文》：“戕，枪也。他国臣来弑君曰戕。”意思是外来入侵者杀害本国国君。“戕”有明显的外杀内之义。

解释“戕”字，是因为它和“臧”字有关。

*再看“臧”字，它是藏的本字。

金文“臧”字，显示的是：当外部入侵时，将紧要的东西隐匿起来，以免被发现。

*最后看“藏”字：

藏字隶化之后，字形便固定下来。

因此“藏”字在保留“臧”字的同时，上加“艸”（读Cao，草），写作藏，表示在草中藏匿。《说文》称：“藏，匿也”。藏的本义是：当外部入侵时，将紧要的东西隐匿起来，以免外人发现；就像东西掉入草丛中就隐藏起来一样。如：隐藏、藏匿、藏身。

*衍生的含义：

1、动词：小心珍存，秘密收存。如藏书、珍藏。

2、动词：存储。如：冷藏、秋收冬藏。

3、名词：储存东西的地方。如：宝藏、库藏。

4、名词：道教、佛教经典的统称。如：道藏、大藏经、三藏。

5、名词：中国少数民族之一。如藏族。

笔者认为，本文之“零藏”的【藏】读（Cang）更为妥帖，并用其本义即隐藏、藏匿、藏身；其后的三个读（Zang）音的三义，本文舍去不用。

三、“零藏”的记载和衍传

根据村志编辑组目前收集的资料，“零藏”两字，最早见于灵岩寺《宋代满公大师石幢记》一柱，其记载“法师讳义满，字谦叔，俗姓郭，本邑零藏人。”清.康熙《汾阳县志》也有类似记载，其他记载“零藏”的有《汾州沧桑》，还有散见于不同文章中，村中街道名称叫零（灵）藏，以及1968年卖房契约中提到房屋坐落在零（灵）藏街等信息…

从零藏村的村域街道看，零藏村东边有一条南北向的丁字古街叫零藏街，和零藏村北存有俗称黑门洞的丁字型堡门一座（《汾州沧桑》）。表面取意为零藏村希望“人丁兴旺”的心愿，其背后实质意思很可能是避讳十字街的“十”与“失”的谐音，其内心深处表达的是“里克妻司成氏中年丧夫，里克子季连少年丧父，为避免惨遭灭门而逃居相城”的不幸经历；丁字型的“黑门洞”堡门更是向村人诉说着“零落栖惶、隐匿潜藏”的里克后人季连旧日艰辛的至暗时光……先民们对里克妻儿的收留、接纳，使孤儿寡母很是幸慰和感激。零藏村丁字街与丁字堡门的设计尤为匠心独具，寓意深刻！

从历史记载解释，公元前655年，《左传.僖公五年》载：“晋侯复假道于虞以伐虢（guo），灭虢。师返，馆于虞，遂袭虞，灭之。”在灭掉虢虞这两个封国后，晋献公派大将里克，迁其民于虢义河畔，筑虢城、虞城，置“瓜衍县”（今汾阳市前身），起名时用了很隐蔽的字“瓜衍”，意即虢国的延续（虢国没落贵族后人繁衍生息之地）。与此相对照，《左传.僖公十年》载：“晋杀其大夫里克。”《史记.晋世家》遗里克书曰：“诚得立，请遂封子与汾阳之邑，”《元和姓纂》载：“晋大夫里克被惠公所杀，其妻携小儿的季连逃居相城，因为相里氏。”可以认定：《史记.晋世家》记载“汾阳之邑”与里克后裔相里氏族人“相里瑞、相里金”葬地小相村相互关联，是确定无疑的。里克的后人季连由晋国大夫家族坠落为寒门之家，与“零”的引申义降落、零落相吻合；其改姓相里，隐姓埋名，藏身相城与“藏”的本字之义相一致。“相里”两个字，实为上下结构的一个字，写作“（ ** ）”，意即“典籍记载的里克羅难，其妻司成氏为免遭戕害，携子季连逃离绛都，零落至相城，隐匿而潜藏”概括简记。（即里克妻儿零落潜藏之处，缩略为【零藏】；相下隐里组合，改姓为【相里】），既符合零的“降落”本义，也贴合藏的本字“臧”之原义，还契合“相里”义音合成的构字理据。村中民国时一份分家单上，中人相里全禄签字；1952年卖地契约的相里兆仁的签名，均为（**）上下结构的一个字，提供了有力的佐证！相下加里的姓氏“相里”，似雨点徐徐而落，隐入地中的意象，滋润着土地，等待农作物生长；里克后裔潜居相城，隐姓埋名、繁衍生息，其最初的栖身之地，期待再度续辉煌。或许就是“零藏”自然村的本义、引申、衍生之义。更与相里金碑文：“里克罹难，季连避地；潜居相城，配姓有自”契合无间……

村民中口口衍传“先有零藏，后有小相，”作为一种记录历史的方法，给史料中没有位置的事件提供了开拓空间，可弥补文字缺失的不足；同时给日后资料使用者留出可供“继续解释”的开放空间，成为廓清迷团的一条可行之路，并与文献记载的历史互补长短。

零藏自然村背后的深意，就在于里克的妻子司成氏、儿子相里季连最初“零落寒门，隐姓藏匿”那段久远历史的文献客观记述，以及零藏自然村的丁字街背后的寓意相互参证。完全与“零藏”两字的甲骨文本义、引申、衍生之义契合。这样看，特殊的村名【零藏】也就得到了合理的解读。

如果说甲骨文的文字源头是解读“零藏”的初始密码；则“相下隐里”造字的【相里复姓】启姓之地，或许是解开“零藏”之迷的重置密码。由此，可以推测零藏村的形成，当在公元前650年前后……

刍尧之言，权作参考

注：（**）为“相里”上下结构的字

2022年10月

　　注： 以上三张图片仅作资料留存，待再编辑时插入相应位置，特此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