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枣又红了

福全

米花静静地站在枣园里，夕阳照在她脸上，红红的，就像缀满树枝的红红的小枣，她在等待，等待一个希望。

米花出生在有名的枣乡，这里地处西北，傍水依山，有一个很美的名字――临泽。米花生在农村，村子也有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鸭暖，让人一下子就能想到“春江水暖鸭先知”的诗歌。有人说，中国小枣数临泽，临泽好枣在鸭暖。鸭暖的小枣色泽鲜艳，甜脆可口，远近闻名。

金秋十月，正是小枣红满枝头的时节，米花知道，小枣红了，爸爸妈妈也就回来了。

米花一直等到太阳落山，她摘了一把枣，默默地回到屋里。她挑一个最红最大的枣放到大罐子里，奶奶说，等罐子满了，爸爸妈妈就回来了。

突然，村上的喇叭又通知出门做核酸。已连续做了五天了，每天都是傍晚。

“讨厌的疫情！”，米花嘟囔了一声，跟着奶奶到村头排队做核酸。人很多，大家脸上都带着一丝紧张和惶恐。疫情突然来袭，大家没有任何准备。

“害人的疫情来得真不是时候，眼看着苞谷黄了，到了开掰的紧阵子，枣儿也红了，这可怎么办？”队上的“大喇叭”刘大妈不停地抱怨着，有几个妇女跟着附和，米花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转。

米花躺在床上，往事如在眼前。记得前年的深秋，鸭暖的小枣大丰收。打枣的季节，家家户户的枣园里都是欢声笑语，大人们在树上用长长的竿子敲打，噼里啪啦一阵后，地是便是一片火红，小枣像一颗颗红色的玛瑙，闪着光，惹人喜爱。孩子们都提着小篮子在地上欢快的拾枣。米花头上裹着妈妈的红头巾，静静地坐在树下，她抬头看到树上打枣的爸爸，她想说，爸爸你好帅啊！妈妈顺手摘一颗熟透了的枣喂到米花嘴里，米花咬一口，又脆又甜，甜到了心里。

等到枣园里的袋子都装满了，这时收枣的车就开到了地头，价格都好说，鸭暖枣好，销路好，收购的人每年都来，大家彼此都信任，过不了多长时间，家家户户都心满意足的数着钞票回家了。米花家照例留下了两大袋精心挑选的好枣，那是寄给省城的姑姑、新疆的二叔和上海的小姨的。这是米花家的骄傲，村上人都知道他们家大城市里有亲戚。

米花一夜没睡好，清晨，阳光正好，她又来到枣园，今年的枣多好，枝上红成了一片，可家家户户的枣园里却是静悄悄的，大家都忙着抢收玉米去了。树下已有掉下来的枣，米花心里就着急起来了。

那些收枣的叔叔们怎么还不来？米花想。

来了又能怎样，米花想哭。去年秋天，也是收枣的日子，外出打工的爸爸妈妈被困在了上海，不能回家，奶奶只好花钱雇了几个人急匆匆的打了枣，草草卖了了事。米花羡慕的看着邻居家枣园，那里热热闹闹，欢声笑语。米花像有心事，也没吃几个枣，她对奶奶说，今年的枣一点儿也不甜。

夕阳无限好，映照着枝头的红枣，也映红了村民们脸，大家照例排队做核酸。脸上依然紧张，听说这次疫情来势凶猛。

这天晚上，米花做了一个梦，她梦见爸爸妈妈回家了，带着大大小小的包，有她的新衣服，有她最爱吃的巧克力。放下东西，她就拉着爸爸妈妈去打枣，枣园很热闹，噼里啪啦一阵，红枣遍地，她吃了一颗，好甜好甜！

简评：一幅淳朴的现实版乡村生活画面。读来，像欣赏一段优美舒缓的乐曲，恬静、唯美、自然，令人陶醉。红枣富于象征意味。语言、细节、心理等描写，使主人公的形象更鲜明可爱。故事有度，自然，为凤头点赞！

作者：赵彦，男，甘肃省张掖市临泽县第一中学语文教师，有诗歌、散文在《临泽诗词》《甘肃诗词》《广西诗词》《中国乡村》等刊物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