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石磊老首长

闲云野鹤

今天立秋，是老首长、原一军政治部主任石磊将军去世的“头七”。

几天前，原三师高炮营的战友转来一份《讣告》，看后惊悉石磊主任在“八一”建军节那天不幸去世，享年91岁，8月5日将在杭州殡仪馆举行告别会。

悲痛之中，不禁想起石主任的音容笑貌和历历往事。

（下图为告别会现场）

1984年3月，我从三师七团调到军党委纪委办公室，这个部门受军党委直接领导，由军政治部代管，军政治部主任是石磊老首长。

我调到军里才4个月，一军便接到赴云南老山前线参战的命令，我以纪委办公室干事的名义，编到军政治部组织处奔赴前线，石磊主任也就成为了我的大领导，并由此引发了几件难以忘怀的事情。

（下图为组织处先期参战人员在临战训练期间合影，前排中为处长杨敬国、右为副处长陶正明、左为干事胡汉平，后排左起依次为干事徐志远、许佳文和本人）

参战期间，有一次石磊主任要带队去昆明军区参加会议，承办会务的昆明军区政治部组织部要求书面上报与会人员名单，除了姓名和职务之外，还要标明出生年月等信息。

这个并不复杂的名单上报，到了我手里却出现重大差错，发传真之前誊抄过来誊抄过去，就把石主任的出生年份“1931”错抄成了“1937”，一下子让石主任年轻了6岁。

会议期间昆明军区有领导感叹“一军政治部石主任真年轻”的时候，我们才意识到出现了重大差错，根子就在我这个粗心大意的当事人。

不料石主任从昆明回到军前指，没有批评我，反而笑着对我说：“要是真的能年轻6岁，我还能再提拔一下呢！”

其实，看到首长这样宽容，真比严厉批评还让我内疚。

（下图为石磊主任〈前排右二〉和军政治部参战处长在临战训练期间合影）

在前线的时候，组织处陶正明副处长和率医疗所参战的44医院章德钰副院长两个湖北老乡，还有同在组织处的许佳文干事，几个人私下撮合着我和护士王欢相谈，这就犯了参战的大忌，终于被石主任知道了。

当石主任弄清楚不是我擅自谈恋爱，而是双方领导在撮合，就责令有关人员严格保密。

石主任还来到组织处的钢架房，十分严厉地对我说：“小王，你要么给我谈成，要是谈不成我就处分你！”

（下图为本人在临战训练期间留影）

纸包不住火，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谈恋爱的事后来又被傅全有军长知道了，听说石主任亲自给军长讲述事情经过，因而又得到了军长的默许，也就有了军长说我“抓了一个女俘虏”的笑谈。

（下图右四为军长傅全有，右二为军政治部主任石磊）

当前线144医疗所和贵阳大本营44医院的医护人员换班，第一批参战人员登车准备返回贵阳之际，军前指落水洞唯一的空地、144医疗所旁边的篮球场上挤满了人。

石主任也来到篮球场上送行，并大声问道：“王欢在哪个车上？”

当王欢从车厢里移到后大厢板的时候，石主任抬起胳膊和王欢握手，并嘱咐她一路平安。

我站在一旁深受感动，石主任是用这种方式向在场的人表明态度，是对我谈恋爱的公开支持。

从此以后，有关的议论就消声匿迹，我也就没有被惩罚上前线扛炮弹。

（下图为石磊主任〈右三〉在老山前沿阵地）

我们班师回营不久，军首长兵分两路赶赴杭州，分别到浙江省委和省政府、浙江省军区登门拜访，感谢他们对一军参战的大力支持。

我是跟随石主任到的浙江省军区，政委马骥良原来就是一军政委，和石主任是老相识了，所以整个拜访期间两位首长都是谈笑风生，十分畅快。

马骥良政委还在位于劳动路的省军区第二招待待所（现为涌金宾馆）宴请石主任，那是在大饭堂一头的吊扇下方摆了一个圆桌，再用屏风隔开，就变成了一个“豪华包间”。

酒足饭饱之后，上了一盘冰镇西瓜，石主任就问马政委这西瓜是怎么冰的，我也是平生头一次吃到经过厨房冰箱“冰镇”过的西瓜。

（下图为军政治部先期参战人员在临战训练期间合影）

最后一次见到早已升任安徽省军区政委的石磊老首长，则是在湖州98医院的病房里。

那是石磊老首长乘车在104国道遭遇车祸，导致脾脏破裂急送98医院抢救。

老首长手术后的一天晚上，我们几个干事跟随陶正明处长赶到病房，老首长术后身体虚弱，还坚持给我们讲述伤情和手术过程。

当人们欢庆建军95周年的时候，谁能想到参加过抗美援朝和对越作战的石磊老首长，在建军节这天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身为当年部下，

只有在此哀悼：

老首长，

您安息！

（王大鸣写于2022年8月7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