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护法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治国凭圭臬，安邦靠准绳 (唐朝)</p><p class="ql-block"> 一、王义方：方直正义</p><p class="ql-block"> 唐高宗时，寒士出身、官居下僚、性情孤傲、不为权贵折腰的侍御史王义方，通经史、持正义、有气节。魏征十分赏识，执意要嫁侄女予他。可是，这位刚直之士，仕途坎坷，几起几落，直至年逾不惑才由县丞提升为著作郎，随而任为侍御史。任职未满二旬，突发大案，使他面临一场仕途与正义的抉择。</p><p class="ql-block">洛州女子淳于氏客颜姣好，因触犯刑律，被收押大理寺狱中。当时执掌朝政的宰相李义府素来好色，动邪念暗嘱大理丞毕正义曲法将淳于氏释放，纳为己妾。此事被大理卿段宝玄揭发，唐高宗敕命给事中刘仁轨、侍御史张伦追查审理。李义府唯恐事泄，逼大理丞毕正义于狱中自缢，企图以其畏罪自杀假像掩盖事情真相。李义府，目无国法，擅杀六品寺丞，满朝文武敢怒而不敢言。因为他非但是当朝宰相，更是高宗、武后的大红人——首请立武则天为后，权宠无比；为人阴毒，时号"笑中刀"；擅于以柔害物，又号"李猫"。唐高宗袒护，赦免其罪。</p><p class="ql-block">新任侍御史的王义方，看不惯李义府的奸蠹害政，更对朝廷上下趋炎附势的风气深恶痛绝，自己宦海浮沉几十载，深知弹劾李义府必然引祸上身，但生性刚直正义的王义方，毅然将己安危置之度外，唯一令他踌躇不安的是年迈老母尚需奉养，如若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将难以尽孝道。于是，他对母亲坦率说出自己所想："奸臣当路，怀禄而旷官，不忠；老母在堂，犯难以危身，不孝。进退惶惑，不知所从。"他母亲深明大义，全力支持。</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朝会，王义方头戴法冠庄重上奏，要求重新审理李义府案，雪冤气于幽泉，诛奸臣于白日。按惯例，朝臣被御史当廷弹劾，应立即免冠出列待罪。可是，李义府有恃无恐，安然若素，不出列、不引咎。义愤填膺的王义方，难以克制心中憎恶，大声喝叱，但李义府依然"顾望不退"，乞盼高宗袒护。王义方连叱三次，正气凛然，终于迫使"李猫"退出大殿到朝堂等候处置。王义方取出早已拟好的弹文。高声弹劾其罪恶，历数李义府种种奸邪罪恶，以及"贪冶容之美，原有罪之淳于；恐漏泄其谋，殒无辜之正义"。措词激烈，字字千钧，最后"请除君侧"。</p><p class="ql-block">但高宗被李义府迷惑，不辨忠奸，反罪于王义方：廷辱大臣，言词不逊，诋毁爱卿，贬为莱州司户。李义府安然不动，稳如泰山，依旧当他的中书令，仍是权尊位重之宰相。如此沉重的打击，使王义方对仕途心灰意冷。莱州司户任期届满后，再也没有参加吏部铨选和改调，避门居家聚徒讲学，直到总章二年去世，寿五十五。</p><p class="ql-block"> 二、李朝隐铁石之心</p><p class="ql-block">李朝隐，字光国，熟谙律例，考中明法科，选调为临汾尉。神龙初年，出任大理丞。</p><p class="ql-block">当时，唐中宗昏庸无能，虽久经贬逐幽禁后即位，却沉溺酒色，朝政大权被阴狠、淫荡、贪权的韦皇后及其面首武三思攫取——他们联合倾轧、打击张柬之等一批贤臣，致使朝乱政紊、奸邪横行。为了将已贬逐出京的"五王"置于死地，武三思欲嫁祸于人，暗中令人在闹市张贴公告，散布韦后的秽行，呼吁废黜韦后。中宗闻之震怒，命御史大夫李承嘉彻底追查。李承嘉极力讨好武三思，诬奏此事乃桓彦范、敬晖、张柬之、袁恕己、崔玄暐等所为：托废后为名，行危君之实，请族诛。同时，安乐公主与韦皇后一个德性，嫁为武三思儿媳，受指使在宫内暗行谮毁，兴风作浪；爪牙侍御史郑愔于外朝公开弹劾，双管齐下，搅乱朝廷。</p><p class="ql-block">中宗受蛊惑，批准了李承嘉的诬奏，"命法司结竟"，严办。大理丞李朝隐深识此中谲恶，但国法尊严不容亵渎，置己安危不顾，坚持请求：未经鞫问，不可即诛；请差御史，按罪待至，准法处分。大理卿裴谈一味迎合武三思的旨意，向中宗奏请"处斩籍没"敬晖等人、不应更加推鞫。中宗念及敬晖等人当年拥戴有功，曾赐免死铁券，才未下令问斩，而将他们流放荒蛮、禁锢终身。不识时务忤旨的李朝隐也被贬为闻喜令，而且还是在宰相韦巨源、李峤的一再劝谏下才获得的特殊恩典，否则中宗本欲贬逐其到岭南恶地。</p><p class="ql-block">睿宗景云年间，李朝隐累迁为长安令。京畿要地，天子脚下，权贵枉法横行，阉竖有恃无恐，素来治剧，睿宗也"常所叹息"。宦官闾兴贵依然故我，诣县请托，不料碰上了正人君子李朝隐，不仅未能如愿，反而颜面扫地，被"命拽出之"。后来，睿宗在承天门会见百官和朝集使，特加褒赏、加赐一阶于李朝隐，彰表刚烈，使天下闻之。</p><p class="ql-block">另，成安公主恃皇家威势强夺民园，朝隐依法杖打了公主家奴，于是"权豪敛伏"。但终为执政所忌，被排挤为通州通督。玄宗时，李朝隐升任河南尹。皇太子舅赵常的家双怙势作恶，侵害平民，被朝隐抓获并处以杖刑。</p><p class="ql-block">开元十年，李朝隐出任大理卿。冀州武强县令裴景仙犯法出逃，玄宗大怒，下令逮捕问斩。依唐律，罪不当死，且其曾祖有功于国，但玄宗痛恨裴景仙轻藐国法、事发潜逃，"殊不知天孽可违，自愆难恕，所以不从本法，加以殊刑"，拒绝了李朝隐"愿宽暴市之刑，俾就投荒之役，则旧勋不弃，平典斯允"的奏请，下制改斩首为杖杀，留全尸。</p><p class="ql-block">李朝隐再次上奏，痛陈"法贵有常"之理，要求依法论处，不可法外施刑，"有断自天，处之极法，生杀之柄，人主合专；轻重有条，臣下当守……为国惜法，期守律文，非敢以法随人，曲矜仙命"。他决不阿谀顺旨，坚持以法断罪，终于让皇帝免去裴景仙死罪，仅处以决杖一百、流放岭南。</p><p class="ql-block">李朝隐，被时人交口称赞为"不畏强御、素有公直"。在朝野上下，声望极高。因此，朝中每次御史大夫缺职，人们都期望李朝隐担任(在衰暮之年，终登御史大夫)。当初，宰相卢怀慎在病笃临殁时起草遗表，向玄宗举荐四位贤才，其中对李朝隐的品行德操描述是："操履坚贞，才识通赡，守文奉法，颇怀铁石之心，事上竭诚，实尽人臣之节"。此评，堪称公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北山其人</p><p class="ql-block"> 2022.7.12</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