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边缘》陈曦 秦毓

锦辞

第1章 前篇
　　2012年，T市随县小峰村。
　　这里地处偏僻，交通不便。虽是山川秀美风景怡人，但村子尚未开发且与外界少有往来，可以说的上是穷乡僻壤之地了。
　　就是这么一个消息闭塞，经济落后的小山村，却出了一桩人命案。
　　这桩案件性质极其恶劣，一个常年患有精神病的女子杀害了她的丈夫。
　　“顾队，人已经抓到了。”
　　张晓的脸上因划了道伤口，现在还在往外面冒着血。
　　他旁边戴着手铐的妇女头发犹如杂草般凌乱，疯疯癫癫的，嘴里的话含糊不清。
　　这女子有自残倾向，主要有人靠近她，她拿起菜刀就往身上砍。
　　顾孟平今年快六十岁了，还有半年就可以退休了。
　　别看他年纪这么大，那在刑侦队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在他任职期间，屡屡破获数桩大案。
　　局里的人都恭恭敬敬地尊称一声“老师”。
　　看着面容凌乱、口齿不清的妇女，顾孟平也犯了愁。
　　法医的鉴定报告出来了，这女子确实患有精神病，并且还在她身上还找到了多处新旧疤痕。
　　根据走访和观察，顾孟平这才知道，这女子年轻不仅长的好看还为人善良，她丈夫家里也算是有几个钱，一家人过的倒也幸福美满。
　　不过前两年丈夫去了城里工作，不仅被人骗光了钱财还瘾上了那个东西。
　　听村里说，常常半夜就能听到他们家传来女人的哭声。
　　那声音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吓得村里人半夜都不敢在村里晃荡。
　　村长也去劝过，可都被他们家丈夫打了回来。
　　一来二去，村里也就都不去管他们的事情了。
　　这种情况一连着有了个三年，也就在前一个月在河边发现她丈夫的尸体后，吓得村民们赶快报了警。
　　“带回局里。”
　　顾孟平伸手摆了摆，示意张晓将人带走。
　　现如今这妇女这个样子，只能去城里接受治疗。
　　就在村民们夹道欢迎警察们离开村子时，一个清瘦的小女孩挡住了顾孟平的路。
　　是那个妇人的孩子。
　　她静静地站在那，眼神空洞般地看着顾孟平。
　　像是一点生息都没有。
　　“这孩子真是可怜，没了爹又没了娘，家里都被他爹换去买那个东西了…”
　　旁边的村民互相说道。
　　“是啊，这可让这孩子怎么活下去啊。”
　　“就是啊，这孩子还不到才十岁呢…”
　　他们这里穷，养活自己家里的人就已经有些难了，更别说还要多加一张嘴。
　　村长也有些没办法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顾孟平看着眼前的女孩，心里微微一疼，蹲下来向她招招手，“孩子，要不要跟我回家啊？”
　　她看着顾孟平。
　　慢慢的，她点了点头。
　　这是第一个有人对她说“回家”两个字。
　　车上，张晓透过后视镜看向陈曦。
　　小姑娘不哭不闹，这一路上特别安静。
　　“师父，你不会是真想收养她吧？”
　　张晓有些不确定对副驾驶上的顾孟平开口。
　　师父的心情他能理解，但现在师傅毕竟上了年龄，养活一个孩子多少有点费神又费力了。
　　顾孟平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说道，“还有半年我就要退休了，年轻的时候一直忙工作，到老了连个孩子都没有。这不，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专门给我送孩子来了，也免得等我老了一个人走的寂寞。”
　　车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
　　阳光透过玻璃，落在陈曦身上。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身上的光，却怎么也抓不住。
　　最后，女孩放下右手，看着身上的光无声地笑了笑。
　　— —
　　十年后，京城。
　　御品酒店。
　　这是京城最有名的酒店，来这里消费的都是有钱公子哥。一个晚上的消费账单都在百万之上。
　　3106房间内，众人都在庆祝两件事。
　　“第一件事情呢，就是庆祝咱们秦大公子回归大家庭！”
　　发小金子桦举着酒瓶，对着众人就是吹完一瓶。
　　看到这副场景，众人一片叫好。
　　沙发中央的男子拿着酒杯沉默不语。他衬衣领口微微打开，袖子上卷，露出精壮而有力的手臂。
　　“第二件事，就是庆祝咱们秦大公子生日快乐！”
　　金子桦俯身又拿起一酒瓶，面向众人，“兄弟们，今天咱这个大家庭是完完整整的在一块了！我先干，你们随意。”
　　半瓶啤酒下肚，金子桦已经开始晕头转向。
　　“秦毓，你不给面子，”金子桦强撑着发懵的脑袋来到秦毓身边，挂在秦毓身上，“你咋不喝？”
　　秦毓随手拿出啤酒瓶随意地碰了碰，“一会儿还要回警局，你们喝。”
　　金子桦完全不买账，“不行，你必须喝！”
　　话刚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拉走，钱嘉一脸歉意的看向秦毓，“他太激动了，你别往心里去。”
　　这包间里有儿时的发小，也有被叫过来陪酒的年轻妹子。秦毓从警大毕业之后便去了S市，一去就是七年。这么长的时间难免跟他们有些生分。
　　“没事。”
　　秦毓淡淡地说道，从烟盒中拿出一支烟缓缓点着。
　　旁边众人也都是有眼色的，接下来的时间谁也不敢去打扰他。
　　今天下午刚到京城就出了桩命案。
　　秦毓是个典型的工作狂，工作起来就都是不要命的那种。
　　等服务员进来送酒的时候，秦毓才回过神来。
　　“行了，东西放好就都出去吧。 ”
　　其中一人督促着这帮人赶快离场。
　　服务员收拾好一切，片刻都不敢停留。
　　秦毓向后微微一靠，双腿自然交叉，眼神随意一瞟，就看见坐在角落中的她。
　　女孩很乖，肌肤近似病态的雪白，静静地坐在角落，宛如山水画里最清丽的那一抹。
　　秦毓盯着她看了很久，直到烟头烫到了手。
　　像是察觉到了秦毓的视线，陈曦抬眸看向他。
　　这舒懒的眼神里，是猎人看待猎物的目光。
　　秦毓被这现场抓包多少有点心慌。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丢人。
　　再看向角落时，那女孩早已不见。
第2章 人体祭祀1
　　京城出了桩命案。
　　一具无头女尸捆绑在十字架上，被人故意放置在江边。
　　尸身上没有一件衣物遮体，而在那十字架上则是贴满了各种鬼怪神符。
　　法医鉴定过后，给出的报告是女尸身上明显的皮鞭抽打的痕迹，而致死部位却是被人一刀致命，体内有大量的酒精成分，死亡时间在凌晨四点左右。
　　秦毓从酒店出来之后就回到了警局，在办公室里看着从现场带回来的照片和刚出来的法医鉴定报告。
　　“秦警官。”
　　费桉在门外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人的回话才进来。
　　“秦警官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
　　费桉一进屋，就闻见他秦毓身上的酒味。
　　他微微皱了皱眉。
　　他不喜欢这味道。
　　“我没喝酒，”秦毓将手中的资料放到桌上，抬眼看向费桉，声音略有些沙哑地说道。“你给的鉴定报告上说，尸体上有皮鞭抽打的痕迹。”
　　“对。”
　　费桉点了点头。
　　“还有呢？”
　　秦毓继续问道。
　　“尸体是今天刚送过来的，药检报告需要明天才能出来。”
　　费桉在法医这块可是专业的，那尸体可是里里外外被严查了一遍。
　　“好。”
　　秦毓继续看着手中的照片。
　　“秦警官是住在宿舍吗？”
　　费桉这话问的有些奇怪。
　　“有事？”秦毓抬头，看向他。
　　“是这样，外面天也黑了，走夜路也不安全。要是这个时候有顺风车能搭载我一程就好了。”
　　这话说的意思很是明显。
　　秦毓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好。”
　　秦毓放下手上的资料，起身拿起沙发旁的大衣，“走吧，路上也麻烦你把这件案子给我说的仔细些。”
　　局里人都知道这费桉有个臭毛病，但凡到了下班的时间点，他是一律不回任何工作上的事情。
　　“没问题。”
　　费桉挠了挠自己后脑勺，脸上的笑十分勉强。
　　这算不算自己挖坑往里面跳？
　　关上办公室里的灯，这层除了值班的警察外，便是一片漆黑了。
　　“这是最新款的兰博基尼啊？！”
　　来到停车场，费桉十分激动地小跑过去看着秦毓的车。
　　限量版，全球就只有十辆！
　　费桉那模样虔诚无比，就差当场跪拜了。
　　其实是他刚刚走到楼下，看到这车他又转身上了楼敲了秦毓的门。
　　近距离的看，他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他得攒多少钱才能买得起啊！
　　夜色落幕，一天的喧闹都在沉寂在这夜色之中。
　　“警局我还有些不熟悉。”
　　秦毓开着车，而副驾驶上的费桉倒是把视线全部落在他手腕处。
　　刚回警局，队里就把他派到了专案组。
　　“我…”费桉很想伸手去摸这价值连城的劳力士。
　　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费桉坐正一脸正色地说道，“专案组加上队长你现在共有六人。法医是我、王萌萌负责电脑技术、蒙戈格斗教练，身手较好、周畅是犯罪心理的专家还有严肃是警大的高材生，和队长你一样也是刚来专案组。”
　　似乎是察觉到后半句有些不妥，费桉又赶紧补充道，“资历自然是没有你好，毕竟是个新人。”
　　这一番介绍下来，秦毓对这些人大致有个了解。
　　穿过巷口，车子停在十字路口。
　　秦毓看了眼手腕上价值不菲的手表，现在已经深夜十一点了。
　　而这时，十字路口出现一抹纤细的身影。
　　是她。
　　秦毓微微皱起眉头，是那个聚会上的女孩。
　　聚会结束之后，秦毓还鬼使神差的向钱嘉问了那女孩，可钱嘉却说自己完全没有印象。
　　现在深夜，这女孩为何会独自走在街上。
　　“这方向是不是有些不对？”
　　费桉向前看去，车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路线。
　　女孩走的很慢，秦毓开的也很慢。
　　下一个路口，那女孩向巷子口中走去。
　　巷口太小，车根本没有办法进去。
　　“怎么了？”
　　费桉有些疑惑看向窗外，这外面黑布隆冬的什么都没有啊。
　　“没事。”
　　秦毓回过神。
　　他还真是有点神经了。
　　送回费桉之后，自己便回到公寓。
　　洗了澡，换上睡袍转身去酒柜中向倒上一杯酒，手中点上一根烟，坐在沙发上看着从警局带回来的资料。
　　目前掌握的线索是少之又少。
　　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各种有关被害人的资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确定尸源。
　　秦毓看着图片，不如就先从这十字架查起。
　　— —
　　早上八点，专案组例行早会。
　　他们这些人已经很想见识一下这位从S市来的神探。
　　资料上说是京城首富家的太子爷。
　　“我叫秦毓，我的资料你们一定事先查过了，那我也就不废话了。”
　　秦毓看着五人，根据他们的神态他一眼就知道他们的名字。
　　五人相视一眼，长的是很帅，但性格感觉不怎么好相处。
　　“那秦队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周畅要比秦毓大两岁，在局里很自然的被众人叫做畅姐。
　　一身职业装，被她穿出一身韵味。
　　“这是从案发现场拍的照片，”秦毓打开幻灯片，“这张是案发现场的十字架。”
　　众人看向幻灯片。
　　“王萌萌。”
　　被秦毓这么一叫，王萌萌一愣。
　　“你的电脑技术很好，可以去查这上面的鬼怪神符。”
　　秦毓最边上扎着丸子头的王萌萌。
　　“是。”
　　王萌萌毫不犹豫地拿起电脑就开始工作。
　　“剩下的人跟我再去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在江边，昨夜又下了场暴雨，地面湿滑无比。
　　“严肃和蒙戈顺着上游再去查一遍。”
　　秦毓分配好工作，自己来到十字架跟前，他仔细看着。
　　“有什么发现吗？”
　　周畅看向秦毓，她是真的好奇这个公子哥是怎么查案的。
　　“这是金丝楠木。”
　　秦毓缓缓开口。
　　“嗯？”周畅看向那十字架。
　　“在古代，这可是上等做棺材的木头。”
　　秦毓继续向下看着这十字架。
　　还没等周畅反应过来，秦毓已经蹲在地上。
　　秦毓伸出右手，对着被插在十字架的土地和旁边的土地相互比较着。
　　“奇怪，按照道理来讲，昨夜下了一场雨，大雨冲刷了地面，可这片怎么比旁边的要高些？”
　　周畅发出疑问。
　　“费桉呢？把他叫过来。”秦毓像是发现了什么，拿戴着手套的双手就去挖土。
　　他动作很轻，但也很快。
　　十字架被他移到一旁，下面的东西出现在众人面前。
第3章 人体祭祀2
　　是人头！
　　这人头，竟然埋在十字架之下。
　　“送去尸检，”秦毓将人头递给费桉。
　　费桉接过便离开了案发现场。
　　刚好，蒙戈和严肃从上游回来。
　　“上游的监控多年都是报废的，”蒙戈说道，“这地方处于开发地界，周围都是荒废无比，只有前面三百米处的东家营有几栋还未搬走的住户。”
　　秦毓听着，“去看看。”
　　众人转移阵地，来到那还未搬走的住户处。
　　低矮破旧的老房危危地立在陌旁，生锈的铁栅栏似乎轻轻一碰就能剥落，白色的墙早已发黄发黑。
　　“市领导要申请文明城市，而这边的环境也多年没有整治，这地方人口少，能搬出去的都离开了。而且这地方的房子都是破败无比，又常是乞丐聚集之地。有开发商要来拆迁，这里的住户多数是支持的。”
　　严肃继续解释着，“当然，有生活困难的更是不愿意搬走，想的就是让开发商多给些拆迁钱。”
　　这里有几所钉子户，上面劝说了好些天，他们都不同意搬走。
　　按他们的话要求来说，除非拆迁费涨一倍。
　　以至于这么久过去了，这地方还未开展工程。
　　秦毓看了眼周围，路旁垃圾成堆，恶臭熏天，刺鼻难闻。
　　向前走了两步，前面的一处人家门口上有个监控。
　　秦毓上前敲了半天门，里面才有人出来。
　　是一对年轻的夫妻。
　　“你们是？”
　　男子疑惑地看向站在门口的几人。
　　“警察。”
　　秦毓掏出警官证。
　　“这…”
　　那对夫妻相视一眼，显得有些惊慌。
　　众人将这举动看在眼里。
　　原本就不大的院子里有一半地方都用来放置杂物了，只有一间屋子，屋内陈设简单，值钱的倒是没有几个。
　　“我看周围的住户都搬走了，你们怎么还不走？”
　　周畅问道。
　　“没钱啊，没钱能去哪啊。”
　　妇女去屋里搬了几个小马扎出来 ，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低着头，旁边的男子正抽着廉价的香烟。
　　这味道刺鼻，让秦毓有些忍不住的皱了皱眉。
　　“拆迁处的钱没发下来吗？”
　　秦毓问道。
　　妇女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是…我们钱不够…早些年我家这口子欠了钱，我们现在就这一所房子，拆了也没钱再买新房了。”
　　“警官，你们来是问...”
　　那妇女试探性地问道，她的眼睛却是不离一直到处观察的蒙戈和严肃。
　　他们虽是欠了点钱，但也没到杀人放火的地步。
　　“前面发生的事情你们不知道吗？”
　　秦毓随意地问道。
　　这话说的随意，让坐在小马扎上面的两人都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我们知道是知道，但这跟我们没关系啊！”
　　男子一把将烟头扔在地上，气冲冲地说道。
　　“昨天发生的事情，你们在这附近没见到什么异常的东西吗？”
　　严肃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像是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所想。
　　“不知道。”
　　男子燥怒的摔了摔手，转身进屋去了。
　　这么容易暴怒让众人都觉得奇怪。
　　“警官，”妇女站起来，“我们这边的情况你们也都看到了，自己都快照顾不过来了，哪还有心思去管别人啊。
　　“好，如果有什么特殊的情况请第一时间和我们联系。”
　　严肃说道。
　　身后的众人相视一眼，也觉得是问不出什么，便回了警局。
　　“死者身份确认了，”王萌萌打开幻灯片 接着说道，“白萱萱，26岁，户口所在地原云城县，五年前来到京城，至今没有工作，已经联系亲属。”
　　“还有之前找的图案，这是一种往生符，说是如果生前所犯过滔天大罪，那这符咒可以净化身心，为死者登入极乐世界。”王萌萌继续切换着下一张幻灯片，“我还找到了这种东西的贩卖处。”
　　不愧是电脑专家，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找到这么多有用的线索。
　　“净慈观里的缥缈大师，找他算命的人不是步步高升就是一夜暴富，网上都说特别灵。不过这个道馆有个规矩，一天只接待三人，一次一万起步。”
　　王萌萌解释着。
　　“这么贵？”
　　费桉一听这价格是有些被惊到了，他觉得这钱也太好挣了。
　　早知道就不去学什么法医了，算命不好吗？！
　　“严肃，”秦毓将视线落到严肃身上，“白萱萱的社会关系由你来查，王萌萌配合严肃的工作。”
　　严肃和王萌萌点了点头。
　　“周畅，”秦毓又看向周畅，“你和蒙戈再去今天建筑楼去查，记住先不要表明自己警察的身份，见机行事 ”
　　周畅点了点头，蒙戈对秦毓的安排没什么问题。
　　“我和费桉去净慈馆，我们分头行动 。”
　　秦毓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安排好后，众人起身干活。
　　“是！”
　　— —
　　法医室。
　　夜晚的法医室更加安静。
　　这里温度开的低，时时刻刻透着一丝寒气。
　　平常人进来都要忍不住打一个寒颤。
　　女孩坐在高脚椅上捣鼓着玻璃仪器。
　　她穿的单薄，黑色铅笔直筒裤露出一截光滑的脚脖，身上白色的工作服穿在她身上格外的纯洁。
　　剧烈的化学反应在玻璃烧杯出现，她低头认真记录着数据。
　　额前的碎发丝丝落下，头顶上的白炽灯光打在她的脸颊。
　　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
　　眉清目秀，琼鼻红唇。
　　这是陈曦到京城的第十年，她现在已经十九岁了。
　　超群的智商让她被医科大破格录取。
　　顾孟平有问过她将来想做什么。
　　陈曦也不知道，她不喜欢乱糟糟地环境，她只想在一个安静没人说话的地方。
　　所以，她现在是一名实习法医助理。
　　至于为什么是助理呢，原因是陈曦现在还未毕业，只能先从实习生做起。
　　平常简单一些的药检工作也就都落到了她身上。
　　像是再大一些案子，她都无权去碰。
　　停笔。
　　陈曦看着令人满意地结果，嘴角微微上扬。 第4章 人体祭祀3
　　下午四点，受害者的母亲来到警局。
　　在停尸房见到女儿尸体的那刻，宋霞直觉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
　　“我的女儿啊…我的女儿啊！”宋霞哭的是泣不成声，肝肠寸断，“是妈妈的错，是妈妈的错啊…”
　　严肃在一旁安慰着，“萱萱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您这么伤心。”
　　王萌萌起身倒了杯热水递给宋霞，“阿姨，喝点热水吧。”
　　缓了好大一会儿，宋霞情绪才算稳定下来。
　　“她爸爸爱赌，家里的钱被他败光了所有家产，我和她爸爸离了婚。五年前我和萱萱搬到了京城，谁知道…”说到后面，宋霞的眼眶又红了起来，抽泣地说道，“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啊…萱萱走了，我还活着干嘛…”
　　眼看着宋霞又要大哭一番，王萌萌赶紧安抚道，“您就不想看到凶手绳之以法吗，现在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听到这番话，宋霞的情绪才稍稍好了些。
　　“阿姨，白萱萱有什么仇人吗？”
　　严肃问道。
　　宋霞想了想，脸上的泪痕还未擦干，“没有，我家萱萱很乖，从来不会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在一块玩儿。”
　　严肃和王萌萌对视一眼，继续问道，“那她平常有什么朋友或者是关系好的人吗？”
　　宋霞摇了摇头，“我们两个孤儿寡母来到京城，家里一贫如洗，谁会看的上我们，萱萱她一个朋友都没有。”
　　“那萱萱是在哪里上班呢？”
　　王萌萌问道。
　　她查了一圈，都没找到白萱萱是靠什么工作营生的。
　　严肃仔细观察着宋霞。
　　“她经常早出晚归在一家便利店上班。”
　　宋霞说道。
　　“那您还记得便利店的名字吗？”严肃拿起笔，递给宋霞。
　　宋霞接过，将名字写了上去。
　　得到了名字，王萌萌也准备开始找另一条线索。
　　— —
　　净慈观。
　　“这还真是够隐秘的。”费桉看了眼周围。
　　这地方可以用一句话形容，大隐隐于市。
　　古色古香的建筑和周围的钢筋水泥相比是要逊色一些。周围建筑成群，而这鼎鼎有名的净慈馆就在中间。
　　“走吧。”
　　秦毓向前走去。
　　刚上台阶，门前一个小道士伸手将两人拦了下来，“施主可有预约？”
　　费桉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一声，现在这算命的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姓秦。”
　　秦毓淡淡说道。
　　小道士伸回手，毕恭毕敬地说道，“请进。”
　　费桉还想问秦毓是怎么要到这请柬的，转念一想，他可是忘了自己身边可是首富家的公子。
　　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小道士在前面带路。
　　院中有一棵参天古木，静静的矗立着。
　　进入大殿，房梁之上全部贴满各种符咒，让人望而生畏。
　　“施主是要算什么呢？”
　　苍老的声音响起，里面缓缓走出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道士。
　　他就是缥缈大师。
　　缥缈大师看着眼前两人，掐指一算，“两位施主来这里是有别的目的吧。”
　　费桉听到这话微微一惊，“你这老道有两把刷子啊。”
　　缥缈大师闭上眼继续掐指一算，一副高深莫测地说道，“我想你们来这是为了往生咒吧。”
　　“既然你都知道，那请明说。”
　　秦毓直奔话题。
　　缥缈大师盘腿一坐，坐在上位，“往生咒贫道从未出售过。”
　　费桉皱眉，“真假？”
　　秦毓看向缥缈大师，“你没有出售过，那你怎么解释我们手中的往生咒。”
　　缥缈大师继续说道，“施主手中的往生咒可否让贫道看看。”
　　秦毓拿出从现场带回来的往生咒上前递给缥缈大师。
　　缥缈大师接过，看了一眼就说：“这不是往生咒。”
　　费桉有些不明白，这不是往生咒还会是什么。
　　“这是亡生咒。”
　　缥缈大师解释道，“往生咒是为了助人洗清罪孽，登封极乐。而亡生咒是将人困入十八层地狱，永生不得超生。”
　　“亡生咒是用十八种时间致阴毒物之血所制作而成，其法阴道无比，贫道绝不可能会做。”
　　缥缈大师这一番介绍下来，算是让两人有了个大致的明白。
　　两人离开之后，费桉还在感慨这大师的厉害。
　　“你说他是怎么算的咱来这是干嘛的？早知道就让他给我算算财运了，算算我什么时候走上人生巅峰。”
　　费桉一生只爱财，视财如命。
　　“这案子在网上随便一查就能查到，他又不是傻子。”秦毓说道。
　　费桉听到这话，想了想也是，“不过，这大师的话咱要不要信啊，万一他是骗咱们的咋办？”
　　他拿着手中的亡生咒疑惑起来。
　　“信。”
　　秦毓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为什么？”费桉眨巴眨巴眼，看向秦毓。
　　“他住的房子是我家的，要是敢说假话就给他赶出去。”
　　秦毓启动发动机。
　　副驾驶上的费桉听到这话一时像被雷打中了，傻了眼。
　　这特么是不是壕无人性！
　　回到警局之后，六人相互阐述了下自己得到的线索。
　　“东家营这边我和蒙戈去走访了一下午，没发现什么不寻常的。”
　　周畅觉得自己今天很有挫败感。
　　“没事，我们现在不是没有线索，今天晚上回去之后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们继续。”
　　秦毓说道。
　　— —
　　月明星稀，清风徐来。
　　女孩站在月光之下，望着平静的江面。
　　这是被害人死亡的地方，她从尸体中检测到了大量的山麓著碱和阿托品。
　　清风一吹，空气中夹杂着些许香味。
　　陈曦扭头望去，只见杂草丛里有盛开的朵朵白花，亭亭玉立，宛如百合，再凑近细闻，花香愈发浓烈。
　　“找到了。”
　　陈曦看着杂草丛里的花，心中微微一喜。
　　它虽形似百合，却比百合妖娆妩媚。
　　这花有个动听的名字—曼陀罗。
　　秦毓来到江边，就看到眼前这一幕。
　　“你在这儿做什么？”
　　秦毓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身影。
　　陈曦缓缓转身，在看向秦毓的瞬间，她低低地笑了起来。
　　是他啊。
　　秦毓看着眼前的女孩，也是微微一愣，怎么是她？
　　“我…”陈曦一步一步上前，停到秦毓面前时，她伸手触碰在秦毓的胸膛，眼神像一口幽泉清澈无比，娇滴滴地说道，“我迷路了。”
　　秦毓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
　　他信了。 第5章 人体祭祀4
　　秦毓晨跑结束后，回家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便开始做早饭。
　　棱角分明的脸庞,冷峻如不闻人间烟火。
　　准备好一切后，陈曦也从房间里出来。
　　“收拾一下，准备吃早饭。”
　　秦毓带着她来到洗漱间。
　　陈曦向前微微靠在秦毓怀中，轻轻闻着秦毓身上的味道。
　　秦毓眉心一皱。
　　下一秒，陈曦伸出右手隔着空气抚在他的脸颊，近乎贪婪地说道，“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是阳光的味道。
　　温暖又迷人。
　　秦毓还没反应过来，女孩便进了洗漱间。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伸出右手一脸痴迷的闻了闻。
　　片刻，陈曦笑了，这笑容让人不寒而栗，让人如坠深渊。
　　门外的秦毓鬼使神差的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我有病吧我！”
　　秦毓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做跟个傻子一样。
　　陈曦洗漱完成之后，来到餐桌前。
　　秦毓为了等她，自己可是一口都没动。
　　“昨天晚上你真的是迷路？”
　　秦毓目光如炬，像是能把女孩看穿。
　　陈曦拿起汤匙，搅动着碗里的米粥，“是啊。”
　　“你家在哪？”
　　秦毓又问道。
　　他可不信一个小姑娘大晚上没事会去江边。
　　陈曦轻声说道，“不知道。”
　　这话让秦毓总感觉是她在戏弄自己。
　　“前天你为什么出现在御品酒店？”
　　秦毓继续问道。
　　陈曦想了想，语气轻柔又勾人地说道，“那天走累了，进去休息一下。”
　　秦毓的声音变得冷硬起来，“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会不知道吗？”
　　看着即将生气的秦毓，陈曦微微一叹。
　　谁让她喜欢他呢，可不能她的东西惹生气了。
　　陈曦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说道，“离家出走这算不算一个理由。”
　　听着女孩的解释，秦毓的语气不自觉地温柔起来，“那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却没想陈曦摇了摇头，声音软糯又可怜，“我不走，我不想回去，你送我回去我还是会再跑出来。”
　　秦毓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十八九岁的女孩。
　　“好，”秦毓沉声说道，“你先呆在这，哪里都不许去，冰箱里有吃的，晚上下班后我送你回家。”
　　陈曦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 —
　　早上八点，专案组人员全部到齐。
　　“…这是我们现在所掌握全部资料，”秦毓切换到最后一张幻灯片，看向严肃，“便利店查过了吗？”
　　昨天听王萌萌讲，白萱萱生前都是在便利店工作。
　　“查过了，不过挺奇怪的，”严肃继续说道，“宋霞说自己的女儿在便利店上班，经常早出晚归十分辛苦。可便利店的老板却说白萱萱早就在三个月前辞职了。”
　　“根据便利店的工作人员说，这白萱萱上班经常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反正员工对白萱萱这个人没有一点好评的，说她是搭上了什么大老板要飞黄腾达了。”
　　王萌萌补充说道。
　　“他们怎么知道白萱萱是搭上了什么大老板？”
　　秦毓问道。
　　严肃推了推镜框，“员工们都见过白萱萱背着天价的包，开豪车的样子。”
　　“我去，这是一夜暴富了吧？”
　　听到这话，费桉有些忍不住插嘴。
　　哪有人能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从一个打工妹，变身为披星戴月的百万女。
　　“那个老板叫什么名字？”
　　秦毓继续问道。
　　“员工们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姓朱。”
　　王萌萌说道。
　　“王萌萌去查下这位老板，严肃和周畅再去一趟便利店，仔细询问白萱萱离职前发生的事情。”
　　秦毓分配着任务。
　　“那我呢？”
　　蒙戈举着手一副乖巧的样子问道。
　　这动作倒是跟他形成反差萌。
　　“你和我再去一趟东营村。”
　　秦毓继续说道，“费桉，你再检查一下白萱萱身上的鞭伤。”
　　“好。”
　　费桉点了点头。
　　查尸体他最擅长，毕竟这是他的专业。
　　东营村。
　　这是秦毓第二次来这儿。
　　“上次我和周畅在这附近走了一圈，见到的人寥寥无几。”
　　蒙戈说道。
　　两人走到第一次去的住户前停下。
　　秦毓敲了敲门，这铁门上的锈迹沾染到了袖子口。
　　“谁呀？”
　　妇女一出门就看到门外站着的两人。
　　妇女虽是有些不喜，但还是上前相迎，“警官，你们怎么又来了？”
　　两人进门，站在院子中央。
　　“上次有些话还没有问清楚，这次来想再问一遍。”
　　秦毓说道。
　　屋内的男子听到院中的动静，嘴里叼着根烟，光着膀子走了出来。
　　“这…还有什么要问的？”
　　妇人看了眼自家的男人，又将视线重新看向秦毓。
　　秦毓并没有立即开口，只用眼神打量着她。
　　被秦毓这么看的奇怪，妇人刚想开口，身后的男子却率先说了话，“艹他娘的，要问就赶紧问，还有完没完！”
　　话语粗鄙，身旁的蒙戈握着拳刚上前一步就被秦毓拉回。
　　“三号晚上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秦毓问道。
　　妇人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搓着手，“没、没看见。”
　　“手上的镯子价钱一定很贵吧？”
　　秦毓这话问的突然，妇女显然没有做好准备回答。
　　身后的男子看不去了，拎着菜刀怒气冲冲地就要往秦毓身上砍。
　　蒙戈反应快速，将其一脚踹飞，男子倒在地上捂着胸口，面脸痛苦。
　　“现在什么都不想说，那就回警局说吧，蓄意误伤警察，想想自己该怎么办吧。”
　　秦毓冷冷地说道。
　　妇人赶忙去搀扶自家男人，眼泪顿时就绷不住了，“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们放了他。”
　　秦毓递给蒙戈一个眼神，示意他先不要动。
　　妇人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取下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这镯子不是我的，是那天晚上我家这口子捡回来的，屋里还有好多首饰项链，我给你们拿出来。”
　　妇人踉踉跄跄地向屋内走去，地上的男子起身一脸颓废的坐在地上。
　　再出来时，妇人手中抱着个首饰匣子，打开给秦毓他们一看里面确实都是首饰项链。
　　“我们是捡了东西，可那尸体我们是什么都没看到，直到前些天出了命案我们才知道这东西可能是…可是这件案子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
　　后面的话妇人越说越激动，“家里穷的实在揭不开锅，我家这口子还得了病，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啊…”
第6章 人体祭祀5
　　警局。
　　“便利店查的怎么样？”
　　秦毓脱下黑色外套，随意地扔在一旁。
　　他上身穿着白色衬衫，可还是遮不住那一身健壮的肌肉。
　　轻轻一动，衬衣便将肌肉线条完美的勾勒出来。
　　一股禁欲之气迎面而来。
　　周畅看了一眼后迅速低下头，像是在逃避什么。
　　只有王萌萌注意到她的耳后根悄悄地红了。
　　“老板查到了，名叫朱宏，是宏光集团有限公司老总。”
　　王萌萌将查到的资料放映在大屏幕上。
　　“朱宏不是本地人，他的父母都是农民，年少时家境贫寒，就连之后上大学的学费也都是村民们一笔一笔资助的。他在考上京大后，更是学习努力，还是他们系的第一名，荣誉证书、奖学金等更是拿到手软。而从京大毕业之后便选择留在了京城创业。但让他真正身价倍涨的还是他的妻子—任柯。”
　　边说着，王萌萌继续切换着下一张幻灯片，“任柯，父亲是京城是有名的投资家，也是实打实的富家女。”
　　画面中的女子一副贵太太的面容，穿戴极其奢华。
　　这就是任柯。
　　“一个富家千金和一个一清二白的穷小子是怎么能在一块的？”
　　蒙戈听到这儿发出了疑问。
　　两人身价差的实在明显。
　　“任柯和朱宏是一个大学一个专业，更是师兄妹的关系。其实说白了，朱宏是入赘到任家的。”
　　王萌萌解释道。
　　蒙戈听到这话才了然地点了点头。
　　“这种身份差距也让业内众人说他是吃软饭。”
　　王萌萌的话到此结束。
　　接下是周畅和严肃，秦毓将目光落到周畅身上。
　　“便利店四周的监控我们重新查了一遍，确实有拍到一号时白萱萱和朱宏手拉手上了车。”
　　周畅说道。
　　被害人出事的时间是三号凌晨四点。
　　“我们又在旁边的住户查到，任柯经常出现在便利店周围。所以我们猜测，任柯是知道白萱萱的存在，而她也有充足的作案动机。”
　　严肃直直地道。
　　秦毓顿了顿，整理了下目前掌握的线索，看向费桉，“白萱萱尸体上的鞭伤查的怎么样？”
　　费桉微微皱眉，“鞭伤看似很重，不过都没有伤到要害。倒是有点像是…那种游戏之后留下的。”
　　后面的话说的有些模糊不清。
　　“嗯？”
　　秦毓看着费桉。
　　费桉拿着手中的硬盘插在王萌萌电脑上，大屏幕上赫然出现的是被害人身上伤痕的图片。
　　一道青一道紫，深浅不一，看的人触目惊心。
　　“这是被害人身上所有的伤口，而出现最多的便是她身上的鞭伤。”
　　王萌萌看着图片，像是想到什么，脱口而出，“这朱宏还真是会玩，道具都用上了。”
　　众人又不是傻子，一听就都明白了白萱萱身上鞭伤的来历。
　　“没错，这就是被害人身上鞭伤的来源。”
　　费桉的话再次肯定了众人的想法。
　　“我来说下接下来的安排。”
　　秦毓看着众人。
　　“王萌萌你去查一下这盒首饰的来源，查清楚这些镯子都是什么人买的。”
　　秦毓将首饰盒放在桌上，他继续说道，“严肃和蒙戈去查任柯，周畅和我去查朱宏。”
　　听到这样的分配，周畅只觉得心中一喜。
　　三人相视一眼，“是！”
　　“时间紧任务重，希望各位可以坚持。”
　　秦毓双手撑着桌子，将目光一个一个地落到他们身上。
　　这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说一个不字。
　　五人齐声道，“是！”
　　开完会之后，已经距离下班的时间晚了近一个小时。
　　洗手间内。
　　王萌萌靠在洗手台前，一脸八卦地问着一旁正在洗手的周畅，“你对秦毓什么感觉啊？”
　　她可最清楚自己这个姐妹，年纪跟秦毓差不多大，可到现在都还没谈过一个男朋友。
　　长的好看，学历又高，性格更是没话说，对谁都好。
　　王萌萌问过很多次，可周畅每次都是给她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水流哗哗。
　　周畅关掉水龙头，抽出一旁的纸巾，毫不在意地说道，“你在瞎说什么呢？”
　　王萌萌一脸可惜地说道，“那你要是对我们又帅、又多金、又有能力的队长没兴趣地话，我可就上了。”
　　一听这话，周畅有些矜持不住了。
　　人如其名，王萌萌是个大眼萌妹，可爱灵动。
　　那男朋友可是一抓一大把，三天两头换一个。
　　王萌萌忍不住捂嘴笑道，“哈哈哈，还说你对咱们队长不感兴趣，一听我说话你就急了。”
　　“别闹了。”
　　周畅示意她小声一点。
　　“好了我的姐，喜欢就去追啊，我可听费桉说咱们队长还没女朋友呢。”
　　王萌萌赶紧把这两天打探的资料向周畅分享着。
　　周畅脸上微微一红，有些不知所措，“我…还没想好呢…”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秦毓就有些移不开视线。
　　这个男人实在是吸引人。
　　“你现在要是没想好，那队长可就是归别人了。听我的，我刚刚还看见队长在办公室里看资料呢，你现在就去说天黑风高，要坐个顺风车。咱们对长肯定不会拒绝你的。”
　　王萌萌边说着，边推着周畅来到秦毓办公室门口。
　　还没等周畅反应过来，王萌萌便将她一把推了进去。
　　正在翻看资料的秦毓听到动静，抬起头，正好对上周畅的视线。
　　“有什么事吗？”
　　秦毓方才觉得有些热，解开了衬衣领口处的三枚扣子，随意将袖子上挽起，办公室内充满雄性荷尔蒙的味道。
　　周畅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厉害。
　　“我…”
　　她看着秦毓，又想起门外王萌萌说的话，暗自鼓起勇气，“时间太晚了我打不到车，能麻烦你稍我一程吗？”
　　天知道这让周畅说的有多艰难。
　　秦毓看了看手腕处的表，快十点半了。
　　就这么一瞬间，陈曦的模样出现在他的脑中。
　　他忘了，家里还有一个人！
　　“好，你等下。”
　　秦毓将手中的资料装进资料袋中，放到档案柜中，拿起一旁的外套，“走吧，我送你回家。”
　　“好。”
　　周畅轻轻地点了点头，跟在秦毓身后。

第7章 人体祭祀6
　　车内安静一片，这氛围倒是让副驾驶座上的周畅只觉得尴尬。
　　“你…”周畅想起来王萌萌对她说的话，努力寻找着话题，“你怎么不继续在S市？”
　　这话说完，周畅只觉得更尴尬。
　　当初秦毓转来局里时，王萌萌已经把他查了个透底。他们每个人可都是看过资料的。
　　这话题扯的真无聊！
　　“家里父母不让我继续留在外地，便让我回京城了。”
　　秦毓淡淡地说道。
　　父亲一直要他去打理公司，以后方便继承家产，母亲对他自然不是这么严厉，不过也希望他可以回到京城。
　　“原来是这样。”
　　周畅看了眼他一眼，赶忙收回视线。
　　“你主修的是犯罪心理学？”
　　秦毓问道。
　　“对！”
　　周畅重新看向秦毓，她心里有些期待地道，“怎么了？”
　　“你对这件案子的凶手有什么看法。”
　　秦毓说着话，车转了一个弯。
　　一提案子，周畅一脸严肃地说道，“被害人一刀致死，现场更是令人惊悚。凶手是一个极其狠戾之人，对生活有着强烈的不满，Ta憎恨着世间的一切黑暗，Ta更想铲除，所以Ta不惜亲自动手。”
　　话落，又回到开始安静。
　　“你觉得凶手会是个男性吗？”
　　秦毓问这话时都有些不确定。
　　被害人的伤口整齐划一，如果没有很大力气的话，根本不可能做到如此。
　　周畅回想着如今掌握的资料，“我是有这种想法，但不确定。目前来看凶手是男性的可能性会很大。”
　　“尸体上面的事情。也只能等费桉的伤痕鉴定报告出来之后再下结论了。”
　　秦毓说道。
　　导航提醒着下一个路口转弯后到达目的地。
　　周畅不由得紧张起来，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怎么了？”
　　秦毓注意到周畅的情绪变化，问道。
　　“没…没什么。”
　　周畅僵硬地笑了笑。
　　车子拐弯之后，就到了周畅所住的地方。
　　车停下。
　　秦毓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还有十分钟就要十一点了。
　　周畅刚打开车门却又重新坐到车里，“队长，你有女朋友吗？”
　　这问题问的有些突然，秦毓看向周畅道，“没有。”
　　“好。”
　　周畅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满心欢喜地下车离开。
　　这么一来她还是有机会的。
　　等她离开，秦毓脚踩油门的驱车离去。
　　— —
　　客厅。
　　陈曦刚刚洗了个澡，随便从秦毓的衣柜中拿出件黑色衬衫穿在身上。
　　宽宽的男士衬衫穿在女孩身上意外的好看，衣摆随意地垂在大腿处，露出女孩纤细白嫩的双腿。
　　陈曦光着脚又来到酒柜边，指尖轻轻在价值不菲的酒瓶上划过。
　　终于，她停下手中的动作。
　　拿出一瓶倒在高脚杯中，拿在手中轻轻晃动着。
　　缓缓地，她喝了一口。
　　不一会儿，脸上出现一抹红晕。
　　美得不可方物。
　　陈曦来到沙发前坐下，双腿很自觉地交叠在一起。
　　“你在做什么？”
　　一进门，秦毓就闻到了酒的味道。
　　他把身上的外套放到一旁，来到陈曦跟前。
　　他轻皱着眉，看着沙发上喝的醉醺醺的女孩儿。
　　女孩儿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头发都还在滴着水珠，领口开的很大，露出一对漂亮的锁骨。
　　“怎么喝成怎么样？”
　　秦毓看着桌上还剩半瓶的酒瓶。
　　这酒度数极高，平常他也就是喝个一两杯，谁知道这丫头直接干了半瓶。
　　“你回来了？”
　　陈曦看向秦毓，那醉醺的眼眸透着光，生动迷人。
　　看着女孩子这副模样，他的喉结动了动，坐到一旁，“对，我回来了。”
　　陈曦语气娇柔地说道，“秦毓，你坐过来点嘛，我有话对你说。”
　　秦毓一时有些搞不懂她要做什么，便依着陈曦的话向旁边移了移。
　　陈曦看着秦毓的动作低低地笑了笑，眼底是藏不住的疯狂。
　　下一瞬，陈曦微微起身，直接挂在秦毓身上。
　　“你！”
　　秦毓感觉到身上的柔软，一心只想把她推下去。
　　“别动，乖一点，”陈曦又往秦毓怀中靠了靠，娇嗔地说道，“你就不想知道关于这件案子别的线索嘛？”
　　秦毓的手停在空中顿了顿，“你知道什么？”
　　“抱抱我，我就都告诉你。”
　　陈曦趴在秦毓胸口处，蹭了蹭自己的脸颊，隔着衣物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真是不知道他的心脏跟实验室标本里的有什么不一样，可真是想让人做成标本呢…
　　听到这要求，秦毓只觉得不可理喻。
　　他板着脸，凛声道，“这件案子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陈曦听到这话又笑了，他真的好可爱啊。
　　她可真是捡到宝了。
　　“你抱抱我，我就都告诉你。不然你就什么都别想知道了。”
　　陈曦仰着头，语气绵软无力，撒娇地说道。
　　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让谁。
　　“你不说我也会查到，若是这件案子跟你有关系，我自会带你回警局。等到那个时候，你可就没资格跟我谈条件了。”
　　秦毓别开视线，看向他处。
　　陈曦可惜地叹了口气，趴在秦毓身上，双手环住他的腰身，“你可真是一点儿都不乖。”
　　既然他不抱她，那换她抱也是一样的。
　　“被害人被下了药。”
　　陈曦缓缓说道。
　　听到这话，秦毓立马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孩儿，正色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曦伸出指尖，调皮地在秦毓胸口处画着圈圈，语气慵懒随意，“被害人长期被人下药，产生了强烈的幻觉，这也是为什么凶手可以一刀将…”
　　秦毓正听着她的分析，只感觉脖间一紧。
　　“这也是为什么被害人是被一刀断了脖子的原因。”
　　陈曦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的越来越紧，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的狂热。
　　秦毓一把将陈曦的手拿下，质问道，“你做什么？！”
　　陈曦这才反应果然，一脸没事人样的笑了笑，“没事啊，谁让你不听我话的。”
　　刚刚那一瞬间，她可就真的想…
　　陈曦是个极其浪漫的人，见到秦毓第一眼就知道这是她的东西，所以她想把秦毓泡在福尔马林里，这样的秦毓就只属于她一个人了… 第8章 人体祭祀7
　　早晨京城的阳光让人感觉十分惬意。光透过窗，洒了一层金色。
　　八点钟，例行早会。
　　“药检报告出来了，”费桉将公文包打开，掏出里面的资料夹，一一地发给在座的各位，“被害人白萱萱在体内被检测出大量的山麓著碱和阿托品，这两种物质是较强的致幻类药物。这也是为什么被害人死后的脸上会出现微笑。”
　　昨天费桉看着被害人的尸首还在奇怪嘴角的微笑，因为在体内检测出大量的酒精，他也就没往其他的方向去想。
　　昨天实习生把检测报告整理出来发给他后，费桉才意识到自己先前的猜想是错误的。
　　“真的是药？”
　　秦毓听到这个回答显然不相信地又看了遍手中的检测报告。
　　想起昨天陈曦的话，没想到她说的是真的。
　　“队长，怎么了？”
　　费桉有些疑惑地看向秦毓，听他这话的意思，像是早知道被害人体内被人下药的事情。
　　“没什么，”秦毓正色道，“收拾一下，我们分头行动。”
　　五人相视一眼，一副准备好的样子，“是！”
　　宏光集团有限公司。
　　公司目前最大的股东是任柯的父亲，任志。朱宏身为集团老总，可还是得听他老丈人的话。
　　秦毓和周畅下了车，刚来到门口便有人向前相迎。
　　“您好两位，请问有预约吗？”
　　门口站着的工作人员一脸笑容，问着两人。
　　“警察。”
　　秦毓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拿出自己的警官证。
　　工作人员被这两个字吓了一跳，“请跟我来。”
　　上了电梯，按下楼层。不一会儿就到了朱宏办公的地方。
　　“总裁，有两位警官找您。”
　　工作人员先进办公室通报着。
　　朱宏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放在手中的签字笔合上文件夹，正色道，“让他们进来。”
　　“是。”
　　工作人员出去之后便让两人进来。
　　一进去就看见朱宏坐在沙发上已经为两人准备好了茶水。
　　从王萌萌给的资料上来看，这朱宏为人谦虚，谈吐风雅。尤其是这两年为宏光集团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让宏光的身价可是升了一个段。
　　不过要是没做过那些事，也算是个正人君子。
　　一身书生的气息，实在让人难以想象他会有那种喜好。
　　“有件事我想请问您。”
　　周畅看着面前的茶杯，动也没动。
　　“您说。”
　　朱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礼貌地道。
　　“2月3日晚您在做什么？”
　　周畅拿出一个小本子记录着。
　　身旁的秦毓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
　　朱宏想了想，认真回到，“2月3日晚上我在家。”
　　“什么人可以作证？”
　　周畅继续问道。
　　朱宏垂了垂眼眸，“我平常都是最后一个下班的，要说什么人能为我作证那就是我妻子了。”
　　周畅记录到这里，停下笔看着朱宏，“你跟你妻子的关系怎么样？”
　　“啊？”
　　朱宏有些没反应过来，“您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畅解释着，“宏光最大的股东是任志，你有过想取而代之的想法吗？”
　　身旁的秦毓是一言不发。
　　朱宏眼神有过一丝闪躲，刚好落到秦毓眼中。
　　“我能有现在的位置都是靠我岳父的一路提携和支持，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朱宏显得有些生气的反问道。
　　“那你跟你妻子的关系怎么样？”
　　问题又回到最开始。
　　朱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我和我夫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好！现在警察都开始管这些事儿了吗？”
　　周畅轻轻一笑，语气有些不屑，“既然你跟你妻子的关系很好，那为什么背着她去找别的女人？”
　　朱宏脸上出现震惊，看了看两人，强压住自己心中的不安，“你…你在胡说什么！”
　　“白萱萱你还记得吗？”
　　周畅拿出白萱萱生前的照片放在桌上，“你现在可以说不清楚、不知道、不明白，但你应该知道我们警察从来不会闲的没事去问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朱宏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看，随后重新放回原位，“我是认识，可那又怎么样？”
　　周畅深吸一口气，“白萱萱死了，你知道吗？”
　　“死了？”
　　朱宏惊得一下站了起来，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这不可能啊？昨天晚上我们两个还继续聊天呢…”
　　“什么？”
　　周畅有些疑惑地看了眼旁边的秦毓。
　　“有什么证据？”
　　秦毓清冷地开口问道。
　　朱宏赶忙从办公桌最后一层里拿出一个关了机的手机，“真的，昨天晚上我们两个还在聊天呢，她怎么可能出事？”
　　屏幕亮起，朱宏打开对话框。
　　里面的聊天内容不堪入目，拍摄的照片更是让人无法直视。
　　文字露骨，言语轻浮，跟朱宏的气质可是相差甚远。
　　周畅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我这…这正常需求…”
　　朱宏有些不好意地说道。
　　最近任柯管的严，他也是实在找不到理由出去，只能发消息解闷了。
　　最后一条消息发送的时间刚好是2月6号晚上十一点半。
　　“手机我们先收走，你还有别的想说吗？”
　　周畅拿出自封袋将手机放了进去。
　　朱宏看向两人，他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我和萱萱认识是在便利店…”
　　时间要追溯到12月底。
　　朱宏整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后才离开办公大楼。
　　最近年底事情更多，每天都要加班到凌晨才完成所有的工作。
　　朱宏开着车，天上都开始飘起雪花。
　　悄悄地落在街头。
　　他和任柯结婚十年，可吵架就吵了五年。
　　最近这些天任柯的脾气是越来越差，动不动的就翻他的电脑和手机，就连公司里得力的女职员也被她以各种理由不是开除就是外派。
　　宏光正是用人之际，可任柯丝毫不顾虑他的想法，一意孤行。闹地公司职工怨言连篇，而公司光是安抚职工就花了一大笔资金。
　　朱宏越想越来气，根本就不想回那个家，那哪是家？分明就是地狱！
　　过了十字路口，朱宏看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想想自己好像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
　　车停下，朱宏走了进去。
　　白萱萱正好值晚班，一个人在店里闲的没事就把货架上的物品整理了一番。
　　“小心！”
　　白萱萱刚放好洗衣液从楼梯上下来，朱宏就看到她头顶的一瓶摇摇欲坠，
　　白萱萱还没反应过来，朱宏冲到她跟前为她挡了一下。
　　“你没事吧？”
　　白萱萱一脸歉意地看着朱宏，她也没想到自己值个夜晚还能伤到客人。
　　这要是被店长知道了，她这工作哪还能保的住？
　　“没事没事。”
　　朱宏揉着被敲疼的脑袋，一抬眼就看到面前这个为他着急的女孩。
　　女孩模样清秀，不过二十来岁，正是青春的大好年华。
　　白萱萱也看向朱宏，眼前这个人举止斯文，一身书香气息。
　　儒雅润玉。
　　这让她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不禁迷了眼。

第9章 人体祭祀8
　　“你跟白萱萱在一起就没想过你妻子的感受吗？”
　　故事听到这里，周畅更好奇任柯的想法。
　　从监控视频来看，任柯是知道白萱萱存在的事情的。
　　“我跟任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剩下的那一天还是冷战。”
　　朱宏这话说的有些气愤。
　　“好，今天的问题就先问到这里，有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来找我们。”
　　周畅和秦毓同时起身准备离开。
　　“白萱萱真的…死了吗？”
　　朱宏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语气有些艰难地问道。
　　“是。”
　　周畅简单地回道。
　　毕竟具体的案件内容也是不方便透露。
　　“…我知道了。”
　　朱宏怔怔然地坐在沙发上，脸上有些悲伤。
　　— —
　　任家。
　　严肃和蒙戈来查任柯，根据王萌萌提供的资料两人找到了任家的地址。
　　“请在这儿稍等片刻，我去请夫人下来。”
　　管家为两人各倒了杯茶水。
　　严肃接过手中，礼貌道谢。而蒙戈接过就喝了一大口。
　　“这任家怎么冷清清的。”
　　蒙戈一进来就觉得这里不对劲，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房子很大，可只有管家一人。
　　“确实。”
　　严肃已经拿出本子准备好了。
　　这客厅装修的富丽堂皇，可这气氛让人感觉冷冰冰的。
　　“哒哒哒”
　　任柯踩着高跟鞋缓缓走了下来。
　　“不知两位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任柯将自己的手提包放到一旁，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一副打算出去的模样。
　　两人见状，相视一眼。
　　严肃也不跟她废话，开门见山道，“2月3晚你在做什么？”
　　任柯伸出手指看着自己刚做的美甲，“在家。”
　　“有谁可以证明？”
　　严肃继续问着下一个问题。
　　任柯左看看右看看自己的美甲，感觉还是有些不满意，随口说道，“我丈夫。”
　　“您跟您丈夫的关系怎么样？”
　　严肃手中的笔不停，说到哪记到哪。
　　听到这话，任柯脸色一冷地将手放下，没好气地说道，“现在警察都这么闲了吗？还负责管人家的家事。”
　　蒙戈看着她的态度，不由得来气，“你这话什么意思？”
　　刚要起身就被严肃一把拉下，厉声对任柯说道，“我们警察不会闲的没事问你这些问题，还请你支持我们的工作。”
　　任柯看了眼两人，“我和我丈夫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严肃继续问道，“白萱萱你认识吗？”
　　这话一出，任柯脸色突然一变，“不认识。”
　　这话说的有些紧张，让记录的严肃停下笔看向她。
　　监控视频上显示任柯经常出现在便利店附近。明显是知道朱宏和白萱萱的事情，可现在她却说不认识。
　　任柯被这视线看的浑身不舒服，“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就要走了。”
　　“好，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先到这里。要是之后还有什么问题需要你配合，也请你支持我们的工作。”
　　严肃收起本子，合上笔帽。
　　两人出了任家直接回到了警局。
　　“任柯那边查到怎么样？”
　　秦毓看着两人。
　　严肃打开自己记录的本子，有些无奈地说道，“根本就是没有收获，一问三不知。”
　　蒙戈补充说道，“她明明是见过白萱萱的，可她告诉我们说不知道。”
　　“朱宏全部说了，他和任柯的关系日渐恶化，到了根本无法忍受的地步。去年十二月底，他遇见在便利店遇见了白萱萱。”
　　周畅把朱宏的事情向众人说了明白。
　　“怪不得便利店的人员会说三个左右时白萱萱就已经开始披金戴银了。那这样看来，时间线完全对得上。”
　　王萌萌敲击的电脑，做着会议记录。
　　“对了，首饰的来源我也查清了，”王萌萌打开幻灯片，上面出现一家饰品店，“首饰盒中的首饰全部是来自同一家首饰店的，根据但是店里的监控视频和店员的证词来看，这些首饰都是朱宏送给白萱萱的。”
　　王萌萌继续切换着图片，“这些首饰的价钱加在一起，都能在京城买一套房了。”
　　“朱宏确实对白萱萱很上心。”
　　严肃分析着。
　　王萌萌很赞同严肃的话，“没错，新品一出朱宏便会带着白萱萱来买，下一个月的新品朱宏也已经预定了。”
　　“根据目前的线索来看，那这朱宏的作案动机变的很小。”
　　周畅看着监控视频中的两人说道。
　　朱宏对白萱萱这么上心，没有理由去害她。
　　秦毓看着王萌萌带回来的视频，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起身。
　　这一动作让五人好奇起来。
　　“你们看这是谁？”
　　秦毓指着监控视频里毫不起眼的一人。
　　那人站在人群中，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
　　周畅起身看向大屏幕证明着自己的想法，“是任柯？”
　　没错，监控视频中站在朱宏和白萱萱身后的正是任柯。
　　王萌萌立马将监控视频清晰化处理，“没错，就是她。”
　　“那从目前来看，任柯的嫌疑是最大的。”
　　费桉道。
　　两次的视频中都有她的身影，要说跟她没关系根本就不能信。
　　“队长，我们现在怎么做？”
　　周畅问道。
　　“你和严肃再去找朱宏谈话，问清他和任柯争吵的原因。蒙戈去跟着任柯，看她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秦毓吩咐道。
　　事不宜迟，三人立马行动起来。
　　— —
　　今天回来的早，客厅里漆黑一片。
　　秦毓进门就有些疑惑起来，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刚打开大灯就看见了趴在沙发上睡着的陈曦。
　　她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狭长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盖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明亮的灯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女孩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
　　“你回来了？”
　　陈曦像是没睡醒一样，轻揉着自己的眼睛，嗓音因干涩都变得有些沙哑。
　　秦毓倒了杯温水端到陈曦面前，“给。”
　　陈曦接过，喝了两口便放到一旁。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秦毓坐在一旁，问道。
　　陈曦在他家已经三天了，每次他提出要送她回家时，她怎么都不愿意。
　　想出各种理由拒绝，秦毓实在没办法。私下想去查找她的资料，可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名字。
　　看着秦毓坐下，陈曦很自觉的搂在他怀里。
　　小脑袋还调皮地蹭了蹭他的胸口，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唔…不想回去…”
　　陈曦跟个小孩子一样，撒娇地说道。
　　“为什么不想回家？”
　　秦毓问道。
　　“因为回家就抱不到你了啊。”
　　陈曦抬起头一脸认真地对他说。
　　“……”
　　这个回答，秦毓实在没办法接话。
　　“好了，你就让我再抱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回家了。”
　　陈曦收回视线，闭着眼睛趴在他胸口，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精壮的腰身。
　　“我送你。”
　　不知为何，听到陈曦要走的话，秦毓心中感觉空落落的。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行，”陈曦嘴角微微一弯。
　　毕竟，他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第10章 人体祭祀9
　　“朱宏和任柯结婚虽有十年，可任柯却不能生育，因为这个问题两人可是跑遍了全国大大小小的医院。”
　　周畅回想着朱宏的态度，继续说道，“朱宏对这件事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反倒是任柯，不能生育这件事对她来讲就是一块心病。”
　　严肃推了推眼镜，看着记录本上标注的事情，“听公司的职员讲，上个月他们两个还在公司大吵一架。”
　　“这两天我一直跟着任柯，可她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是去美容院就是跟一帮富太太打牌。”
　　蒙戈觉得他这次的任务实在是无聊了。
　　“她如果是凶手的话不应该会是这种反应吧？”
　　王萌萌手指转动着中性笔分析道。
　　如果任柯如他们猜想的那样，那她现在应该是慌乱、恐惧。要不然就是她不是凶手，要不就是她心理防线过于强大。
　　秦毓沉吟片刻，“任柯既然不说，那我们就主动出击。”
　　“队长！”
　　费桉急匆匆地跑到会议室，上气不接下气。
　　五人同时看他。
　　王萌萌转着椅子调侃道，“你迟到了啊费法医～”
　　迟到一次罚二百，这费桉平常抠的就是个铁公鸡。
　　这一罚钱可不得心疼死他。
　　一听罚钱，费桉刚想解释道，“队长我…”
　　“我觉得你们方向错了。”
　　这话说的是女声，是从费桉身后传来的。
　　秦毓听到这声音只觉得熟悉，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
　　“被害人体内查到强迷幻类药物，你们为什么不去查药物反而一直去找人呢？”
　　陈曦手中拿着检测报告，一身白大褂缓缓走出来。
　　洁白如雪的肌肤，配上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足以惊艳在座的一把。
　　“你是？”
　　周畅看着这陌生的面孔，微微皱眉。
　　三层可是重案组的地方，寻常人根本就不能进来。
　　“大家好，我是实习法医，陈曦。”
　　“好久不见，秦队长。”
　　陈曦看向秦毓，浅浅一笑。
　　模样乖巧懂事。
　　两句话介绍了她的身份，又向众人表明了她和秦毓之间的交情。
　　这让在座的众人都有些疑惑起来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尤其是周畅，听到这话下意识的看向秦毓。
　　“陈曦是今年刚来的实习法医。”
　　费桉连忙向众人解释着。
　　本来陈曦是不应该出现在会议室里的，可今天他刚来就看见陈曦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等着他了。
　　随后，陈曦又把自己的发现向费桉说了一遍，连自己的报告都送到了他面前。
　　“被害人长期被人下强致幻类药物，而这类药物就是从它身上提取的。”
　　陈曦将物证袋放到桌上，里面是一朵绽开的曼陀罗。
　　“这花我是在案发地点的江边采到的。”
　　陈曦补充说道。
　　严肃扶了扶眼镜突然想到， “我记得朱宏和任柯大学时的专业就是化学方向的…”
　　秦毓拿起物证袋看了看，“周畅和严肃去找任柯，王萌萌和蒙戈去找朱宏，费桉和我去一趟江边。”
　　分配好任务，众人开始着手准备。
　　临走正在收拾资料的秦毓手一顿，起身对陈曦说道，“你哪都不许去，就在这儿呆着。”
　　“……”
　　陈曦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的秦毓让她做的事，那她一定会办到。
　　— —
　　今天的江边的雾气有些大。
　　江边的路车开不上去，两人只能步行。
　　“队长，你怎么认识陈曦的啊？”
　　费桉一下车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刚刚下楼就想说的，可一直没找到机会。
　　陈曦是今年刚来局里的，因为个人能力出众，上面便要他来带实习生了。
　　“认识，不熟。”
　　秦毓淡淡地说道。
　　这话感觉像是说了，又感觉像是没说。
　　费桉耸了下鼻子，跟着秦毓向前走去。
　　“陈曦说这些花是在这儿采到的。”
　　费桉蹲下身，扒拉着草丛。
　　有过人为采摘的痕迹，凡是长花的地方都被人拔掉了，周围只有几片花瓣零零星星的散落在草丛堆里。
　　费桉拍了些照片后这才起身。
　　秦毓看了眼周围，这地方正对着的就是东营村。
　　“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
　　两人一块又来之前询问过的住户家。
　　“警官，怎么又是你们啊？”
　　妇人看着栅栏外的身材高挺的两人，脸上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我们来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
　　妇人打开门，三人一块来到院子里。
　　而那妇人的丈夫坐在房门脚下，冷眼看着两人。
　　秦毓直奔主题地问道，“东营村现在还有几口人？”
　　妇人想了想，“大部分都搬走了，留下来的没多少人了，也就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还留在村里。”
　　“江边岸上的花是谁种的？”
　　费桉问道，
　　“花？”妇人被这问题问的有些不解，“什么花？”
　　费桉拿出证物袋，“就是这种。”
　　妇人看了看，摇摇头，“没印象，谁没事去江边种花啊。”
　　“那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秦毓又问道。
　　“可疑的人？”
　　这话更是为难住妇人，“我跟我家这口平常就是捡捡垃圾赚赚钱，没时间也没功夫去看可疑的人啊。”
　　“那就没有什么可疑的事？”
　　费桉问道。
　　秦毓看着院子，尤其是那堆放垃圾的地方。
　　“可疑的事？警官，我是真不知道啊。”
　　妇人想了半天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秦毓来到垃圾堆前站着。
　　而那妇人的丈夫眼神紧紧跟着秦毓。
　　突然，秦毓一脚把垃圾踢开，里面传来一阵恶臭。
　　“队长。”
　　费桉这边正做着记录，听到动静立马跑到秦毓跟前。
　　“你他奶奶的做什么！”
　　男子一脸怒气地看着秦毓。
　　这一堆垃圾可是他们两口子找了半天的，估计能买个一二十，这可是他们夫妻两个两天的饭钱。
　　秦毓这举动分明是要抢了他们的垃圾。
　　这他哪里忍得了？！
　　男子怒气冲冲地来到两人跟前，刚要破口大骂，秦毓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他，“这是这些天你们两个提供线索的酬劳。”
　　男子一看到红色钞票顿时两眼放光。
　　“队长，咱们看着垃圾做什么？”
　　费桉实在心疼钱，不过他更是不解地看着蹲在地上扒拉着垃圾的秦毓。
　　紧接着，秦毓把垃圾堆里的木头挑了出来。
　　这木头有长有短，形状不一。更像是人为锯下来的。
　　“这是？”
　　费桉戴着手套，拿出一节放到阳光底下看。
　　“这就是十字架的材料。”
　　秦毓起身，取下手上的橡胶手套，又掏出五百块钱递给妇人，“这些钱我们买了这些碎木头，麻烦你拿个袋子给我们装一下。”
　　一看到又是钱，男子赶忙催促着妇人。
　　“这些木头你们也是在江边找的吗？”
　　秦毓问道。
　　男子数着钞票，脸上堆着笑，这态度来了个大转弯，“不是，是我们后面那家住户门口的，跟垃圾放在一块，我们见着没用就全拿了过来。”
　　男子还特意指了指那家人的地方。
　　很快，两人提着一袋碎木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