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有一个人,被称为是新文学长篇历史小说的“开山祖师”,郭沫若先生也称他为“中国的左拉”,他就是白话文第一人的李劼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现代文学家李劼人,一八九一年生,四川成都人,早年曾赴法国留学,建国后曾任成都市副市长和四川省文联副主席等职。一九三六年春,日本飞机轰炸成都。李劼人从城内疏散到郊外沙河堡乡间,后在一菱角堰边建筑了自己以黄泥筑墙,麦草为顶的栖身之所。他在门楣上还题了“菱窠”匾额,菱是一种生在沼池中,根扎在泥土里的草本植物,鸟即鸟虫的巢。作家将自己的家以“菱窠”名之,颇有竹篱舒舍的逸趣,或许也蕴涵了这位被称誉为乡土小说作家植根民间的文学理想。一九五九年,作家用自己的稿费将故居翻建成今天这个一正一厢带阁楼的样子。这是成都东郊目前为止在成都市内唯一保存完好并原汁原味的名人故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作家在此一共生活了二十多年。其间他创作了反映解放前夕的畸形经济和畸形人性的长篇小说《天魔舞》,修改重版了长篇小说“三部曲”《死水微澜》、《暴风雨前》和《大波》。小说以成都为背景,真实深刻地抽写了从甲午战争到辛亥革命前后二十年间广阔的社会生活及其重大历史巨变,生动再现了我国从封建专制迈向现代文明这一历史巨变的艰难过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对于这场影响深远的世纪之变,鲁迅生前曾遗憾地说:“即以前清末年而论,大事件不可谓不多,鸦片战争、中法战争、中日战争、戊戌政变、义和拳变、八国联军以及民元革命。然后我们没有一部像样的历史著作,更不必说文学作品了”。所幸的是,李劼人的“三部曲”填补了这一空白。郭沫若在1937年曾兴奋地称李劼人的小说“三部曲”整整使他陶醉了四五天,郭沫若当年的评价,至今读来还相当到位。有人还评价说:“在中国现代小说史上,如果说《阿Q正传》、《边城》、《金锁记》、《生死场》是最精彩的中篇的话,那么,李劼人的《死水微澜》应当是最精彩,最完美的长篇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大师那支令人羡慕的笔,自由自在地写来写去,写去写来,时而浑厚,时而细腻,时而浩浩荡荡,时而曲曲折折,写人恰如其人,写景恰如其景,不矜持,不炫异,不惜力,不偷巧,以正确的事实为骨干,凭借各种各样的典型人物,把过去的时代,活鲜鲜地形象化了出来。作者的规模之宏大,也巳经相当足以惊人。而各个时代的主流及其递禅,地方上的风土气韵,各阶层的人物生活样式,心理状态,言语口吻,无论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亏他硏究得那样透彻,描写得那样自然。文坛巨匠巴金曾赞叹“只有他才是成都的历史家,过去的成都都活在他的笔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读李劼人的小说,最鲜明的感受就是:他热衷重点刻画和表现小镇普通人物,比如在《死水微澜》中的天回镇的普通镇民。在对这些普通人物的描述中,没有被歌颂的崇高,没有被鄙视的堕落,也没有刻意的淳朴,一切都自然、真实、鲜活。其次文笔灵动别致,韵味悠长。对方言的运用,出神入化,尤其是作者的方言写作是文学化的方言写作,在起到诙谐表现力的同时,不会伤害文学的典雅性,而且不会让外省读者感到隔阂。他的描述,很有画面感,先从景出,布景之后带出人来,人从景中出,景托人,人画景,人与景相对,活动与景与人交融。寥寥一个画面,几个细节、人物形象也是惟妙惟肖,活灵活现,共同组成特定的时代画面,活脱脱画出20世纪初川西坝子小乡场的风俗画卷。他的著作被称为川西民俗的百科全书,当之无愧。</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幽默、细腻、深刻、生动、准确、老辣……“大河三部曲”让人惊叹的是:80年前,中国小说曾达到过如此高度,与世界水准竟这样如此接近。值得一提的是,根据李劫人原著小说《大波》改编的同名电视剧播出后,引起了社会广泛认同。这些年来,李劼人及其他的作品越来越受到学术界的高度关注。但对于普罗大众的读者,尤其是年轻读者,往往很多人只知道有一部《死水微澜》,而包括《大波》在内的其他著作,则被尘封在故纸堆里,几近遗忘。我深信,通过影视剧这种大众传媒方式,让更多人去阅读李劼人的《大波》等原著,更深入地了解这位曾经被遗忘的文学大师。长期以来,囿于“鲁郭茅,巴老曹,艾李赵”的定见,致人们忽略了中国现代文学的丰富,忽略了它多元的发展脉络。然而,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真正伟大的作品是不会死去的,它只会暂时沉默,命中注定,它将会因后来者的慧眼,而一次次复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成都有两所文化名人故居,古有“杜甫草堂”,今有“菱窠”(李劼人故居),可惜巴金的故居没有被保存下来,无不让后人深感遗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出于对李劼人这位文学大师的钦佩,在成都东郊一个僻静的的巷子里,我们找到了大师的故居,走进了“菱窠”。</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22px;">未进院门,我们的目光先在门楣上的额匾和院门两边的对联上下左右仔细端详。额匾上题铭:“菱窠”,门柱上的对联是“极尽四时之所乐,自成一家以立言”。不难理解,身为作家的他一直是个乐天派,极具生活情趣;从事文学创作可谓立言,其作品又独具风格,有极明显的成都元素和时代特色,当然自成一家。</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22px;">走进这个被绿意包裏的幽静小院,真还有别有洞天的感觉,从故居正门到两层楼的旧居,到处可见参天大树,花草茂盛,池塘里的鱼儿正尽情地追逐游荡,四周还能听见各类鸟儿在快乐地呜唱。小院古色古香,楼堂亭榭,曲径回廊,一湾池水,碧波荡漾,绿树成荫,花香流芳,是一处古朴典雅、别致的庭院。整个院子充满幽雅静谧和特有的书香气息,还真是人们来接受文化熏陶和重温历史的好去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院子不大,不过四五亩地,穿过小广场,就来到作家故居主楼,在一座汉白于半身雕像前驻足。雕像是美术大师刘开渠的作品,刘开渠和作家是在法国留学相识的好朋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在故居厅门口的两根廊柱上,一副由作家在1947年亲撰的对联引人注目:“历劫易翻沧海水,浓春难谢碧桃花。”回想历史背景,抗战胜利后,国人已经看到这个灾难深重的古老民族有了新希望,作家甚至看得更加真切,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悅,坚信“桃花难谢”,充分表达了作家深厚的家国情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雕像背面由四川文化名人张秀熟撰文,马识途书写的碑文,盛赞李劼人先生乃“一代文哲”。</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22px;">旧居里作家的书房兼卧室,作家在此创新作了《天魔舞》,修改了《死水微澜》《暴风雨前》,重写了《大波》,也翻译了不少法国文学作品。</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22px;">离开主楼,向左十余米,有几间平房,如今巳作李劼人书画陈列室。台阶两边廊柱上有如此诙谐之联:“最有文字惊天下,莫叫鹅鸭恼比邻。”据介绍这是大师于1961年自撰的一副对联,与主楼那副对联相比,反差太大,一边是家国情怀,一边是日常琐碎,读后,不禁莞尔。</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李劼人生平事蹟陈列室里展出的大量文物资料,展示了大师一生辉煌的创作历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曾经被遗忘的文学大师李劼人。</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与郭沫若等中学同学的合影。(后排右起第三人为李劼人,第四人为郭沫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36年, 大师和他夫人、子女及侄女合摄于成都桂花巷64号院内,《暴风雨前》和《大波》即创作于此。</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22px;">1957年,大师与其孙辈在“菱窠”留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文坛巨匠巴金和四川文化名人沙汀、张秀熟、马识途在李劼人雕像前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22px;">走出陈列室,来到一座凉亭前,在亭柱上读到:“新得园林栽树法,喜得子孙读书声。”据说这是大师外公家的旧联,由栽树成林想到子孙读书成材,可否理解这户人家重视读书的家风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走出故居,是一处映衬“菱窠”的川西园林景观,令人赏心悦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在“菱窠”比邻而建的“东门市井街”,为再现大师笔下的市井生活景观,重温老成都的历史风韵,通过公馆建筑群、集市广场、铺板小馆、老式茶铺、凉亭水榭等,展现一百年前老成都的市井生活状态。</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天回镇”“水津街”的地名勾起游客对老成都的想象。</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22px;">让今天的人们“穿越”回百年前,去看看“邓幺姑”、“罗歪嘴”当年的生活模样。</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22px;">市井街头的民间艺人、剃头匠、打铁匠、补锅匠、黄包车等雕塑,再现百多年前老成都的风土民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灰墙、黛瓦、木梁、浮雕……建筑风格宛如旧时公馆,融汇了精致典雅;赶集、品美食、喝坝坝茶,这里再现的大师笔下活色生香的成都市井生活,将“老成都、蜀都味”展现得淋漓尽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大师还不愧是一位美食家。1930年夏天,大师因为不满军阀对教育的摧残,追随成都大学校长张澜从成都大学辞职,然后借债300个银圆,在指挥街开设经营了一家由著名学者吴虞命名的“小雅”菜馆。因烹制讲究而大受欢迎,小店整日顾客盈门,文化界名流闻声而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漫步在大师故居旁的这条市井生活街,仿佛有穿透历史的感触,这样的市井街区会与市民产生深厚的情感联系。它已不仅是一个观光景点,也是普通市民能参与、能消费的地方。人们在这里参观休闲,重温和感受百多年前老成都的风土人情和文化氛围,意义寻常,回味无穷……。</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