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从糖厂水泵车间的后门出来，就是太阳河，河对岸是一片庄稼地，远处是椰子树，椰子树下是零零星星的房子，那个小村庄有个好听的名字：太阳村</p><p class="ql-block"> 顺着河岸往北走，一直能走到石龟水库。几个少年现在就在那走着，朝着水库的方向。河岸上的灌木长得比他们还高，他们边踢着地上的石仔边一脚高一脚低地走着</p><p class="ql-block">“我这是第一次瞒着大人去游泳。”平说，“我爸要知道了会揍死我的。</p><p class="ql-block">“我三年级就开始这样了。</p><p class="ql-block">“我也是。</p><p class="ql-block">平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吹牛。“你们从来没被家长发现过吗？”他好奇地问</p><p class="ql-block">“发现了又怎么样？揍一顿，认个错，发个誓，以后不敢了。</p><p class="ql-block">“下次是下次。</p><p class="ql-block">“下次照样揍一顿，认错，发誓。</p><p class="ql-block">平还是很不安地看了看天，他只要做什么大人不让做的，父亲总是能发现，好像时刻有一双眼睛跟着他。</p> <p class="ql-block"> 临近大坝时，河里全是石头，越靠近大坝，石头越大。听大人说，当年挖水库时，地下是个大石头，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像只乌龟。后来只好把石头炸了，现在这些大大小小的石头就是大石头的碎片，散落在大坝泄水口的下方。后来人们就把水库就叫石龟水库。</p><p class="ql-block"> 大坝的斜面上有几列斜梯，顺着坡面一直伸进水库的深处。枯水期时，水库沿坡面还会露出平缓的沙地，平来过几次，躺在大坝的斜面上发呆，捡沙地上的小石子打水漂，但他没下过水。现在是丰水期，水库的水面要更开阔些，水面波澜不惊，但感觉深不可测。平坐在大坝紧贴水面的一级石梯上，双脚泡在水里。两个小伙伴在水里只露出个头，像两个黑点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颤动</p><p class="ql-block">“下来游一会吧。</p><p class="ql-block">平还是没有反应</p><p class="ql-block">“你该不是不会游泳吧。</p><p class="ql-block">“会的。”平说，“我会的。”他的声音很低，就好像是自言自语</p><p class="ql-block">“你吹牛。</p><p class="ql-block">“你根本不会。</p><p class="ql-block"> 他的同伴一边大声说着一边游远了。平把衣服脱下来，沿着台阶往下走，水没过胸口时，他舒展身体，划动四肢地游起来。“我说过我会游泳的。”他低声说。</p> <p class="ql-block"> 他的同伴在远处看着他，“再往深点游。”他们大声嚷着，“到我们这来。”平再游出去一些。他回头看看，大概已游出二十米远。深处的水感觉冰凉一些，他有规律地动着，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脚，他踢了踢脚，可感觉缠得更紧了。他突然觉得一阵莫名的恐惧，拼命往岸边挣扎。上了台阶后，他大声地向同伴呼喊：“快上来，有水鬼，有水鬼。”很快，同伴也上了岸。</p><p class="ql-block"> 三个少年都将书包和湿漉漉的短裤顶在头上。平走在后面，他的两个同伴走得很快。“胆小鬼。”“真的有东西抓了我的脚。”平辩解“我妈说，这是水鬼出没的季节，每年水鬼都会抓去几个孩子。”“那是大人编出来吓唬小孩的。我们不信。”“你们看，我脚上还有勒痕呢。”平给他们看脚踝处的那道红印。两个同伴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再说话</p><p class="ql-block"> 这时，一阵凉风从水库那边吹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三个少年都打了个寒颤。他们这才发现，天已快黑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该回家了，”三个少年几乎同时说。他们同时感到一阵揪心的恐慌。他们沿着河岸跑了起来，感觉大坝脚下的石头似乎都动了起来。</p> <a href="https://mp.weixin.qq.com/s/_N8iluApP8N-KfIU8pW4SQ" >查看原文</a> 原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著作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