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河蚌里的故事⑤

雪峰

河蚌里的故事⑤

文 / 肖恒东

图 / 手机相册

我曾听说过秋蛇有时也到席娟家坐闲的事，是听范驼子的婆娘花姑讲的。

那天范驼子的婆娘在路上碰到我，对我说：你晓得不？秋蛇被席娟家的大黄狗咬了。我说不会吧？她说真的！席娟的大黄狗把秋蛇屁股头的裤子都撕开了岔，裤岔一直开到脚跟，像舞台上古装戏里走台步时抖的“水袖”。她讲得绘声绘色。我就问她，秋蛇怎么没事去招惹席娟家的大黄狗，花姑诡秘地说，他喜欢去席娟家坐闲呗！你难道没听说他与席娟有那么一腿吗？我赶忙止住她，说你别瞎说，秋蛇这人我还不了解？他就是个口无遮拦的“竹筒子”，什么一腿两腿的？她说算了，跟你这样的书生讲不清白。我还想问她点什么，她一扭屁股走了，留给了我一个背影。

不几天我见到秋蛇，就向他证实这件事，他说是。我说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去招惹人家的狗干嘛？他说你是不知道，那狗特讨厌，每回见到人它都又咬又追，不过那天大黄狗还是被我给治服了。我很好奇，就问他是怎么治服的。他说我操起万矮子家屋山头的扬叉把它追了一里多地，以后它看到我就躲，根本不敢叫了。

　　我知道席娟家是养了一条大黄狗。也听不少人说过那狗的厉害，它跳起来足有一人多高，平时龇牙咧嘴的，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但我不相信秋蛇与席娟会有他们所说的那回事，要是真有，秋蛇不可能对我把嘴巴封得那么紧。就连上回他与范驼子的婆娘花姑在打谷场上装疯，你摸我、我捏你的事，他都对我讲过。他说他捏到了花姑的奶子，又软又大像两只豆腐袋。还告诉我说他抱过金嫂的腰，说金嫂的腰很细，抱她起来没费一点儿劲。我当时就批评他说：你积点口德好不好？不要像挺“机关枪”，你讨人厌就讨在这点上。秋蛇的那点事儿我应该都知道，所以我不相信他们说的与席娟有那么回事，八成他是个冤死鬼。

但怪也只能怪秋蛇自己，他总喜欢晚上没事就出来瞎晃悠，走东家串西家。就是席娟他们还没来到队上时他也是这样。他晚上出门总爱抱着一个带把带盖的白色搪瓷缸，是公社给他发的“青年民兵突击队员”的奖品。那时在我们那儿，除了公社干部还很少有人能享受这种用搪瓷缸泡茶喝的奢侈待遇。他出门时总是先泡上满满的一缸子茶，里面放满粗皮茶叶，浑红的茶汁如同一泡马尿。抱着这样的茶缸他神气十足，仿佛自己也有了公社干部的派头。二十好几的一条光棍，经常在外瞎转悠，能怨人家说你吗？但秋蛇不这么想。他说他是民兵排长，出来转悠那叫维护队上的治安，万一碰巧被他逮住几个偷鸡摸狗的小毛贼，他不是为队上居民立了一功吗？我也曾告诫过秋蛇，说你不要每天到这家那家踏懒板凳（即串门），他说我哪像你，冒得事还可以看看书，我可在家里呆不住。

　　据说秋蛇开始去席娟家玩总爱带上三喜、双儿他们几个“小屁蛋”去。但三喜双儿他们几个小屁蛋玩不了多大一会儿，他们的娘就像喊魂似的催他们回去睡觉。女人尖厉的喊叫声在空旷寂静的村庄夜空中传得特别远，就像小日本骚扰中国那阵子，村庄的信号员在向村人们报告“鬼子进村了”的情报，队上的人们就都知道秋蛇又拉上三喜他们几个跑到席娟那儿玩去了。以后他也逐渐学乖了，就不带这几个小屁蛋。只要我在家，他就来约上我，我有时也陪他去席娟那儿坐上一会儿。

这天，秋蛇又去了席娟家，已经很晚了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席娟就问他，你明天不起早捞蚌了？他说不捞了，反正捞到手的蚌壳也被你丢去了快一半。席娟就哄他，说还是捞吧捞吧，我以后挑选时对你放宽点儿。其实席娟的话外音是催促他快点离开，她好去睡觉，不好直说罢了。秋蛇却信以为真，就有了蠢蠢欲动的想法。他看到席娟哈欠中吐出馨香的兰气，明白了她是在下逐客令，他也只得像被晒蔫了的茄子极不情愿退出席娟的门去。

　　对秋蛇与席娟的事议论最多就是队上的那些婆娘们。虽然他们都看紧自己的男人不让他们晚上出去，但婆娘们对席娟仍然很友好很喜欢，她们都认同席娟是个漂亮善良而又大方的女人。她们与席娟相处的时间长了，婆娘们也三三两两来席娟家坐闲，东扯西拉间又扯到了席娟身上。大嘴三婶说她最爱看席娟的嘴，樱桃样，薄唇皮，说倘若坐月子肯定不如她能吃鸡蛋，只可以吃鹌鹑蛋。范驼子的婆娘说她最爱看席娟的臀，圆润翘突，还猜说肯定白得发亮。但不管怎么说，队上婆娘们羡慕席娟的标致肯定是不及男人们疯狂的，这点我心里清楚。

（感谢美女丰娃娜友情出镜）

（未完待续，敬请关注）

作者简介：

雪峰，原名肖恒东，男，20世纪60年代中叶生，大学文化，中共党员，湖北荆州人。先从事教育工作，后调入行政工作，现供职于政府机关。80年代初开始文学创作，迄今已在全国各类文学期刊上，发表小小说、中短篇小说、散文随笔等300余篇，市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