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窑断想

烟雨（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

吴 家 窑 断 想

　　 若谷/随笔

在江南青铜王国里，有一个地方叫窑里水库，上溯不远的大山深处的吴家窑，随着雨水日益持旷的冲刷，裸露在地层表面上有许多的残缺不全的碗瓷片，或隐藏着一些烧制出来的半成品，层层叠叠，埋藏在土壤里。且堆藏的面积如此之大，可以想象出当时吴家窑的规模，也可以推断出附近盛产高岭土，或许在上百年的开采，资源造成了短缺，甚至到了匮乏的边缘……，这是否是造成吴家窑的陶瓷烧制的断层？

虽说吴家窑散落一地的瓷片，呈现的各种形状不一，可谓是蕴藏量非常丰富，且品种数量之多。但大致有坛片，以及不同类型碗瓷。尽管这些残片不及景德镇陶瓷，但也珍藏着一种简朴的古韵，同时体现了劳动人民对生活的热爱，在不同造型的创作中流行一种简明的审美观念，那么那些堆积土层里的瓦砾出现，则把一种简朴的美，原始的美，表现的如此淋漓尽致。

据说，吴家窑早于景德镇。还是晚于吉州窑？它是起于何时？或衰于晚唐？在唐宋韵律中错落成平平仄仄，或在“素瓷雪色缥沫香， 何似诸仙琼蕊浆”的起伏里跌宕。如果可以说吴家窑，是早期生产瓷器的初雏时代，那么他们通过日益积累的艺术钻研，以及后来的技艺，达到了炉火纯青地步，如此的持久，才有后来如此精美的青花瓷系列。

吴家窑残缺不全的瓷片，她有着一种最原始的韵味，也呈现出一种原始的美，因为在艺术本身呈现的美，不一定尽善尽美，所以欣赏一些残缺的美时，就会是一种呼欲而出的美学认知。列如断臂的维纳斯女神，催生了无数人的想象能力，有时对于缺陷，也存在一种的美，它可以无穷。当然，吴家窑的历史文化，她是古新淦厚重展现，她与江南青铜大器的且歌且舞，以及与战国粮仓与时俱进呢？或者说沉淀在牛头城，瓦城的瓦砾堆里，在历史的长河里熠熠生辉。

从我们发现的地面上的瓷片，作品虽然过于粗糙，没有过多的粉饰，在淡淡的一些云岫里，颇现着一种古朴的饱满和对生活的热爱，或许有着一种初雏的特点，在开发的模样里彰显瓷器风范。散落一地的瓷片，但有些残缺的瓷片上来看，其瓷边线条及器型等，仍不失圆润和柔美，颇显端庄的气质。因为那些粗犷的美，呈现一种最原始的陶艺，甚至可以简单明了，没有过多的渲染痕迹。

当然，要想打开吴家窑的密码，以至于不断层，起码要追溯到新石器的原始先民生活，因为那时就有五千年前的新干，就有打造出农耕狩猎的石制工具。甚至可以从发掘的大洋洲牛城遗址，以及程家商墓出土的江南青铜王国里的大量青铜器，去畅想古新干的无穷魅力。吴家窑散落的瓷片，是否是一地鸡毛？还是蕴藏着陶瓷历史的走向……。

那么，在四千年前的殷商时，以及后来的地处吴头楚尾新干，就已经是江南富庶之地。那么到秦始皇的郡县天下时，新干便开始了一连串神奇符号的刷新，把一个个神秘的历史密码丢在历史的长河里。当然她奠重了新干在江南青铜的文化地位，那么吴家窑的瓷片是否是新干历史文化深层里的小节奏，甚至可以推断古老的新干，她的古老根系推动了赣江流域的最深层，积淀出最渊源的厚重文化。

双脚踩踏在这些瓦砾里，仿佛听到了地表深处的一种呻吟，她是一种历史文化的回味，给人以一种最原始的生活美。可以断想出远离战火销烟的吴家窑，当初的热火朝天的生产场面，那种江南独有的快活闲适的生活气息。在那些堆积如山的瓦砾中一幕幕展现，尽管那些烟火息了上千年，甚至没有了那种当时的繁忙色彩，以致无从考究吴家窑的历史年份。

甚至那些窑工，是否逆水而上到了吉州窑的永和？或到最后，是否进发到了昌江河畔？或远，游于异乡的高岭土矿床，重操旧业。或因资源出现的匮乏情况，而弃业从军，在大漠孤烟直里，戎守边关？或转隐于街市？或隐于桃源深处，刀火耕种。一切都在猜想中，我想他们一定是会重操旧业，不信，中国陶瓷的技艺何以发扬光大。

在吴家窑断想的深度走来，不知是否可以遇见最美的时光，在大山深处的隧道里，可否听见一首苍凉而古老的窑工曲。他们在袅袅升腾的窑烟里中，呈现出一幅飘荡云烟里的生活，和山水相映，在潺潺流水里散发光阴；或与人间烟火相应交辉，在日子里和谐成趣。当然，或许深山里，还有许多的眷恋情怀，让窰工常年累月的烧制瓷器。

或许他们拖儿带女的久居大山深处，与赣鄱的音符一同奏响青铜王国的乐章。那片蓝天，那片星空，曾经相印着他们劳动的场面；以至那片地域，那片烟火，相衬出他们繁忙的窑工生活。还有那些，鸡鸭狗跳的烟火，在万古深邃的时空里，不知你是否还闻到了一丝柴木烟香余味，在清冷幽远的深处里生起残片韵韵，把窑工一腔沸腾的热血洒在古老的新干大地上，才使历史的文化厚度发出璀璨的光芒。

走进吴家窑方圆里，于废弃的瓦砾堆积如山土壤里，有着许许多多的残缺瓷碗，被雨水冲刷的散落，仿佛像星河里的星星，在泥土中闪烁着历史光芒。尽管苍天依旧轮转，大地依然不语，在时光隧道里的那些烟火留下的瓷片，虽不说它们价值连城，但起码也有点研究历史文化的底韵。

我在泥土里掏出一只不成形的小碗，它层叠在二只碗中，碗的边缘还有三块叠加的三角瓷片，显然是在烧制过程中变形的次品。变形的碗仿佛像重叠的山水，一弯如月的起伏跌宕，颇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细细观来，仿佛她还跳动的历史余脉，隐藏着窑火的余温，在手心里散发久违的历史情愫。把那只重叠的瓷碗，作成一方水墨砚方，姑且冠名山水相盛，让她承载着未来，如何？

进入冬季的枯水期，窑里水库失去了春天色彩，少了一些浩淼的波光，湖水倒也清澈如镜，天空蔚蓝多彩，风和日丽。阳光照耀的窑里水库，一片暖阳温暖着我们。库区的青山上，风力发电在微风下，慢慢转翼，云朵自如的卷舒中；而水库岸边，浅浅水域倒映着如黛如烟的青山，林木也随着风的摇曳，在水中舞动着。

而在这里静心而想，这片土地，这片瓷海，是否有着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不曾发掘，而还深藏在历史的长河里，沉默少语。至于隐藏在吴家窑的陶瓷烧制，搞得不好是一块没有开采的璞玉。当然，吴家窑的断想，只是臆想中的猜想，甚至说是畅想，是古新干文化历史上的猜想，在断层里寻找一些韵味罢了，至于是否是笑话，千万别往深处去猜想……。

站在废弃的瓦砾堆上

堆积土层里的瓦砾

这只带有齿痕槽的碗

散落一地的瓦砾

这只带有日月光泽的碗

埋藏于土壤里的瓷碗

踏在土堆上断想

重重叠叠的瓦砾

发出韵味的瓦砾

泥土里的瓦砾

涂有光泽度的瓦砾

寻寻觅觅在冷清的土堆上

蕴藏着陶瓷烧制密码

日月冲刷出的瓦砾

不知此地是断想，还是畅想？

这是那一弯如月，变形的瓷碗。隐约出一种相盛山水的韵律，如此之好，放在书房可作一方墨砚。

　　笔名若谷、烟雨，字克勤。江西省峡江县巴邱镇人 。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协会会员、中国诗人协会会员。中国摄影著作权协会会员、中国民俗摄影协会会、中国职工摄影家协会会员、江西省摄影家协会会员、江西省南昌市艺术摄影学会会员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