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天路

思同

<p class="ql-block">  我所走过的进藏线路,219新藏线应该是进藏道路中最难的一条了,它的难度在于高海拔。这条全长2140公里的国道,北起新疆喀什地区的叶城县,南至西藏日喀则市的拉孜县,平均海拔超过4200米,而所谓的高海拔,更是集中于新疆和田皮山县的三十里营房至西藏阿里日土县多玛乡一段,这一近500公里长、平均海拔近5000米的无人区段堪称新藏线的“经典”之最。<span style="font-size: 18px;">这里东连西藏羌塘无人区和昆仑山脉,西邻喀喇昆仑,地域广袤而荒垠,神</span>秘的阿克赛钦、大名鼎鼎的界山达坂、令人谈虎色变的死人沟就位于其间。同时,这片<span style="font-size: 18px;">高寒缺氧,最不适于人类生存的雪域极地也是众多高原野生动物的家园,它们赋予了这片荒莽之地生命与灵性。也</span>正是其具有的野性和不确定性,吸引着人们跃跃欲试,前往穿越和探究。十二年前,我们有幸路过,留下了终身难忘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  这是219国道西藏阿里日土县多玛乡(右下方)至新疆和田皮山县三十里营房的卫星影像图,图中蓝色线条内是阿克赛钦地域(中印争议),黄绿色线条为219国道,红色线条为新疆西藏区界线,土黄色为国界线(线左侧为印控克什米尔)。图中左侧是去年发生中印边境之争的加勒万河谷位置。</p> <p class="ql-block">  神山冈仁波齐。</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遥望阿里首府狮泉河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2009年9月16日,我们一行租乘新疆陈师傅的车子,从拉萨出发,开始了新藏线之旅,期间途经羊卓雍错、卡若拉冰川、珠穆朗玛峰、希夏邦马峰、冈仁波齐、玛旁雍错、扎达土林、古格王国遗址等著名景区,于20日抵达阿里地区所在地噶尔县狮泉河镇。陈师傅告诉我们,自阿里起,往下走才是219新藏线最艰难的路段。越是如此,越是期待,因为据陈师傅所说,这一路段我们将会见到久盼的藏羚羊。</span></p> <p class="ql-block">  当年,阿里地区所在地嘎尔县狮泉河镇的繁华完全出乎我之前的预想。</p><p class="ql-block"> 街边居然有一“沙县小吃”店,特意过去与店主攀谈,得知主人来自福建漳州长泰县。呵呵,倒是没见过闽南人在福建开沙县小吃的,要开就到阿里来开,牛吧。</p> <p class="ql-block">  狮泉河镇海拔4285米,就西藏各市地所在地看,次于海拔4513米的那曲。 21日早,我们离开狮泉河前往日土县的多玛乡,狮泉河镇距多玛乡228公里,半天的路程,但多玛乡却是下一步穿越新藏线无人区的必停之地,我们将在多玛乡做最后的补充,为顺利穿越新藏线海拔最高的无人区做足准备。</p> <p class="ql-block">  出狮泉河镇不远,一处戈壁滩有藏野驴现身。再行,荒滩上又见它们的身影,走近瞧瞧。</p> <p class="ql-block">  一只藏野驴抬头关注着我们。与“入侵者”对峙一阵后它们转身离去。</p><p class="ql-block"> 告别它们,我们继续前行。</p> <p class="ql-block">  雪山、湖沼、蓝天、羊群,想不到世界屋脊的屋脊竟是湖沼湿地遍布,在雪山的映衬下,这里的秋意更是一番妖娆妩媚,充满生机。</p> <p class="ql-block">  路边沼泽湖塘里的赤麻鸭、野鸭、鹬类、斑头雁或在觅食,或在嬉戏。</p> <p class="ql-block">  快至日土县城的一处边防检查站。在西藏旅游,每一边境县都设有边检站,过往的行人车辆都须接受检查,查验内容包括身份证、边境通行证、行车驾照等。距这里不远就是印控克什米尔拉达克地界。</p> <p class="ql-block">  过日土县城,再北行十余公里,来到阿里标志性旅游景点之一的班公错。班公错面积604平方公里(近五个厦门岛面积大小),比圣湖玛旁雍错大了近200平方公里,整个湖区呈东南西北走向,长约150公里,平均宽约4公里,平均水深约5米,最大水深41米,湖面海拔4246米。班公错水域面积深入印控克什米尔拉达克地界,从整个湖区看,中国实际拥有面积约三分之二强,印控面积近三分之一,部分水陆为中印争议之地。班公错与大多数的高原湖泊一样为内陆湖,其来水与蒸发基本持平,水域面积得以维持。由于班公错的水源主要来自于湖东面的中国境内,整个狭长的湖区水质呈东淡西咸,故中国一侧湖区的水质良好,盛产高原鱼类。</p> <p class="ql-block">  雪山环绕着班公错。位于中国境内东头的班公错错面开阔。 </p> <p>  惊鸿。飞去的斑头雁。</p> <p>  湖边矗立着一块刻有“班公湖”三字的大石碑。</p> <p class="ql-block">  八年后我们再次来到班公错,这块大石碑已经被移到了沿湖数公里外219国道旁的一个湖岸高台上。 </p> <p class="ql-block">  新地点具有更开阔的视野,站在石碑处的崖边,居高临下,湖光山色一览无余,是眺望班公错的极佳位置。</p> <p class="ql-block">  前方云暗处是班公错的西北角,沿着该方向前去是班公错150公里狭长的水道,尽头一带是印控克什米尔拉达克地界。</p> <p class="ql-block">  第二次到来合影。看出来了吗,相接前几张照片拍摄时间没多久,艳阳高照的班公错已变得浓云密布,高原的气候真是变幻莫测。</p> <p class="ql-block">  言归正传。当年,班公错景区游客接待及游览项目被来自山东菏泽的一伙人承包,他们招揽游客乘游艇去班公错鸟岛游览,游费每人一百五十元。心想来之不易,贵就贵些,走一趟吧。不想却是上了“贼船”。 </p> <p>前方深绿色的一条低陆就是鸟岛,</p> <p class="ql-block">  抵达鸟岛,这是近岸的湖水。</p><p class="ql-block"> 鸟岛不大,为一高出湖面两三米的小岛,布满碎石,小岛周边的水清澈见底,面对宽阔湖区一侧的湖边水体里生长着许多藻类。 </p> <p>  </p> <p class="ql-block">  岛的另一侧距一块陆地较近。根据拍摄的照片回来后登谷歌卫星地图查找,有一小岛近似,其距较近一侧的那块陆地是一个更大的岛屿,到底是不是不敢确定。 </p> <p class="ql-block">  登岛发现什么鸟都没有。</p><p class="ql-block"> 瞧,这是岛上见到的唯一动物。 </p> <p class="ql-block">  除了鸟类粪迹,还有几处石块圈着的鸟蛋堆,很明显,是人为的。殊不知,近十月的深秋,班公错绝大多数的候鸟水禽已飞往远方越冬地去了,这些鸟蛋是大型候鸟孵化期后留下的“臭蛋”,有人将这些臭蛋集中起来忽悠游客。</p> <p class="ql-block">  心有不甘,回来与承包商理论,结果以退款100元了事,过路客无奈啊。第二年,得知班公错鸟岛艇游出了大事故,一游艇翻船死了6人,此后班公错景区私人承包项目被取缔。</p> <p class="ql-block">  离开班公错,219国道回归沙石路面(12年前,新疆叶城至西藏拉孜2140公里的新藏线仅阿里普兰县霍尔乡至日土县班公错一段道路为柏油路面)。视野中裸露的群山、宽广荒芜的盐碱滩、点缀于其间的湖沼湿地,无不给人一种恢宏苍茫的美感。</p> <p class="ql-block">  一只孤独的黑颈鹤在湖边盐碱滩上徘徊。距离很近,下车看去。</p> <p class="ql-block">  试图靠近它,但黑颈鹤很警觉,边觅食边行走,始终与你保持一点定的距离。</p> <p class="ql-block">  进一步靠近。黑颈鹤张开翅膀并扇动着,不知是向抵近者示威,展示它的高大,还是为回避危险做出的飞离前的预热动作?  </p><p class="ql-block"> 黑颈鹤是大型禽类,不似说飞就能起飞的小型禽鸟。最终,这只黑颈鹤还是没飞去,不打扰了,我们离开它继续赶路。</p> <p class="ql-block">  快抵达多玛乡,遇到一片面积硕大的湿地。 </p> <p> 回望来的方向。</p> <p class="ql-block">  远处坡地上的兵站,多玛乡就在兵站的左侧。</p> <p class="ql-block">  巨大的山体下方,建于泥石流冲积扇台地上的房屋建筑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p> <p class="ql-block">  夕阳下,明暗交错极度皱褶的山体显得有些狰狞,它提示人们这里曾经经历过的剧烈的地质运动。</p> <p class="ql-block">  多玛乡周边的山巅覆盖着的残雪。</p> <p class="ql-block">  数只黑颈鹤出现在湿地的芦苇荡边,机不可失,再次停车。与前一只这是我们此行第二次见到黑颈鹤的尊容,第一次是在出行当天的羊卓雍错湖畔。</p> <p class="ql-block">  三只黑颈鹤。很明显,深黑色的两只是雌雄一对,浅黄色的为小鹤,是它们的孩子。</p><p class="ql-block"> 见有人靠近,它们提高了警惕。</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见有来人,这一对黑颈鹤很快与它们的孩子分开,自己却不急于藏身,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它们身上。当我们再次寻找小鹤时,小鹤却不见了踪影,不知它什么时候隐没在了芦苇丛中。看来,这对鹤爸妈似乎在用调虎离山的办法将外来入侵者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边。</p> <p class="ql-block">  与小鹤分手后,两只黑颈鹤不慌不忙,依旧在觅食、理毛。  </p><p class="ql-block"> 进一步靠近,两只黑颈鹤开始加快了移动的脚步。 </p> <p class="ql-block">  回头,似乎在察看自己的孩子隐藏好了没有。很快,一只黑颈鹤发出“go、go”的巨大叫声,叫声回荡在湿地上空,这是向孩子,也向同类发出警报。</p> <p>  它们准备飞离。</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一阵冲刺, 起飞。边飞边鸣唤着,应该是在告诉不在身边的孩子,爸妈不会走远吧。</p> <p>  两只黑颈鹤在湿地上空绕飞一圈,落在远处的芦苇荡里。 </p> <p class="ql-block">  湿地对岸山边又现四只黑颈鹤,瞧,又是一家子,不过其中一只成年黑颈鹤距离较远。</p> <p class="ql-block">  三只在一起的是母亲和两只小鹤。从更显深黑的羽毛色泽看,这两只小鹤明显比前面一家子的那只小鹤成熟。见有来人,它们沿沼泽岸边向北移动。 </p> <p class="ql-block">  母鹤走前,两只小鹤随后。 </p><p class="ql-block"> 不一会,一只小鹤扇起了翅膀,此时母亲换到了后面,这些雪域精灵此刻应该已经完成了一次信息交流。 </p> <p class="ql-block">  另一只小鹤也扇起了翅膀。</p><p class="ql-block"> 它们要飞离了!看,母鹤殿后。 </p> <p class="ql-block">  冲刺!可以看到小鹤们的羽翼已丰满。</p> <p class="ql-block">  离地,起飞。</p><p class="ql-block"> 很明显,这一对小鹤比先前那一家的单只小鹤早出生,它们已经熟练掌握了飞翔技能。无论怎样,过了十月,随着气温降低,它们都将离开这里,迁徙到西藏南部雅鲁藏布江中游一带更温暖的地方去越冬。 </p> <p>  飞向远处的沼地。 </p> <p class="ql-block">  湿地还有不少的小型水鸟,这只不知名的小家伙视乎不怕人,在我们的周边兜来兜去,不时抬头瞅瞅你。查了一下,学名叫小黄脚鹬。</p> <p class="ql-block">  要抓紧找下榻的客栈了,离开湿地,我们很快驶入多玛乡。</p><p class="ql-block"> 多玛乡属西藏阿里地区日土县,海拔4444米,是219新藏线入藏第一乡,更是新藏线上的重要驿站,尤其对于北进新疆的行旅来说,为顺利穿越新藏线上跨度最大海拔最高的无人区段,多玛乡几成必停之地。下榻客栈后,陈师傅忙着检查车况,给车子加油,我们则赶去兵站,想争取在那儿过夜,之前听说过兵站有时也对外接客,无果。估计是受两个月前新疆7.5事件的影响吧。</p> <p class="ql-block">  按照陈师傅的安排, 22日凌晨天微亮我们即出发,踏上了穿越新藏线无人区的行程。</p><p class="ql-block"> 一出多玛乡,我们就瞪大了双眼注视着车窗外,寻找那些可能出现的雪域精灵。前方发现两个家伙,仔细看,原来是“白屁股”,学名叫藏原羚,这一路过来我们已经见识多了。</p> <p class="ql-block">  似乎看出大家的心情, 陈师傅说,不用急,过一阵就可以见到藏羚羊了。</p> <p class="ql-block">  周边的能见度仍不高。很快,距公路不远处出现一只棕黄色的小家伙,“看到没有,那就是藏羚羊”陈师傅对我们说。</p> <p class="ql-block">  终于见到了,让人兴奋!“搜寻动物,要从近处往远处扫描,这样可以避免把近在眼前的漏掉”,陈师傅教大家如何观察寻找野生动物——“这是一只母藏羚羊”。呵呵,开着车的陈师傅眼睛比我们还利索。</p> <p class="ql-block">  砂石路面的219国道外还有数条并行的车辙印迹,这在雪域荒原是常态,因规避破损的道路或为超近路,许多越野车都另辟蹊径,但这无疑严重破坏了路边的原生植被。</p> <p class="ql-block">  天全亮了,行进中呼吸的改变能让人察觉到海拔在渐渐抬升。隔着一条沟壑,对面山地上数只藏羚羊在安详地低头吃草,直刺天穹的一对长角告诉我们,它们是雄性藏羚羊。 </p> <p class="ql-block">  有意思的是,在非繁殖季节,藏羚羊都是雌雄分群生活的,我们现在见到的全是雄性藏羚羊。</p> <p class="ql-block">  其实,九天前在进藏的铁路线上已经第一次与藏羚羊邂逅了,那是在青海可可西里地界,当时车窗外雾雨蒙蒙,见远处有似藏羚羊的身影,赶忙抓拍,照片有些模糊,但基本可以确定。旅游结束回来后经过P图就清晰了许多。这是当时拍摄的画面对比。</p> <p class="ql-block">  车行至红土达坂的坡下,猛然间望见垭口左侧的小山头上有一只藏羚羊在坡上吃草,车子在垭口刚停,提着相机急忙向藏羚羊所在的山坡斜插过去!快到坡顶,只见这只藏羚羊正低头吃着草,嗯,它没发现我。 </p> <p class="ql-block">  要命,气喘得紧,不得已停住了脚步,心想先逮个有吧。</p> <p class="ql-block">  举起相机的片刻,这只藏羚羊猛地转过身,发现突然出现的外来者,似乎也愣住了。</p> <p class="ql-block">  我们相峙了十来秒,它开始不慌不忙地转身离去。</p> <p class="ql-block">  边走还不时回头瞅我一眼。</p><p class="ql-block"> 已经无力尾随到坡顶了,眼巴巴地望着它没去的身影。还好,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让人动心!</p><p class="ql-block"> 撤回红土达坂,后面来的一辆车子也在垭口停下。感谢陈师傅的用心,因为早走,我得以与这些雪域精灵近距离相遇。</p> <p class="ql-block">  通过谷歌卫星地图展示的当时的具体位置。见到遥感影像上方的果只岗日雪山吗?。</p> <p class="ql-block">  红土达坂,219国道新藏线的最高点,海拔5392米。位于照片正中远处的雪山叫果只岗日,海拔6265米,界山达坂就在这座雪山东坡的下方,红土达坂距那儿约14公里。此刻我们离开多玛乡近百公里了。</p> <p class="ql-block">  这里标注的海拔高度并不准确,这碍于当时的科技信息手段吧,几近5400米的红土达坂给标低了近170米。红土达坂距新藏区界还有70多公里,在藏区被称为“垭口”、内地称为“山口”的山脊通道制高点在这里已改称为“达坂”,达坂系蒙语山口的意思,由此可见新疆方面对这里的影响,这主要缘自当年这一带实际管辖区划的影响,其时新藏线叶城至阿里的路段归属新疆南疆军区管辖。</p> <p>  从谷歌卫星地图看果只岗日与界山达坂的位置。</p> <p class="ql-block">  继续北行,我们的车子终于抵达新藏线上大名鼎鼎的界山达坂。一下车,就见垭口右侧的山地上一队藏羚羊沿山坡向东面奔跑。</p> <p>  好一幅人类史前岩画的再现!</p> <p>  汇合后的藏羚羊在坡地上嬉戏打闹。</p> <p class="ql-block">  登上土坡眺望远处的藏羚羊。你的身处,是它们的乐园。</p><p class="ql-block"> 界山达坂附近有一条沿昆仑山脉南坡东去的没有路基只留车辙的道路,一直向东,可抵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这条线路才算得上西藏羌塘地域真正的大北线。</p> <p>  西望果只岗日东坡。</p> <p class="ql-block">  一个值得记录的地方,新藏线最典型的标志地。</p> <p class="ql-block">  就界山达坂多说两句。这是网上下载的上一年(08年)边防部队在界山达坂立的石碑,当时标注的海拔高度是6700米,这显然是一个大问题。我们抵达时界山达坂时,砖砌的石碑上的海拔标高已经被改为了5248米(前图,从照片上也可以看出改动的痕迹)。登谷歌卫星地图测得界山达坂碑位一带的海拔是5258米,与前一图改动后的5248米基本一致。</p> <p class="ql-block">  再看两张界山达坂的照片,这是近年网上出现的驴友拍摄的界山达坂界碑牌——5347米(从照片中可以看出是同一地点不同方向的两块路牌),界山达坂的海拔高度怎么又变了?比原有的数字竟然高了近100米,砖墙碑也变成了木牌碑?是的,确实是变了,因为界山达坂标牌设立的地点变了,即由原来的红土达坂至龙木错之间的地段移到了龙木错至泉水湖(死人沟)之间的地段,也就是说自当年我们路过之后,新的界山达坂位置向北、向更接近新疆的地界移动了,<span style="font-size: 18px;">这一移动约有35公里远的距离(</span>现在的界山达坂距新藏区界仍有约十来公里的距离)。记得09年新藏旅游回来,登谷歌卫星地球查看之前走过的路,发现路过的界山达坂与中国西藏地图上标注的位置不一致,至于谁的错,我一直倾向于是地图出版社的问题,因为放置石碑位置是具体管理部门(部队)所为,不至于在这样的问题上犯错。根据现在网上界山达坂界牌新标的海拔高度,再登谷歌卫星地图,查得219国道龙木错至泉水湖区间确有一小段道路的海拔超过5300米,最高点达5356米,这与新界山达坂界牌的海拔标高基本一致,由此可以确定网上新的界山达坂照片的位置就是在该地。有趣的是,<span style="font-size: 18px;">该地点正好与西藏地图标志的界山达坂位置相吻合!</span>现在看,无论当初谁错,移动后的界山达坂位置与西藏地图标志的位置一致起来了,这是一件好事。现在的界山达坂成了新藏线仅次于红土达坂的第二个高点。总而言之,我想,界山达坂地理位置的更动是人们对界山达坂地域的进一步认识(更符合“界山”的含义)和西藏新疆接壤地域管辖权属进一步落实的结果。</p> <p>  离开界山达坂继续北上,藏羚羊的身影不断出现。</p> <p class="ql-block">  前方出现一个大湖,那是新藏线上美丽的盐湖龙木错。</p> <p>  湖岸高地的藏羚羊。</p> <p>  远眺龙木错。</p> <p>  道路正前方的一堵土堆上立着一只鹰。</p> <p>  我们的到来将它惊飞。</p> <p>  从高处的道路俯瞰,龙木错西岸的低洼地里有三只藏原羚。</p> <p>  东望,四只藏原羚行进在湖滩上。</p> <p>  它们也发现了我们,彼此观望一阵后相互分手。</p> <p>  正行着,猛见湖岸台地上两只藏羚羊在飞快奔跑。</p> <p class="ql-block">  它们试图穿越公路……</p> <p class="ql-block">  陈师傅也来劲了,加大了油门跟上,<span style="font-size: 18px;">显然是想逗一逗它们</span>。很快,大个的藏羚羊(估计是后面一只小个藏羚羊的妈妈)抢先越过了公路。</p> <p class="ql-block">  后面小个藏羚羊没能跟上,止步观望,两只藏羚羊被分隔在了219国道的两边。</p> <p class="ql-block">  没过公路的这只小藏羚羊显然急了,发起了冲击……还是没有冲过公路!看来力量与胆量都还不够,只得暂时放弃。</p> <p class="ql-block">  很快,小藏羚羊又发起第三波冲击,试图再次穿越……哦,与公路上并行的我们靠得更近了。“嘿,真是“一根筋!”,陈师傅脱口而出:“我们走这条线路的司机都这样称呼藏羚羊”。</p> <p class="ql-block">  ——无奈,又失败了,再一次转身而去。 该分手了,它们很快会相会的。</p> <p class="ql-block">  离开龙木错,刚上到一个高地,近在咫尺,一群雄性藏羚羊现身左侧道路!</p> <p class="ql-block">  急忙下车接近。 藏羚羊也发现了我们。</p> <p class="ql-block">  不慌不忙转身坡下而去。</p> <p class="ql-block">  相距如此之近,迅速举起相机——尼玛,快门失灵!急人那,拨弄几回,无效,慌乱中卸下镜头,重装,好了!</p><p class="ql-block">  一种本能的反应——入侵者一旦不在它们的视线内,它们反而会加快撤离的速度。</p> <p class="ql-block">  果不其然,藏羚羊很快从沟底上到前方的坡面。没去追赶,依托路边的电线杆再次举起相机。</p> <p>  回眸。</p> <p>  </p> <p>  远去的它们。</p> <p class="ql-block">  没想到藏羚羊也沿着219国道并行而去,这让我们再次接触创造了机会。</p> <p class="ql-block">  很快,前方一洼地再次相遇,此前奔跑了一阵的它们正放慢脚步在行走。</p> <p class="ql-block">  喔靠,又来了?!猝不及防的它们撒腿狂奔。</p> <p class="ql-block">  它们向路下的洼地逃离。</p> <p class="ql-block">  其时的周边场景。</p> <p class="ql-block">  这次,它们折往洼地的西北方向。</p> <p class="ql-block">  感觉安全后,它们放慢了脚步。</p> <p class="ql-block">  止步,回望,舍不得?拜拜!</p><p class="ql-block"> </p> <p>  过一土坡,前方又现4只藏羚羊。</p> <p>  中间及左边的三只藏羚羊在悠闲地觅食。</p> <p class="ql-block">  右边那只则一动不动长时间盯着远处的我们,是担负警戒的吧。</p> <p>  一阵子,三只觅食的藏羚羊聚合在了一起。</p> <p class="ql-block">  现在,担任警戒的那只藏羚羊开始离去。</p> <p class="ql-block">  很快,三只觅食的藏羚羊也跟着离去。它们之间似乎有过什么交流,至于方式,不得而知。</p> <p class="ql-block">  它们走了,我们继续上路。顺带一句,广角照片能够有效帮助你在卫星地图上找到事件发生的地点。</p> <p class="ql-block">  车子驶上一个高地,发现前方有动物在移动,陈师傅说了一声“狼!”,只见一只狼正吊着一只羊在穿越公路。陈师傅加大油门向前冲去。见有车子来,狼不得不放下到嘴的食物夺荒而去。</p> <p class="ql-block">  跑到土坎下,禁不住停步回望。</p> <p class="ql-block">  接着又爬上土坎,它站在那儿望着我们。一只乌鸦飞快降落在被狼遗弃的羊的身边。高原的乌鸦个头很大,也食肉。</p> <p class="ql-block">  走近看,是一只家羊,看来这一带无人区还是有人类活动。查日土县地图,在龙木错的西面有一个叫假桑玛日的村子,再登谷歌地球查找,果然找见,那是一个有着分散的三座小屋的地方,每处房屋周边有一至三个数目不等的圆圈子,应该是用石块垒筑的羊圈,估计该处是牧民季节性游牧的临时居住点,海拔5160米。根据前后照片判断,我们见到狼的地点就是现在新的界山达坂地段,假桑玛日是距那里最近的村子(实际算不上叫“村”),十有八九狼叼走的就是那里牧民人家的羊。</p> <p class="ql-block">  于心不甘,这只狼依旧站立在土坎上望着我们这边。</p> <p class="ql-block">  第一次在野外见到狼,兴奋令人走前看个究竟,狼退却了。</p> <p class="ql-block">  再次靠近,狼再次后撤,与其他野生动物一样它总与我们保持一段距离。该走了,我们离去后它会很快回头取走到嘴的食物。</p> <p class="ql-block">  从两山夹持的高地出来,眼前又是一片坡地,右边,219国道的尽头就是死人沟了。看见前方藏羚羊了吗?</p> <p class="ql-block">  瞧,这只健硕的雄性藏羚羊有王者风范。</p> <p>  再见啦。</p> <p class="ql-block">  “死人沟”到了!12年前这里仅有几间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棚屋,一家从事汽车维修,一家开饭馆的。“死人沟”的来历人们早有所闻,在此就不提了,真正的危险是这里的高海拔以及该地与低海拔地域的距离,过往的人车如果在这里发生高反或是抛锚,将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更不用说骑行者了,因为,这里南距出发地多玛乡已是155公里,北距新疆方向大红柳滩(海拔4200米)尚有199公里的距离!</p><p class="ql-block"> 死人沟海拔5150米,在这里一般的打火机都失灵。我们的午饭是在死人沟吃的,开饭馆的是来自甘肃农村的一对年轻夫妇。小小的棚屋挤不下我们几个人,为赶路每人要了一碗拉面,拉面是(必须)用高压锅煮的,拌上臊子,与新疆拌面一样,相当可口。最让人想不到的是一碗拉面仅收我们10元钱,真是天地良心啊。小两口告诉我们,饭馆平时的食材都是托路过的司机从新疆方向带上来的,他们每年四月底五月初从老家上来,十月初收摊回家,因为十月以后这里将大雪封山。这不,再过几天他们也要收拾铺盖下撤了。</p><p class="ql-block"> 当年,这里最不起眼的两间小棚屋,承载的却是行走于这条充满艰险道路上的人们的最急最需,每每思来,令人感叹。沧海桑田,物换星移,敢为先者,是这些“社会最低层”的人。</p> <p class="ql-block">  这是现在的死人沟与泉水湖地段的卫星遥感影像。如今的219新藏线已经变成了柏油路面,越五千米海拔的死人沟新建了现代化的边检站、加油站……只是不知遥感影像中的“兰州面馆”是否当年那一对甘肃夫妻开的……</p> <p class="ql-block">  待饭期间在屋外转悠,发现后山坡地上有好些藏羚羊(拍照依托的棚屋就是当年的饭馆)。</p> <p class="ql-block">  这是一群母藏羚羊和它们的孩子。现在,应该是藏羚羊换毛的季节吧,它们的一身似乎显得格外斑驳颓废——可别瞧不上此刻藏羚羊这一身着装,仔细瞧你会发现,与其它羊种最大的不同,在于它们的毛全是绒毛质地的,这可是比等量黄金还要贵重的藏羚羊羊绒!正是这一身的绒毛,给曾经的它们带来杀身之祸,几近灭绝!</p> <p class="ql-block">  继续上路,行百来米即到泉水湖。只见一拍房屋半淹在湖中,像是曾经的营房,应该是因泉水湖的水位上涨而遭废弃的。近几十年青藏高原因全球气候变暖而导致冰雪消融加剧,雨水增多,不少高原湖泊因此而面积扩大,眼前的景象应该就是这一变化的结果。如今,泉水湖淹房已成了死人沟的一个标志性景观。既然叫泉水湖,湖水应该是淡的,这在盐湖遍布的羌塘高原就显得尤为珍贵,正于此,人们得以在这个海拔超高海拔、气候异常恶劣的地方盖营房、建油库、设边检站,看来,“死人沟”真不啻为一风水宝地呢。</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泉水湖海拔5122米,比号称天湖的纳木错还要高出400米。从照片看泉水湖似乎不大,其实那是一个错觉,这里不妨通过三张卫星地图,将被淹房子与泉水湖作一个比较。第一张是整个湖域面积,被淹的房子几乎看不到。</p> <p class="ql-block">  第二张,局部放大,可以看到被湖水淹到的房子了。</p> <p class="ql-block">  第三张,再放大,现在可以清晰地分辨出被淹的两座房屋和湖岸219国道旁的现代建筑(疑是边检站),以及被上涨湖水淹没的旧公路。</p> <p class="ql-block">  这是红土达坂至泉水湖死人沟的卫星遥感影像图,你能分别找到前述事件的地点吗?</p> <p class="ql-block">  泉水湖东面的雪山,属于西昆仑向南延伸的一条支脉,根据卫星地图可知这座山峰的海拔高度接近6500米。这一带为西藏羌塘与西昆仑山脉的接壤地带。</p> <p class="ql-block">  最后的藏羚羊,摄于红山湖附近。</p><p class="ql-block"> 离开死人沟与泉水湖不远,我们进入了阿克赛钦地域。于红山湖畔正式(所谓正式,指非界山达坂)进入新疆地界,往下就是阿克赛钦的腹地了。旅途结束才发现,这一趟下来,我将注意力放在了搜寻雪域精灵上,少有记录沿途的风光,以至于留下深深的缺憾。</p> <p class="ql-block">  最后的藏羚羊,摄于过红山湖不远的阿克赛钦新疆地界。</p> <p class="ql-block">  阿克赛钦,突厥语意为“中国的白石滩”,其地域北至新疆和田县的大红柳滩附近,南抵西藏阿里地区日土县的班公湖西段,夹持于西北东南走向的昆仑山与喀喇昆仑山之间,面积约4.26万平方公里。阿克赛钦历史上是中国西域通往南亚和中东的重要通道,历来为中央朝廷或新、藏地方政府所掌控。十九世纪中叶英国殖民印度时期,侵占了拉达克藏地,泡制了所谓“约翰逊线”,为此后该地域有关国家的领土争议留下祸根。五十年代初中国修建的新藏公路穿越该地,六二年中印在这里发生过小规模边境之战,至今,阿克赛钦为所谓中印争议之地。阿克赛钦西邻印巴争议的克什米尔,主体为盆地,海拔4900米上下,境内为无人区,绝大部分属新疆地界,是中国西垂青藏高原连接新疆的唯一通道,对于中国西部的安全和发展上具有极为重要的战略位置。</p> <p class="ql-block">  午后1时30分许抵达著名的甜水海兵站。此前的一阵行程,已经不见了野生动物的踪影,广袤而相对平缓的盆地间遍布大大小小干涸的盐碱洼地和高矮错落的土坎,阳光下红白灰褐相间的地表色调给人带来视觉疲劳,强烈的紫外线使海拔近5000米的这片高寒地域也让人感受到灼热。</p> <p class="ql-block">  甜水海兵站位于阿克赛钦腹地的东北部,是阿克赛钦地域219国道沿线唯一的有人居住点。听说兵站必要时也有对外接客,因赶路,我们没过去一看。这里往西南方向的山地就是去年中印发生边境纠纷的加勒万河谷。</p> <p class="ql-block">  过甜水海不久,车子北越5170米的奇台达坂,达坂的下方是一个由宽收窄不断下降不断深切的峡谷,109国道穿行于其间,峡谷的右侧山脉就是昆仑山脉。</p> <p class="ql-block">  峡谷间乱石坡上一只狐狸现身。</p> <p class="ql-block">  数十公里的下行,车子终于出了峡谷,其实外面是更大的峡谷——喀拉喀什河谷,与此同时车子也进入颠簸不堪的搓板路段。</p> <p class="ql-block">  喀拉喀什河发源于阿克赛钦盆地周边的雪山,沿途河谷时宽时窄,车子行进在东岸典型的搓板路上。 </p> <p class="ql-block">  途经著名的大红柳滩,此刻我们走出了阿克赛钦地域,这里海拔降至4200米,距三十里营房还有122公里的行程。</p> <p class="ql-block">  河谷里不时刮起大风,扬起巨大的沙尘,一路颠簸,一路尘埃。</p> <p class="ql-block">  至康西瓦,一片巨大的冰舌悬挂在康西瓦东侧的昆仑山上。登谷歌卫星地球找到了这块冰舌,连接上方冰舌的是一条冰川,冰川源头的雪峰海拔高达6400多米。</p> <p class="ql-block">  谷歌卫星地图找到这块冰舌,你看到了吗?</p> <p class="ql-block">  再放大些。</p><p class="ql-block"> 康西瓦,新藏线上的军事要地,这里还建有著名的康西瓦烈士陵园,埋葬有上世纪62年中印自卫反击战中牺牲的83位烈士和数十位因公因病殉职的军人。</p> <p class="ql-block">  过康西瓦,继续沿昆仑山与喀喇昆仑山脉间的喀拉喀什河谷北行70余公里,于傍晚时分抵达当天的目的地三十里营房。陈师傅对大家说,我们今天这一趟走的非常顺利,也很幸运,轮胎没有坏一个。是的,明天还有366公里的路程,我们将抵达叶城,完成新藏线的整个行程,其间虽然还要翻越三座达坂,且两座还是近5000米的达坂,但那都是一掠而过的高度了。</p><p class="ql-block"> 后话。当年一路过来,我们见识了陈师傅的车技,也见识了他的人品,留下深刻印象,数年后我们再次相约陈师傅走川青藏地,应约在成都相会,不幸陈师傅到成都时查出脑瘤,医生说必须尽快就地手术。无法成行的陈师傅带病帮我们安排好接替他的人,使我们顺利完成那一次美好的旅程。至今,我们与陈师傅保持着网上联系,时常能见到他在网上发的大美旅贴。衷心祝愿陈师傅好运、安康和幸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