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排长的《老山参战手记》—（下集）

P43T占山不为王

编者按： 接中集，老排长的《老山参战手记》，二、前沿152昼夜记事。本集继续编辑整理，老排长的《老山参战手记》第三部分，三、撤离战场凯旋归营，与战友们共享。 《老山参战手记》刘春霖 三、撤离战场凯旋归营1985年4月6日早9点，接到磨山前指通知，我赶到特兵部面见杨副部长，他说：“总部已正式同意沈阳系统及小分队全部撤回，是否与一军一起走，由昆明军区定。我建议不随一军一起走，提前撤。这段的安排，先撤到麻栗坡附近搞休整，同时派人到昆明搞车运计划，再去装载。”下午炮团王参谋长电话通知：已确定你们沈阳小分队人员、器材全部撤回，不再轮战。军师团的意见是让你们尽早撤，具体时间你自己定。另外，请你们把系统配属二营作战搞个经验性材料；政治处也要你们搞个经验，内容是“如何以主人翁面貌参加作战的”。按照杨副部长建议和炮团王参谋长要求，我与任金利研究了撤离计划实施方案：确定人员分三批撤离，具体任务，一是由任金利副连长带娄宏伟去昆明联系车运计划，8日出发；二是派夏友玉、杨先友押运拉器材行李物品至昆明；三是我和刘贵生、孙长运处理撤出战场的善后工作。4月17日上午，小分队第三批人员告别猫猫跳赶往昆明，标志小分队正式撤离老山战区，从战争中猛然又回到和平里。 告别偏马 4月9日上午，在即将撤出战场前沿偏马观察所的时候，沈阳系统小分队全体一起告别眼前的战场，老山、八里河东山两座山峰依然雄狮般巍然屹立，藏在老山主峰下不透空的的小尖山、116、146 高地和松毛岭，山峰已被炮弹削掉了几米，山上茂密葱绿的热带雨林已经被炸成满目焦土，参天的橡胶树仅剩下黑糊糊光秃秃的树干戳在那里，这里是双方激战的主战场。还有两山中间流过的盘龙江，仍然水流湍急经船头奔向南方，偶尔听到远方隆隆炮声。上车前，我回望蹲守了150余天的猫耳洞，不自觉地走到洞口前，为日夜相依相伴遮风挡雨的、一起艰难度日接受生死考验的、与战友们一起抡大镐亲手挖出来的猫耳洞，深深地鞠了一躬。与出洞前来送行的榴炮营洞友们，逐个握手紧紧拥抱，激动、离别、伤感、祈祷的泪水夺眶而出，生死情、兄弟情、战友情交织在一起，一时间，震撼着整个偏马观察所。我心里百感交集不是滋味。再见了老山，再见了八里河东山，再见了我的猫耳洞，再见了几个月同生死共患难的榴炮营战友们！车开出了观察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我，回过头来逐一仔细地观察车上的几位小兄弟，见他们蓬头垢面、长毛搭撒、灰头土脸、目光痴呆、弯腰驼背、默不作声、油渍麻花的样子，我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楚。按常理说，要撤出战场了，应该表现出的是喜悦和兴奋，他们为什么没有高兴样子？因为他们的脑海还停留在随时面临死亡的威胁的152个日夜中，当生和死一下子变得如此亲密时，除了打仗外，什么都觉着无所谓；长时间蹲守在阴冷、潮湿、狭小猫耳洞内，经历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炼狱般的生存环境，.猫耳洞人的孤寂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它让你忍无可忍却又感到无能为力，因为使命在身，既不能屈服环境更不能离开阵地。所以，他们必须忍受着一切，耐心地度过难熬的日子。我们在“上甘岭”上，因为长期缺水造成干渴，每天最多一次小便，几乎一周才能拉一次大便，喝的水都没保障更没水洗脸、洗澡、理发；长期不见天日.，潮湿雾大凡是物品都长霉菌，的确良衣服洗后得用身体沓干；战事紧就吃不上饭睡不了觉，猫耳洞低矮狭小直不起腰，烂裆疥疮的痛痒折磨；奇特大虫的恐吓、猖獗的老鼠咬耳咬鼻、特工袭扰等等，使得精神长时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一个坚强的人可以面对一次生死危险，但是再坚强的人也很难在数月时间内时时刻刻面对死亡的威胁。这种长时间又总是存在的死亡威胁，造成战士们沉重的精神压力。这种压力往往比战争本身更能伤害一个人！艰苦与摧残成了年轻战士每天生存的主题，致使这些血气方刚、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下午5点，小分队撤至猫猫跳阵地，住进一个低于表面5米深的口小底大的溶洞里。在这里完成整理、抄写向炮团司令部报送“沈阳系统小分队作战总结材料”、向政治处送交小分队“如何以主人翁面貌参加作战的”经验介绍和参战以来个人总结等材料，到曼棍师指挥所向一师首长辞别，到师机关办理通行证、行政关系等相关事宜。 刚出战区遇到的事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刚下战场的人内火都大，一旦遇到不平事，就会瞬间大爆发。是因为战争的血腥与惊吓所导致的精神创伤，还是长期蹲守猫耳洞压抑导致的焦虑和抑郁？总感觉这种火似乎非得找机会宣泄出去不可，否则会憋出精神疾病来。撤出战场途中和到达昆明后，发生两件不平事：第一件事，4月17日从磨山撤出战区驱车赶往昆明途中，中午时分到达文山，我和刘贵生、孙长运肚子都饿得咕咕叫，决定在文山军分区招待吃点饭再赶路。麻栗坡县归文山州管辖，文山军分区又是前方战区直管的军事单位，我们满怀信心到了这个属于军人的招待所，可是，当刘贵生拿钱去买饭票时，却遭到了拒绝，就因为我们只吃饭不住宿，竟然不卖给饭票。刘贵生开始心平气和解释说：“我们刚从战区撤下来，今天要赶到昆明，吃过中午饭还得继续赶路。”卖饭票人振振有词：那也不行，领导说的，只给住宿的人员提供就餐，不住宿就不能吃饭，这是规定你懂吗？孙长运听了这话脸被憋得通红，冲上前去与卖餐票人吵了起来。我越听越不是滋味，火气一下迸发出来，大声喊道：“妈的，你说什么？不住宿就不能在这吃饭？已经告诉你老子是从前线下来的了，老子在前线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的，你们他妈文山军分区还有没有人性？我们不是白吃你们的饭，是拿钱买，买一顿热饭吃都不行，你们的良心是不是都被狗吃了？你们领导在哪，给我出来！…”餐厅人一见这个架势，知道惹着茬子了，也相信这伙油头垢面大兵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更知道是理亏了，硬是闹得招待所长亲自出面道歉，一再说，不住宿也一定供给饭吃，而且免费。我告诉所长：“饭，必须吃，钱，一分不少地给！”尽管我们心中火气迸发，但没有失去理智，没忘记自己是军人。第二件事，那是到昆明休整的第二天，我和任金利副连长商量，前天途径了路南县石林风景区，因为急着赶路没有停车。你看，咱们这些来自东北的兄弟们，如果不是参战，很难有机会来这的。刚上来的时候，因为赶往前线心切，只住了一夜，连昆明什么样都没有印象，现在，作战任务完成了，应该让大家亲眼去看看美丽奇特的石林景观，也好好放松一下。于是，我们开上这台还披挂着前线用的伪装网、带着战场上的硝烟泥土痕迹的系统车，载着小分队的全体成员，直接到了石林风景区的一个车辆进口处。这里没有大门，只是在通向景区停车场前马路上设了路障，右侧封闭着，左侧仅打开能通过一辆小车的空挡，我眼看着前边有一辆小轿车，毫无阻拦通过路障开到停车场上，我们紧跟其后，也准备进停车场。就在这时，10米之外那个把门人举起了小红旗，示意停车，跑到车窗前说，这不让军车进。我先是问：“为什么不让军车进？”把门人说：“这是规定。”我又问：“是一律不让进车吗？那前边的车怎么进去啦？”把门的说：“他们可以，你们的车就是不让进。你们的车要停到北门停车场，人要先在北门买票，然后再进。”我忍无可忍，火气再一次大爆发了：“他妈了个巴子的！你们这些人，就是狗眼看人低！见一辆高级轿车，你们就点头哈腰的像个哈巴狗，把小红旗藏到身后，一见我们的军车，就提前高举起小破旗，像凶神恶煞一样横眉冷对。他妈的，知道老子是干什么的？是刚玩完命下来的！告诉你们当官的，我的车必须进去，并且还要派人过来好好地给我看着，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还要找你们这些人算帐！”我大声命令道：“开车，进去！看他们谁敢拦我！”孙长运没管他三七二十一，一脚油门直奔停车场开去。几个人看门人见系统车一脚油门猛开过路障，虽然也喊着叫着，但谁也没敢去50米远的停车场追究什么。我回头看了看，嘴里还在不住地骂着：“妈的，你们看什么看，不认识老子吗？老子是共和国的军人，是豁出过命、流过血的人。怎么的，你敢这样小看我们，我就有对待你的办法…”我们并非是拿参战当王牌横冲直撞，而是他们对战场下来拼过命流过血的官兵们，非但不能一视同仁，反而予以歧视，心理产生了巨大落差，产生一种说不出的也说不明白的委屈和抱怨。我们不是单纯地为一顿饭能否吃上或一个奇观异景能否让进车，而是为回到后方遭遇的不平而发怒，把本来就憋着的一肚子无名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发出去而后快。 归心似箭 18日晚，我们分三批撤离战场的小分队在昆明军区第二招待所大会师，尽管相隔只有数日，但战友们心情非同以往，从战场前沿穿越回到和平后方，7人上去，7人又完整顺利返回，这是多么值得庆贺的大事！19日上午，我和任金利到昆明军区特兵部报到，一是汇报小分队顺利撤出战区到达昆明情况，二是催促一下铁路车运计划，负责具体联系铁路运输计划的黄参谋告，车运计划批在五月份，具体时间还要去协商。次日到铁路局军代处办公室见到值班张参谋，告知要去昆明东站办理，要等到25、26号方可去定。于是我们按时间地点又几经周折，最后在昆明东站找到军代表，告知说，29日再来，才能确定装载日期。29日最后确定5月1日上午系统车铁路运输装载。本来昆明休整期间，考虑安排一些参观游玩活动，让同志们好好放松一下，调养身体，放松神经，而且特兵部已安排了 5 月 2 日的飞机票。可弟兄们却没有这份心思，大都急着返回营房，宁可飞机不坐，坐4、5天的火车，这样也能提前几天。为什么这些人不愿意在这风景秀丽四季如春的昆明多玩一玩、逛一逛？事总是有其缘由的，我专门找他们几个谈了此事，他们把憋了几个月的心事坦露给我，既让我感动，也让我跟着他们一块急：任金利参战走时，考虑爱人神经衰弱睡不好觉，想出两个“高招”来，一是告诉爱人，他去南方学习，可能得很长一段时间回来。二是提前写好20多个信封交给通讯员，嘱咐通讯员一定要把云南寄来的信，拆封、再重装写好的信封寄出。通讯员一次偶然的疏忽，把来信原封装进写好信封里寄出，爱人看信封里外不一，大惑不解，去找父亲、哥哥，引起家中多人的猜忌，一时间家中包括老父亲在内连续几封信询问，究竟是咋回事？至今也没有一个恰当解释，所以，他要尽快回去，才能解除全家老小的疑惑和担心，归心似箭！娄宏伟的老父亲知道儿子参战在前线，特别是娄宏伟12月初从前沿回沈阳修激光机，还是老父亲冒着风寒接站，并且亲自背着沉重的激光机送到3301厂。半年里，战事紧张，没时间也没地方写信，只写两封还没露实情。杨先友为不让父母担忧惦记，就根本没有告诉家人，一直没有给家里写信。他说，我处理的简单，既然上了战场，就豁出来可我一个人造，别给父母家人添麻烦。由此，我决定，根据需要分三批回去，由任金利带娄宏伟、夏友玉、杨先友第一批乘火车返回，27 日出发；第二批由刘贵生、孙长运押车铁路输送返回，5月1日出发；我留下完成特兵部要求的战例编写工作后第三批返回，时间未定。 欢迎仪式引风波 五月初的一天上午，有上百个身着刚换的（八五）新式军服的师机关与团里官兵在锦州火车站内月台上等待一列从北京开来的列车，迎接从战场上凯旋而归的二营参战小分队，吉庆小学穿戴整齐划一的鼓号队在不停地演奏着。官兵们都想象着，七位凯旋归来英雄们肯定会是穿戴整齐一身正气、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下车，期待师团及战友们的接见和欢迎。然而，并非如此，让满站台官兵和师生们有很大落差，迎接来的是面黄肌瘦、眼神痴呆、不太敢认的4位官兵，只见他们身上还穿着留有战火硝烟味的旧军装，没戴领章帽微，走路动作迟缓，腰也直不起来，面孔憔悴没有血色。他们是任金利、娄宏伟、夏友玉和杨先友。欢迎仪式结束，参战小分队4位官兵被欢迎的人们族拥着走向出站口，月台上欢迎队伍激动欢庆之余，开始骚动起来：“去了7个，怎么只见到这4个，那3个怎么回事？”尤其是欧营长和去过前线慰问的政治处副主任、副营长等 43 团知情人，更不解眼前的一切，心里此别人更加不安，暗自合计：“难道…不可能…”。营房里对参战小分队归来，一时间成了一桩“爆炸性新闻”，由开始的疑惑不解慢慢地演绎出很多“生动感人”的悲壮枝节。不知情者推测演绎说，小分队有2个人受了重伤，目前可能正在前方医院住院治疗，有人很确切地推测说，有1个人已经不幸牺牲了。这个带有“权威性”的传说，在军营中盛传得俞演俞烈。但他们只是传说而已，谁也不能确切地说出受伤住院的是谁，牺牲在战场的又是准。事情又是一个大巧合，没过几天，负责铁路押运系统车的刘贵生、孙长运也完好地返回了营房。多日不惑的谜底顺理成章揭开了一半，证实了有些人的推测是准确的。不是吗？那两个受伤的人经医治康复出院返回军营了；不惑谜底的另一半自然更顺理成章揭开了，那个未能返回来的人，也就是那个“光荣”了的人，不言而喻肯定是刘春霖了。对于这个传说，师团各级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欧营长对有生死至交的老战友如此传言，如坐针毡，他决定亲自疾速返回昆明，哪怕是再返回偏马前线去，也要把真实情况搞个水落石出。欧营长以到昆明军区办事为由向上提出申请，师团领导很快就批准了他的请求，特意安排或者说是指派欧营长专门了解一下刘春霖的情况。那么，刘春霖究竟怎么了？他到底在哪里？欧营长乘飞机急速赶到昆明时，一切真相大白。欧营长心急火燎地首先到达昆明军区特兵部，一进门，还没有来得及与特兵部打招呼，第一眼首先看见了在扶案写材料的我。大出意料的突然见面，让欧营长瞪大眼珠痴呆呆地盯着我足足有一分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既没想到我非但还活着，而且还在特兵部办公室见面。欧营长走到我旁边低声说：“老刘，你是不是又从烈士陵园里又爬出来了，你是个鬼还是大活人？”又突然放大了嗓门：“老刘，你小子可把格老子害苦了！你这不是活得挺好吗？营房里传说你在下山的途中光荣了！”我觉得这话儿很奇怪，反问道：“哎，我说老兄，我可没有得罪你这个老大哥啊，你怎么一见面就这样地诅咒我？对了，老兄，你怎么又来这儿了？看样子，你是特意来这里为我处理后事儿的吧！”欧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略带有平静的语气说：“对不起，老刘。哎，真的没有事儿比什么都好，你我就不要往心里去了。没见到你，大家都不放心，都惦记着，咳！这一切都过去了。我今天到这儿，主要是来办一点别的事儿。”欧营长这时才突然想起问我在特兵部这儿干啥呢？我回答：“本来我把第一批回去的4人送上火车，装载系统车的铁路输送车皮计划也下来了，装载完毕了，已经安排他们两个押车第二批返回。我去特兵部辞别时，杨部长和凌副处长说，昆明军区正在整理编制一套战例选编，让我留下，写一篇炮兵射击指挥系统在战场应用的战例和学术方面的文章，准备专门列为战斗选编材料汇总成书，发行全军，并且要将沈阳系统尽早装备部队。所以，我在一直加班加点地忙乎着这些。哎呀，我有失误啊，只想快忙完快回家了，忙得昏了头，怎么忘给打个电话告诉一声了？真是的，让大家为我操心了，不好意思啊！”作为从一个猫耳洞爬出来的两位老战友，能在异土他乡再次相见，别提多高兴了，“他乡遇故知”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啊！欧营长将营房里的传说讲得非常轻松，我听了也没往心里去，只当玩笑一笑了之。猛然间，我想到家里的妻子和孩子，若是她们听到了这一误传消息，该会是什么样？尤其是沈阳兵那么多，人多嘴杂，说不定信息很快就能传过去的。于是，我立即给家里发了封加急电报，报个平安，然后又用特兵部军线电话打给团首长，认真简单地说明自己在那里，在做着什么。直至5月20日，我最后返回营房与团营战友见面，各种传说才云消雾散。 5月27 日，师团组织召开庆功表彰大会，参战小分队全体14位队员受到表彰、荣立战功，首长们与小分队员留下珍贵的纪念照。 庆功表彰大会后，师首长魏本颖政委及43团首长与参战小分队全体在师礼堂前合影前排左起：傅振基主任、谷富秋参谋长成忠良政委、师魏本颖政委、王世贵团长、尚尔信处长中排左五：任勇教导员 为炮兵43团第一批参战小分队凯旋后43团领导合影前排左数：二营教导员任勇、团长王世贵、政委程忠良、副参谋长于振久、二营营长欧前宾后排左起：侯军、陈宝、延哲珠、赵伟、项保国、李启清 为炮兵43团第二批参战小分队凯旋后43团领导合影前排右起：副营长刘春霖、副参谋长于振久、政委程忠良、团长王世贵、副连长任金利后排左起：杨先友、夏友玉、孙长运、娄宏伟、刘贵生 首长、战友们： 依据自己保存下来的《参战日记》记载，把四十三团二营系统小分队第二梯队参战的片段进行了回忆和整理，呈现给大家，既没有居功之意，也没有炫耀之心。我是一个平凡的人，只是共和国成千上万个军人中的普通一员，老山战场给了我一个特殊的人生磨砺过程，当祖国需要的时候，我义无反顾冲向战场，枪林弹雨、艰难困苦净化了我的灵魂，哪怕付出鲜血和生命，也勇于担当不辱使命，军人使命重于生命！实践了我一世完整军人的初心和梦想，共和国的旗帜上也有我们血染的风采！文稿记录我所亲历的真实情节，用的是真名实姓，因个人记载和水平有限，不能完全反映出参战小分队全貌，如有不当处，请予以指正。军礼！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