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那年测“国语”

唯吴德馨

<p>  读书生涯数十年,喜文厌理爱方言,外文水平很一般,长期不用扔天边。我的语言天赋主要在学方言上,外语差劲得很,普通话倒是入门颇快,虽上大学之前的八年老师都是用方言授课,但也无碍我练习普通话。工作二十年后,考验终于来了——</p><p> 2008年6月,按照上级要求,参加县里普通话推广工作会,对照方案标准,发觉自己很久没有讲普通话了,二十年前满口“京腔”的日子业已一去不复返,偶尔说几句也颇为生涩,难以连贯,倘要在短期内达标,恐非一日之功。</p><p> 回想起来,从小学习汉语拼音,功底倒也不算浅,高中阶段还在学校广播站混过几天,日常对话却仍以方言为主,听惯了老师讲课时地方音浓重的“平普”,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只是保留了一个好习惯:读书看报时以普通话默读之,听广播看电视时方有一种聆听天籁之声的感觉。中考之后,到外地读高中,方言是照常讲的,却又学了晋中、晋东一带的多种方言,有的学起来也象模象样,几达以假乱真之境地。三年后考入渤海之滨的某名校,临行前去请教本地一位二年前入学的师姐,师姐曰:“入校后千万不可讲方言,我当初刚入学时讲过方言,一时成为班内笑谈,切记切记。”聆听教诲后,依嘱而行,从此撇起了京腔。四年中学会多省方言之外,讲起普通话来也熟极而流,毫无阻滞,如行云流水,滔滔不绝,以致出门在外,无人视我为“醋老西儿”,而多判定我乃京津冀一带人氏。</p><p> 可惜毕业回乡后,讲普通话的语言环境不复存在,于是复以本地土语为工作语言,几十年来习以为常,除了偶尔跟女儿以京腔对答一二,自己听来都觉得别扭,四年之功,毁于廿载。2008年县里要迎接三类城市语言文字评估,推广普通话成为一系列工作中的重头戏,自己作为公务员,普通话口语起码要达到三级甲等才能过关,只好捡起拼音,重新学习,但不少字音还是拿不准。忽然想起13岁的女儿的普通话好象还不错,于是躬身下问,折节求教,在一些难点音节上,孩子的确比我强得多,9月底参加县里组织的普通话培训,身为国家级普通话测试员的阳泉师专张继礼老师授课,张老师的讲解如拨云见日,令我茅塞顿开,对普通话口语的理解进一步加深。此后几天内翻阅普通话测试辅导教材,把词语、儿化音和朗读短文逐一过了几遍,改进了若干原先含糊和误读的字,心中基本有了底儿,家中普通话水平最高的女儿听过一遍后,摆出一副专家的样子评判道:“很有希望拿到二级甲等或以上,再努力几年,就可能赶上我了”。</p><p> 2008年10月11日是口语测试的日子,考场外人头攒动,上午共考七组,每组18人,其中本单位就有80人,占了四组半。备测室里,人人都在埋头备考,一些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同志也在认真翻书读题,一片热闹景象。经过抽签,我排在本组倒数第三,眼看前面的同事进去时满脸紧张,出来后笑逐颜开,想来这测试也并不算难,心中稍稍安稳些。</p><p> 终于轮到我了,进入测试室,对面是二位测试员,还是有些紧张,可能是前面有的人读得慢了点,测试员要求我读快些,于是,我把平时读的速度增加20%,100个单字用时一分钟,50个双音节词耗时40秒,400字短文不到两分钟,连见多识广的测试员也记得有些跟不上。三题答完,测试员意示嘉许,稍候,我选择了自由谈话中的“我熟悉的地方”,那是我从童年直至中年学习和生活的地方,信口说来,并无半点停滞,不过还是准备不足,没有控制好时间和节奏,正当讲得带劲时,忽闻测试员一声“停”,才发觉已经到了三分钟的规定时间。答题完毕,两位测试员(后来得知,一位是时任阳泉师专政教处主任郜润科,后升任副校长;另一位是平定职高教师李丽萍,均为省级测试员)又与我“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随意聊了几分钟,然后二人对视一下,表示对我的测试结束了。</p><p> 出得考场,仍不免有些惴惴,托朋友侧面问了一下,答复是不低于二甲,大约与测试员相当。次日巧遇一位当过测试员的老师,方知本地测试员均系一乙水平,难道我撞上了大运?一甲是省级以上电台、电视台播音员才具备的水准,咱是无法望其项背的,一乙也算不错了。</p><p> 普通话口语证书于2009年6月2日到手,正如预料中的那样,93.7分,一级乙等,甚喜,当庆当庆当当庆!据说此次测试中,全县1000多名公务员,一乙以上只有十多人,咱还算是排在前边的呢。</p><p> 2013年,女儿在重庆市参加了学校组织的普通话水平测试,她们是机测形式,面对机器说话,想来没我那么紧张,但评判标准要高一些,成绩也是93分多,同样是一乙。随后的几年,她的重庆话讲起来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冒充主城区居民,莫非这也是遗传?</p> <p>模拟试卷</p> <p>我抽中的朗读文章</p> <p>抽中的命题说话题目,我选了第五题</p> <p>光棍节颁发的证书,次年六月才到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