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声声慢

刘源

<h3>  小时候生长在农村,我们农村的孩子从小就要干许多艰苦的劳动,喂牛喂猪、磨面洗衣、锄草施肥以及耕种拉打等。梅茜和我是同村,离我家不远,初中时和我是同学,她有两个弟弟和我玩得好,小时候我空闲时会经常去她家看小人书。她老爸是喜欢看书但脾气暴躁的知识分子,收藏了像四大名著等许多那样的书,他的书都是用锁锁起来的,所以每次去她家,想看古典文学书,那是不可能的。有一次他看过书忘了把书柜锁起来,我好奇地拿出一本,正准备好好阅读,被她老爸发现了,狠狠地骂了我一顿。小时候我是一个害羞的孩子,那时候被他老爸骂哭了,哭得好伤心。自从我知道她老爸比较凶狠,我也就不再去梅茜家玩了。也从此对梅茜的老爸记恨在心,决心从此再也不会和她家人包括梅茜在内啰嗦了。 我恨梅茜老爸,同时我也认为梅茜也不会是好东西,在学校里,有一次梅茜想看我写的诗,我立马拒绝,我突然改变了对她的态度,她感觉到莫名其妙。 梅茜是十分漂亮的女孩子,在学校里是名符其实的校花,是让好色的男同学们夜里做梦的幽魂倩女,乌黑的头发飘起来加上匀称的身材如同仙女般得令人羡慕、青睐。小时候我也曾梦见过和她在故乡的田野里一起挑蒜割菜,梦里的她像我长大后的新娘,那时候的梦也为后来的恩怨埋下了伏笔。人到中年后,我相信人生有因果、有轮回、有相欠、有缘分。由于恨梅茜老爸骂过我,我是不理她的,不和她啰嗦。同时家庭的贫穷也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我一直认为梅茜的家庭高不可攀,因为她老爸在公社政府部门工作。从初中毕业后一直到我大学毕业到了省城工作,就没有见到过梅茜。后来我曾问过她,为何没有来找我,她说我考上了大学,她只是考取了中专,虽然那时候中专比较吃香,但她选择的是通信工程专业,这个专业在当时就像纺织专业一样就业不是好,因为通信当时还不是发达。说是见到我怕有点自卑,再加上她父亲生病去世了心情难过。 十年一觉金陵梦,在我移居上海之前,我在南京整整十年,南京是我想说爱它不容易的城市,或者说是爱恨交加的城市。一个夏日的夜晚,我住在金科院,忽然接到梅茜的电话,她说快来救我,她告诉我她的地址,我才知道她也住在南京,而且离我住处不远。于是我立刻骑着自行车,一路狂奔到她在迈皋桥的家里,只见她浑身是血,我立马背着她去找出租车,把她送往鼓楼医院,一路上驾驶员为了她闯了几个红灯,也庆幸我姐姐那时候是医院有名的普外科医生,给她动了手术。姐姐告诉我,说她是枪伤,子宫也被打破了。姐姐又亲自为她修补了子宫,救了她的性命。后来我才知道原因,梅茜的性格是外向型的,而她的男人是位警察,性格是内向型的,一旦看到梅茜跟别的男的多说话,就会吃醋,是心眼特别小的男人。那一次喝醉了酒跟梅茜吵架,吵到气头上,掏出枪来,对着梅茜的腹部开了一枪。之后她老公也因为此恶劣行为付出了代价,被判了八年有期徒刑。他俩也离了婚。 <br> 第一次婚姻的失败,死里逃生,对梅茜打击很大,原本有点骨子里高傲,后来比较消沉。她不久又找了个男人,说是包工头,其实也怪她做事太草率,这个男人到处招摇撞骗,做事情不踏实、十分虚伪,渣男那一种。一开始结识梅茜,为了讨好梅茜,自己没有车,借别人的车说是自己的车;没有钱,到处借钱,亲朋好友被他借了个遍。后来梅茜跟他生了个儿子,不幸的是儿子患有脑瘤。由于这位称为包工头的男人,家徒四壁,还在外花心,骗吃骗喝。梅茜一气之下,提出离婚,红颜薄命,第二次婚姻就此结束。南京这座城市,自从我离开这里去了上海,每次乘高铁回老家经过南京,都会有许多感慨,这里有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是我第二个故乡,我的儿子就出生在这座城市,晓庄新联幼儿园是我儿子的启蒙学校,那时候是我艰苦创业的日子,我要感谢我的父母为了照顾我的儿子,冬寒夏热、虫叮蚊咬,不辞劳苦地跟着我度过几个年头。作为在南京普外科医生的我的姐姐,由于她救过梅茜,梅茜对她很感激,两人相处感情胜笃。姐姐跟我说,希望我能在上海给梅茜找份工作做做。我托人给她找份养老院相当于护士的工作,另一方面她还可以照顾她患有脑瘤的儿子。由于梅茜很漂亮,结识了来上海旅游的美国人迈克尔,他们走到了一起,现居住在美国洛杉矶。后来她患有脑瘤的儿子在美国不幸夭折了,她本人最近患有乳腺癌和新冠肺炎,新冠肺炎目前有所好转,只是乳腺癌淋巴病变转移,需要手术。庆幸的是她的美国老公很爱她,对她百般照顾。记得梅茜在国内时曾对我说,等她离世后一定要给她送去大大的漂亮的花圈。到了美国后,有一次对我说,假如她两天不给我信息,就证明她出事了,但我为她祈祷,早日康复,希望她勇敢地活下去。她又曾经跟我说,在国外有点种族歧视的感觉,她很想念故乡,她说希望祖国强大,百姓安居乐业。她还说等疫情过后,回到故乡,要我一定陪她在孩提时我们曾经走过的田埂上走走,可以像小孩子时一样,可以打闹,可以放歌…… 柳青在他的著作《创业史》中说:“人生之路,虽然漫长,但关键之处只有几步,它决定你一生的命运”。 作家梁晓声关于文化人的表达,其中之一就是要拥有为别人着想的善良。生活就像旋转门,一扇门闭着,另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个地方失去的东西一定会在另一个地方找到。<br>  历经万般红尘劫,犹如凉风轻拂面; 尝遍人间甘辛味,言外冷暖应自知。人到中年也许心已麻木,但又不得不为人生苦短而一意孤行,尽管两鬓如霜,依然胸怀铁马冰河。这些天夜里我有点失眠,是因为困惑,还是因为多情,有很多往事难以启齿,挥之不去。即使年轻时你有茫茫雪地里一片鲜血般的壮烈的爱,也终究逃不过生活中的油盐酱醋茶,也终究逃不过岁月的沧桑。人生无常,唯有呐喊、抗争、自渡、自强。真的猛士,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置身上海滩, 射日江南岸; 天涯点点愁, 故乡声声慢。 2020年10月30日上海 <br>  <br>  <br>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