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说:渔樵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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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text-align: center;">诗文/赵勤明</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图/部分网络</h3></font></h3>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壹</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龙骨翻车汲水寒,鱼喧腊月彼家欢。</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青禾柳岸新渔父,白鹭花州旧钓竿。</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空寂孤舟千古雪,清微细雨子陵滩。</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两厢境界分吴楚,一为忧思一为餐。</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行业•渔】</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我在农场的渔樵耕读》</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赵勤明</p><p class="ql-block">人们之所以喜欢渔樵耕读,应该是对这种田园生活的恣意和淡泊自如的人生境界的向往。</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题记</p> <p class="ql-block">安徽劳动大学附属农场位于安徽宣城城东的麻姑山下。那年上山下乡,来到劳动大学的农场,被分在了农场林家岗生产队。生产队的西北角,有一半圆形的水塘,大伙儿都管它叫“大塘”,平时是队里用来灌溉稻田,也是中文系师生的浆洗清洁的生活用水。</p> <h3>农历春节来临,生产队派人在大塘边按上一台抽水机,抽了一天一夜大塘里的水。又取来人力踏转的汲水农具——龙骨水车,好奇的我们,一等龙骨水车安装完毕,就迫不及待地爬上水车,踩踏起来。<br></h3> <h3>没过多久,就气喘嘘嘘踩不动了。后有经验的农工解开了踩水车的窍门。那就是:人的重心要放在脚底,不能放在手臂上。如人的重量是靠手臂支撑在护手上的话,不一会儿手臂就会不堪重负。调整了踩踏的方法,再次上阵就轻松多了,踩了一、二个小时也不觉累。<br></h3> <h3>当水车把小水坑里的水一一抽干,下塘捕鱼的渔夫开始行动了。脱了鞋袜,卷起裤腿与衣袖,也顾不得泥水寒冷,一脚高、一脚低地踩在塘泥里,开始混鱼了。塘岸边围观了许多人,当谁捕到大鱼,就会引来围观人群的一阵欢叫声。<br></h3> <h3>人儿欢、鱼儿跳。渐渐围捕的人们,从四周慢慢向水塘中心靠拢,捕到的草青、扁鱼、鲫鱼、柳叶鱼、河蚌等河鲜越来越多,足足捞了几大筐。<br></h3> <h3>太阳匆匆西下,大冷天里忙碌了一天,我们却流起汗来,混身上下泥水滚汗水,活象个大泥猴。“出水才知两腿泥”,当我们从水塘里走出时,膝盖以下均裹着重重的泥水,一晃一晃地路也走不稳。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大伙儿你抬我搬,把捕捉来的水产品,抬到等候在水塘边的牛车上,丰收而归。 </h3> <h3>从另一个知青点:臧村生产队也传来了戽斗“拷浜”的消息。他们也是队里统一捕鱼网虾,见水塘淤泥里的鱼被捞捕的差不了,生产队长就让知青自己去摸鱼,说“谁捕获就属于谁的”。话音刚落,忽喇喇只见知青们又重新奔向水塘泥潭,在夕阳的余光里,使出浑身解数在泥塘里“混水摸鱼”。<br></h3> <h3>在泥潭里好一阵的折腾,才捞到了些柳条小鱼。大伙儿的兴头也没了,天也逐渐暗了下来,正准备放弃,一位何姓知青却在一处不起眼的小水坑里,摸到了两条大青鱼。<br></h3> <h3>十多斤重的大鱼蛰伏在混水中,没被人摸到之前,在泥水中一动不动。当人触摸到它们时,大鱼开始摔动尾巴,蹦跳起来,让人轻易捕捉不了它。 </h3> <h3>何知青兴奋地大叫起来:“有大鱼”,其他知青纷纷地围了过去。凭一人之力,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后来他索性就骑在了鱼的背上,几经努力,在大伙儿配合下,终于将两条大鱼捕捉上了岸,欢叫声响成一片,兴奋的知青们,唱着“日落西山红霞飞”,抬着装有两条大鱼筐,在夕阳里,胜利班师。<br></h3> <h3><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貮</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古今雅赞渔樵者,独见贫贤隐伏身。</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好学买臣愁苦日,子期山听抚琴人。</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寒松野客谁柯斧?雪霁麻姑我伐薪。</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负重过桥泥泞路,蹉跎岁月道沈沦。</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行业•樵】</div></h3> <h3>按当年上山下乡流行的说法:知青下乡要经过学习关、劳动关、生活关。确实如此,那年到了农场后,遇到第一个难关就是烧水煮饭,而这都需要柴火,柴火麻姑山上有的是,就是要自己去砍。我们刚当了几天“渔夫”,现在又要当“樵夫”了。</h3><h3></h3> <h3>星期天,一行七、八人拿着借来的砍刀绳索、扁担挑什,吃过早饭,带上干粮与水,便结伴上山了。到山上后,一砍就是几个小时。先是挥汗如雨地砍着山坡上的灌木和茅草,并把砍得的茅草、灌木在原地铺晒开来,稚嫩的双手都起了血泡。</h3> <h3>等到快要下山了,就将晒成半干的柴草扎将起来,一般只能扎成一小捆,根本够不上与我们一起上山砍柴的当地农工的一半,最后挑去柴担,蛇行地往山下走。</h3> <h3>什么叫“上山容易下山难”呀?这个时候才有了深切的体会与感受!双脚直抖,手臂无力,整个身体如喝醉酒似得东摇西晃。肩上挑着柴草重得简直就是一座山,而我们的人体弱得则象山上的一棵草。 </h3> <h3>走走息息,看看那捆扎的柴草,开始散了,不成形了。只好重新回头重捆,手上又多留下几道血印子,留下了做半天“樵夫”的深深痕迹。到了宿舍前,好在有队里的农工帮忙,把我们几个人一天上山砍得柴草垒成一小堆柴垛。 </h3> <h3>望着柴垛,茫茫然幻想起来:眼前的柴垛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好大一个柴垛呀,哈,以后不用在上山砍伐柴草了,煮饭、烧水有用不完的柴火了!蓦然间,猛觉得肚子饿了。定眼一看,天色已晚,忙活了一天该吃晚饭了,而晚饭还没烧呢!<br></h3> <h3>烧着晚饭,手握火钳拨弄着灶塘里的火,脑子里却想起白天的劳作。忘了砍柴的艰辛,而满脑却是四月的皖南,那时儿烟雨蒙蒙、时儿艳阳清风。村前桃红柳绿,村外莺飞草长。难忘麻姑山上无限风光,与自然风景。<br></h3> <h3>那是一幅多么精美别致的春之长卷呀:紫黑色的蚕豆花像翩翩飞舞的蝴蝶戏于村陌山岗;金黄灿灿的油菜花一片接着一片迎风招展,在阳光下耀眼夺目;粉红红的草籽花随风而动,似多彩斑斓的滚滚细浪。近处鸟语花香,远处山峦起伏,云雾缠绕。<br></h3> <h3>画面上还有轻盈飞翔的春鸟,鸟儿的鸣叫在耳边啁啾喃呢。如今美丽的皖南山水田园,又嵌入了我们青春年华的身影,融进了新一代“樵夫”的气息,那种豫悦的心情,与大自然的春风一起神情荡漾。<br></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叁</h3><h3><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春叠麻姑茶吐蕊,水田斜月下新秧。</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稻花穗实犁芳甸,竹叶蛙声采藕塘。</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造化历山承帝舜,浮生通鉴劝农桑。</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禽驯畜牧缫丝茧,苗裔千年祚运昌。</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行业•耕】</div></h3> <h3>春天来了,农活上的春忙也就来了。田耕道上匆匆走过卷着裤脚、牵牛荷犁的农人,他们可顾不上流连眼前美景,大清早就匆匆赶着去田间农作。<br></h3> <h3>一分光阴一分金,一年的收成就是从春光里夺来的呀。远望农人们在晨光里的一举一动恰似一幅鲜活的墨色剪印,为皖南乡村的春光图上增添了无限活力。</h3> <h3>凌晨三时许,突然响起了清脆的钟声,那种拖拉机轮子钢圈挂树上被铁棒被敲响的声音,惊醒了我的春光美梦。屋外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田埂道上,已走着跌跌冲冲的一群人,走向邻近的洪林公社庙山岗生产队,去借用秧苗。</h3> <h3>天空如漆,道路泥泞,码好秧苗的我们,挑着担回到队里的水田,天已经蒙蒙亮了,紧张的插秧也随之开始。雨雾,时起时落,时有时无,身穿雨衣觉得碍事,于是就脱了雨衣,光脚踏上水田,抓上一把秧苗,歪歪扭扭地插了起来。</h3> <h3>没多时,原来白闪闪与黑油油间色的水田,披上了薄薄一层嫩绿嫩绿的春装,在晨曦里映入插秧人的眼眸,天边初升的朝阳,也朝那绿纱投来红灿灿,粉朵朵的胭脂红,把这水田染成新娘妆般的美丽,让人沉浸,让人陶醉!</h3> <h3>一个夏日的午后,骄阳似火。忙碌了一个上午的人们正在短暂休息,忽然间,风云突变:刹那间黑云压城,狂风怒号,“当!当!当”一阵急促的铃声唤醒了午休的人们。</h3> <h3>一阵急促的铃声唤醒了午休的人们。铃声就是命令,稻场就是战场!时不宜迟,大家以最快速度奔向打谷场,一场紧张激烈的抢场战打响了。<br></h3> <h3>只见打谷场上,人声鼎沸,你来我往。有的挥舞稻钎,奋力抄铲;有的身背挡板,快速奔跑:有的手持秧叉,在空中飞舞;有的快速张开防雨塑料蓬朝四下铺摊。</h3> <h3>整个抢场动人场景构成了一幅炽热的战斗画卷。天公无情,一场特大的狂风骤雨,铺天盖地从天而降。它就像脱僵的野马肆虐地狂奔在这广阔的旷野,吞噬着打谷场上的稻谷。</h3> <h3>大家已经顾不得被袭打全身的暴雨,在雨水中竭尽全力,从暴雨的施虐中抢夺丰收果实!打谷场上东铺西盖的塑料布将谷堆遮盖得严严实实,生怕再有差错,盖好好还多方检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围在被塑料大布遮盖得严严实实的谷堆,露出了一个“农夫”最欣慰的笑容。<br></h3> <h3>队里的一些重活都由“大牯”来承担;“二牯”体质较弱,它的一对牛角也远没有“大牯”的漂亮,队里的工人也不太派它出重活;“三牯”生性顽皮,在拉车或犁地时总要闹出一些别扭来,有时遇到陌生人戏弄,它便会用一对细长的,长得很别扭的牛角顶人。<br></h3> <h3>在农人的眼里,牛便是他们无声且忠实的好朋友。它们有个性,有喜怒哀乐;能帮助主人排忧解难,出工出力,所以队里工人十分疼爱这三条耕牛。<br></h3> <h3>有一段时间,队里安排我放牛,当队里其他农工或用牛赶车,或用牛耕地犁田时,我休息,当他们休息时,我就赶着牛上山坡喂草。<br></h3> <h3>为了放好这三头牛,能让它们能够吃得好,吃得饱,专门请教了有经验的老农,弄清楚了那个山坡的草嫩,那个山坡的草这三头牛喜欢吃,并时不时地喂它们吃豆饼。像模像样地做了一个多月的“牧人”,一个真正的“牛倌”。</h3> <h3><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肆</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农事闲时常映雪,恰缘学府共乡居。</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问知心洗清新句,求教灯寻隽妙书。</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刺股苏秦垂史笔,匡衡凿壁注诗疏。</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唯其拟古须研读,气节词章不易初。</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行业•读】</div></h3> <h3>林家岗生产队与劳动大学中文系毗邻,到农场的当天晚上,我们住的茅屋就来访了几位临近中文系的上海籍女生。她们听说来了上海的小老乡,就上门来看望我们。在上海百里之外,听到亲切的上海乡音,我们都异常的兴奋。谈话间,从她们身上,看到了我们将来的希望,也使自己,对未来建立了一丝信心。<br></h3> <h3>中文系老师高奶奶和大学医务室的上海籍许医生来看我们,还为我们打来了开水,嘱咐我们,有什么困难就去找他们。一番探望,一席话语,恰似冬天遇到了暖流,如同枯苗遇到了甘泉,对我们刚涉世的知青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安慰和鞭策。<br></h3> <h3>此后的日子里,我们利用劳作之余,认真学习中国传统文化,学习唐诗宋词。遇到不懂,不通之处,就上门请教毫无架子的大学教授们;有时又与中文系大学生一起打篮球、打乒乓,还随便向他们讨教学习文学知识。 </h3> <h3>开始学着写律绝,填词,写现代诗和散文。并从大学图书馆借了一般社会上难以读到的文艺书籍,和中外文学的原著,理论书籍。</h3> <h3>1977年恢复高考,我们农场的知青也适时第参加了高考复习,成为了一名自学的“学子”。这完全是出于自己的自觉醒,没有人在边上盯着你学习,而“我要读书”的急迫感是由内心发出的。</h3> <h3>那段时间,急迫感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唯有复习一件事了。每天知青各自在宿舍里埋头苦读,四周一片静悄悄的,静得可见麻雀在宿舍门口觅食,静得可听麻雀在耳边叽叽喳喳的鸣叫。</h3> <h3>上午十点与下午三点,知青们会不约而同的走出宿舍,或交流复习心得,或打起羽毛球,跳绳,做操,活动筋骨,劳逸结合知青还是握得蛮到位的。</h3> <h3>如此这般,两个多月一眨眼就过了,大家是否都准备好了?复习是否到位了?可时间不等人呀,12月初由“宣城县高等学校招生委员会”办公室签发的准考证发到了我的手里,我的《准考证》编号是:610870。准考证正面盖有招生办公室的红印,照片处还盖了招办的钢印。</h3> <h3>高考考场设宣城城关镇南门的一所小学内,7时30分我们进入考场,在一楼一间教室,找到了610870准考证的座位,入座后按准考证反面第3条的提示,把准考证放在书桌的左前方。<br></h3> <h3>已记不清第一堂考得是什么学科,现在只记得语文试卷的作文题是:从“科学有险阻,苦战能过关”说起;历史试卷有一道题是:中国是如何被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的;地理试卷中有:澳大利亚首都是那座城市的填充题。数学考些什么,政治考些什么都记不清了。<br></h3> <h3>在旅馆里住了两个晚上,最后一堂考试结束后,人一下觉得轻松了许多。几个月来心理、生理上的苦熬总算出头了。当天,劳动大学的客车又将我们一群半老的学子送回了农场。接下来的几天是放松、是放纵;是放心地睡、安心地吃。再后来内心又开始煎熬起来,开始盼着高考的成绩单和高校的入取通知书。<br></h3> <h3>高校的入取通知书一直没来,心里明白,自己严重偏科,高考落榜了。三年后在上海参加业余大学入学考试,77年的高考对此有着很大帮助。毕竟刻苦复习了各科知识,对再次参加入学考试打下了扎实的基础,也对以后的工作,带来莫大的帮助。<br></h3> <h3>生命就是一个过程,一个经历万事万物的一个过程。人的生命里有过高考的经历,特别是如1977年这样的高考经历,我可对着天地大声喊道:不枉此生! <div style="text-align: right;">&nbsp;——《我在农场的渔樵耕读》</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写作于2007年10月</div></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雨霖铃•寒蝉凄切】</h3><p style="text-align: right;">——宋•柳永</h3><h3>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br></h3> <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text-align: center;">音乐相册【渔樵耕读】</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播完</h3></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