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插队生活之七：挑粪和捡粪

剑客

作者简介：

        剑客，生于困难年代，长在动乱时期，吃过糠，下过乡。“恢复高考”后，成为“新三届”中的一员；毕业后，先后供职于政府机关、事业单位，做综合调研工作、搞职业技能教育、干统战教育培训，历任副处长、处长、副主任、党委书记、院长等职。2018年退休，业余作家、客座教授、特邀研究员。

        先后出版诗歌散文集《情丝文韵》、杂文集《谈天说地》、诗集《低吟浅唱》、散文集《品读哈尔滨》《岁月无痕》、长篇报告文学《巴兰颂歌》《工作队在依兰》，以及经济社会发展研究文集《调研·思考·实践》《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研究文萃》等。

            我的插队生活之七：挑粪和捡粪

       到农村插队落户，其实就是当农民，从事繁重的农业生产劳动。农谚说：“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想要庄稼好，必须先积肥。”插队后，我们忙着盖“知青宿舍”，没有参加生产的劳动。搬进“青年宿舍”时已经是数九寒天，这时的农活就是往地里送粪。所以，在长达4年的插队生活中，我们干的第一样农活是积粪。所谓积粪，就是把牲畜和人的粪便与土和土地表面生长的茅草搅和后沤在一起堆成小山一样的土粪堆。这土粪堆是当年农村生产队的一道特别的风景，是粮食的维生素。夏天土粪堆散发出难闻的气味，这气味弄得前街后院臭烘烘的，但在农民的嗅觉里，这就是丰收的希望，这就是五谷飘香。

       人们用一年时间堆起来的土粪堆，冬闲时，要人挑马拉送到地头，开春后再撒到地里。送粪这活儿，分为刨粪、装粪和挑粪。刨粪是个力气活儿，也是技术活儿，这活儿只有男社员中的壮劳力才能干，我们初来乍到，是不行的。刨粪这活儿不能着急，得先打出个镐眼，再把镐眼刨深，然后一镐接一镐地震，才能刨出大块来，这样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我们干的是挑粪，当时，我们有的用扁担挑、有的用肩扛。生产队发给每一名女青年一把铁锹、发给每一名男青年一根扁担，女青年往筐里装粪，男青年往地里挑粪。我在自己的扁担上，用红油漆写下“泰山压顶不弯腰”7个隶书字，以表达自己的决心。大家热火朝天，好不热闹。每个人把粪运到田里一次，记工员在《记工薄》上画一个记号，作为记公分的凭证。往村外地里挑粪是一项有技巧、也很累人的活儿，没干几天，我们的肩上就起了血印，脚上也打了血泡，汗水浸湿的衣服被风一吹寒意袭人。这时，何如宇、曹永福等就打起了“退堂鼓”，想方设法编造各种理由逃避挑粪。但绝大多数血气方刚的知青都以“今日练好铁肩膀，明朝重担挑肩上”的口号来勉励自己，互相叫着劲、比着干，直到完成积粪任务，青年点再也没有发生掉队现象。

       1976年1月8日，生产队给我们放假回家过年，新建成的青年点需要有人看管，我与刘可茂留下值班看青年点。27日，《哈尔滨日报》刊登了《中共黑龙江省委、省人民政府给全省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的一封信》，信中歌颂了祖国万里河山“到处莺歌燕舞”的大好形势，要求全省上山下乡知识青年要在新的一年里发扬“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的革命精神，克服“读书做官” “下乡镀金” “变相劳改”等谬论，积极投身到学大寨运动中来，努力向贫下中农学习，为普及大寨县而奋斗！这些话，在当时使我们热血沸腾，更加激发了我们铁心务农的决心。

       冬闲时，生产队给插队青年放假，同时要求我们放假在家期间为生产队捡粪。捡粪是我儿时每年冬天最重要的工作，轻车熟路，虽然其他战友回家后我留下值班看青年点，但春节我回家利用半个月时间就捡了两马车粪肥，存放在父亲单位的大院里。

       开春前，生产队派社员驾着马车来拉粪，我一大块、一大块地用双手将冻成大块的粪码在车上，生产队的老乡觉都得我很朴实，没有城里孩子的矫情和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