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山的第一场雪

石哥

今天是“小雪”刚过一天。就迎来曾家山2019 的弟一场雪！入冬以来，整天阴沉沉的，乌云密布，见不到一丝阳光。一到夜晚，冷风劲吹，毛雨纷飞，叫人好生郁闷。

在这样的抑郁中，闭上眼睛，思恋着雪花。是的，在这座南亚洲的雅加达城市，雪根本不会存在。看见雪，似乎成了一种奢侈。记得儿时的石家梁雪景，那雪堆得厚厚的，树枝都压弯了腰，漫山遍野，白雪皑皑；房前屋后，瑞雪飘飘。

今冬，印尼你会下雪吗？盼望着，盼望着雪从天而降，好好感受雪天的心情。下雪的时候，我可以抬起头，仰望天空，让雪扑面而来，亲吻我的脸庞，亲吻我的眼睑、我的鼻梁、我的嘴唇……我会看见，美丽的雪花漫天飞舞，好像白色的精灵，为她所爱的人，款款而来。抑或，下雪的时候，我可以懒在被窝里，看窗外雪花飞舞，而身体却感觉暖暖的。

平生喜欢雪，因为雪来的时候，她总是轻轻的，等你清晨醒来，睁眼一看，外面的世界已经是银装素裹了；因为雪娇柔，她总是在你的发间、你的手心歇息、融化，没有一声叹息；因为雪白净，她总是清清白白地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一丝牵挂，然后悄悄地消失，化为人类的生命之源。这就是雪的秉性。

今冬，我在这陌生的城市等待那一场雪，等待那一个清凉而干净的世界。但是只有我的内心知道，静静的等待，也是一种幸福，因为这种等待，充满了希冀和遐想。

今天曾家迎来了2019年的弟一场雪！来的突然！来的及时！就想精准扶贫的脱贫风及时的吹到了美丽的曾家山，雪悠悠的飘着。俗话说: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对于庄稼人来说，冬天越冷雪越大，来年就会有一个好收成。现在的冬天越来越暖，距离真正意义上的冬天越来越远了。冬暖春寒，无雨亦无雪，庄 稼人等啊盼啊，盼着瑞雪兆丰年……

记得小时候，那时我们还住在石家梁，那个记忆尤新让人留念想往的地方！每到冬天，一场大雪过后，出了家门，一条小溪便结成了坚硬的冰，白白的，一直延伸开去，通过学校。两边高大核桃树和油桐树映衬着湛兰的天空，岩石边，田沟边多大的淋而棒。美极了！每次上学放学的时候，三五成群的男孩子在庙子梁学校的砖墙边做挤油的游戏！经常可以看到男孩儿的小脸儿冻得通红，嘴里呼出白腾腾的热气，摘下帽子，头顶上也冒着白腾腾的热气，冻得鼻涕直流也顾不得擦一把。那样不顾一切酣畅淋漓的场面，似乎以后再少有过。而女孩子们相较男孩还是比较斯文些，只是三五成群地在边上呐喊助威，开心的嬉笑声，响彻云霄。

那时的冬天，有种圣洁，茫茫大地，晶莹一色，片片雪花弄的人眼睛都睁不开，可落在脸上，竟丝毫觉察不到一点寒冷，只是凉丝丝的，满脸的温润。尤其是睫毛上落的多了，湿漉漉的，那份透彻的清凉竟带着满心的欢喜。那时，冬天多雪，一整个冬天，下着数不清多少次的雪，有时，一连好几天大雪，飘飘洒洒，连绵不断，那山，那路，那河，那整个天地，一片银白。雪前雪后的冷才真叫痛痛快快，彻头彻尾。我们冒着冻掉手，冻掉耳朵，冻掉脚趾的危险，不顾大人的责怪，穿着母亲做的棉鞋，把厚厚的积雪踩得吱嘎吱嘎作响，那种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美妙动人。小伙伴们可以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在雪地里摸爬滚打，奔跑着，欢笑着。虽然，过往的日子里，我也曾经因为冻麻了手脚而诅咒过冬天的寒冷，但有雪的日子，总是快乐的，疯狂的。那欢快的笑声，像是山谷里的歌，清澈透亮，从天而降。

飘雪的日子，总是让人神往，伸出双手，紧握住它片刻的温柔，任凭雪花融化，湿了手心，那是一种让人不忍触碰的单纯。雪落下，踏着白皑皑的积雪，看昏黄的暮霭下，闪动着远远近近的暗淡煤油灯光，那是童话里才有的宁静，是古诗里才有的意韵。恰巧那时椿树平的刘贵英穿了一件红色的灯草绒外衣，那天地间就多了一幕景致，琉璃世界，白雪红梅，那抹身影，足矣点亮那个冰雪世界。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心身也化成了一朵雪花，在空中曼妙着柔美的舞姿，带着一身诗意，一份清凉，一份素雅，踏着纯白的诗行，款款而来。

是的，这世上大抵没有人不爱雪吧，看漫天飞雪，放眼万物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很静，很安静，仿佛一切都静止了，让人的心也跟着静下来，很唯美的感觉，像一副不用刻意修饰的画，此刻，这个世界是寂静的，是清冷的，又是温暖的，任思绪驰骋，随着漫天的雪花，一起飞舞飘扬，此情此景，谁能放弃对一场雪的期待呢？

是啊，雪落下，才有风月夜归人的顾盼， 有了“堆雪人”的天真和无邪，有了暖洋洋的家的等待，有了瑞雪兆丰年的喜悦，更有了诗人那“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的憧憬和希翼。

等待一场雪，等待太多的记忆像雪花一样盛开，儿时的雪人已经消融在岁月的阳光里，少年的一抹青涩已如雪花般飘落，那一双曾经在雪天里握过的手，那个在雪天里一起奔跑，追逐和相拥过的人，不论经历了多少雪飘雪融，在记忆里都像一尊美好的雪雕煜煜生辉。或许，我们还会记得一条和天空一样蓝和火焰一样红的围脖，还有洒落在发间和石家梁的片片洁白……那些雪花，不张扬，不刻意，静静的，暖暖的盛开着，每一朵花，都会唤醒我们记忆的些许片段，让我们在回望中留恋和唏嘘，更加怀念离我们远去的雪天。

时光飞逝，还记得彼时的少年，在雪地里跑，紧闭双眼，轻轻地，轻轻地一双手相牵—— 相约一场雪舞的浪漫，从风花雪月，走到天长地久。

此刻窗外月光如雪，但不是雪。

那是美丽雅加达的夜晚月色！

是对家乡的愁愁牵絮！

我知道，你和我一样，也在期待一场雪，等待这个季节的天使，它是岁月的丰满和妖娆，也是一场写在大地和我们心灵的诗篇。

让我们一起等待，这个冬天的一场雪。

一帘幽梦！

石怀林于雅加达

2019.11.25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