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三十周年祭

楊晓群

<h3><font color="#1564fa"><b>  光阴荏苒,岁月无情,转眼之间父亲逝世已经三十周年了。三十年来,我经历了许许多多的风风雨雨,经历的许多人和事,都如过眼烟云,烟消云散,在记忆深处,最忘不了的,仍是父亲的容颜。 巍巍巍四明山,默默地注视着我,希望我倾诉对父亲的思念,广袤的浙东大地,仿佛也在催促我,是时候倾吐三十年的离愁别绪了。 公公元一九九零年一月二十二日下午五点四十分,父亲的心脏停止了跳动,父亲七十年波澜壮阔的人生永远定格在这个点上。这个点,像悄悄掩来的暮色,家人与亲朋好友都沉浸在悲痛之中。父亲七十年的人生这么快的随风而逝,也是我们家人心中永远的疼。今天在您逝世三十周年之际,我自告奋勇给您写一篇祭文,来告慰您的在天之灵。</b></font></h3> <h3><font color="#1564fa"><b>  烽火岁月中的父亲 &nbsp;</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span style="caret-color: rgb(21, 100, 250);"><b>. 一</b></span></font></h3><h3><b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掀开厚重的历史帏幕,打开灿若星辰的记忆之窗。父亲叙说的往事回忆又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既熟悉又这样亲切;既清晰又这样遥远。</b></h3><h3><b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 . 父父亲一九一九年七月出生在上海浦东南汇县郊区。二十世纪初,那一带人烟稀少,十分荒凉。父亲的家乡距离南汇县城不足五公里,那是冲积平原上十分贫穷的一个小乡村,只有几十户人家,村民大多从事田间地头的农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图什么,只图家庭人丁兴旺,平平安安。我的爷爷是个头脑有些活络的农民,除了从事农活外,还经常外出打些杂工,做些小生意什么的,以补贴家用。 </b><br></h3><h3><font color="#1564fa"><b> . 爷爷爷奶奶也和那个年代的大多数家庭一样,多子多孙的思想根深蒂固,以为这样可以摆脱贫困的现状。脱不了越穷越生,越生越穷的轮回。父亲总共有十兄妹,除了二个夭折,都艰辛地活了下来,且都长大成人。父亲排行老三,上有二个姐姐,下有二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 父父亲八岁时,爷爷把他送入了县城里的一家私墪,头脑有点开明的爷爷希冀父亲不要做睜眼瞎,多少学一点文化,长大后到上海找个差事相对容易一些。这种思维与大山深处穷苦人家的想法当然不可相比。然而意想不到的是,爷爷这一可怜的、最起码的“高瞻远瞩”却从此改变了父亲的命运,这是爷爷奶奶绝对想不到的。 . . 私私塾上了不到三年,因为家境贫寒,孩子又多,实在负担不下去了,爷爷把父亲送到了更远的地方,浦东镇上的一家裁缝铺当学徒工,那一年父亲不到十二岁。这又一次应了一句话,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 ,无心插柳柳成荫。 . 这这次又是一次改变父亲命运的机遇。这家裁缝铺。有一个学徒工,父亲说比他大四岁,那也就是十五六岁左右吧,他的父亲后来就是上海党组织领导的武装组织—浦东松沪游击队的一名负责人。 父父亲在这家裁缝铺边干杂活,边学手艺,踏实肯干,手脚又勤快,很快获得了主人的认可,这样一呆就是近四年光景。这时父亲巳经是个少年了,父亲头脑好使,学得了一手裁剪好手艺。我曾經见识过父亲偶尔露个“脸”,不免大吃一惊。 . 这这时候满脑子小农经济意识的爷爷又出幺蛾子,他把父亲从浦东叫了回来,让父亲在南汇县城里与一亲戚合作,开了一家裁缝铺,父亲做了二掌柜。这时的父亲已经见过世面,又多少有些文化,心早已不在此了,然年龄尚小,此时还是不敢违拗父亲的摆布。 . 这这样大约过了二年多时间,父亲的二掌柜当的并不称心如意,因为那位大掌柜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吃喝嫖赌什么都干,而且还是个甩手掌柜,搞得父亲苦不堪言,萌生去意。父亲在外出打工的岁月,养成了自学文化的好习惯,而且又碰到了大师兄这个领路人,天天读报纸,此时国家的命运已经牵扯着父亲的心,他的人生已经与社会、国家挂上了勾,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 . 时过后不久,由于大掌柜越来越不靠谱,致使父亲去意已决,大师兄一声呼唤,父亲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家乡南汇,毅然决然地投奔了浦东游击队,参加了革命,这一年是一九三九年十一月。 . 二 . . . 在上海近郊广阔的区域里,总共有十个县,这里是共产党领导的浦东松沪游击队的活动范围,国民党上海当局出动军队多次围剿,始终未能如愿,游击队如同一颗钉子,成了国民党上海当局的眼中钉,肉中刺,令上海当局非常头疼! . 一一九三七年,抗战爆发,日本侵略者势如破竹,国民政府节节败退,可歌可泣的松沪会战以国民政府失败告终,上海沦陷,日冠占领上海。形势十分严峻,这时党中央毛主席审时度势,及时作出战略决策,浦东游击队大部人员转移浙东地区,这年是一九四一年五月。</b></font></h3> <h3><font color="#1564fa"><b>二   . 一一九四一年四月,日寇先后侵占宁波、慈溪、余姚等地,烧杀抢掠,山水美丽的浙东顿成人间地狱。一九四一年五月,遵照党中央和毛主席的指示部置,上海党组织领导的浦东游击队九百余人分批南渡杭州湾(首批二百余人)。 &nbsp;</b></font></h3><h3><br></h3><h3><font color="#1564fa"><b>就是这支精干的小部队,如同星星之火,一路战斗,一路解放,与当地的地方党组织领导的抗日武装会合,不断吸收有生力量壮大自身,很快立足三北地区(余姚、慈溪、镇海北部),继之开辟了以四明山为中心的浙东敌后抗日根据地。 &nbsp;</b></font><b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nbsp;</b></h3><h3><b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父亲说,他是首批来浙东的战士,是三五支队的第一批战士。一九四一年到一九四五年,在这四年时间里,父亲与三五支队一起,转战三北地区,经历大小战斗不下几百次, 毙伤日军近千人, 毙伤和俘虏伪军近万人, 解放了四百多万名劳苦大众。 . 与与此同时,在武装斗争的间隙,在枪林弹雨的夹缝里,稳固的政权体系同时建立起来,包括三北、四明、金萧、淞沪地区级政权、县级政权相继建立。 &nbsp;</b><br></h3><h3><b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 一一九四五年十月前后,为了最大限度争取和平、避免内战,党决定主动撤出南方八个解放区。这时,已经发展至一万五千多人的浙东游击纵队奉命北撤,渡过 杭州湾离开浙东, 撤到苏北涟水 。</b></h3><h3><b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从游击队员、战士、副班长、班长、副排长、排长,一步一个脚印,这时的父亲已经成长为一名合格的中国共产党党员,新四军的基层指挥员。父亲告诉我,告别梁弄、告别横坎头,心里很难受,很难受,万分的不舍。当年的情景历历在目。当战士们向群众宣读和散发巜忍痛告别浙东父老兄弟姐妹书》时,送行的男女老少哭声震天。由此埋下了父亲决心胜利后到余姚工作的伏笔。</b><br></h3> <h3><font color="#1564fa"><b> 三  . 我这里要记述的是父亲的一次刻骨铭心的生死之战,是部队北撤后的第一场恶战,也是浙东游击纵队整体编入新四军序列的第一次遭遇到的大战役,即解放山东腾县(今日山东腾州),史称“腾县战役”。 . 这这次战役父亲身负重伤,在疗伤过程中脱离了队伍,历经了艰辛与磨难,最后终于又找到部队,正是这次战斗让父亲成了一个二等甲级的残废军人。 . 山山东腾县,古为“三国五邑”,有“九省通衢”之称,处南北交通要道,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在清末民初时期,腾县这个千年古县,先后经历了多次战争的争夺并易主,饱尝了战火的蹂躏。抗日战争结束后,国民党军队为抢占革命胜利果实,控制津浦铁路和腾县城及周边解放区,调集了大批军队进驻腾县城。 &nbsp;</b></font></h3><h3><b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 城内守敌为国民党第十九集团军暂编一师、第五路军等及地方武装共约九千余人。敌人火力配备严密,并在日军原有的城防设施的基础上,重新修整加固,四面城墙设有几十个隐蔽火力点,城墙下每隔十米设一地堡,城内明堡、暗堡数百个,地堡间有复杂的交通地道,使地堡构成独立而又互相贯通的强大地堡群。 . 街街道两侧的房上房下,到处都是由沙袋堆起的射击掩体,城外“四关”均以碉堡、鹿砦等构成坚固的外围工事。为加强防守,又强迫东城墙外护城街的几百户居民搬迁,拆除房屋,推到院墙,企图凭借高大坚固的城墙和林立的明碉暗堡,固守腾县,掩护徐州之敌北进。 . . 津津浦前线总指挥陈毅命令鲁南八路军第八师;新四军第九旅、第五旅等部队 打响了解放 腾 县 战斗。</b><b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 . .. . . . 一一九四五年十二月十二日二十一时,按照部署,随着冲锋号的响起,八路军新四军的指战员分别从东、西、北三面同时向守敌发起攻击。 . 父父亲所在新四军五旅,由两个连队组成了攻坚部队,父亲那时已经是副连长。敏捷地攻上了北关的寨墙下,以最快的速度消灭了寨墙的守敌,父亲率领突击队员迅速翻越寨墙,打开寨门,展开巷战。 . 敌敌军节节败退,钻进地堡和小围子内抵抗。攻坚部队利用手榴弹和炸药包,炸开了鹿砦、铁丝网和地堡。激战至次日中午时分,战斗已呈白热化状态,炮火遮天蔽日,日月无光,浓烟滚滚的战场上是一个个满身鲜血、汗流浃背、奋力拼杀的新四军战士身影。呼啸着的炮弹拖着长长的光芒划破滚滚的浓烟。枪弹从每个黑暗的角落里放射出来。到处都是浓烟和纷乱。辎重车和炮车纠缠在一起,更加重了纷乱的程度。马儿也惊跳起来。 </b></h3><h3><font color="#1564fa"><b><br></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span style="caret-color: rgb(21, 100, 250);"><b> 炮火耀眼,后来阻断了父亲和战士们的视线。天空全是铁片的乱哄哄的声音。在父亲和战士们的头顶上的空间里,许许多多巨大的铁块崩裂开来,纷纷跌下。在天空下,象暴雨即来时那样漆黑一片,炮弹向四面八方投射出青灰色的光芒。 . &nbsp;</b></span></font></h3><h3><font color="#1564fa"><span style="caret-color: rgb(21, 100, 250);"><b>&nbsp; </b></span></font><b style="caret-color: rgb(21, 100, 250); color: rgb(21, 100, 250);">在那可以看得见的世界里,从这一头到那一头,田野在摇晃,下沉,融解,无限广大的空间跟大海一样在抖动。东方,是极其剧烈的爆炸,南方,是子弹横飞,在天顶,则是一排排开花弹,好像沒有底脚的火山一样...... . . 敌敌人凭借着坚固的工事 ,拚死顽抗,从明堡和暗堡里,以密集的机枪火力疯狂扫射,十八时三十分,冲在最前面的大麻子连长,父亲的好兄长中弹牺牲。在这紧要关头,父亲自动代理连长,继续指挥突击队清扫堡垒,并连续打退了敌人的多次反扑,掩护后续部队向纵深进攻。 </b></h3><h3><font color="#1564fa"><span style="caret-color: rgb(21, 100, 250);"><b> 国共两军的尸体几乎把城墙填满了,可见战斗的残酷程度。父亲说,国民党的士兵其实也是好样的,绝对不是孬种,杀红了眼一样玩命,不怕死。眼看着龟缩在沿街两侧地堡里和院落里的守军,以四、五挺重机枪组成交叉火力网,严密封锁着各条进攻通道。 . 父父亲心急如焚,面对如此顽敌和困难,父亲的头脑还是冷静的,快速及时地调整作战方法,突击队以一小部正面佯攻,大部分队员分别插向两侧。经过激烈战斗,各防御要点及炮兵阵地均被突击队控制,守敌大部被歼,胜利在望的关头,突然一颗炮弹在父亲的不远处炸响,父亲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b></span></font></h3> <h3><font color="#1564fa"><b>四   . 过过了很久很久,父亲慢慢地苏醒过来,不知道什么时间,黑暗笼罩大地,周围寂静的可怕,黑咕隆咚,如同在坟墓里。头疼的厉害,口渴的厉害,嘴里都是泥土硝烟,而且嘴巴下巴部位似乎张开了血盆大口,疼痛的刻骨钻心。 . 不不过手脚似乎还可以动弹,好像没有负伤,于是便摸摸索索一点一点试着往前挪动,头被冷风一吹,清爽许多。放眼望去,夜幕笼罩下依稀可见的都是尸体,这个时候心已经麻木了,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奇怪的是一丁点悲哀的感觉也没有, 心里惦记的倒是战斗的结果如何, 腾县攻下来没有。 . 父父亲也是命不该死,爬着爬着,忽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人声,便不管不顾地朝天扣响了板机,是敌是友无所谓了,如果再耗下去,父亲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原来这是老百姓的自愿收尸人员,正在忙着搬运尸体,猝不及防,听到枪声撒腿就跑,让父亲感叹了好一阵子。 &nbsp;</b></font></h3><h3><br></h3><h3><font color="#1564fa"><b>父亲等了好久,几乎失去知觉的时候,才战战兢兢上来了几位老乡,发现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父亲,父亲才得以获救。 &nbsp;</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br></font></h3><h3><b><span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一路流血的父亲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如纸,痛得昏厥过去。下巴颏被弹片削去一大块,没有药,创伤就无法愈合,也吃不了东西。在半醒半昏迷的状态中,父亲被安置在腾县郊区的一户贫苦厚道的张大妈家里,好在腾县已经解放,再也没有民团的骚扰了,住在家里是安全的。 . 张大妈六十多岁年纪,丈夫前几年死了,二个儿子被国军抓了壮丁,音信全无,恐怕凶多吉少,身边剩下一儿一女相依为命。在最初的几天里,父亲像死人一样躺着,屎尿脓血狼藉,臭不可闻,张大妈都一一仔细打理,用草药熬敷伤口。 </span></b></h3><h3><b><span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这还不算什么,最难熬的还是肚子,食物沒法咬不说,就是稀饭也只能少量的进入胃部,下巴颏伤口太大,稀饭喝进嘴里多少,伤口那儿便留出来多少,进去的一点点食物哪里吃得饱,肚子长时间干瘪,空得揪心。好在张大妈悉心照料,再加上父亲年纪轻,身体素质好,约摸半个月后,父亲的下巴伤口慢慢愈合了。 . 食食物不再流出来了,能吃东西,意味着身体正在渐渐恢复,伤口痊愈的便更快。一个半月后的某一天,张大妈用温水给父亲洗净伤口,又喂了些红薯稀饭给父亲。便出门干活。 . 父父亲看着张大妈空空如也的家和面带菜色的二个十几岁大的一儿一女,明白自己必须离开这里,救命恩人家的红薯稀饭也所剩无几了。便决定去找自己的部队,上海也没有多远,再不济就回浦东老家。主意已定,一天清晨,趁着张大妈还未醒来,父亲留了一张纸条, 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凶险莫测的 、寻找部队的行乞之路。 . 父父亲拄着拐杖,一跳一跳地走在陌生的山路上,讨饭碗里晃荡着讨来的清汤寡水,他惦记着老部队的战友们。他当然想不到,部队在这次腾县攻坚战中死伤过半,父亲的团长、营长都在这次战斗中牺牲了。</span><span style="caret-color: rgb(21, 100, 250); color: rgb(21, 100, 250);"> . 父父亲一路乞讨来到了河南茶洞镇的一个土地庙。他在这里讨到了二千多枚铜板,准备作盘缠,铜板叮当作响,响得父亲心里挺温暖的。 . 正当他陶醉在数钱的喜悦中,土地庙的门“哐当”一声被撞开,窜进一个人高马大的恶丐,他一把抢走了父亲的钱。父亲叫喊着,哀求着。恶丐狞笑着扬长而去。父亲伤口仍在发炎,身体虚弱,哪里追得上。</span></b></h3><h3><font color="#1564fa"><br></font></h3><h3><font color="#1564fa"> </font></h3> <h3><font color="#1564fa"><b>  父亲只好每天讨点残羹剩饭,苟延残喘。祸不单行,刚刚痊愈的伤口又裂开了一道口子,发炎化脓,疮口周围长满了蛆虫,生喝乞讨来的鸡蛋,从嘴里进去,居然又都从伤口里流淌出来了。 . 父父亲说,这个时候是他人生中最不堪的岁月,反正是离死亡越来越近了。父亲蓬头垢脸,憔悴不堪。从一个乡镇又来到一个乡镇 ,满头杂乱的披肩长发长满了虱子,讨来的破棉袄也在煤堆里滚得油黑锃亮,腋下被磨得露出油渣一样板结的棉团,乡村好心人送的拐杖也变了形。 . . . . . &nbsp;</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b> &nbsp;</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b> 一天,父亲步履蹒跚地走到了一个小村子,当地有一位穷苦的老乡搭仙着和父亲说话,认了乡亲。 这这个上海南汇老乡叫刘贵,贫苦出身,在河南新乡板桥镇附近开了一家小豆腐店,靠手艺谋生已有好几年。 . &nbsp;</b></font></h3><h3><b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这天,他在板桥进货时,见到大家在围观这位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且又下巴血肉模糊的乞丐,发现他竟然操着上海南汇口音,他乡遇知音,非亲三分故 ,便产生了恻隐之心,待知道他的来历和境况之后, 不禁唏嘘感叹一番, . 深感塞几块钱不能了事。 . 刘刘贵将父亲扶到家里。在豆腐店里,乞讨大半年来,父亲第一次理了发,跟那头“虱子窝”告了别,换上了干净衣裳,恢复了人的模样和姓名,也开始敷药治疗伤口。在刘贵的店里住了一个多月,身体基本恢复,伤口也愈合的差不多了,父亲便又四处打探部队的消息。几天之后,终于获得了大致的方位,便毅然千恩万谢告别了刘贵,再次踏上了寻找之路。 </b><br></h3><h3><font color="#1564fa"><span style="caret-color: rgb(21, 100, 250);"><b> 这一次,因为打探到了具体方位,又从其他人那里获悉了部队的消息,心情豁然开朗。风雨兼程直奔郑州,打听到了新四军留守处,终于千幸万苦找到了自己的部队。 . 见见到父亲时,师政委惊愕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以为遇到“鬼”了。他激动地拍着大半年来渺无音信的副连长,高兴地说:“我们曾给你开过追悼会,原来你还活着啊!好,大难不死 ,必有后福!”父亲将自己这大半年的经历做的了汇报。师政委听后,不断赞扬张大妈和刘贵的仁义心肠,并说:“将来革命成功了,应该好好感谢他们。” </b></span></font></h3><h3><font color="#1564fa"><span style="caret-color: rgb(21, 100, 250);"><b> 父亲被重新任命为五一八团一营一连连长,便又率领连队转战中南、华东等地,又一次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先后参加了孟良固战役、淮海战役、渡江战役等著名战役。后来部队编为第三野战军二十军(华东野战军),在发起上海战役前夕,在一次战斗中又身负重伤,失去参加上海战役的机会。 &nbsp;</b></span></font><b style="caret-color: rgb(21, 100, 250); color: rgb(21, 100, 250);"> . 然然而幸运的是,正是父亲的连队在上海战役胜利后,睡在上海大马路上情景被新华社记者捕捉到,照片刊登在四九年九月的巜人民日报》第一版上,父亲为此感到无比自豪和欣慰。伤好归队,这时新中国已经建立,百废待兴,急需大批干部去充实地方政权,建设社会主义事业。考虑到自己的伤病状况,虽然心里对部队充满了留恋,父亲也是服从组织安排,从大局出发毅然决然地来到了曾经战斗过的、梦魂牵绕的浙东大地。</b></h3> <h3><font color="#1564fa"><b>和平年代里的父亲 </b></font></h3><h3><span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b> 一 . 一一九四九年五月未,浙东大地的明珠—余姚解放了。随即三野部队六十五师 、六十六师继续向宁波推进,余姚的防务由六十师五一八团一营一连接管,父亲是连长 ,余姚军事管理委员会迅即成立。可以这么说,父亲见证了余姚的解放和建设,参与了余姚的解放和建设。 . </b></span><b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一一九五零年元月刚过,一纸红头文件,父亲被任命为余姚县人民政府秘书兼县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 。浙东余姚是父亲梦魂牵绕的地方,巍巍四明山,父亲是太熟悉了。 &nbsp;</b></h3><h3><br></h3><h3><span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b> 是啊,在“浙东延安”梁弄,在她的心脏横坎头村,父亲战斗、生活近四个年头,他熟悉这里的山山水水,他对这里勤劳而善良的贫苦农民产生了深深地感情,他发誓要建设好余姚,让四明山老区人民尽快脱贫致富,过上美好生活。 &nbsp;</b></span></h3><h3><br></h3><h3><span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b>父亲以饱满的革命热情,高度的责任感投入到了新的工作环境,父亲的人生历程也旋即进入到了第二个人生阶段,从战争到建设,这正应了毛主席的一句话:我们共产党人不但善于破坏一个旧世界,我们更善于建设一个新世界。 </b></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b>&nbsp;</b></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b> &nbsp; </b></span><b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在余姚工作的日子里,父亲工作出色,有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所以职务也在不断的转换,先后做过政府秘书、县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检察长,县人民法院院长,县人民政府副县长、县长,县委副书记。</b></h3><h3><span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b> &nbsp;</b></span><b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父父亲有功不自恃,身残志更坚,艰苦踏实,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尽心尽职,忘我工作。为余姚的经济建设作出了自己的贡献,为余姚薄弱的工业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更为四明山老区人民的脱贫致富倾注了大量心血,付出了辛勤的汗水。 . </b></h3><h3><br></h3><h3><span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b>然而由于时代环境所致,在这段时期,父亲的美好愿景未能完全实现,父亲在五八年的“大跃进”运动中,意外地离开浙东大地,遗憾地告别了余姚。壮志未酬,身未死,我一定会回来的,父亲在心里默默地说。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b></span><br></h3> <h3><font color="#1564fa"><b>二   . 新新昌,在祖国的大地上,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一个小县城,默默地与中国四千多个县城的名号一同并列着。但在浙江,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未到六十年代初,特别是在三年自然灾害过后,一提到新昌,人们的脑海里直闪出来的是“老少边穷地区”。 . 六六一年十月份,为彭老总鸣冤叫屈而被迫离开余姚的父亲,终于又迎来了春天,官复原职,调任新昌县委书记处书记兼县长。新昌人民会欢迎父亲吗? </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b> . 又又是一个新的环境,又是一个新的考验,又是一个新的起点,又是一个新的开始!这里我要重点记述的是,父亲为新昌一穷二白的工业起步殚精力竭的事迹。 . 父父亲来新昌时,正是贯彻党中央“调整、巩固、充实、提高”方针的关键时刻。当时,企业通过关、停、并、转,职工下放支农,企业内部管理松驰,职工思想紊乱。一九六二年三月十一日,县委组成一个十一人的整顿企业领导小组,由父亲任组长,父亲和工作组成员首先在新昌电厂搞试点,根据巜国营工业企业工作条例》的精神,切实制订出定人、定机、定产、定质、定报酬;以及保发电、保安全、保质量、保维修、保费用消耗为内容的“五定五保”责任制,然后因厂制宜在各企业全面推行,迅速稳定了全县工业企业的生产形势。 . 父父亲在稳定企业生产形势的基础上,用心捕捉发展新昌工业的机遇。通过调查研究,父亲基本厘清了思路,摸准了新昌工业企业的脉络,上新产品,建新企业,成为父亲今后工作的重中之重。 . 在在六十年代,他重点支持各工业企业上新产品。如在一九六二年鼓励南明机械厂贯彻以农业为基础的方针,试制启闭机、茶锅,米车,磨粉机等产品获成功。同年,还对该厂试制成功的当时遭批判排斥的一项非支农产品—制冷阀件,曾给予充分的理解和支持,使这一高利润产品得以幸存和发展,成为乡镇企业致富的拳头产品之一。 . 一一九六三年,父亲支持城关五金社试制小型电机。一九六四一一九六八年支持新昌南明机械厂先后试制成功了“登山牌”水锤泵和 红旗五型手扶拖拉机。 一九六九又支持新昌电力公司机电车间试制成功电力变压器等产品。 . 从从六十年代后期,父亲开始将眼光延伸到新建企业上来。一九六八年,新昌丝厂是乘当时“杭丝联”等丝绸大厂生产不稳定,省丝绸公司有意弥补生产拖欠任务的机遇而建立的。当时,文化大革命两派间频频武斗,全县陷于一片混乱,连厂址都定不下来。父亲敢于承担责任,果断决定将丝厂办在南明中学旧址,解决了办厂难的问题。</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 </font></h3> <h3><font color="#1564fa"><b> 三  . 新新昌的轴承产业,今天已经发展成为全县工业企业做强做大的块状经济,在全国也占有一席之地,然而有谁会想到,这是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完完全全是白手起家。 </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b> 时间追溯到一九六七年六月,新昌遭到百年一遇的大旱,在抗旱中因抽水机缺农用轴承,使抗旱受到影响。 这一情况,引起了父亲对农用轴承的高度关注。 . 一一次下乡调研中,父亲来到孟家塘农村,见到一台水泵停着不用,问及原因也是由于轴承坏了且无法买到,当时就触发了父亲新昌能否生产轴承的思考。 同年十月,县里召开工业会议,确定由新昌农机厂研制开发轴承产品,县财政拨出一万元资金作为研制开发费用。 . 一一九六九年六月,新昌农机厂吴守明等九名工人和县手工业社一名领导,组成轴承研制开发小组,在城关镇太平巷一个破祠堂里摆开了战场。 夜以继日,刻苦钻研, 土法上马, 反复试验。 . 这这期间父亲始终密切关注着开发小组的研制工作,多次莅临现场,鼓舞士气,并反复嘱咐,只许成功,因为已是华山一条路了。 . 功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同年四月研制小组做出了三十套轴承 。“破祠堂里闹革命,山沟里飞出了金凤凰”一时誉满全城。 . 父亲大喜过望,立即快马扬鞭, 筹办建立 地方 国营 新 昌 轴承厂。 . 同同年六至七月份的全省汽车工业大会战中,省政府指定新昌轴承厂为“钱塘江”牌汽车配套制造离合器、方向盘和转向盘所需的三种轴承。花了半年多时间,生产出了为五百辆“钱塘江”牌汽车配套的相关轴承,得到了省政府的嘉奖。 后来父亲还慧眼识珠,发现了办轴承企业的经营管理人才张天中,力排众议,果断将张天中从南明机械厂调到新昌轴承厂任厂长。 . 新新昌轴承工业的今天,无论如何与父亲的领导、重视、努力分不开的,说父亲是新昌轴承工业的开拓者和奠基人,恐怕新昌人民是不会有异议的。</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br></font></h3> <h3><font color="#1564fa"><b> 四  . 进进入七十年代,新昌一家大集体企业新昌蚕网厂试产成功毛巾产品,父亲立即批示单独建立地方国营新昌针织厂。一九七一年新昌针织厂又试制成功丝绸产品,县里乘机又于一九七三年四月批准单独建立地方国营新昌丝织厂。 . 父父亲在任期内常用的这种“老厂建新厂,母鸡孵鸭蛋”的做法,形成新昌工业发展的特点之一。比如为加强农业机械化步伐, 父亲极力支持全县各公社广泛成 立农机修配厂, 没有多长时间就建成了九家公社农机厂。 . 一一九七五年十二月新昌第二农机修造厂试制成功浙喷50型喷灌机。当时,这一新产品十分适应农机喷灌化的需要,上级有关部门有了投资扶植的意向,只是投资方向限定不能到集体性质单位。父亲得知这一动向后,力争县委批准用地方财政七十六万元作为体制转换补贴,将第二农机修造厂果断改制为地方国营新昌喷灌机厂,终于争得了国家农机局和省计划经济委员会的定点定产投资 。 </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b>父亲在任期间,多资带领有关企业的领导,亲自到杭州拜访省计划经济委员会和省机械厅、省轻工业厅的领导,主动向他们作汇报,提要求,力争将县内生产项目列入国家计划。例如新昌喷灌机、柴油机、轴承、白厂丝等项目的定点生产,均离不开父系的辛劳奔波。父亲离休以后,省机械厅的有关领导还多次提起,“杨光明是个好同志,为新昌工业做了许多卓有成效的工作,新昌不能忘记他。” </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b> 可以这样说,被新昌全县人民誉为“三棵摇钱树”的是羊毛衫、冷冻配件、药用胶囊三只扩散面较大的产品,这些产品的背后都有父亲的影子,都凝聚着父亲的智慧与汗水。这些产品取胜的要诀在于轻巧实用,紧跟潮流,适应本县交通不方便的实际,并善于发挥浙东山区资源的优势,因而开辟了广阔的前景,成为了新昌工业企业的支柱产业。</b></font></h3> <h3><font color="#1564fa"><b>  离休以后的父亲 一 </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b> . . . . . 一一九八一年元月,出于身体原因的考虑,组织上批准了父亲离职休养,并定居余姚的请求。从上海南汇县城参加革命开始,父亲已整整奋斗了近半个世纪,是该歇歇了。然而这一歇却歇出了个更加勤奋的父亲,这是母亲和我们万万没想到的。 &nbsp;</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b> 离休后,父亲没有回到老家上海浦东,而上海浦东新区人民政府已经向他敞开了怀抱。 &nbsp;</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b> 父亲却选择了曾经战斗与生活过的地方 。我知道父亲的情怀,知道父亲对梁弄横坎头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他忘不了四明山区的艰辛岁月,也忘不了三五支队的战斗经历。 . 尤尤其是梁弄横坎头村老百姓对三五支队的渔水般的情谊、对老区人民的困苦生活始终梦魂牵绕,难以割舍。 &nbsp;</b></font><b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b></h3><h3><font color="#1564fa"><b> 他曾经有一次向我吐露过心声,他说当然是定居上海浦东要比余姚好,但是他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帮助老区人民早日脱贫致富。 &nbsp;</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b> &nbsp;</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b> 想到战争年代老百姓那么的无私奉献,现在解放许多年了生活还那么穷,父亲心里很难受。 &nbsp;</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b> 安定下来后,受到余姚市委、市政府聘请,父亲担任了市政府顾问,但父亲只有一个目标,只关心一件事,只专注于一件事,即为老区人民服务,帮助老区人民脱贫致富。从八一年到九零年离世的不到十年时间里,父亲似乎比在职期间还要忙,至少在我的眼里就是这样的,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以前,家里老是见不到父亲的人影。 &nbsp;</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b> 父亲一次次地踏上四明山土地,乐此不疲。拜访了曾经的房东和熟悉的村民,尤其是在横坎头村曾经养过伤的张大爷与陈大妈,并与其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b> 在父亲的推动与建议下,市里成立了四明山区经济开发委员会,并聘请父亲担任开发办副主任,父亲欣然接受。父亲不辞千辛地上省城,下宁波,遍访老同事、老上级、老战友、老领导,四处奔走,牵线搭桥,献计献策,余热生辉。 &nbsp;</b></font></h3><h3><b><span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 . 二 . . . . . . . </span><span style="color: rgb(21, 100, 250);">八八五年五月中旬,父亲与老区开发办的同志们又一次来到了四明山腹地。经过多日的调研,父亲心中已有了一个清晰地想法,这次再来实地考察,以使思考更趋成熟与完整。 </span></b><br></h3><h3><font color="#1564fa"><b> </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b> 站在山坡上,父亲出神地望向山谷对面的杂木林。萧索的杂木林里点缀</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b>着像是花揪的红彤彤的果实,宛如串串珍珠,鲜艳欲滴。蓝天白云,满目青山,风景秀丽啊!而掩映在青山绿水之间 、安卧于群山环抱之中的小山村,便是梁弄横坎头村,革命老区的心脏。 </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b> 此时此刻,父亲心潮起伏,思绪万千。父亲忘不了,一九四三年,横坎头二次反击战中,三五支队于十二月十八日赶到,当夜在梁弄、让贤、横坎头一带发动全体官兵、当地民兵组织构筑工事。需要建筑材料的消息一出,当地群众一下子拿出二十多万块砖头、一百多立方米木材、一万多根毛竹等物资,共同在安山岭、百丈岗等地构筑战壕、碉堡,数量巨大,闪电构建! . 在在当时贫穷、闭塞的四明山区,这是个巨大的工程,就像提前到来的一场战斗。追寻这些砖头、竹木的出处,肯定不是哪家哪户,而是无数家无数户。当中多半是为自家修建房屋、打造家具准备的用材。为了保卫共同的抗日根据地,为了让战士们少流血、少牺性,他们毫不犹豫地献出来。 . 很很多次战斗,都有民兵和群众冒着生命危险配合游击队作战,其中有一次,多达二千多人。他们做稻草人,分插在周围的山头上,还用毛竹筒做成火油大炮,迷惑敌人,消耗敌人的弹药。 . .. . 很多年以后,父亲重归故地,仍忘不了这感人的一幕幕,仍在发出深深的感叹: 横坎头山水很美,横坎头人的心灵更美。 </b></font></h3> <h3><font color="#1564fa"><b>三   . 每每当想起战斗的岁月,父亲总是夜不能寐,难以入睡。再想想新中国已经三十多岁了,老区人民的生活仍沒有多大改观, 父亲似乎有一种犯罪的感觉。这以后,父亲奋笔疾书,向市委、市政府写了一份报告,把自己调研、思考以及建议系统性地作了一次汇报。 . 我我读过这份报告,印象深刻,可惜现在没法找到了。报告充满真情实感,对梁弄横坎头人民的真挚之情溢于言表,可以这样说,没有亲身经历是绝对写不出来的。 . . 尽尽快帮助老区人民改善生活状态,改变生活环境,提高生活水准是这份报告的重中之重。 . 这这份报告提出了一个加快老区脱贫致富的建议:发展红色旅游业,因地制宜种植一些水果类的品种。 . . 后后来这份报告得到了当时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的高度重视,而四明山老区开发委员会的设立,也是在这份报告之后 。 . . 二二十年后,二零零三年元月,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在考察四明山革命老区时说:“没有老区人民的牺牲和贡献,就不可能有人民共和国的诞生,就不会有今天的社会主义事业。我们绝不能忘记历史,绝不能忘记老区人民,绝不能忘记老区的开发建设。” . 当父亲信心满满,准备大干一番的时候,病魔却不期而至,十分的不讲情面。父亲只能遗憾地退场了,这次是真的。出师未捷身先死 ,长使英雄泪满襟。我以为这句话用在这里一点也不过份。</b></font></h3> <h3><font color="#1564fa"><b>  儿子们眼中的父亲 一 &nbsp;</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b>. . 一 . . . . 父父亲是一本书。对于儿女来说,父亲是我们的必读书。世上书万卷,其他的书可以不读,但父亲这本书非读不可,如果不读父亲, 我们就不清楚自己是从 哪里来,更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 有有人撰文说,父亲是榜样,是精神,我 不敢苟同。我以为父亲的性格、父亲的形象,父亲为革命事业的献身精神在儿子们的心中是永恒的,是高大的,是深深地流淌在我们血液里的基因。 . 在我们儿子的眼中,父亲是一个革命的父亲、终生学习的父亲、俭朴的父亲、谦虚和严以律己的父亲、坚强的父亲。 </b></font></h3> <h3><font color="#1564fa"><b> 二  . 父父亲只上过近三年的私墪,后来的文化都是在部队里自学的。父亲的钢笔书法自成一体,飘逸潇洒,让人浮想联翩。党和部队培养了他,学习了文化,懂得了革命理论。 . 先先前条件简陋,父亲的书都放在抽屉里,五斗柜里,后来条件渐渐好起来,家里请木工专门做了一个大大的、高高的书架,那是父亲独有的,与我们无关。 书架里放满他几十年来学习的书籍,有马恩列斯毛的经典著作,有经济和社会等方面的的工具书。还有父亲喜欢的巜十万个为什么》。 . 父父亲看书喜欢用红笔划杠杠,在空白处写下简短的感想。看报也是父亲每天的必修课,正是由于父亲几十年的刻苦学习,孜孜不倦,水平和能力才能达到一个髙度。 . 按按照当时的级别,父亲三十多岁的时候,已经属于“高干”了,他仍然是俭朴的生活。父亲骑的自行车是公务用车,下乡才骑,平时都是步行上班。而且那辆自行车,父亲看的死死的,车钥匙牢牢撑控在手心里。后来我挖空心思,趁着父亲与人谈话的空挡,从他的皮包里偷出钥匙配了一把,趁父亲外出时,骑出去满世界的遛弯,这个秘密直到父亲临终我也不敢说。 . 至至于县委的北京吉普车,我们兄弟几个都只能远观的份,你敢坐上去,父亲绝对黑脸,即使是顺道,也要被赶下车。 父亲在衣着方面很节俭朴素。月薪130多元,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是很高的工资了,可他除了参加重要会议或接待客人时,两套好一点的衣服外,身上基本都是旧衣服,内衣就更是如此了。当然,父亲有一件狐皮的大衣,那是父亲唯一的奢侈品。 &nbsp;</b></font></h3><h3><br></h3><h3><font color="#1564fa"><b>随着职务的不断变迁,行来送往,人情世故就很多。但我们印象里,同事之间来往几乎都是空手,老朋友、老战友之间至多是茶叶等的土特产,烟酒是不进门的,可谓君子之交淡如水。</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br></font></h3> <h3><font color="#1564fa"><b> 三  . 父父亲的谦虚和严以律己,是他工作过的单位有口皆碑的。个人问题上,坚决服从组织安排,从不向上伸手,从不给组织上找任何麻烦。 . 父父亲不争名利,不争待遇,不争地位,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提工资,涨级别,他能推则推,能让则让。五十年代开始直到离休,父亲的级别一直未动,行政十三级 。而同一级干部均升至十级左右了。 </b></font></h3><h3><font color="#1564fa"><b> “文革”以后,国家曾经对遭受“打砸抢”的老干部按政策给予补偿,可是父亲没有提出任何要求,总是用默默地工作回报。小时候的记忆里,父亲是与收礼没有缘份的,逢年过节也是一样,即使在绍兴地区内务局长的位置上。 . 父父亲是个领导干部,更是一个坚强的中国共产党人。他忠于职守,两袖清风,是党的忠诚卫士;他严守以权谋私,假公济私,是个合格的领导干部;他正真而宽厚,博爱而乐观,是个好父亲;他襟怀坦荡,大公无私,严以律己,是儿子们心中的学习的楷模。</b></font></h3> <h3><font color="#1564fa"><b> 尾声  . 父父亲,我没有勇气再继续往下写您的祭文了,要想写尽您的苦辣酸甜、曲折的、光荣的一生,没有一部上百万字的长篇小说是无法完成的。目前我的时间我的精力都不允许我再写下去。在我看来,面对父亲这本大书,写父亲,读父亲是一辈子的事。要用时间来读,用阅历来写,用情感来读,用全身心来写。最后,我要告诉父亲,三十年来,母亲和我们兄弟四个一直在缅怀您,母亲在悲苦中总算挺了过来,我们兄弟都一下子更加成熟,什么事都处理的很好。这个家庭没有了父亲并没有散落,为了父亲,我们都在努力地活着。您过去是,现在是,将来永远是我们全家人心中的骄傲与光荣!今天,杨家已经人丁兴旺,人才辈出,一代更比一代強!您是应该欣慰的。 . . 父父亲,您的灵魂被撕扯了七十年,现在才安息了三十年啊,我们愿您的灵魂永远安息,永远不被打扰,我们会时常来探望您的。</b></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