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我们读过的那些真正特稿

老张也说说

当今，各种传媒对报道文体的称谓随心所欲、别出心裁、张冠李戴，可以说是五花八门、不一而足。譬如，特稿就是诸多文体中滥用的典型实例。打开我们的媒体，广播电视有“本台特稿”、报纸有“本报特稿”、杂志有“本刊特稿”、网站有“本网特稿”，真是媒体无处不特稿。那么，什么叫特稿?媒体称谓的特稿究竟是个什么新闻文体??那些媒体自诩为“特稿”的文章，又有多少能真正够上特稿的标准？？？

一、特稿和相关新闻文体的定义

在这里，我们很有必要先弄清特稿和相关文体的定义。虽然，在各大新闻院校里，教授们对新闻文体的解释众说纷纭、各执一说。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其基本意思是一致的，只是表述不同而已。1992年，由我国新闻教育家、新闻学者、中国新闻学界泰斗、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资深教授甘惜芬主编，组织我国一百多位专家学者和研究者历经数年，编撰出版了中国第一部新闻学大型辞书《新闻学大辞典》，填补了广大新闻从业者和新闻爱好者手头缺乏一部具有权威性和学术价值参考书的空白。

（1）特稿

特稿即“特写”，指以形象化手法，将新闻事件、人物、场景、动作等具体、生动地再现出来的一种新闻报道方式。这是中国关于特稿的定义。那么，在特稿文体的诞生地一一美国又是怎样定义的呢？哥伦比亚大学新闻研究生院教授梅尔文•门彻(Melvin Mencher)在《新闻报道与写作》中这样定义：“特稿旨在娱乐或以侧重讲故事来提供信息。”1917年，根据美国报业巨头约瑟夫•普利策（Joseph Pulitzer）的遗愿设立了普利策新闻奖，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发展成为美国新闻界的一项最高荣誉奖。后来，普利策奖成为全球性的一个奖项，并有着“新闻界的诺贝尔奖”的美誉。

1979年，美国《巴尔的摩太阳晚报》资深记者乔恩•富兰克林，经过将近一个月的采写，撰写了一篇读起来像短篇小说的医学报道《凯利太太的妖怪》，这部作品被评为首届普利策特稿奖，他撰写了一篇专门论述特稿的文章《为故事而写作》，指出“特稿是一种非虚构的短故事形式”。而普利策新闻奖甄别优秀特稿的标准是：“一篇杰出的特稿首先要关注的应该是高度的文学性和创造性。”上世纪90年代后期，作为文艺“轻骑兵”的报告文学由于在体裁上存在主观议论、夸张虚构、“合理想象”等缺陷，再加上其“干预批判”功能又常常招致官司缠身。因此，新闻界急于寻求一种新的、强有力的报道方式，用来代替报告文学。于是，“特稿”这个舶来品就被搬进了中国。

（2）专稿

专稿指媒体为配合某些重大事件而专门组织的报道形式。但是，它比新闻报道更详细、具体，多采用描写、议论和抒情等文学手法。譬如，2009年4月17日 ，《 人民日报-海外版 》发表的宋庄采写的专稿《张承志，总是在路上》。目前，一些媒体署名为“特稿”的文章，实际就是专稿而已。

（3）深度报道

深度报道指运用解释、分析、预测等方法，从历史渊源、因果关系、矛盾演变、影响作用、发展趋势等方面报道新闻的形式。简而言之，就是通过文字深入揭示事物本质，把问题说透彻的报道。因此，它又可分为调查性报道、解释性报道、预测性报道、服务性报道等。我国把深度报道又称之为专题新闻、专题报道、深度新闻，而法国叫“大报道”，英、美则称其为“大标题后报道”。这类报道也常被部分媒体标榜为“特稿”。

（4）调查性报道

调查性报道又叫批评性报道。即以较为系统、深入地揭露问题为主旨的报道形式。它是深度报道的一种，为西方国家媒体的一种特殊报道形式，专门用来揭露社会阴暗面、政府里的黑幕、大企业的罪恶勾当以及黑社会的内幕等。调查性报道分类有追踪式调查性报道、揭露式调查报道、批判性调查报道，如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的报道大多属于追踪式调查性报道，《财经》杂志(胡舒立时期)的报道属于揭露式调查报道。在普利策新闻奖中，调查性报道奖和特稿写作奖则属两个不同的种类，而在我国也有媒体将此类报道混称为“特稿”。

（5）通讯

通讯即运用多种表现方法比较深入而又详细地报道真实的客观事物的新闻文体。它是新闻文体中除消息之外，最常用的报道形式。譬如，1992年3月26日，《深圳特区报》发表的陈锡添采写的长篇通讯《东方风来满眼春——邓小平同志在深圳纪实》。按报道内容分，分为人物通讯、事件通讯、工作通讯、风貌通讯；按写作形式分，分为一般通讯、访问记（专访、人物专访）、新闻故事、集纳、巡礼、纪实、见闻、特写、速写、侧记、散记、采访札记。五四运动前后，我国报刊把借鉴文学手法写作的战争新闻和社会新闻，称为“文艺通讯”。20世纪30年代，前苏联的特写被介绍到我国，各大报刊开始把“文艺通讯”改称“特写”。之后，德国的“报告文学”概念传入我国。由于“报告文学”不仅能体现“文艺特写”的性能，而且又可以避免长期以来与新闻特写在概念上的混淆。1963年，在《人民日报》编辑部和中国作家协会召开的报告文学座谈会上，与会的作家们主张把“文艺特写”改称为“报告文学”。从此，新闻特写与文艺特写这对“孪生姊妹”花落各家，新闻特写继续留在新闻文体家族，而文艺特写改名报告文学后，既属于新闻文体家族，又归于文学文体家族。

通过回顾特稿和相关新闻文体知识，就可以清楚地看出：我们经常见到的所谓“本报特稿”“本刊特稿”“本台特稿”“本网特稿”，实际它们并不是真正的“特稿”，而只是“专稿”“通讯”和“深度报道”。至于，究竞为啥会出现滥用和混用的现象？不外乎有三种原因：一是从业人员不懂新闻文体知识，出现滥用；二是从业人员对新闻文体知识似懂非懂，导致混用；三是从业人员只是从字义表面去理解特稿，误认为特稿就是“特别重大的稿子”或“特别重要的稿子”，造成滥用。真正的特稿指狭义的内涵，它以美国普利策新闻奖获奖特稿为范本，国内则是以《南方周末》 《中国青年报•冰点周刊》特稿版上的报道为代表，而其他很多媒体上出现的所谓“特稿”，用南方周末前记者、传播学研究者、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Annenberg传播学院博士方可成的话说，这类文章“不是‘特稿’，而是‘特搞’”。

二、特稿在我国的滥觞和发展

特稿是一种独特而有力的新闻报道形式，它是美国报纸体裁中的“常规武器”。其起源可以追溯到19世纪中期的便士报时期，《纽约先驱报》贝内特独标新立异，在报纸上发表了先前认为是琐细、轻微而不得见诸于报端的内容，从而拓宽了报道题材，为特稿的诞生打下了基础。19世纪70年代，《纽约太阳报》主编达纳别出心裁，在新闻写作中融入种种故事手法、小说技巧，这便是特稿最早的雏形。1979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院设立了“普利策特稿写作奖”。

实际上，我国的特稿写作起步并不晚，很早的文艺通讯（又叫文艺特写，后改名报告文学，而部分含有虚构成分的不在此列）就类似于西方的特稿，只是名称不同而已。1995年1月6日，《中国青年报》第八版“冰点”栏目以一个整版刊登了名为《北京最后的粪桶》的专题报道。虽然，它的名称不叫特稿，但是，它首开了国内新闻报道理念转变的风气，关注普通平凡人的情感、命运和生活状态。

2003年5月31日，曾获得40多个全国冠军、20多个亚洲冠军，有着“亚洲第一力士”之称的退役运动员才力，在贫病交加中不幸去世。当时，SARS虽然已在全国基本得到控制，而作为源头地的广东，人们心头恐惧的余悸还没有完全褪去。此时，作为战斗在第一线的新闻记者仍然处于待命状态。南方周末记者李海鹏偶然上网，看到了33岁的举重冠军才力去世的消息。李海鹏对才力的情况有些简单了解，凭着新闻人的职业敏感，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题材。于是，没有任何迟疑，决定直奔沈阳。临出发时，专题部负责人杨瑞春在办公室里跟李海鹏交换意见，计划把这个报道做成特稿。这恰巧与李海鹏的想法不谋而合。

经过艰难的采访和酝酿构思，写出了特稿《举重冠军之死》，将1990年北京亚运会冠军、曾打破亚洲纪录，被誉为“亚洲第一力士”——才力贫病致死的悲剧命运展示在了世人面前。

以生动的故事性去展现举国体育的大背景下一个小人物的命运，李海鹏的《举重冠军之死》在内部被看作是《南方周末》开山之作。后来，这个团队里的曹筠武采写了非虚构特稿《系统》，至今被业内当作学习的特稿典范，2009年获得奈特国际新闻奖。

特稿不仅让新闻由“易碎品”变成了永恒，也为南方周末发展开辟了新的增长点。

2004年6月，以“冰点特稿”为基础的四个版的《中国青年报•冰点周刊》正式创刊。

除此之外，《南方人物周刊》 《人物》 《智族GQ》 《时尚先生Esquire》等杂志也纷纷开始尝试风格多样的特稿写作。

2009年离开《南方周末》的李海鹏，在《时尚先生Esquire》杂志成立了Esquire特稿实验室，打造出了一个以李海鹏自己为首，由杨潇、林珊珊、钱杨、魏玲、杜强组成的特稿“明星”阵容，而且表现不凡：

魏玲的非虚构报道《大兴安岭杀人事件》，首发于《时尚先生Esquire》2015年6月刊，在微信公众号上很快达到点击量10万＋，荣获2015年腾讯传媒“年度特稿”奖和2016年第四届人民文学新人奖。

魏玲的另一篇非虚构报道《入侵的消息已经被证实》，长达1万7千字，而且几乎没有图片，但却在网络上得到广泛传播，获得公众好评。

杜强的非虚构报道《太平洋大逃杀》，大概1万字左右，微信平台的总阅读量3000万＋，新浪微博的评论数10万＋，覆盖人数接近《盗墓笔记》，最后，乐视影业以100万高价从时尚先生Esquire买下这部作品的影视改编权。

其后，仅隔三个月，时尚先生Esquire与台湾导演陈昊义及其公司达成协议，高价格售出林珊珊的特稿《黑帮教父最后的敌人》的影视改编权。

李海鹏从Esquire特稿实验室的成功，悟出这样一个心得：过去报刊内容的变现都是通过广告和发行的渠道间接实现的，其实单篇特稿也可以直接变现。从这个新的盈利模式里，李海鹏认识到了做内容人的自身价值。

此时，看中特稿价值的还有另一个人，他就是集作家、赛车手和导演于一身的韩寒，凭着自己在文坛的影响力和耀眼光环，轻轻振臂一呼，立即从各大知名媒体召唤来了一批当代中国的顶级特稿写手：李海鹏(《举重冠军之死》 《车陷紫禁城》)、林珊珊 (《少年杀母事件》 《九号院的年轻人》)、杜强(《太平洋大逃杀》 《黑帮教父最后的敌人》)、魏玲(《东莞制造》 《厉害女士》)、钱杨(《在北京，两干万种死法》 《霾困北京时》)、王天挺(《北京零点后》 《一只洞察宇宙的“观天巨眼”》)、张瑞(《多里昆的旅程：一个新疆人的中国骑行记》 《“独龙阿昌”出山记》)、葛佳男(《一个初中女教师的意外死亡》 《时空猎手》)、荆欣雨……还有亊实核查员刘洋（吉林大学近现代文学博士，曾在《财经》、《Lens》两本杂志供职多年），组成了一个完美的“特稿梦之队”。

2017年1月5日，“ONE实验室”正式宣布上线。同时，推出了第一篇特稿《飞越十三号室》，讲述杨永信和临沂网戒中心的故事，该文章在微博上的阅读量超过159万。

“信仰手艺，讲述最好的非虚构故事。”ONE实验室喊出的响亮口号，至今仍在喜欢特稿的读者们耳畔回荡。

出任ONE实验室首席内容官的李海鹏在微博自信满满地说：“希望我们是最职业的，成绩最好的，信仰手艺的，不忘记责任的，在一片灰暗中闪光的。”

亭东文化副总裁、资深特稿写作者林天宏接受某新媒体采访时，这样评价ONE实验室：“在生产真实故事的领域，如果ONE实验室这帮人说在国内排第二，恐怕也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了吧。”他还半开玩笑地说：“我太知道ONE实验室这帮人现在有多值钱了。”

可想而知，对于这样一个全明星团队，无论它的投资人、东家韩寒、读者，还有ONE实验室团队的每一个人都是怀抱有太高期望值和美好憧憬的。

然而，梦想与现实毕竟有着很大的一段距离。

半年之后，也就是7月20日微信公众号推送了ONE实验室上线后的第一条最大喜讯：ONE实验室作品〈生死巴丹吉林〉将改编成电影。这是ONE实验室第一部自主出品并出售影视改编权的作品，也是最后的一部作品。

2017年10月10日，刺猬公社微信公众号的一则新闻引爆了媒体圈：《ONE实验室解散，“特稿梦之队”集体离职》。实际上，早在一个月之前，李海鹏已经从有树文化离职。

对于ONE实验室解散的原因，媒体人方可成从商业规则和当下媒体环境等角度做了精准的分析:“ONE实验室是国内唯一一家设有事实核查员的媒体。在中国当下的商业环境中，这种做法是纯粹的投入成本、无法产出利润，君不见那些事实错漏百出乃至蓄意造谣的所谓内容创业者才是资本的宠儿?真实、精致、责任感、好手艺，这些都是当下的病态商业环境中无人买单的。所以，要么走非营利之路，不要妄图按照商业逻辑的游戏规则生产最好的内容；要么深刻改造商业环境，让短视和狭隘的资本愿意承认和支持更长远的品牌和社会价值。”

也许，以李海鹏为首的特稿记者们从开始就犯了一个幼稚的错误，混淆了媒体与企业的根本性质，前者肩负着社会责任，后者的本质是追本逐利。一旦投入与收益不成正比，资本的本性便会暴露无遗。

那么，一个ONE实验室的解散，是否就说明真正的特稿在中国就“山穷水尽疑无路”了呢？

三、真正的特稿市场无限

特稿这种文体在国内风行20多年，涌现了一批脍炙人口的经典之作。当然，也出现一大批“伪特稿”，有人甚至打着“非虚构”的旗号，编造故事，制造煽情泪点，如咪蒙旗下微信公众号“才华有限青年”发表的“爆款”文章《一个出身寒门的状元之死》。对此，著名作家阿来和资深媒体人叶伟民分别予以驳斥：“非虚构”就是不虚构、没虚构；“状元之死”也是非虚构？那可能是非虚构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真正的特稿有哪些特征呢？

1．“奢侈品”

1）题材可遇不可求

特稿的题材应该具有很强的内在张力——新鲜、重大、有深度和针对性，而不是“什么题材都用特稿来呈现”。

2）采写难度大

记者杜强写作特稿《太平洋大逃杀》，深入东北和山东威海，辗转采访了近20天，其中与事件主人公建立信任关系就用了数天时间。最后，在十万字采访录音中，“大部分都是‘我不知道’‘已经忘记了’这样的回答。”美国《圣保罗先驱报》记者约翰•坎普为了采写特稿《土地上的生活：:一个美国农场家庭》，与采访对家“相处一年”，先后到农场23次，总行程8500英里。

特稿除了费时费力，还有可能遭遇人身威胁，资深特稿作者袁凌深有体会地说︰“记者的调查采访有很大难度，还存在着对抗的威胁，需要调查者拥有强大的内心。……之前我有一个出差项目，有关乡村留守儿童的探访，虽然是跟公益组织联合做的，但还是有很多人把我们当作拐卖儿童的人贩子，甚至贩卖儿童器官的‘杀人狂魔’。”另外，采写投入成本高。据南方周末内部人士透露，一个特稿版面的差旅费和稿费总和，就接近两万元。

3）阅读费时间

新媒体时代，碎片化阅读已成为人们获取知识和信息的主要方式，一口气读完七八千字，甚至是上万字的文章，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基于以上事实，将特稿称为新闻报道里的“奢侈品”，一点也不为过。

2．人性

特稿的使命旨在揭露人性的泯灭和彰显人性的光辉。《人民文学》杂志主编施战军表示：“非虚构文学要把新闻报道没有说完的地方、不便于说的地方、没有照顾到的一些地方，以呈现人性的方式说出来。”

3．高度的文学性

一个好故事，且充满戏剧性。

4．非虚构

所谓非虚构，就是真实地再现人物和事件的原貌。这与特稿要求的高度文学性并不矛盾，因为它强调的是抒事方式上的文学特征，而摒弃的是虚构。ONE实验室设立“事实核查员”岗位，就是基于非虚构而考虑的。

5．创造性

特稿的创造性，主要体现在以真实性为基本原则，根据题材的表现需要，创造性地利用一切表现手法为特稿写作服务。今天，多媒体传播技术的飞速发展，也为特稿的呈现形式打破了文字的局限，充分运用图片、视频、互动和虚拟现实等多种手段，实现了现场情景的完美再现。如特稿《雪崩：特纳尔溪事故》就是一个生动的实例，该作品获得了2013年的普利策特稿奖。

了解了特稿的五个特征，相信许多媒体再也不好意思妄称自己的文章为特稿了。

好故事靠的是扎实采访和深入的现场挖掘，没有任何弯道超车的捷径可走。那些自作聪明的媒体人，为了节省成本，搞座谈会式的突击集中釆访，注定得不到“真货实料”。这只不过是媒体界的一大笑柄而己。

现实生活往往比我们想象和虚构的更精彩，或更温情、更残酷、更具有戏剧性，这就是特稿存在的价值。特稿写作是个手艺活，它就像手工艺品一样，绝不会因现代化技术的提高而消失，而将成为一种时尚的稀有品。

时代需要非虚构。

一个“ONE实验室”解散了，而很多个非虚构写作平台还在或正在诞生，但是奉献出的真正特稿数量却少于平台本身。

2018年2月5日，一篇题目为《ONE实验室变身“故事硬核”，和谷雨一起耕耘中国故事》的消息，再一次燃烧起了喜欢阅读特稿读者的希望。

原“ONE实验室”负责人林珊珊兑现了“散伙”时的诺言：“原班团队会成立新工作室，继续做非虚构故事，方式是和一些内容平台合作”。ONE实验室原班人马在经历了投资、基金会、媒体平台等诱惑，最终选择与腾讯谷雨独家合作，成立了故事硬核工作室，这一切缘于互相认知对方为“很有情怀的媒体人”。

从去年2月3日推出的首篇《了不起的茅侃侃》，再到今年3月26日发表的《陶崇园：被遮蔽的与被损害的》，可谓是硬核工作室奉献的两篇特稿力作。

无论是传统媒体时代，还是融媒体时代，人们对获得高品质内容的需求始终没有改变。尽管特稿属于“奢侈品”，但它的市场却一直存在。媒体要谋发展和求生存，特稿或许是推动内容升级的一剂良方。（张吉录)